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沧海变迁

似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沧海桑田也不过是顺应时事的变迁。

一月的时间却有那么多的改变。

纳兰忻月和宁悯轲回到了宁家,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人还在一起。有一层隔阂,莫名的,说不出的,难以化解的。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没人明白到底怎么了。

连宁悯轲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不敢面对。

银非夜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只是,那样的心痛又有什么可以缓解?即使什么也不说,谁也不怪罪,只能说是他太过于善良了。

他记得,银非夜会流云阁的时候,是笑着的,但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还没有愈合。惨白的脸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和红润,显得——弱不禁风。或许说,有的是让人无法的跳过的悲惨。

他笑着以为可以让人安心,确实让所有人都心痛不已。他只好庆幸,流银阁的人都被教养的很好。或许,善良的人教养出来的人都是这样。

只是,纳兰忻月,他又该如何是好?

一月已过,攻城略地,即将爆发。他倒要看看,这个天下会有什么样的暴乱?越是混乱,一切越是顺他心意,他到要知道,这越发混乱的天下,人们要如何才可以生存?

他承认他邪恶,但是他也从没说过他自己善良。

“主子,北辰青宇已经开始行动了。宁家在各地的据点都遭到了莫名攻击,据推测定是北辰山庄所为。”对于主子的决定,残自是不好多言,可是这一次似乎玩过火了。宁悯轲,真是宁愿断送宁家?那是权利,亦是名利。可是,想想,这里自是没什么好值得留念的。他对一切无须多言,因为他的使命只是服从,还有忠诚。

“那样正好,柴可清那里呢,准备如何?”一个人有了牵挂就会失去理智,有时,水袖一舞,城里墙外便是烽火连天。所以,北辰青宇一定会中计。

“我们的力量都转移到了恨欲,只要主子命令一下,恨欲就会取代宁家成为一方霸主。”宁家是可以消失的,毕竟对于主子来说,这里的悲伤,远远大于了快乐。

“那些忠实而迂腐的奴隶,就让北辰山庄都解决掉吧!我们的戏也不可以演得太差了。怎么说宁家也纵横这江湖几百年,面子总是要留的。那些奴隶,你就告诉他们,全力防备就好。我自会,主持大局。”北辰青宇,戏不是像你那样编排的,若是让别人流血,自己也定将付出血的代价。

这是这话,似乎谁都受用。

——

他亦是这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桃花院。这里,她那样沉寂的呆在这里,一个月了吧!天气有了几分寒意,绿叶落尽,显露出突兀的树枝。没有了一片浮华,留下的只有老态龙钟的样子。那么的让人感伤,那么的无可奈何。好像是有那太多时光的感慨和沧桑。那是,岁月留下的生命。

屋里竟然唱起了戏,一切恍如隔世。

卷地狂风吹塞沙,映日疏林啼暮鸦。满满的捧流霞,相留得半霎,咫尺隔天涯。

“许来大中都城内,各家烦恼各家知。且说君臣分散,想俺父子别离。遥想着尊父东行何日还?又随着车驾、车驾南迁甚日回?这青湛湛碧悠悠天也知人意,早是秋风飒飒,可更暮雨凄凄。”

“分明是风雨催人辞故国,行一步一叹息。两行愁泪脸边垂;一点雨间一行恓惶泪,一阵风对一声长吁气。口应!百忙里一步一撒;嗨!索与他一步一提。这一对绣鞋儿分不得帮和底,稠紧紧粘软软带着淤泥。”

一出《拜月亭》,似是唱不尽的悲欢离合。却是一出好戏,别人都道这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可是这情感的破折起伏,怎么是说变就变的。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最后,只是一个归宿,可这归宿却没人知道是好还是坏。就像现在,似乎一切都好,却又有什么不好的,抓不到影子,却是时刻随行。

“忒心偏,觑重裀列鼎不值钱,把黄齑淡饭相留恋;要彻老终年,招新郎更拣选。忒姻眷,不得可将人怨;可须因缘数定,则这人命关天。”

他没有进去,没什么他不敢的,可是他却偏偏在这里驻足。在一声叹息之后,黯然离去。这不像他,他没有发现,因为他不想去发现。

只是他没有听见他走后,屋里长长的叹息。和那久久凝视他身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