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流涌动1

——一支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男人嘴角噙着笑意，拂起床边的一角，视线透过这扇隐蔽的窗口，整座大厅，一览无余。

他把怀中的符乌歌放正靠在墙边，悠闲地玩着手中的那枚蓝戒，若有若无地望向对面的钦素阁。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

“大人。两边都没动静，您看，我们……”

中央少年勾起笑容，却是假寐。黑衣人没等到回答，也跪着不动。

“既然他们要守株待兔，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少年睁开眼，一片精锐。“哼，夙渊，看我们谁玩的过谁。传令下去，出动！”

“明白，大人。”

一舞终了。全场爆发出源源不断的掌声，竟然还有人欲试冲上台去，不过被如妈妈手下的龟奴给挡了下来。

宓凝已经退到幕后，此时台上的，是那个花枝招展的如妈妈。她甩出胸前的香帕，向台下的男人们娇媚地笑着，因为开始看了如仙如画的宓凝，现在的如妈妈，敦肥的模样只让人心生厌恶。

“客官们，花魁展出接近尾声。现在我们便开始今晚的花魁竞选，则给出银两最多的被选花魁，将是我们今年卿君阁的头号花魁，现在，开始吧！”

人头骚动，全场从刚刚的沉迷陷入了一片喧哗。其实人人都心知肚明，今年的当选花魁就是宓凝。但每场花魁竞选的潜规则都是给价高的金主则可买下当年花魁的初夜，宓凝是今晚的主角，那么今夜，便是她的开苞夜！

“一千两！我押宓凝！”第一道声音响起，全场安静片刻，众人都纷纷望去，是一个正左拥右抱的纨绔子弟。在卿君阁，老客人都知道，每年的花魁竞选，总是以几百两开始起价的，还没有一来就是一千两的喊价。这样一来，全场大半的人就立刻安静下来，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也都闭了口。

“三千两！宓凝！”另一道粗犷声音的男人毫不犹豫，随即叫开。喊完后，十几人都倒吸一口气，这样的翻价，这样的价钱，到底又是怎样的身份。要知道，三千两在平常一点的世家的子弟身上，就是半年的月钱了。

开完口的男人抹了抹汗，心里默默祈祷：别喊了，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四……四千两，宓凝。”一道弱弱的声音在交头接耳中响起，是一个前排矮矮小小的男人。他咬了咬牙，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

叫三千两的男人顿时面色苍白，他捏了捏拳，垂下头，又松开了。

站在高台上的如妈妈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笑着，耳鬓边的香汗顺着铺满粉的皮肤滑落，妆花了也不知。她紧紧捏着香帕，心中叫嚣着：再多点、再多点……

目光和蔼地望向前排的男子，又向别处盯去了，根本没看那个叫一千两的男人。

“客官们，还想押吗？”看着有雷声没雨点的大厅，如妈妈决定再下重弹。

“一千两，清香！”纨绔子弟感觉羞辱，眸光狠厉，目标转向了清倌。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原来还有其他人。既然拍不下宓凝这个高价货，那么玩玩其他的，也不错。

全场顿时沸腾，有的喊几百两压的其他参赛者，有的仍锲而不舍地押注宓凝，瞬间现场人声鼎沸。如妈妈的表情像开了花儿的菊，贪婪地想着源源不断的金子滚进腰包。

几个斗笠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各自在大厅迅速地分散开来。那个混进来的黑衣人压低了斗笠，扯起一丝轻轻的笑意。

“一万两。”

声音不温不淡，却久久地回荡在争议不休的大厅，全场的人屏住呼吸，目光一致地抬头仰望二楼。对，这声音，是从二楼飘下来的。

“我押，宓凝。”

上百人的大厅顷刻连呼吸都静止了，万两包妓？即使这个女人很美，但也不至于吧……

众人心头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在场中较于贫穷的，更是一言不发，默默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一些人面面相觑，探头探脑，希望可以看出什么来。毕竟京城大户人家也不占少数，但一次出手如此阔绰的，还是少见。听声音，也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吧。

“爷真是爽快人，现下，还有更高价钱的客人吗？”如妈妈就是如妈妈，贪钱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写在了脸上。

望着大厅人人左顾右盼，如妈妈心下激动着，期待着。

“三万两。”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淡而凉薄。

二层阁楼里的少年摇羽扇的手一顿，又继续起来。

“夙渊，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四万两。”少年眼底一抹倔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五万。”

声音缓缓从三楼传出，却让人听不出是喜是怒。此刻全场都安静下来，各个都等待着两人接下来的再次对决。

“呵呵。”少年没有立即喊价，只听得他浅笑的声音从房间里的传出，略带讽刺。

“八万两。”少年随后开口。全场再次吸气。

“如妈妈，可以了。”

如妈妈正欢喜，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浅的男音，如妈妈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她怎么忘了他？

欲要抬价的如妈妈向台下抱歉一笑，“花魁的竞选到此结束，今年的花魁是——宓凝！”

“好！”片刻全场爆发出一片欢呼，但是也有人疑惑，按照如妈妈的性格，不把人家的钱财挤干是不会罢休的，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放手了？

但是这毕竟也是不关自己的事，现在主要的，便是自己身边的美人……

客人们有的上楼，有的出门，整个大厅，人来人往，纷纷杂杂。

几个黑衣人传递了一个眼神，快速站起，第七个斗笠人再一次压低了斗檐，藏在袖下的针呼之欲出。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飞向梁柱，手下的暗器向大厅中一个正在环酒吃笑的男人掷去。就在得手在即，一根无色的银针却中途阻拦，暗器被打偏在一边了去。

黑衣人猛一回首，一把短匕已架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