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话:大圣归来!
最新章节
书友吧第1章 金箍棒犹在,不见大圣来
“你可想得道飞升,遨游天地享大自在?”
“不想,飞得太高,怕被雷劈。”
“你可想成佛做祖,跳出三界不堕轮回?”
“不想,活一辈子,来世算求。”
“难道你就想家财万贯、娇妻美眷死后空留臭皮囊?”
“对,没其他事,我可就醒了!”
……
迷糊中,孙胜睁开眼,起身倒了杯水,将混沌的梦境甩开。
洗了脸,换了衣裳,带上帽子,对着镜子再三确认头上的“紧箍圈”被藏得严严实实,又从耳朵里掏出绣花针般的铁棒,挑起两担薪柴向外走去。
三个月前,孙胜穿越到西游世界,在长安城外醒来时,头上就带着“紧箍圈”,手中握着金箍棒。
难道我是大圣爷?
忍不住自嘲一笑,把这不切实际的癔梦丢出脑袋,空有大圣遗宝,未得神通道法,他一个凡人,可不想被太上火炼、如来山压。
通过市井说书人的讲述,孙胜很快知道,如今取经故事已过了千年,法师闭关,大圣不在,但大唐绵延千年,如今依然风调雨顺。
两担柴,三两银,价钱非常好,店家说是长安百姓衣食富足,多吃喝玩乐之趣,少工牍劳形之烦。
往来不息全是青壮,攀谈趣闻少见白头。明明是人间七彩色,孙胜却只觉得头上的“紧箍圈”隐隐发烫,耳畔似乎有道若隐若现的声音浮现:
“这是哪里的鬼魅地……”
定了定神,身后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回见两匹高头大白马拉着辆华贵车架缓缓向自己靠来。
白马额生独角,无需车夫指路,原是异兽识途,车上响起爽朗的男子声音:
“胜哥儿,可让我好找,快上车来”
孙胜轻笑了一声,跃进车厢内,一个身着华服锦袍的胖子期待地看着孙胜:
“胜哥,东西拿来了吗?”
“嗯”
眼见胖子迫不及待地抢过手中的纸函,转手将一沓银票塞进自己袖口。
孙胜实在很难把这个贱兮兮的盘子,和堂堂右丞相褚家嫡系子弟联系起来。
不过,捏了捏袖里的银票,孙胜觉得这个叫褚守心的眉清目秀,体型富态,也挺可爱。
自西游后,皇帝长生,豪门绵延,只是修行人难以孕育子嗣。褚家源自唐皇中枢左相,到胖子这辈千年也不过第八代,名为守心,得家族庇佑在“灵税司”任职。
褚守心拆开信函,一眼就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精美诗句夺去目光,想着今晚繁花楼必能文压酒友,武压群芳,脸上不由地红光焕发。
大唐剧变,以至于唐诗名句消失了许多,至少孙胜没在诗集中找到什么太白诗仙,倒是道门出过位“青莲居士”,修至玄境,一剑飞天,至海外寻道去了。
这却是给孙胜添了项好生意,诗词代笔,百两一首,既能开源创收,又有益于结交豪门公子。
孙胜日子过得滋润,有意无意地忘却掉时常萦绕梦中的叹息叩问。
他一介凡人,怎敢齐天?
“胜哥儿,晚上去繁花楼吗”谈话间,褚守心主动相邀。
“守心,那里可不是我这泥腿子该去的地儿呀”
“我知兄弟不好此道,但是今晚特殊。”
“嗯?”
孙胜原只当褚守心想邀自己现场坐镇,当个诗文枪手,现在看来还真有故事。
“繁花楼是南城欢场第一,凭的可不只是美人花魁,更重要的是这每月一度的‘人生果’宴”
“‘人参果’?不可能吧,镇远老祖的至宝也敢拿来开玩笑?”
褚守心吓得连连摆手,赶紧解释。
“凡俗人世生发的灵果,可不是那万年只结三十个的天地奇珍,不过虽是凡物,也有益寿延年的功效。”
据褚守心说,“人生果”三年开花,三年结果,三年成熟,吃了可延寿一年。本是宫廷专供灵果,只是长安头牌花坊酒楼各有渠道,每月弄出几个,每每被富贵宾客哄抢。
正听闻,只觉得头上的紧箍更加发烫,孙胜眉头一皱:
“人生果,有古怪……”
…………
南城繁花楼,夜色正润。
锦绣高台珠帘轻曳,瑶琴悠扬,歌声绕梁,优美的旋律在甜糯的空气中回荡,引得台下众人不住鼓掌叫好。
歌曲终了,花魁向台下行了个礼,漫步退至幕后。老鸨领着几个小厮,手端着案走上台,一把揭开案上红绸,恭敬道:
“各位公子老爷们,咱家谢贵宾们捧场,老规矩每月一度‘人生果’宴,一共五颗,价高者得。”
孙胜定睛看去,小厮捧着的异果真是人型模样,只是不似传说中“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备。”
五个“人参果”大小不一,身型佝偻,果体蜡黄,一点没有晶莹剔透的神仙气,确是浑浊俗气的红尘色,果然粗野的西贝货。
眨眼间,台下众人已经拍卖到近百两,孙胜撇了撇嘴。也是,百十两银子换一年寿,长安可不缺只剩下钱的豪门富户。
为了感谢自己,胖子豪迈地举手花两百两白银拍下颗“人生果”,旋即就随着迎宾小厮去后楼应花魁之邀,饮酒赋诗去了。
果子在手,不似山间清灵生,反倒油腻。
孙胜更觉得有点反胃。
但想到价格,他又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不吃了细糠?
反正果子不大,囫囵地嚼碎咽下,结果头上的紧箍更加发紧发烫了。
…………
从繁花楼出来,顺着城坊夜市而行。
恍惚间,一股清澈的葡萄酒香钻入鼻中,让孙胜清爽舒适了不少。
寻着酒香而去,只见一个邋遢老人席地而卧。
身前摆着个玻璃酒瓶,里面装着应当是葡萄酒。
酿的不好,甚至算粗劣。
借着灯火,孙胜能清楚地看到,玻璃瓶酒体浑浊,似乎还有半颗腐烂的葡萄。
刚刚甜美的酒气居然来自这里?
孙胜有些难以置信。
“老人家,请问这酒卖吗?”
虽然卖相不好,但身体感受十分清晰。
正吃了“人生果”,头晕眼花,自五脏到神庭皆渴望这瓶劣酒。
老人悠悠转醒,抬起眼扫了下孙胜。
“一百四十七两五钱十七文,一瓶”
一百多两?长安三口之家一年用度不过三室两!
孙胜恨恨地掏出荷包。
连银票带碎银只有一百四十七两五钱。
“腰间口袋里还有十七个铜板”
“……”
好好好,高人,就这?
骂归骂,付过钱,拿上酒。
孙胜急不可耐地瓶盖,清香飘来,确是自己急迫所需。
收了钱,老人踉跄地站起身,卷起铺盖走向远处。只留下一句话:
“待你西行时,去城外金山寺找我。”
没有理会神神叨叨的老人,孙胜迫不及待的打开瓶盖,一饮而尽。
还别说,劣酒亦有香气足,可谓回味无穷。
等等,似有些不对!
片刻间,孙胜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这酒有异?”
赶紧寻了个无人处,哇的一声吐了个干净,孙胜惊喜的发现非但没有醉酒的昏沉感,反而灵台清明,头上的紧箍也不再异动,身心舒畅。
然而,孙胜低头看去,瞬间瞳孔一缩,酒气散尽。
借着月色下,他清楚看到刚刚自己吐出的——
竟然是一大块仍在抽动的新鲜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