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小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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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走水
三月,北宋梓州,盐亭县城。
正是谷雨时节,一场春雨刚过,此时的城中街依旧是热闹非凡。
街的尽头转弯处有一户宅院,门头看着富贵,正中上方处“员外杨府”四个大字金碧辉煌,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贵。
主人家科举无名,花些钱财买个没有政治功能的“员外官”当当。
后院伙房,一股浓烟飘上天空,府内人心惶惶,小厮,丫鬟们来回提着水桶奔走。浓烟呛的人人都是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个个小脸都是熏得黑黑的,滑稽可笑。
一名少女,约莫十六七的模样,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就是布满灰尘,有的凝结成块,许是提着的半桶水撒出来不少,与灰尘混在了一处,黏在了衣物上。
少女小脸通红,累的气喘呼呼往伙房走着。
“火势熄灭,火势熄灭。”只听见前方有人欢呼,姜清月提着半桶水,哐当扔在地上,整个人也是跟着瘫坐下来。
好在是最终救火成功,她松了一口气。
内心吐槽:
谁懂啊,来这个破地方已经十日有余,日日干着脏活累活。
原主是北宋人姜清月,据接收到的记忆,原主父母双亡,从小被人收养。她那个养母为人善良,待她如同亲闺女般,但好人多磨,养母生了一场大病。没钱看病,她便将自己以十五两银子卖给杨员外家做工。
后来向员外家管家打听,她养母人还是没了。自此后身心受创,郁郁寡欢,一场风寒入体便撒手人寰。
她原是现代华国的一代名厨姜清月,而现在却是别人家的干活丫鬟。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去游泳了,下水前没有活动肌肉,后来就抽筋了。果然应证了那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游的,因为不会游的,根本不会下水。
离此处不远的贵妇人站在廊下望着,身边三两个丫鬟围着,一身锦绣华服,脸色惨白,神情中充满惊恐。不知是被火势吓得,还是脸上浓厚的胭脂粉打的。
那是府里的大娘子。
大娘子王氏,闺名单个“淑”字,大致父母取名是希望她为人贤淑。
听闲话说,当初王父便是看中杨守义十九岁中了秀才,但愿能有一门政治姻亲。
可惜的是,连续三次科考都名落孙山。
王父是个爱面子的商人,举家上下都未曾入过仕途,原本托希望于女婿的身上,结果却不尽人意。
王家三代从商,是扬州有名的富商,主要经营布行,生意如日中天,就连远在汴梁的官宦之家也是喜欢的很,机缘巧合花了些钱财替女婿买了个员外官。
最先王氏还是贤淑有礼,许是娘家优渥,性子有些自我。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概是真的吧,二人有两子,杨官,杨臣。
官官臣臣,可见科举的重任落在了这二人的身上。
大儿子,杨官,年许二十,正是弱冠之年,正是说亲的的年纪,纵使有着官名头的爹,财名头的娘,自己却是出了名的大字不识,贪财好色,性格跋扈,方圆五公里也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进来。
二儿子,杨臣,年许十二,相较于父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杨家对此是望子成龙,小小年纪便送去了书院,予以厚望。
——
后院班房,一场走水过后。身为杂役房的丫鬟,自然是要跟着大部队一起收拾伙房。
墙面熏得黑呼呼,整体屋舍架构倒是没有大概,倒是厨房的木制用具全都烧的面目全非,已然是不能用了。
奇怪的是好好的用具都在地上,放置用具的木柜子却只是熏黑了。
“这火烧的倒是蹊跷的很。”姜清月一把拧起烧的只剩一角的竹片编织的漏筛,满脸疑惑,摇摇头,“不对劲,很不对劲。”
此时被烧过的伙房,相较于外头还是热度高上许多。
一旁的夏秋拿着扫帚清扫着地面的满地的灰,抬手用袖角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瞧了过去,“快收拾吧我的祖宗,大娘子吩咐小厮们去街上请瓦匠工人,和定悦来酒楼的饭菜,管事的让咱俩到这是来收拾的,可不是让你来充当开封府判官断案的。再慢些,大娘子是要治罪的。”
姜清月撇撇嘴,手上忙着收拾残局,嘴上却是不停,“真的夏姐姐,这竹筛子,蒸屉还有其他的木制用具,原本不该是好好的搁置在墙柜里头吗?这会全在地上,烧成这副残角,倒是柜子不过是熏黑了而已,如若一把火烧起来,不该全少了吗?”
她又随手指了指一边烧成青黑的碎盘碎碗和地上变形的炊具,“你再瞧这些,分明就是故意摔的,不然怎么如此整齐的堆在一块。”
夏秋听闻,也跟着疑惑起来,她这么一说好像真是不太对劲,这次走水,火势不大,没一会儿便救了过来。
“难不成是贼人?”
“不对不对,若是贼人何故来伙房,大娘子院里头值钱的玩意儿多了去了。”
“或是偷吃贼?”
“还是不对,那也没理由烧房子。”
夏秋低估了一番,也没找到答案。
姜清月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眼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人故意纵火,让伙房失去开火的条件,毕竟能用的锅碗瓢盆,用具什么的都被故意毁了个干净。
她想了想,朝伙房外瞄了一眼,鬼头鬼脑的,凑近夏秋悄咪咪的说:“走水之前你不是说看见大少爷路过附近吗?你想想,他嘴巴那么挑,最近不是被禁足来着,怕是没法出府,所以干脆一把火……唔……”
姜清月瞪大双眼,眉头紧皱,盯着捂住她嘴巴的夏秋,拼命摇头。
夏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语气激动:“你疯了,敢编排大少爷,小心屁股开花。”
“唔唔……唔……”
“说好了啊,我只是为你好,我松开手,你不许瞎说了啊。”夏秋商量着,姜清月听闻也点了点头。
待对方松开后,拼命擦拭着嘴巴,而后又朝地上啐了几口。
内心连连叫苦,这夏姐姐的手劲可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