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是谁的替代品
- 我的天长,谁的地久
- 西希阳光
- 3205字
- 2014-05-07 23:02:01
五月初,“五一”黄金周的热度刚刚降了下来,街上游客已经明显减少了很多。X市是一个旅游城市,大学生数量也不少,平时哪儿的人都很多,一到节假日整个城市更是陷入交通拥堵中。坐公交人被挤成沙丁鱼,坐地铁人也无法转身,打车?呵呵,X市出了名的出租车爱拒载。拖着大行李人家司机嫌费力不载你,说得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拿,正常背个挎包出行截好几辆出租车,不是交接ban时间就是不顺路,要么就是直接不停绝尘而去。
在人少的时候,我喜欢坐公交,尝试我平常不常坐的线路,体验X市的风土人情。按我的想法来说,想要了解一个城市,就必须得坐公交,在公交上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通过不同人待人接物的处事方式可以了解这个城市的文化。
X市的大街小巷很有历史沉淀感,古典的外表包裹着时尚的灵魂,这是我对X市的印象。我以为这样的城市能把我留住,或者我会因为某个原因留在这里一辈子,这是我第一第二年的想法。
每次见面,易袂都会选择不同的酒店,而这些酒店分布在X市的各个区,那些天我除了X市的偏远区县没有去过外,基本踏遍所有繁华的区域。深入了解了一个城市的灯红酒绿,让我发觉真正想要融入它其实不容易,看似包容性很强的城市,带有它独特的语言和文化,一个南方的外乡人,首先从口音上就被当地人当成是普通游客,尽管我努力去听懂X市的当地话,可是语系差太远了,年轻人说的话还勉强听懂,但是年纪大点的人说的我压根就不懂。在这个城市呆了将近两年,可我从未被融入,一点点都没有。
在酒店的选择上,易袂很有眼光,我们去过的每一家酒店的档次都很高,装潢、服务等方方面面都是一流的。如果我是酒店试睡员,那这些天的经历都够我完成工作任务了。
这次,易袂选了一家主要接待外宾的酒店,在城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上,我直接从学校门口坐公交就能到达的地方。
也许是打扮得比较朴素,我一如既往受到门童的些许侧目。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打扮得符合自己被包Y的身份,朴素自然只留给最真实的自己。
当我抬起手准备按门铃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以芷?”
我转过头,看了看那个人,人还挺帅的,就是不认识。
只见那个帅哥盯着我看了一阵子,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事的。”我冲那个人笑了笑,看来是我的长相太大众了。
那个人道过歉后,往前走去了,还边走边跟他的女伴说,“长得真像我朋友。”
“朋友?”他的女伴咯咯的笑着,“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这哪能啊!我的相好只有你一个……”
走廊里这么大点地方,我无处可去,只能尴尬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他们走远。
“想什么呢?”过了几分钟,易袂打开门,刚洗完的头发还滴着水。
我看了看易袂,并没有说话,今晚的他有点奇怪,破天荒的一见面就跟我说话。以往我们的交流少得可怜,他一整晚都可以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我。
进了房间,没等我放下挎包,易袂将我狠狠压到墙壁上,一阵狂风暴雨席卷过来。
当清晨的闹钟把我闹醒时,易袂再一次让我诧异,他竟然还躺在床上。以往的易袂表现得太像恩客,总是没等我醒来他就走了,尽管他从来都是和我过夜的。
如果画面能够定格在此刻就好了,熟睡中的易袂不复冷酷,甚至嘴角都有些许微微上扬,我猜他此刻正在好梦中。刚想伸出手去触碰他,就被他一个翻身将我拥入怀中,嘴唇精确无误地覆了上来,麻麻痒痒的,“以芷……”
易袂话出口的瞬间,我已经被伤到了,他梦里喃喃自语的是一个昨天已经从别人口里听过的名字。呵呵,多么讽刺的场景,我无地自容起来,为着这样的自己可悲。
在与易袂的这段关系里,尽管我的身份和地位都表明我是在作践自己,明知道这样的关系走到尽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我仍然不顾一切了。
缠绵了很久,易袂终于清醒过来,看着他睁开双眼看了我一会儿,表情明显一僵,刚才的似水柔情不复存在。我理智的分析着可能性,也许他意识到认错人了吧。
我瞟了易袂一眼,不发一语,掀开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在门关上的那刻,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待会儿送你回去。”
这就是代价吧?我想。
我背靠着浴室门就哭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学会了无声无息的哭泣。对我来说,放声大哭不是真的悲伤,只是一种短暂而又爆发力强的情感宣泄。真正的哀伤是无声无息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却无法抑止,只能将自己的灵魂慢慢抽空。
我默默地紧随易袂其后,刚出门就碰上了昨晚那个认错人的男人。
那个男人隔了几米远就开口了,“易少爷?好巧啊!”
“嗯!”
“我昨晚看到一个特别像以芷的女孩,远看我还以为是她呢!”我站在易袂身后,男人并没有看到我。
“是吗?”易袂转过脸看了我一眼。
那男人的视线随着易袂一同转向我,脸色如同便秘一般难看。
本想好好待在一边置身事外的我瞬间无所遁形,只能尴尬地报以一笑。
那男人昨晚的女伴没有出现,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什么关系了。
三个人走进了空荡的电梯里,电梯门一关,我忽然间有点喘不上气。
“看你平时清心寡欲的,还以为你就只喜欢以芷。”兴许是发现我和易袂也不过是交易的关系,那男人肆无忌惮起来,用暧昧不明的眼神又看了眼我,对着易袂笑说,“原来你好这种小清新啊!”
“有钱什么样的货色没有,”易袂顿了顿,“你看上了?”
“嘿嘿……”男人本来帅气脸此时在我眼里变得猥琐起来,“我向来重口味惯了,这么清淡的还真没试过,倒是想试试。”
话才说完,那男人便伸出手往我身上摸了过来。
我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眼睛死死盯着易袂。
易袂似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表情平淡的看着那男人,“等我啥时候不要了,你可以试试,价钱也不贵。”
我死咬着嘴唇,强忍着眼里的泪意,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像了过了许久许久。
我看了眼电梯上跳动的数字,即将变成“1”时,我低声说,“到了,先走了。”
易袂没有吭声,反倒是那男人又是一阵笑,“走好,小美女。”
电梯门一打开,我冲了出去,眼泪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止都止不住。
在电梯里,易袂看着我被其他男人欺负,还是他认识的人,他都不出面制止,反而默认了这种行为。我忽然就意识到,女朋友跟买来的女人真是会受到不一样的待遇。女朋友可以甜言蜜语说不断,天天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买来的女人就是一件物品而已,如果主人大方的话是可以和别人共享的。我真的只是个他花钱买的女人而已,看样子他也有可能是那种大方的主人。
那半年的爱情或许只是我的一场结尾没那么好的梦,梦说到底再美好也只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也许是被伤得麻木了,后来我过得越发的被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如果不是那个人主动靠近我,温暖我,我或者真的无法再爱了。
终于在某一天无意间知道了他们口中的“以芷”——白以芷,就是那次我和楚风一起回X市,站在易袂身侧的女子,她与易袂是青梅竹马。
易家和白家经常能出现X市的花边新闻里,虽然易袂是家中幺子,相比长子来说少了很多家族责任,为人也低调,新闻上倒也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是随着白家小姐的回国,他的曝光率也直线上升。媒体大多将目光集中在他与白以芷的婚事上,这青梅竹马的婚事本来关注点也不是那么高的,偏偏白家曝出了被新崛起的财团并购的消息,这就变得有点耐人寻味了。如果易家和白家能结成亲家,也许白家就能摆脱被并购的传闻。所以白家方面的人也在积极走动呢,自然白家小姐与易家少爷的一举一动就被媒体给盯住了。
当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白以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易袂身上,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我和她原来挺像的。看新闻里她的照片,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出席过那些场合,我真的以为照片中的那女子是我。
也许,一开始能获得易袂的青睐,只是我是长得像白以芷的替代品而已。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开始将易袂当成是楚风的替代品。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钝痛起来,即便是楚风的替代品,易袂在我心里的分量也超过了楚风,我是真真切切的爱着那个替代品。我经常告诫自己,我们这样子已经没法回到从前了,陷得越深只会让自己越难受越难以割舍。可是,感情像是泥沼,你陷进去,越想拔出来就陷得越深,不挣扎了就会陷得慢,可是最后还是沉到泥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