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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野鸳鸯?

墨色夜空,远处五彩霓虹,灯光恍惚,亦幻亦真。沪江城是有名的不夜城,到处是下了班还不知疲倦的人们。可城里城外大大不同,远离市区的滨江路上此时已然人影寥寥,顾偲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高跟鞋敲打着斑驳的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她不住地回头张望,纵然胆子不算小,可在寂寥的深夜仍然有些胆怯。这该死的周月茹,非得拉她唱k,说好送她回来,最后还居然放她鸽子!

快到家了!顾偲看到前边的一个拐角安慰着自己,顺带加快了脚步。走到拐角处,眼前的场景吓了她一跳,一辆看着价格不菲的车子向左倾斜着撞在拐角处的一棵百年老树上,车子已经严重变形,副驾驶也凹进去一大块,当时的惊险可见一斑。顾偲瞄了眼,心跳了一下,这车看起来和他的好像。应该不会,她摇摇头,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呢?纵然这样,顾偲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蓦地发现远处好像有几个人走动,动作很轻,似乎在寻找什么。她不敢耽搁,迅速向家走去。到得楼下,顾偲松了一口气,以后就算是周月茹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这么晚回来了,吓死人了。她跺了跺脚,楼道上的灯应声而亮,她一边上楼一边低头从包里拿钥匙。

“咳咳..”一声咳嗽从楼道下传来,虽然明显压抑着声音,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清晰地传入顾偲的耳中,顾偲浑身一震,本能地伸头向下望了一眼,就这一眼,顾偲再也迈不动步子。昏黄的灯光照射出一张俊朗非凡的脸庞,一张六年来几乎夜夜入梦的脸庞。顾偲张着嘴忘了反应。

“你是…”男人四处望了望,然后站起身,即使是在狭窄的楼道下,也丝毫折损不了他的光芒,“亦瑾的好朋友,叫….”他抚着额,好像在努力回想。

“我叫顾偲。”果然,他并不记得她,也是,他的眼中向来只有亦瑾而已。顾偲走下台阶,走向他身边,“你怎么在这里?对了,我刚看到路口有辆车,真是你的?你没事吧?”

莫向临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好像机关枪。”

顾偲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家就在楼上,你要不上去坐坐?”看着面前的男人再次露出的笑,顾偲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个,我是说,这大半夜的,在这蹲着实在不舒服,有蚊子,你要是等人的话可以上去等。”顾偲声音越来越小。

“好。”男人的爽快让顾偲再次忘了反应,好半天,她才想起应该带路,正准备向外走。突然莫向临伸手拉住她,做了个噤声手势,顾偲愣了愣,好像听到参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莫向临眼光暗了暗,迅速脱掉自己的外套扔进看不见的角落,看了看顾偲,拿过她的包扔向楼道口里面一点,然后迅速脱掉顾偲的外套亦向外扔了扔,动作流利畅快,没有丝毫停顿。顾偲还没明白他在干什么,就听见撕拉一声,她的衬衫扣子应声而落。莫向临稍稍偏着头,将顾偲拉到自己怀里,伸手将她背后的衣领向下拉了拉,漏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莫向临身子微弯,将头埋在顾偲肩膀处。顾偲的大脑一片空白,正欲说话,就听见背后有人嗤嗤地笑:“哎吆嘿,快看看,这里还有野鸳鸯呢。”

“好了,快走,找不到人,命都没有!”另一个男人沉声说道。

“知道了,不过刚哥,你看见没,那妞的皮肤好像不错哎。”

脚步声渐行渐远,说话声也几近听不见了。莫向临松开顾偲,站直,头偏向一边:“对不起。”

顾偲揽起衣服,双手抱着自己,蹲在地上,低着头,并不说话。莫向临看了看地上顾偲的外套,小款式的职业套装。然后转身拾起自己的外套,扬了扬,又用手拍了拍。蹲下身子,将外套披在顾偲身上,重又说了遍:“对不起,我刚才…”

“我知道。”顾偲用力将外套拉紧,站了起来,幸好衣服够大,基本将顾偲裹起来了,“他们是在找你吧?”

望着顾偲单纯的眼睛,莫向临不知道该说什么,叹口气,问道:“你现在还愿意请我上去吗?”

“走吧。”顾偲转身带路。走到楼道口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包和外套,顾偲回过头:“能帮我捡起来吗?”

顾偲的家在三楼,简单的一室一厅,打开房门,顾偲便直接走回卧室。莫向临看了一下四周,暖黄色碎花的壁纸,简单的家具,入眼满是精致的小盆栽,星星点点的翠绿。这地方虽然小,却收拾的很温馨,给人一种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他走到顾偲的小沙发旁坐下,便看到对面墙上一组照片,几个青春洋溢的女孩,或开心大笑,或做着鬼脸,几乎每张都有林亦瑾,那个短发清爽,笑起来轻轻浅浅的女孩也有这么张狂可爱的时候。

顾偲换好衣服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个修长挺拔的男人坐在她的小沙发上,几乎占满了整个客厅,而他正仰头看着面前的照片,脸上宠溺的笑意让顾偲的心酸酸涨涨地疼着。林亦瑾是多么让人羡慕的女子,温温婉婉的性格,却有着常人无法忽视的坚毅,毕业时她毅然追随着自己的挚爱,哪怕知道他们有很长一段艰辛的路要走,她仍然选择与他携手面对一切阻挠,甚至去年她明知他有未婚妻仍然跟随他去了美国。而莫向临,这个顾偲爱了六年却到现在仍然记不清她名字的男人,亦如痴如狂地爱了亦瑾那么多年。对于林亦瑾,她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时,她是嫉妒亦瑾的,因着她的优秀;有时,她是羡慕着亦瑾,为了她的魄力,喜欢什么就勇敢追求什么;有时她是心疼着亦瑾,这个女孩在爱情的路上亦是坎坷不断。

顾偲叹口气,走了过去,“这还是大学时拍的,那时候的林亦瑾开心得多。”

“恩,你最近跟她还有联系吗?”

“没有,自从她跟许辛南去了美国,我们联系得就少了,还是前两个月发了次邮件。”

顾偲坐在他对面的秋千椅上,不想跟他一直讨论林亦瑾,没再多说什么。而他亦安静了下来。房内突然充溢着一丝尴尬。

“那个,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顾偲最后忍不住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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