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惩奸

“围点打援！”楚瑜平静道

“貌似君然很喜欢这个战术，说说具体怎么实行”

“末将这次可不是单单的围点打援”楚瑜莫名一笑

“哦？”皇甫嵩来了兴致

“杜阳是右扶风和安定的结合部，围杜阳滇吾必救！”

“这不还是围点打援嘛”皇甫嵩本来充满期待的脸上此刻又有点失望

“以围杜阳为诱饵，将叛军的视线都转移到杜阳之时..”楚瑜挥斥方遒

“呼”皇甫嵩瞪大了眼睛

陈仓城。

自从在美阳遭受重创，韩遂便与边章结下了梁子。虽说面上还在称兄道弟，但是韩遂明白，有边章在，自己永远都无法成为老大，一颗仇恨的种子便在心中慢慢的发芽。

滇吾还是那样，不相信皇甫嵩脑子进水敢来打陈仓，自己倒也放心，每天吃吃喝喝，也不多讨论军事。

边章自从折了湟中义从之后，便只身返回凉州再次招募人马，大有卷土重来的意思。

杜阳城下，两万汉军威风凛凛。旌旗蔽日，鼓声震天。皇甫嵩立在帅车上瞭望孤城，抚着胡须悠然自得

“小..小帅，皇甫嵩率，率领数万官军陈兵城下”斥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什么？快向滇帅求救啊”汉子火急火燎

一声令下，城下的车弩开始发威，箭矢伴随着刺耳的爆鸣声飞向城头。

“呯呯..”箭如飞蝗，碗口粗的箭矢轻易的将城上的叛军拦腰截断，花花绿绿的肠子流淌一地，一息尚存的叛军在血泊中挣扎、惨叫。箭矢射在城墙上，顿时夯土崩裂，城墙为之一震。

“杀”车弩过后，汉军士卒扛着云梯推着箭楼和攻城车向城池奔来。

呼啸声动若山河，厮杀声震彻苍穹。汉军依靠箭楼的优势居高临下对着城楼上的叛军挨个点名，叛军缺乏防御霎时间不少人被射中倒地。仍有不少不怕死的叛军士卒和箭楼上的汉军对射，双方各有伤亡

“快用火箭”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叛军士卒这才反应过来点起火箭向箭楼射去

顿时几架箭楼被一片火海所吞噬，汉军在熊熊烈火中挣扎，更有甚者为了躲避大火纵身跳下去，被摔成了肉泥。

一架架云梯靠上城头，先登士卒口咬环首刀，舍生忘死的向城楼爬去。叛军举起巨石，檑木狠狠的向汉军砸去，汉军被砸的七窍流血跌下城去。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扑鼻的血腥味中又夹杂着肉香味。

英勇的汉军终于登上了城头，他的脸上闪烁着一丝笑意，也就是这一瞬间，便被刺来的十几杆长枪贯穿的躯体，不甘的倒在地上。此时已经有近百名士卒爬上了城头，奋勇拼杀。但是敌众我寡，终究没有抵挡多久便被逼到绝境，面对数百人的围剿心有余而力不足，十几名汉军为了躲避杀戮纵身跳下城去，不过更多的士卒还是选择浴血奋战，死战不退。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传来，城头的汉军如释重负，进退有序的撤了下来

望着城下的汉军如同赤潮般退去，叛军士卒依靠在城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片萧瑟。汉军正在收容阵亡袍泽的遗体，身负重伤的士卒正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

“报，元帅！滇吾三万轻骑来援，距离岐山不到两百里”传令兵道

“恩，卢将军是否已经准备妥当？”皇甫嵩淡然一笑

“卢将军已经在岐山设防完毕，请元帅放心”

“楚将军那里是否有消息？”

“暂且没有”

“退下吧”

夜幕之下，水流急湍的渭水河面上十几艘楼船悄然的逆流而上。楼船上灯火漆黑，荡起些许的涟漪，激起阵阵水花。

楚瑜立在船头凝视着水面上的薄雾，此刻心中也是紧张万分。滇吾封锁渭水，沿岸十里一座烽火台，一旦被守军发现，必然会万箭齐发死的渣都不剩。

“将军，曾都尉来报！先登死士已经解决了沿岸的守军，可以放心通过”

“好，传令下去前行二十里靠岸登陆，随我直取雍县”曾勖已经混上了都尉一职，楚瑜也是非常欣赏他的，所以这一次张口向皇甫嵩要了他。

雍县，人口不足三万的小县城，距离陈仓一百多里，楚瑜带着千余人悄悄的摸了过去。

初春的夜晚还透着阵阵凉意，城楼上除了十几个悠闲的放哨士卒再无他人。

“阿那老爹，咱们啥时候能杀到长安去啊？”说话的是一个一脸稚嫩的羌族少年

“怎么了阿宝？想杀到长安去抢几个美丽妇人啊”叫阿那的老兵一脸猥琐的笑意

“不行吗？老爹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叫阿宝的少年有点不服气道

“哈哈，老了，不比当年了。大帅说过的只要杀掉皇甫嵩就能打到长安去，到那时候花不完的金银珠宝，享用不尽的娇妻美妾任你挑选”阿那老爹拍着少年的肩膀

“那还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少年一脸的憧憬，仿佛自己已经享受其中了。

“嗖嗖”利箭划破长空

“噗嗤”一声刺穿了阿那老爹的胸膛，阿那老爹一脸茫然的缓缓倒下

“老爹，老爹。”少年有点不知所措的摇晃着老兵的尸体

“嗖嗖”又是几支利箭飞来

“噗嗤”射穿了少年瘦弱的身躯

“啊...”少年满脸痛苦的呻吟一声倒在地上，此时的脑海里还充满着阿爹给自己描绘的美好未来。

身手敏捷的汉军士卒爬上城楼，不知不觉的又解决了剩下的巡哨。

“吱呀..”雍县的城门慢慢打开

楚瑜手臂一挥身后的士卒迅速的开进雍县城内...

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城内的硝烟尚未熄灭，战战兢兢一夜的雍县百姓小心翼翼的打开屋门探头探脑的观望着街道上发生的一切。

“雍县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是大汉王师，昨夜已经歼灭了城内的叛军，现在你们安全了，都出来吧”楚瑜高声道

“汉军来了，我们安全了”

“汉军来了，我们安全了”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传遍大街小巷

越来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门来欢迎官军的到来，城内一片欢庆之色。

“将军，你们终于来了，盼天盼地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一位年长的老者老泪纵横的跪在楚瑜面前

“老人家这使不得啊，赶快请起，赶快请起”楚瑜赶忙扶起颤巍巍的老者

“将军，我们雍县的百姓苦啊，将军要为我们做主啊”老者颤抖着双手擦拭着眼角的老泪

“大爷，有什么您说出来，我替你们做主！”楚瑜赶忙扶起老者

“将军，雍县有家大户名叫耿允仗着家族势力庞大一直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几年但凡哪家有漂亮的姑娘都被他霸占了，这次羌人攻占我们雍县，他忙着帮羌人抢粮，不少家里的粮食都被他抢走了...”说到这里老者已经痛哭失声了

“哼，平日里最恨这种混蛋了，竟然还私通外敌，罪不可赦！来人，把耿允拿来！”楚瑜怒不可遏

“将，将军。这恐怕不好办啊，这耿允..”身后的司马一脸为难

“怎么了？”楚瑜有点疑惑

“这耿允的亲叔叔就是当今的度辽将军耿祉，和朝中的人也多有关联。耿家在三辅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的门阀...属下看还是算了吧”司马附耳说道

“扯淡！这样就能到处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了吗？”楚瑜攥紧拳头道

“将军..你斗不过他们的，属下看就算了吧。再说这事也该交给右扶风去办，我们无权干涉的”司马继续劝解

“把耿允拿来见本将！”楚瑜的眼里透露着浓密的杀气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司马被楚瑜的杀气震住了，立马带领数人前去耿府拿人

不多时一衣装华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过来，男人的眼里充满了不屑的看着为首的楚瑜。

“见我们将军还不拜”楚瑜的义从冷冷道

“你们将军算哪根葱，凭什么让我行礼”男人趾高气扬不可一世道

“去你娘的！说话注意点”义从一脚踹在男人的腿弯，男人顺势跪在楚瑜面前。

“耿允是吧？”楚瑜认真的擦着长剑都没正眼看他

“我就是，怎么了？这位将军凭什么拿我？”耿允挣扎着站起身来

“私通叛逆，该当何罪？”楚瑜一把把长剑插在耿允面前

“将，将军。说此话可是要负责任了，可有证据”耿允努力保持平静

“我们有证据，就是你私通羌人抢夺我们的粮食，还霸占良家妇女...”雍县百姓的指责声一片

“贱民，贱民！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耿允憋得脸色通红

“这是乡里百姓告你的二十大罪状，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楚瑜怒视着耿允

“哼，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我可是孝廉出身你有什么资格动我！”耿允继续反驳道

“奉陛下之命，本将军和皇甫元帅都有三辅及凉州的生杀大权！你说有资格吗？”楚瑜玩味道

“你..你到底是谁？”耿允听到这里脸色大变

“你也配知道？”楚瑜冷冷道

“你是楚瑜？你是楚瑜？楚将军，我叔父和令师素来交好，你看饶在下一命可好？我愿为征西将士捐一亿、五十万粮草怎么样？”耿允开始谈条件

“雍县的父老乡亲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众人众口铄金

“砍了！”楚瑜淡淡道

“咔嚓”一声，这个世界清静了。

“楚将军万岁，汉军万岁！楚将军万岁，汉军万岁！”雍县百姓欢呼道

“将耿允的全部田产、钱财都分给百姓，粮草充公，倘若哪个士卒敢动贪念，定斩不饶！”楚瑜冷冷道

“诺”

...

陈仓城，郡守府。

滇吾拿着手中的战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踱来踱去，时不时的发出叹息。

一旁的韩遂相对就要平静多了，轻摇着羽扇闭目养神。

“我说文约，我们中了皇甫嵩的计了。现在雍县失守，我们粮草尽失，你难道就不急吗？”滇吾一脸无奈

“急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滇帅还是先静下心来，为将着要沉得住气。我们城内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不到五日了，看来我们要被逼撤军了”滇吾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