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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4
那个女人死了。
我妈下了地窖之后，我偷偷地往下面瞧了一眼 。
只一眼，我就全身发颤。
女人全身赤裸，身上还有不知明德液体，粉白粉白的身体哪里像是死了的人？
视线再往上，是女人的笑容。
她瞪着两只大眼睛，好像是在看着我，又好像是在看着其他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吓自己 ，只感觉女人的嘴角是冲着我笑的。
王瘸子当场便吓尿了裤子，裤裆那里洇湿一片。
地窖里充斥着尿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臭气。
「死……死人啦！」王瘸子不顾丢人，拉起湿漉漉的裤子就跑了出去。
其他两个人看见之后，也赶紧走了。
我妈在后面小声又急切地嘱咐他们，「可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我家老刘最喜欢她了。万一他要是知道是你们弄死的话，不光我挨打，你们也跑不了。」
我妈嘱咐完又回到了地窖里，指使我给女人收拾干净后，再关上地窖盖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爸回来之后，又要第一时间去地窖里。
我妈假装溜鸡，让我站在地窖旁边等着。
我不去，她就拧我的大腿。
我只好去等着。
我爸下去没一会儿就一脸怒气上来了。
他先是抽了我一巴掌，而后大声吼道，「我就出去一天的工夫，那女人怎么就死了！」
我妈假装才知道这件事情，赶过来说着，「不能啊，我中午让大丫去送饭的时候还见她好好的啊……」
果然我爸把怒气都发泄在了我 的身上，他一连踹了我好几脚，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有你就没有好事！因为你，老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儿子！说不准这女人肚子里面已经揣上了我老刘家的崽子了，被你又克没了！」
我忍着疼，死死地咬住嘴唇。
等到我爸打累了，我妈也上前踢了我一脚，「刚才我看见大公鸡的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又是你惹的祸！扫把星！克人精！」
女人的死以我被毒打了一顿落幕。
我爸对女人的尸体不闻不问，临进屋的时候，还听见他自言自语，「可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一个皮肤这么嫩的……」
我妈听见后，在背后气得直咬牙，嘴里 不干不净地骂着，
「狐狸精就是早死的命！白瞎了那一个鸡蛋了。」
「你赶紧地把她撇出去，别再脏了咱们家的地方，怪晦气的 ！」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把女人背到了村东头，那里是村子里埋人下葬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一个比我高挑的女人，体重肯定比我重许多，但是我背着她走路还和平时一样，轻飘飘的，好像就剩下了一个空架子。
我给她简单地埋上土后，扭头就往家里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盯着我看，直到我回到了家里，才感觉轻松下来。
5
那天之后，我家晚上的时候再也没有听见过敲门声了。
有天夜里，我起床上厕所。
正好听见了我爸妈屋子里面的动静 ：
「老刘，这些年大丫在家我肚子都没有动静，原本我还想把她留几年干活的，但是你看，那丫头还克死了人，要我看就许给王瘸子吧。」
我爸闷声问：「王瘸子是出价最高的了？」
「本来我在外面说大丫什么都能干，想着能多要一些是一些，谁知道现在丫头不好要彩礼……」
「那就定王瘸子吧，赶紧把她整出去，要不然什么时候再把咱俩给克死喽。」
「呸呸呸，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把她卖了之后，说不准还能有个大胖儿子呢！」
之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站在屋子外面，虽然是夏季，但依然感觉浑身发凉。
回屋子里的时候，我突然瞟到窗户外面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等到我再看过去时候，外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人影。
第二天，我妈破天荒地给我拿了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让我换上。
我知道，她是要带着我去王瘸子家换钱了 。
王瘸子岁数比我大了一旬，家里只有几亩地，之前他看我的眼神就不清白。
甚至有一次晚上还要趁着没人的时候把我拉进苞米地里面，幸亏那时候地里还有人，我趁着机会逃过了一劫。
我大哭着，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妈，我求求你了，把我留下吧！我会努力干活的！」
我妈对着我的肚子踹了两脚，趁着我疼得瘫软在地上的时候，拿着之前绑女人的绳子绑住了我。
「你求我也没有用，谁让你是个女娃呢！女娃长大了都得嫁人，嫁谁不是嫁，忍一忍，这辈子就过去了。」
「你克了这个家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花钱娶你，那是你的福气，说明你还值钱，等到再过几年成了老姑娘了，就不值钱了。」
我妈的力气极大。
我被拖着到了王瘸子家门口。
王瘸子开了门，只是露出了一个脑袋，看见是我妈的时候，他语气十分不耐烦：
「有事？」
我妈脸上露出谄媚的笑，「那个……之前说好的，我把我家大丫送到你家给你当媳妇，你看那个钱什么时候……」
「我不要了！」王瘸子急色地打断我妈的话就要关门。
被我妈一只脚给挡住，「那个……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不都是说好的吗！」
我妈有些激动，作势将门缝开得大了些。
映入眼帘的是干瘦干瘦的一副身躯。
王瘸子没穿衣服，全身光着。
再正色看他的脸，黑黢黢的皮肤上还有一丝潮红。
我妈的语气一噎。
王瘸子赶紧打发我妈：「你不看看你自己家的闺女长什么样子！前不凸后不翘的，还黢黑，谁会花钱要她啊！」
他紧接着还自豪道，「我屋子里现在就有个女人，嘿嘿，该说不说，你家老刘头的福气终于轮到了我的身上，那身段……那样貌……都是你家大丫赶不上的！」
说完，王瘸子一把关上了门，随后屋子里面就传出了女人亢奋的尖叫声。
我妈捏着绑我的绳子，气恼地又对我一顿骂，「你真是扫把星！一要把你卖出去，就肯定有差头！真是冤家！」
回去的时候，我一直回头。
我妈直接开骂，「你个贱蹄子！是不是听着里面的动静你也想要王瘸子弄你！下贱货！和那些女人一样！」
我闷声往前走。
她不知道，我听着王瘸子院子里面传出来的女声，觉得很熟悉……
6
王瘸子出事了。
他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全身赤裸，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双眼凸出，里面的眼眸被血染成了红色，像是惊吓过度的样子。
村里面的人说，他看样子是死在女人身上的，但是发现他死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王瘸子没有媳妇，独身一人。
他的死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村民们给他下了葬，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妈也就没再提把我卖出去的事情。
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好不容易出个高价的，谁知道就这么死了呢！」
「要是当初早些把大丫卖了就好了，现在留她在家，再等几年就不值钱了。」
「留着她在家也能干活，赶紧再找一找其他人家，但是价格可不能低了。」
我僵直着身体，听着他们的话，就像是说卖鸡鸭一样的简单。
又过了几天，之前来我家的老李也出了事。
听说他死时候的样子和王瘸子一样，两眼凸起充血，死前大张着嘴巴，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媳妇是村子里面有名的泼妇，平时都是占了理就不饶人的主，得了便宜还得卖乖。
谁知道被人发现时，死在了院子里。
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整个人的血都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有人说是山上下来了什么东西，自那天之后，上山的人就变得少了起来。
比起挣钱，还是人命重要。
只有我隐约感觉到，王瘸子和老李的死并不简单。
我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这天晚上正好下暴雨。
我的屋子在大门的旁边，其实就是个小仓房。
里面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破旧的门，还关不严，经常漏风，外面的声音也顺着门缝传了进来。
邻居家的门被人敲响。
那是瞎成子家。
一连清脆地敲了四声。
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我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被子，突然想到，我爷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人敲门的习惯是敲三声，别的东西敲门都是四声。
我又听了听，确定只有四声，不多也不少。
我听见了瞎成子骂骂咧咧的开门声。
他们家是铁门，开大门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声。
瞎成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打扰了，今晚雨下得大，能不能让我留宿一晚，你放心我给钱，明天雨停就走！」
瞎成子立马改了语气，「什么钱不钱的，赶紧进来，可不要淋湿了。」
「谢谢～你人真好～」
我猛地睁开眼睛，这个声音，这个语调，我想起来了。
是之前在我家里死去的女人！
她回来了！
整整一夜我都蜷缩在被子里，外面的暴雨下得很大，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第二天的一大早，旁边就有人吵了起来。
是瞎成子和一个道士。
那个道士身穿一袭道袍，叫人一眼便认出来他是个道士。
「路过你家，我发现你家黑雾缭绕，似有不祥之兆，不知道你家是不是招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请让我进院一看。」
瞎成子火气大得很，一把便将那个道士推到在地上，对着他破口大骂，
「神经病！大清早就敲我家门骗钱，赶紧滚吧！要饭也别要到我家门口！」
周围围了很多邻居，都是循着声音看热闹的。
瞎成子骂完，「砰」的一下关上了铁门。
那道士嘀咕了一句：「都是因果啊……」
我爸也听到风声说隔壁的瞎成子家来一个留宿女。
晚上的时候他把我撵出了屋子，自己霸占了我的房间，想要在里面听墙角。
我站在院子里，隔壁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娘嘞！我真是太有福气了，这小娘皮不次于上次在老刘地窖里面的女人，又滑又嫩，哈哈哈。」
女人的尖尖细语让人听了面红耳赤。
我听到了，在我屋子里面的我爸也听见了。
他大声地骂了句，急吼吼地冲出了房间。
我的衣领被他直接拽了起来，「小兔崽子，我是想要让那个女人怀上我的儿子的！你居然让瞎成子去地窖里面了！」
「这是人死了，没死的话，你是想让你老子我给别人养一辈子孩子不成！」
他说完就把我甩到了地上。
地面刚下过鱼雨，都是些小石子，十分硌人。
我忍着疼，露出委屈的表情，「爸，我……我不知道，就看见过妈带着三个男人天天都会下地窖里面。」
「之前你带回家的女人都是如此……我妈不让我和你说……」
我爸撒气地踢了我一脚，然后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没过一会儿，他们的屋子里传出了乒乒乓乓的碰撞声，还有我妈的惨叫声。
我站在院子里，欣赏着这一切。
快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7
主屋的动静持续到了下半夜。
我爸妈都只顾着争吵，丝毫没有听见隔壁院子里面的惨叫声。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满身是伤地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她见到我站在院子里面，只敢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走过我旁边的时候，她还小声地威胁「我就知道你这贱蹄子嘴不严，等你爸走的，看我不打死你！」
我表面害怕，大张着嘴求饶：
「妈，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话， 不管你以后带谁回家，我都不会告诉我爸的！」
「小兔崽子你……」我妈上来就要捂住我的嘴。
「你他娘的，是不是没挨揍够！」
我爸听到我的声音，出来有爱是给我妈一顿揍。
最后我妈瘫倒在院子里，虚弱地求饶，我爸这才停手。
我爸上工之后，我妈气喘吁吁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取旁边的铁锹。
她要打我，但是根本就没有力气。
刚刚的一顿毒打，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
我没再管她，直接走出了院子。
谁愿意认就认吧，我终于不用忍了。
刚走出院子，迎面就撞上了道士。
正是昨天在瞎成子门前的道士。
我低着头要走，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位施主头上似乎有黑气环绕，请问最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我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刚一抬脚便被道士拦住了去路：
「你不愿意说就罢了，看在你我有缘的份儿上，我送你一道符，到关键的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我接过他手里的符纸，小声道了句谢。
从小到大对我露出善意的人不多，爷爷是一个，第二个就是眼前的道士了。
我看了一眼上面的鬼画符，把符纸贴身放了起来。
以防万一，没有坏处。
我只身去了山林里。
因为之前的传闻，村子里面的人都不上山了。
山上十分寂寥，只有我一个人。
偶尔草丛里有些动静也是些山中小兽。
王瘸子、老李都死了，现在到了瞎成子，接下来就是我家了。
我想起了地窖里女人的警告，手里抓野果子的动作都加快了一倍。
快没有时间了。
天上的乌云遮日，雨就要落下了。
我兜着野果子回家的时候，爸妈已经吃完了饭，回屋子里面睡觉去了。
农村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休闲活动，只要阴天下雨，闭灯就早。
我回到屋子里面，丝毫不敢有大动静，侧耳听着旁边院子的动静。
我听到了雷声、雨声……
唯独旁边的院子没有丝毫动静。
就连一丝人气都没有感受到。
这不正常！
旁边今天安静得不像话，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爷爷说过，越是平静的表面下，可能越是波涛汹涌。
我一刻不敢耽搁，拿着采好的野果子偷偷摸摸地下到了地窖里面。
好在我妈在关地窖盖子的时候并没有给盖子上锁。
伴随着地窖盖子沉重地落下声，大门外面也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咚」
不多不少的四声，在沉寂的雨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我听到了我爸的开门声。
外面的雨下得是愈发的大了，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借宿……给钱……」
原本还想先吃两个果子充饥的我，现在立时没有了胃口。
我爸的笑声很大，甚至盖过了雷雨声。
接下来又是一片静谧，打雷的闪光甚至照亮了整个小院。
透过地窖盖子上面的缝隙，我偷偷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空着脚一步一步踩在了水洼里。
「嘻嘻嘻。」
「哈哈哈。」
那个女人在雨里跳起了舞。
诡异又神秘。
我爸衣着不整地跟在她的身后，痴痴地笑着，似乎被迷了眼。
我家院子里有一口井，是我爷在世的时候自己打的。
井口大，里面很深。
女人就那样踩在了井口边缘，向着我爸的方向勾了勾手。
我爸猛地朝她扑了过去，女人晃身一闪，我爸整个人都栽进井里，只有一只手还扒着井沿。
他清醒了过来，鬼哭狼嚎地喊着救命。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令我震惊的一幕。
女人脸上的皮掉了下来！
我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只听见我爸惨叫了一声。
再加上井里面传出的回音，他的叫声被放大了数倍。
我妈听见声音一瘸一拐地从主屋里面出来：
「怎么了……」
我妈的话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咙里。
女人双手成爪，一道残影后，她的手里多出了一条手臂。
那是我爸抓着井沿的左手臂。
同时我爸更大的惨叫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最终只听「咚」的一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女人似乎感觉没了趣，将手里的手臂撇了下去，一步一步朝着我妈而去。
雷电闪烁间，我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
不是之前地窖的女人还能是谁？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看着她一步步笑着朝我妈走过去。
「你……你不要过来……」我妈声音都抖了。
「不是我伤害的你……你的仇已经报了……」
她被地上的石阶绊了个跟头，狼狈地趴跪在地上。
「求求你……」
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尖细的红色指甲戳向了她。
我妈也倒下了。
我不敢出去，死死地抱着被子窝在地窖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就在我以为那个女人不会找我的时候，我的脑袋上突然感受到一片濡湿。
我上手一摸，还好，只是雨水。
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
是女人死死地趴在地窖盖子上面，透着缝隙凝视着我！
我不知道她看了我多久，我只能下意识地捏紧怀里的符纸。
道士说，有了符纸，就可保住我一命。
9
那天晚上我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我爸掉下了井里，第二天早上我从地窖里面爬上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断臂在井里的吊桶里摇摆着。
我妈双眼凸起，整个人大张着嘴巴，死在了石阶前。
听说邻居家的瞎成子也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死了。
死的时候连一身完好的衣服都没穿。
村子里面的人说，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于是他们想到了之前的道士。
那个道士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站在我家和瞎成子家门口啧啧感叹：
「可惜啊，可惜。」
我不知道有什么可惜的。
那些人是活该啊……
道士给两个大门都贴了一道符纸。
我特意留意了一眼，和他给我的符纸是一样的。
到了晚上。
家家户户都落了锁。
只有瞎成子和我们院子大开着。
一道影子慢慢地走了进来。
道士大喝一声，「快关门！将她困在院子里！」
我依话照做，从门后出来，将院门关死。
「哈哈，看你还怎么跑！」道士计谋得逞，大笑道：
「之前我没有抓到你，现在你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话！」
他从腰间拿出带着铜钱的鞭子，上面还带着一丝血腥气，就要往女人身上打。
我爷曾说过在黑狗血中浸泡过的铜钱可以冲邪避煞，原先我就是当个乐子听，现在看，确实是真的。
我想也没想，替女人挡下了一鞭。
我疼得趴在地上直打冷颤，但心里却落下了一块石头。
爷爷的债，我终于还上了。
昨天晚上，女人说道士给我的符纸，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保命的，而是催命的。
那张符纸其实是引魂符，引她找到我。
那个道士想让我去死。
但是他的计划没有得逞。
黄家女说我爷根本不是个猎户，每次上山都是去倒斗。
那道士和他是一起的。
他们无意间发现了黄家女。
听闻有了黄家女，大富大贵不在话下。
那时候的人穷，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没有道理的。
道士心存邪念，想要将黄家女抓回去。
我爷有几分倒斗的手段，见道士执着，便帮了他一把，将黄家女重伤。
但是却被她给逃了。
黄家记仇，一报还一报。
我爷害怕黄家女会来寻仇，便叮嘱我爸不留外宿人。
谁知道我爸不听劝，在我爷去世后，堂而皇之地半夜留人，招惹了黄家女过来。
黄家女说她原本不会这么早就去找王瘸子的。
是因为我当时背着她去了村东头，给她埋尸，她为了不让我被卖到王瘸子家里，才第一个找上了他。
之所以我家排在了最后，是因为要引出道士。
当年，道士回来后便和我爷辞行，云游四方。
这次听说了黄家女出现，肯定会赶回来。
于是我和黄家女做了交易。
我帮助她对付道士，她要原谅我爷当年打伤了她。
我们一拍即合。
趁着道士不注意的时候，我在大门口的符纸上扬了水。
天气炎热，没用一会儿工夫都干了个彻底。
这种符纸不光会引着黄家女来，还会把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道士的计谋没有得逞，拿着鞭子的手都在抖：
「你……你骗我！」
我忍住疼，从地上站起来，「你不也一样骗了我吗？」我将怀里的符纸扔出来，一脚踩到了地上，
「你原本就不想让我活着从这个院子里走去！我现在只是在替我爷赎罪！」
黄家女没再说话，一把拧下了道士的脖子。
道士贪婪害死了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如果不惦记着黄家女，不千里迢迢赶回来，也就不会这么快死。
黄家女带走了道士的尸体，临走时留下了一句：「互不相欠。」
自那以后我住进了主屋里，村里有传闻，说我是天生的命硬，克亲朋。
至今都没有人敢上门说我的亲事。
我感觉挺好的，没人打扰，悠闲自在。
还有听闻说，山上的一根古木上不知什么时候吊上去一具无头尸体。
邻居们都说这是黄家女专门养阴的法子。
养不养阴我不知道，也从没有听我爷提过。
只不过半夜三更的时候，我还会听见四声清脆的敲门声。
我都会紧紧地猫在被子里，假装已经睡了过去。
直到有一天，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谁啊？」
门外没有动静，我穿上拖鞋打开房门。
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我才惊觉现在是晚上！
而刚刚的敲门声刚好就是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