第3章 孰是孰非

夜色渐渐暗下来，夜宴已经开始。

美酒佳肴，才子佳人。

气氛却不尽完美，或许说有几分生分。依据纳兰忻月的推测，宁悯轲和银非夜也没有过多的交集。或许说，流银阁和宁家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奇怪的是，气氛虽然沉静却未有不妥。似乎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三个人围着巨大的圆桌，是奢侈，也是距离。这本该是两个人的吧，是银非夜的的无理要求下，她，一个戏子，才有了这般的殊荣。却依旧改变不了气氛。

“好了，我不吃了。”银非夜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便首先发了话，似乎每一年都是这样的吧。若可以不过来那有多好，可是那之间的线根本就是理不清的。若是流银阁真如外人眼中一样于世无关，那样就好。

“那你就回阁院去”宁悯轲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忻月，和银阁主一起回去吧。银阁主既然喜欢你，你就好好的陪陪他，别怠慢了客人。”

这是......纳兰忻月明白，这是将她当做了礼物吧。

“宁悯轲，你别总是把我当成那种只知风花雪月，流连花柳，寻欢作乐的浪子。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银非夜确是不像是会隐匿自己感情的人。直接掀了桌子和宁悯轲抬杠。宁悯轲握紧了手，只听见指节作响。若是换了别人，现在他怕已经直接结果了对方。愤怒后却只是嘲讽似的笑笑。

“银阁主向来是不拘小节的，而且，银阁主在这方面的美名是早已传开的。莫不是忻月的水准够不上您的要求，若是在宁家里你大可以随便挑一下啊。我绝对不会吝惜一个女子。”他说的高高在上，事不关己。只是，他同时伤了两个人的心。

“宁悯轲，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银非夜气愤的说了出来，然后转身离去。那红色的背影愤怒而忧伤。他或许已经是无奈到了极致吧。而那青衫的主人也没见的有多快乐。他们，有什么样的过去？而宁悯轲他又经历了什么？即使是在传奇的人物，也会有阴暗的故事吧。和最多的小人物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忻月，你更过去吧。安慰一下非夜就好，他定是不好过吧！他喜欢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和我们都不一样。”宁悯轲整顿了铁青的脸色，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小安，你带她去非宁阁，还有，把仓库里的七彩琉璃珠送过去，银非夜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末了，他便一个纵身，消失在别人的视线里。

这宁悯轲也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情，或许，他比很多人都要好。

非宁阁是一座三层的古楼，修建的年月可以从它装潢的风格看出来。却因为修缮的原因而不显破败和老旧，而平添了几分底蕴。却是，于这银非夜不怎么相配。

“姑娘，您一个人去吧，非宁阁是不许下人进入的。”

“我也只是个奴才而已。”纳兰忻月笑笑，的确，她从来就没有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她本来就是一个为了活着而奋斗中的奴才。而来到这里，也是目的。

一个人走进了阁楼，月色下，她看见银非夜斜坐在窗沿上，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美。他黄色的发丝在银白的月色下显得更加的诱人，只是那本来该流光溢彩的眸子也灰暗了下来，仿佛失去了焦点。

“银.....”确实是不知该说什么，夜色浓烈，凄声缠绵。

银非夜转过头，笑的怆然。

“忻月你过来，还是那样吗？”纳兰忻月走过去，将那颗七彩琉璃珠拿出来，递过去。它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在了地上，苦笑一番。“这算什么呢？”

“主子说你喜欢这些东西。”他看着他的目光，肯定的说。

“我还喜欢你对吗？”他继续看着窗外，不再发声。

又陷入了一片寂静。片刻后，纳兰忻月叹息一声说：“不是那样的，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不是你说的一样一文不值。”或许，她该做的是挑拨，可是，纠结的人又不希望这两个人不快。

会吗？那个让人还会关心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悯轲成了这样。大概是从杀了他母亲后吧！大凡天下屹立千百年而不倒的家族必然是残酷的。不断地是兄弟相争，心腹背叛，和骨肉相残。可是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那看似善良而挚爱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是如何狠下心的，而那所谓的父亲又是怎样的弃之不顾。这就是少主，那个传闻中众人宠爱的少主。如不是那些兄弟姊妹早已经死在家族斗争中，现在的宁悯轲怕只剩一堆白骨。已经过去了十年，从十四到二十四，也不可磨灭。怕是今生今世也不可拯救呢！

“忻月住在哪里？”他将思绪逆转。

“一个桃花盛放的院子。”

只听见银非夜轻笑不已，有开始吟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然后，他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眼光立时坚毅和决绝。“纳兰忻月，你要好好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承受下一次的伤害的。你要做你自己，做现在这个你，懂吗？否则我们会一起疯掉。”

“我......”是知道什么吗？

“忻月，你看看窗外吧！”

月华如瀑，在这华美的月色下远处的槐花林透出晶莹而柔美光。天下之美景也就不过与此吧！

“那里，是宁悯轲最爱去的地方。他说可以修身养性，平神静气。说的和老头一样。此时，怕也是在再那里。”

“银阁主，那又如何呢？”

银非夜从窗沿上下来，一个转身便将纳兰忻月抱在怀里。低下头，轻吻她得唇，轻柔的像呵护最珍贵的宝物。

“你是我的忻月，我是你的夜儿。别改变什么，也别让他改变。就是这样便好。”

他放开了她，笑的倾国倾城。

“先回去吧！”他也该整理整理心情。

“那.....银.....夜儿就好好休息。”她俯身拾起被丢弃的七彩琉璃珠“这个还是放好吧！”

“好。”

银非夜开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美而残。

这世上孰是孰非无法分辨，只是上天的作弄便了。若是百年以前银家没有得以分出宁家，那他的命运又会是什么？而这间的的联系，又有谁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