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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我的初生
耳边是死一样的安静,不太真切的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我不知这样的黑暗度过了多久,眼睛里终于透出来一丝丝亮光。
我不太适应地感受着身体,脑电波不受控制地乱窜了一下,胳膊突然抬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从世界意志那里传承的记忆开始苏醒,我很快就熟悉了自己的身份,歪歪扭扭地爬起来站立,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世界。
世界在我眼里是颠倒的,我闭了闭眼,努力调整状态,勉勉强强能看。
在传承的记忆里,这里应该是一座繁华都市,可天空阴云密布,大地龟裂,高楼坍塌,尸骸遍地,这里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辆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打开,里面的人面色焦急。
“你在发什么呆?上车,快走!”
我跌跌撞撞地往过走,刚迈出左脚就感到重心不稳,连忙迈右脚,我用脑电波控制着左右脚来回倒腾,冲着车门直接撞了上去,脑门磕了一个大包,我连忙去扶把手,结果扶成了玻璃,留下了一个手印。
车门从内打开,一只手把我拎了进去,还不等我坐好,司机油门一踩,房车“轰”的一声就扬尘而去。
我摔在了一个小女孩身上。
女孩嫌弃地推开我:“起开!”
我沉默着坐好,迷茫的目光望向窗外,再回头,一栋高楼又坍塌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那?”拉我上来的年轻女人说。
是在问我?
我吐字不清地回答:“我刚醒来就在那,没名字。”
有传承的记忆在,听懂别人说话不难,但是用脑电波控制舌头和喉咙对我而言还是挺难,我甚至连控制脑电波都不太熟练。
没有一个人听懂我说了什么,结合我之前踉跄的步伐,年轻女人面露了然,又怜悯地看着我,下结论:“她估计是先天不足,被人抛弃在那儿的。”
我满脑袋问号,我明明很健康!你对一个初生的人是不是要求太严格了?
算了,反正我连话都说不清,解释了她们也听不懂。
我郁闷地望向窗外。
车速飚的很快,颓坯的城市被渐渐抛在后面,分界线很明显,越过分界线以后,世界的模样就恢复了正常。
听她们说话的意思,一个月以前,世界突然开始崩塌,从某个点开始向四周扩散,人们都在朝着远离崩塌的方向逃亡。
我向后方的地平线望去,总感觉那里一片漆黑,莫名的恐慌笼罩着我,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车上除了我一共四个人,一个小孩三个大人,小女孩叫霍颂,司机叫李真,年轻女人叫舒雅如,另一个白种人叫伊丽莎白,是外国的留学生。
舒雅茹是霍颂的姑姑,李真是她的私人司机,伊丽莎白是路上捡的,所以这辆车上以舒雅茹为首。
她们一直在聊天,我就练习用脑电波控制身体。
几个小时以后,房车驶入了一座城市,高楼依次映入眼帘,耸入阴云。
这几乎是一座空城,人们能逃的全逃走了,红绿灯都熄灭了,偶尔能看到有车辆带着物资从城市内离开。
“咱们休息休息,吃个午饭。”舒雅茹对李真吩咐。
“好。”
李真将车停在一家超市旁,超市里灯火通明,看样子是有发电机。
路边有充电桩,舒雅茹顺便给房车、电动车、手机、电脑、充电宝等东西充电。李真和伊丽莎白进超市里买东西,我也跟着下去,四处观察。在超市里负责收银的是机器人,卫生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货架上荡着一层灰尘。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部手机来,按照传承记忆给它开机,打开支付宝,在“我的”里,我看到了我的名字——天笙。
我兴奋地捧着手机去找舒雅茹,把手机页面指给她看:“我叫天、笙。”
舒雅茹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柔,跟哄小孩似的:“好,我知道了,你在车上乖乖的,别乱跑。”
我心里不服气地想,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我的四肢了!
舒雅茹指着我的手机,说:“给你手机充个电吧,快没电了。”
我瞅了一眼,确实只有百分之二十了,我用支付宝扫了码,拿起Type-C线给手机开始充电。
李真和伊丽莎白每人拎着两大包食物出来。舒雅茹把桌板安好,用电锅烧水煮挂面,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肉酱,调了五碗肉酱面。霍颂负责分零食和果蔬,一人分了一个小面包、一颗苹果、一根火腿肠,剩下的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包里的放包里。
“天笙,进车里吃。”舒雅茹招呼我。
“她叫天生?姑姑,你咋知道的?”霍颂指着我问。
“不是出生的生,是笙歌漫舞的笙,”舒雅茹揉了揉霍颂的头,“她支付宝的页面里有她的名字。”
“哟,这傻子还会用手机呢!”霍颂笑着说。
舒雅茹教导她:“颂颂,别嘲笑别人,她先天不足不是她的错。”
“知道了。”霍颂撇撇嘴。
吃完饭继续上路。
我总得学着说话,四个人里只有舒雅茹对我有好脸色,我便问舒雅茹:“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你说啥?”舒雅茹完全没听清。
“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我一字一顿地重复。
舒雅茹这次听清了:“去x市,坐飞机出国,去大陆的另一端。”
我点点头。
突然,轮胎一陷,舒雅茹问:“怎么了?”
伊丽莎白脸色惨白,回头用流利的汉语说:“这里,又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个外国人说话都比我流利,我又郁闷了。
“快开车,赶紧!”霍颂大喊。
“我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车动不了!”李真勉强镇定下来。
“向左打方向盘,打死。”我说。
李真没理我。
“向左,打,方向盘,打死!”我试图咬字清晰。
她还是顾不上听我说话,毕竟我说话不清,而且她们都认为我是傻子。
“我说,向左,打,方向盘,打死!”我微微恼怒。
李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看缝隙越来越宽,她连忙打死方向盘,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嗡”一下冲了出去。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