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

蒲萄第一次遇见顾白婴，是在那一次各宗门召开的比武大会上。

少女身袭桃粉流仙襦裙，用花簪束起一髻乌发，如花般娇艳，笑容明媚烂漫。

她站在比武台后上方的观瞰厅中，俯视着下面枯燥的笔试。

每届比武大会都是为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准备的，为了更好的在修行上为提供指点和帮助，所以上场的多半是年少且实力一般的同修，那些同修甚至都没有从小养尊处优的蒲萄优秀。所以蒲萄不屑于观看这比武，若不是师姐和姑姑硬要她来学实战经验，她压根不会来。

比武大会虽总体实力一般，但也有个别少年强者。此时赤华门谈天信已经在比武场上焰气过盛了，他一路破了几十人，且都是五招内完战，掀起了众人不少惊叹。

原本谈天信可以完胜下场的，可他却叫了一个名字。

“我，谈天信，点名要与你们太焱派顾白婴来场比试。”谈天信气势嚣张的发起挑战。

“太焱派顾白婴？”众人又一阵惊讶，“难道是那位青华之子，按理来说实力应不容小觑，谈天信居然大胆到这个地步？”纷纷议论着。

谈天信又叫道：“怎么？不是青华之子吗？这么多年都没露过面，难不成根本就是唬人的玩笑？”他狂傲地挑衅道。

“说得也是呢……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青华的道侣至今都是个谜，难不成这所谓的儿子也是……？”

这番挑衅又激起众人的议论声，传得沸沸扬扬的。

过了许久，也无人应声，正当谈天信准备再次挑衅时，有一柄银色长枪射来，竖在了比武台上，随后走上来了一名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胸口绣上了两只红色鸾鸟，头上束着一只朱色发带，飘扬清傲，衬得白色锦衣如珍似玉。更加注目的是少年的脸，俊朗出尘，丰神如玉，少年神色平静说道：“比试。”

眼前这少年想也不必想便是顾白婴了。众人再次议论，男同修在猜测胜负，而不少女同修则被顾白婴这张脸惊艳到。观瞰台上的蒲萄不免立起身来盯着少年，少年神态张扬傲宇，使得少女蒲萄久久一不开眼。

谈天信也是第一次见顾白婴，不免被他的气势与貌相惊到，出于内心的妒忌与愤怒，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至于谈天信为什么有如此自信能与之交手手，自然是……

谈天信用剑，顾白婴用枪，比武台上掀起了阵阵风波，夹杂着银色寒光与飘然雪花，使得无聊的招式多了一抹亮色。

谈天性招招狠辣致命，但顾白婴从容不迫，每一招都应对的毫不费力。谈天信在被拆卸几次连招后顿觉棘手。正思考着如何增强体内药效时，顾白婴早已挑飞他手中的剑，只剩银色枪尖横对他脖颈了。

谈天信不禁吓出了冷汗，双腿颤抖着。

少年手握枪柄，冷眼看着他，朱色发带张狂飞扬，空中还有未落的雪花缓慢落下，它缓缓开口：“你服用了噬气丸。”

谈天信一惊，吓得立马脸色苍白：“你……休要胡说！”

顾白婴根本懒得与之纠缠，他收起银枪，转身走了，只余下几只残雪。

比武结束后，谈天信被查出服用了噬气丸，噬气丸服用了可短暂大幅增强灵力，但对日后修为严重有损，为禁药，触犯了门规，受到处罚。

湘灵派桃香居。

蒲萄暗暗想着白日那位少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直念念叨叨着：“顾、白、婴……顾—白—婴—”

直至深夜，蒲萄起身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下了三个字：顾、白、婴。

不知下次再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了。

少女的慕思，含杂着数不尽的迷雾与懵懂。如晶莹的春雨落在润泽的土壤中，开出了一朵小芽，殊不知，这朵小芽会伴随她很久很久，挥之不去。

第二次的遇见，是在两年后。

蒲萄已长成了一名袅袅婷婷的少女，两年的变化，使她脸上原本的稚气全然褪去，只剩下漂亮与俏丽。

这些天是离耳国秘境开启的日子。秘境十年开启一次，各宗门都会去尝试探索机缘，湘灵派的蒲萄也回去。

蒲萄期待着这次秘境探索。容霜问她：“秘境虽有很多机缘秘宝，但也存在着很多危险，你想要什么东西，等师姐们回来后都可以给你，你确定要跟着一起去吗？”

蒲萄想都没想的点头，心想，再多的危险她也会去。

因为前些日子她打听到太焱派的顾白婴也回去。

蒲萄提前好些日子就开始打扮自己，研究着如何挽发才会更好看，穿什么衣服才会更明艳，需要带什么灵丹妙药才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到了离耳国后，离耳国正发生着一起鲛人杀人案，各派都派人调查着，而蒲萄则在调查途中一直注意着太焱派那位小师叔。

蒲萄郁闷的发现顾白婴身边总是跟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总是穿着清新的绿色，脸上有块黑色的疤痕。看上去极不漂亮。可他和顾白婴无论何时都黏在一起，蒲萄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烈阳当空的一天，湘灵派几名弟子在调查，路上有些疲倦，李师姐提出先去避避阳休息一下。众人便开始乘凉。

蒲萄捡着根树枝在地上无厘头地瞎涂乱画，李师姐注意到了，便走了过来。

“蒲萄师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李世界温婉问道。

蒲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李师姐见蒲萄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便想了想，下次等蒲萄师妹心情好了再问也不迟。李师姐正欲离去，想起袖中刚摘的几枚杏子，便拿出来递给蒲萄。

“别想不开心的事啦，喏，给你。”李师姐将杏子放在蒲萄眼前。“这个季节杏子还没熟透，有点绿了，师妹你将就着吃，能解解渴。”

蒲萄瞅了一眼李师姐手中的杏子，绿油油的，心里的烦闷之意陡然而升。

蒲萄有些生气地叫道：“我不要，你拿走吧！”

李师姐愣了一愣。蒲萄师妹大概是不爱吃没熟的杏子吧。跟蒲萄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可是，蒲萄以前再怎么样也不会没由来地发脾气呀……李师姐想不明白。

下午，湘灵派几人得知又有一处人家被妖鲛杀害，便刚忙前去。

走到一户客栈，进了事故的那间房门口听见一声尖叫。

蒲萄抬眼望去，正看见那绿衣女子扯着顾白婴的袖子，女子惊慌的喊着：“死人啊！”

接着蒲萄看见顾白婴对绿衣女子说：“怎么连死人都怕？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顾白婴的师侄。”顾白婴虽嘴上嫌弃与责怪，但蒲萄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无奈。顾白婴并没有真的嫌弃这个胆小到连死人都害怕的女子。

这幅场景落在蒲萄眼中甚是恼人，蒲萄不自禁开口：“修仙之人怎么连死人都怕啊？”

绿衣女子听了这话并未作声。然后绿衣女子身旁的顾白婴眉头微皱。

少年不痛不痒的施了个小法术蒲萄顿感双脚离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床榻上干瘪的尸体，与这具尸体空洞的眼珠互视着。

蒲萄此刻悬在尸体上方，却挣脱不了，她大叫了起来。

顾白婴让蒲萄给绿衣女子道歉，蒲萄忍着心里的恼怒和酸涩道了歉，随后被放了下来。

蒲萄站稳后羞恼地看了眼绿衣女子，她傲娇的神色真让人不爽但蒲萄除了生气外，更多的是酸涩与难过。

这天夜里，蒲萄偷偷哭了一整晚。

少女还没有学会如何表达心中的汹涌爱意，却早已不觉陷进酸化的泥潭中。

几日后，妖鲛一案解决了，是太焱派找到的真相。

（省去秘境开启时的大战）

进入秘境后，各宗门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蒲萄也没有遇到太焱派一行人，对她来说，亦好亦不好。

湘灵派一路上互相扶持找到了不少秘宝，很快到了秘境再次开启传送阵返程的那天。

湘灵派一行人走到了传送阵这边，映入眼帘的竟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恐怖瘆人的斑斑血迹，看得众人忍不住打了一阵寒战。

传送阵被魔族伏击了！不过眼下好像并没有危险，湘灵派几人去分别搜寻了一下尸体和遗物，发现全是赤华门的人，还有些许吟风宗的弟子，蒲萄心里松了口气。

还有没有太焱派的踪影……

不过，蒲萄又提起心来，顾白婴他们是安全返回了宗门还是……想到这里，蒲萄又有些担心。

希望顾白婴能够平安无事。

湘灵派众人没遇到什么麻烦，很快便传送回了宗门。

她们将回来前的事情告知了掌门，整思考着要不要给太焱派说明一下情况，毕竟太焱派派出的弟子并没有回来，告知一下好让他们派去救人。

李师姐思索了一阵子，不确定问道：“掌门，我们需要告知太焱派吗？可是曾经您与那少阳真人有些往事，我也不必再提。只是自那之后湘灵派便一直与太焱派对立，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帮助他们的。”李师姐低着头。

容霜神色复杂，想了许久，终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

“等等！”蒲萄喊住了容霜。“要不……还是将情况告诉太焱派吧……”

容霜看向了蒲萄。

蒲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无论是湘灵派还是太焱派都是修仙界的一员，任何一方遇险了对于我们修者都是不利的，何况如今魔界如此猖狂，我们就更应……”

“蒲萄你等一下。”容霜叫住了她，她了解这名小徒弟，从前是不会为这些大的道义去考虑的，可今天，却出乎意料说出了这番话，不免使她有些怀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蒲萄？”

“如果不能告知他们的话，那……算了吧……”蒲萄没有从正面回答。

容霜想了想，同意了蒲萄的想法。

“听你的，蒲萄，你说得对修界本自同根生，应当告知他们太焱派。”

蒲萄有些欣喜，点了点头：“谢谢姑姑！”

太焱派知晓此事后，便派人去查探。几日后，去秘境的顾白婴一行人安好归来。

蒲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少女的担忧终于消之殆尽。

一连几日湘灵派都很平淡，无甚大事发生。

这天，蒲萄正在桃香居后院练剑，剑风掀起了地上的落花，一缕缕粉红在空中飞舞，衬着持剑的少女绚艳娉婷。

“蒲萄师姐—师姐—”门外跑进来一名小女童，气喘吁吁交道。

“有何事呀？元元。”蒲萄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转头看向小女童。

“师姐，今夜太焱派设宴，说是要赏莲，掌门问你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赏莲……太焱派吗？”蒲萄眼尾不自觉扬起，她又顿了顿“可是，容霜姑姑为何要我前去？”

小女童不怀好意盯着蒲萄笑：“师姐，你还不懂嘛？掌门这是看你生得好看，急着给你介绍道侣呢！”

“我？我才不要呢。”蒲萄有些不自在地忸怩了一下。

“据说是太焱派那位七师叔顾小仙长呢！他生得好好看，说不定未来就是我师兄了呢！”小女童笑着打趣蒲萄。

蒲萄楞了片刻，没有说话，少女似玉的脸庞上浮起了一层浅浅的绯红，不自禁地低头笑了。

多罗台上，阵阵清风掠过荷花吹来，清香扑鼻。

蒲萄今日细心打扮了一番，在罗多台的晚宴上，太焱派弟子大多穿着单调的浅灰色，而她身穿嫩桃粉裙，在一行人中显得极为娇俏。

蒲萄走来顾白婴所在的圆桌，见顾白婴一旁坐着那名绿衣女子杨簪星，杨簪星脸上的黑疤至今未消净，穿着素淡，蒲萄含着些许自信坐在了顾白婴的另一侧。

蒲萄也不知为何桌上的气氛有些紧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样持续了好一阵子，突然，太焱派的紫螺师姐开口说话了。

“要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在这里放一个勺子。”紫螺拿起桌上一枚长勺放在中央。“大家转动这只勺子，若勺子转到谁，谁就要回答转勺子的人一个问题，不可以撒谎，回答不上来可是要罚酒的哦。”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游戏开始时蒲萄并无太大的兴致，勺子分别转过了门冬、牧层霄、牧层霄转到了蒲萄自己。问了一个让蒲萄难以回答的问题。

“当年容霜掌门与太焱派掌门为何解除婚约？”牧层霄问。

蒲萄当然不会回答，她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轮到她来转，少女的内心是有些许期待的。

如果能转到顾白婴就好了……

蒲萄慢慢握住勺子，轻轻一转，勺子在转动下缓慢那停了下来。

蒲萄抬眼望向勺尖所指的方向，一抹纯白映入眼帘，少年神情慵懒地看向自己。

蒲萄心下一喜，但不敢表现太肆意，纵使内心有许多问题想知道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最想知道的那一个。

“顾同修，你……有喜欢的吗？”蒲萄期待又小心地问道。

蒲萄很早就听闻顾白婴孤傲不好接近，身边极少有女孩。一方面，害怕他真的喜欢上杨簪星，想听见顾白婴否认自己有喜欢的人，另一方面，如果有，她希望……会是自己。

原本很简单的问题，只需回答“有”或“没有”，然后，过了半晌，他都没有回答。最后，顾白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蒲萄看着面前少年，俏丽的笑容渐渐淡去，内心有些酸涩。

之后的游戏，蒲萄也没有心思去参与了，她只是在顾白婴离场的时候追了上去。

“顾白婴，你等等。”

顾白婴停了下来，看向眼前少女的神色满是不耐。

他喜欢的不是自己……

蒲萄忍住内心的酸楚，开口道：“我喜欢你。”

顾白婴什么话也没说。

“我喜欢你，顾白婴，你没有听见吗？”蒲萄再一次表白，眼眶已经红了，声音带些哭腔。

“顾白婴，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杨簪星？”

虽然蒲萄不完全确定，但他希望听见顾白婴说不是，她不想让自己难过，但出于对顾白婴的喜欢，蒲萄忍不住不问。

气氛沉默片刻，少年开口。

“是，我喜欢杨簪星。”少年说着肯定的话，看向面前少女的神色毫无波澜。

听到这个回答的一瞬间，过去傲气凌人的少女此时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鼻子和眼眶都红扑扑的，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

说完这句话，少女便转身跑了。

夜晚，蒲萄在桃香居的院子里，心不在焉地数着一般般桃花，旁边倒着几只空荡荡的酒坛，少女脸红红的，眼睛湿润。

桃花捏在手中，最后被尽数撕碎，少女心情越来越难过。

她将花瓣都扔掉，抱着膝盖小声啜泣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蒲萄每日潜心修炼，整天闭在桃香居内。

院内清风阵阵扫过，粉色花瓣幽幽掉落。

少女坐在门槛上，流仙裙摊开在地，像一团待放的花朵。

她不想让自己想那些难过的事，干脆日日修炼来麻木自己。李师姐注意到这件事，曾询问她为何突然如此勤奋，蒲萄也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这天，院内大门被推开，小女童元元进来送点心。

“蒲萄师姐，掌门令我下山带些糕点回来，这是专门给师姐你准备的！”元元拿出一个食盒，里面躺着几只精致的糕点。元元数着这些糕点，“这是赤豆糕，这个是翠云糕，听说师姐你最喜欢吃翠云糕了，我可是专门为你买的呢！”

蒲萄放下剑，拈起一块翠云糕，这糕点很好看，翠翠的绿色，印有繁复的云纹，最上头缀着一朵小云花，不过……绿色……蒲萄又放下了糕点。

“翠云糕你拿走吧，元元我只吃赤豆糕。”蒲萄说道。

“为何呀？师姐，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元元不解地问道。

“我现在不喜欢了，我讨厌绿色。”

元元思考了很久，似是猜到了什么。

“师姐，这些天我都未曾见你出过门，往日你这样十有八九都是心情不好，这次……莫不是师姐有喜欢的人了？”元元试探地问道，她也有注意到太焱派那名总穿绿衣，脸上有黑疤的女子。

元元打小就聪明，大人的一点小心思她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容霜曾夸她像只解语娃娃，总能轻易看穿人们的心事。

蒲萄并未作声。

元元似是了悟的微点了点头，“那便是的了，可是那位顾小仙长？以师姐的眼光大概也只有他了。”

蒲萄看向了元元，小女童头扎单只小丸子，戴着鹅黄色发包，看起来有几分俏皮。

“师姐，你是不是在烦顾小仙长身边那位杨仙子？其实我看杨仙子为人活泼大方，善良随和，蛮招人喜欢的性子，顾小仙长有这样一位女子陪在身边，是不会不动心的。”话落。元元适时的看了眼葡萄，发现她眼眶闪烁泪光。

“但是师姐你人也很可爱啊，了解你的人都知道，师姐性情温和，与人相处从来都很礼貌亲和，听见悲伤戏剧会很难过，看见流浪小猫会收留照顾师姐也是非常好的，只是与顾小仙长有缘无份罢了。”元元声音奶里奶气。

“有缘……无分……”

“顾小仙长与杨仙子似乎也很般配，师姐，你别生气，人总是要学会接受这些无法接受的事的，总归要经历的。”

“不若现在就放下，师姐。”元元再次看向蒲萄。

元元年纪虽小，但她总能通过别人的任何一个举动、一个眼神来看出他们内心所想，真挚的情感。顾白婴与杨簪星一朝一夕的相处，他们每一次交流互动，落在元元眼中都是爱意的表达。所以她知道，若是蒲萄喜欢上顾白婴，是不会有美好的结局的。

桃香居的夜晚，总有蝉鸣吱吱呀呀的叫着，伴着晚风吹入人耳。

蒲萄看着宣纸上顾白婴的名字。

字迹温婉秀气，大方出落。

她拾起这张宣纸，放在白烛上方点燃。火苗渐渐吞噬白纸，拂去水墨，纸张然尽，只余下飘然的灰烬。

蒲萄也无法否认，顾白婴与杨簪星的确很般配，他们朝朝暮暮的相处是她一个外派弟子不可相比的，不如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毕竟除了顾白婴，她还有李师姐、容霜姑姑、元元以及湘林派的所有师姐师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