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丽的薰衣草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嘴巴发干，心中怀着某种期待，又怀着某种既定的绝望。爱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答案了。她怀着绝望的期待，而福婶说：“先生当然喜欢孙小姐了。先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我跟了他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女人这样好……除了孙小姐之外，先生之前交往的女伴都没有进过别墅，更别说和先生同床共枕了。”

“哦？那真是幸运了。”

孙桂宇淡淡地说，但心中涌出一股醋意——这吴鸿成果然不止她一个女人，真是花心大萝卜！

不，她有什么资格吃醋？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件事？难不成……真的喜欢他？

孙桂宇的心猛地一跳，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她的紧张不安被福婶误会了，福婶急忙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孙小姐，老爷子对你印象怎么样？”

“不好。”

“真可惜。怎么会印象不好呢？”福婶面露失望。

孙桂宇知道福婶其实是很想她和吴鸿成在一起的，也不点破，只是淡淡看着远方。福婶教她怎么织毛线，她很快就学会了，打算先给自己织条围巾练练手，然后给宝宝织件毛衣——宝宝出生后她必须离开，也算是给他留个纪念吧。

十个月，最多只要十个月就能离开这儿，而且还有那五百万美元的额外报酬。母亲的病可以不用担心了，只要节省点，下半辈子几乎吃穿不愁，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就要离开这儿，就要离开他了呢……

孙桂宇想着，毛衣针重重戳到了掌心，很疼。她望着掌心的红肿，心乱如麻，什么活儿也干不下去。她一个人走到了花房，看着自己洒下的薰衣草种子已经发芽，心情终于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还有没用机会看到薰衣草开花……

“在想什么？”

耳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气息。孙桂宇不用回头就知道吴鸿成来了。她的心变得很软很软，说：“我在想这些薰衣草什么时候能开花。”

“你喜欢这个？”

“嗯，以前家里门口就是一片薰衣草。我很喜欢这味道。”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你在等待谁的爱？”

“我，我不懂这些。”孙桂宇只觉得冷汗直流。

她怎么能告诉吴鸿成她种薰衣草的时候想的是徐泽华。

“你在怕什么？”

吴鸿成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孙桂宇的脸颊，面带微笑，指尖冰凉。孙桂宇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和不安也侵袭全身。她看着吴鸿成的手——漂亮的，几乎看不出曾经沾染鲜血的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吴鸿成却笑了：“浑身的猫都炸起来了，真像个小猫。你是担心我对你的学长做些什么吗？”

“不、不是。”

“我以为你很担心你学长的安慰，还想把他放了让你开心一点。既然你也无所谓，那就让他继续养伤好了。”

“什么？小成打算放了学长？”

“就看你想不想了。”

吴鸿成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好像阳光大男孩一样，但孙桂宇迟疑了——她根本猜不透吴鸿成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要是自己回答“是”的话吴鸿成是按照约定放了学长，还是对学长更加暴虐，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一咬牙说：“请小成放了学长。”

“好。”吴鸿成爽快答应：“就当作送你的怀孕礼物吧。”

“多谢小成。”

还是为了孩子吗？孙桂宇想着，心莫名苦涩了起来，苦涩都大过学长重获自由的喜悦了。

孙桂宇的反常吴鸿成并未放在心上。他看着薰衣草嫩芽，自顾自说：“传说普罗旺斯的村里有个少女，和一位来自远方的青年相爱，已经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不久后，青年旅人向少女告别离去，少女却坚持要随青年离去。就在少女临走的前一刻，村子里的老太太给了她一束薰衣草，要她用这束薰衣草来试探青年旅人的真心——传说薰衣草的香气能让不洁之物现形。正当旅人牵起她的手准备远行时，少女便将藏在大衣里的薰衣草丢掷在青年的身上，没想到，青年的身上发出一阵紫色的轻烟之後，就随著风烟消云散了。”

“后来呢？”孙桂宇忍不住问道。

“没有后来。”

“怎么会没有后来？

“那你想听到什么故事？他们两个人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吗？那个青年并不是人类，这根本不现实。所以，我觉得薰衣草的花语不该是‘等待爱情’而是‘绝望的爱’。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一步步走向深渊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