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霸主：文明创世录

剧痛，是李全恢复意识的第一感知。后脑勺像是被重锤反复砸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脖颈处的肌肉突突作痛，混杂着泥土与血腥的气息钻进鼻腔，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眼前是晃动的昏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他加班时盯着的电脑屏幕，而是粗糙的、带着裂纹的兽皮，被不知什么东西支撑着，勉强挡在头顶。“醒了？他醒了！”一个沙哑、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砂纸摩擦木头，陌生得让李全心头一紧。他费力地转动眼珠，视线终于清晰了些：围在他身边的是三个“人”，准确来说，是三个穿着破烂兽皮、头发蓬乱如枯草的原始人。他们皮肤黝黑粗糙，脸上沾着泥污，手里握着磨得坑坑洼洼的石斧，眼神里既有警惕，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这是哪儿？拍戏现场？恶作剧？李全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得厉害，左手手腕处还缠着藤蔓，渗出的血已经凝固成了暗褐色。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工地上检查桥梁支架，突如其来的余震让脚手架轰然倒塌，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坠落的钢管和扬起的尘土。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别动！”刚才说话的那个原始人上前一步，用石斧的斧背轻轻按住了李全的肩膀。他身材高大，胸口挂着一串兽牙项链，眼神锐利如鹰，“外面……危险。”危险？李全刚想追问，一阵沉闷的、如同闷雷滚动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地面甚至都在微微震动。围在他身边的三个原始人脸色骤变，那个高大的首领模样的人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另外两人则迅速抄起石斧，警惕地盯着兽皮帐篷的入口。帐篷的缝隙里，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掠过。李全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是一只他只在纪录片里见过的生物：体型堪比卡车，浑身覆盖着浓密的棕褐色长毛，长长的鼻子卷曲着，两颗洁白的、如同象牙般的獠牙向上弯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猛犸象！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在李全脑海里，让他瞬间浑身冰凉。公元前 8000年？新石器时代？他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拍戏，他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数万年前的史前时代！“吼——！”猛犸象的嘶吼声突然在帐篷外响起，震得兽皮都在发抖。帐篷的入口被猛地撞开，巨大的象鼻带着呼啸的风声探了进来，卷起地上的一堆干草，顺带将一个年轻些的原始人扫得一个趔趄。“阿石！”高大首领怒吼一声，举着石斧就冲了上去，朝着象鼻狠狠劈下。石斧砍在厚厚的皮肉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反而彻底激怒了猛犸象。它再次嘶吼，巨大的身躯开始撞击帐篷，支撑兽皮的木杆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眼看就要塌了。李全的大脑飞速运转，恐惧几乎要吞噬他，但工程师的本能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猛犸象虽然体型庞大，但行动相对迟缓，而且它攻击帐篷，很可能是因为……领地被侵犯？或者是在寻找水源？“用火！”李全突然大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用火烧它的鼻子！它怕火！”围在帐篷里的三个原始人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懂“火”之外的其他词，但高大首领反应最快。他立刻朝身边的年轻人喊道：“火！取火！”年轻人会意，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块燧石，蹲在地上快速摩擦起来。火星一点点溅落，落在干燥的干草上，终于燃起了一小簇火苗。首领一把抓过燃烧的干草，朝着再次探进来的象鼻扔了过去。“吼——！”火苗沾在猛犸象的长毛上，虽然很快就灭了，但灼热的痛感还是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它猛地缩回象鼻，巨大的身躯向后退去，不再撞击帐篷，只是在远处焦躁地踱步，时不时发出几声不甘的低吼。帐篷里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个叫阿石的年轻人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高大首领走到李全身边，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些，多了几分敬佩：“你……知道火？”李全靠在兽皮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惊吓让他浑身发软。他看着眼前的原始人，看着帐篷外依旧徘徊的猛犸象，看着这片蛮荒的、充满未知的土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我叫李全。”他艰难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发音清晰些，“火，能赶走野兽，能取暖，还能……煮东西。”高大首领盯着李全看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用石斧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石”字形状：“我是石老，这里是石部落。你……留下来，帮我们。”李全看着石老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帐篷外辽阔而危险的荒野，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想要在这个蛮荒的时代活下去，他必须依靠自己的现代知识，依靠眼前这些原始部落的成员，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开始。远处的猛犸象终于渐渐远去，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李全的手背上。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活下去，然后，想办法让这个部落，让这个时代，因他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