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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婚礼

在BJ的某个大山里,有一片树林,环境十分优美,在树林的西南方,有一个村子,名叫“两河村”。

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晓这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他们有着自己的鸡毛琐碎事,每天所经历的都是家长里短,要是听说了哪家办了什么宴,便赶忙去瞧瞧,该占的便宜那是一定要占的,毕竟人都是先以满足自己为目标。

要是谁家生了儿子,那必须要去大肆贺喜的,因为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届时当家的就会摆满酒席来迎接客人。这不,住在河旁边的刘家大婶听说隔壁王家要办喜宴。应该是他们家那个成天喝酒的儿子要娶媳妇了,同村的都来庆祝的,不是一个村的也有一些好热闹的人来赶赶场。

听说王家儿子要结婚了,娶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倒听说那丫头是由一个老头领着过去的,老头与王家的人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王福生昨日打了一下午牌,这次手气不错赢了好些钱,当他回到家时他娘说给他相了媳妇,干活啥的都很勤快,王福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要她不阻止自己打牌喝酒啥都行,哦!还要会做饭,他可不想娶回来一个没用的东西!那大爷名叫刘痦子,刘痦子将彩凤带到王家,也是提前让彩凤熟悉一下她未来婆家。

王福生见到了彩凤,只见她一直低着头,神情畏畏缩缩的,她常年跟着刘痦子,刘痦子对她算不上好,平时杂活都是交给她干,要是实在干不了也不逼她,也就是省一顿饭的事儿,若她要是想逃,刘痦子也丝毫不担心,因为根本没人想收留她。

彩凤这是第一次来到了王家,她显得十分的拘束和胆怯,一直不敢抬头看人。王福生看不得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便凶她:“你!一副穷酸样儿,给老子抬起头来看看模样!”彩凤被他吓到了赶忙抬起头,这女人长相倒是清秀,只不过打扮太过土气了些。王家其实算不上特别富裕,但同村的都认为他家算是条件好的了。

彩凤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犯怵,生怕下一秒就要动手打她。王福生是头回见长相如此秀气的人,若真是娶了她那可真是给他长面儿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对他娘柳翠喜说:“就她了”。刘痦子听了咧着大嘴笑,那满脸的褶子与胡茬拧在了一块儿,像一张抹布。刘痦子就这样拿着钱走了。刚开始就说好了,只要彩凤被相中了,那男方家给的彩礼钱就归他了。

换句话说,彩凤被他卖了。王福生却不以为意,他觉得彩凤长得好,他挺喜欢,于是给柳翠喜说要明天办婚礼,他马上就要娶彩凤,柳翠喜特别关爱儿子,当即就应下了。

今天便是王福生与彩凤结婚的日子,王家两扇大门贴着两个“囍”字,正屋两旁也挂着红灯笼,看着喜庆极了。一大早儿,王福生的姑姑过来了,“福生啊,二姑给你准备了点心意,到时候生了儿子可别忘了给二姑贺喜啊!”说着便塞给福生一筐鸡蛋。

届时王家的亲戚们都过来了,说是都要沾沾喜气,有的说来是为了看新娘子的,彩凤怕生,一直在屋子不敢出来,她生平没见过多少人,不知见到他们该说些什么。这不,福生他二婶儿先到一步进了屋,“哟!是彩凤吧?二婶来瞧瞧,哎呦!长得可真好看,我们福生可是很好的!你要是跟了他那是要享八辈子都换不来的福呢!”对方的热情让彩凤有些不知所措,只点头微笑回应。

吉时已到,亲戚们看主家准备的差不多了便纷纷落座入席,鞭炮声响起,在现场的村民纷纷举起酒杯祝贺这两位新人,主家办了二十多桌,也够排场了。彩凤是头回见如此大的场面,在她过去二十年的生涯里,只有粗布农活,端饭倒茶围绕在她身边。

今日王福生喝了不少酒,经常在一起打牌的朋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都纷纷灌他的酒,彩凤在一旁看着他,想劝可每每伸出的手都被他狠厉的眼神给吓得收回去了。

嘈杂的人声,碗筷碰撞的声音,小孩哭闹声还有屋内的钟摆不断震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让彩凤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和她说话,他们大多数都关注这场婚席,至于新娘子,如果不是特意介绍的不认识也无所谓。天边逐渐被染了一抹暗黄,云朵逐渐被扩大,笼罩在王家院子的房顶上,石榴树上安静待着的果子突然在这热闹的院子掉落,好似想让大家注意到它。

天边由暗黄逐渐转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星点,原本嘈杂的院子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亲戚邻居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彩凤今天是主角,负责收拾这剩下的烂摊子,王福生在院里洗脸,他今日喝得不少,现在只剩洗脸的意识了。彩凤将这收拾得差不多了,当她转身准备回屋时,就听见王福生大声呵斥她说,“给老子端盆洗脚水来!”彩凤被他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王福生见她没有动静便不耐烦了,“你个臭婆娘!听不懂话是不是?!”

彩凤赶忙去接水,生怕他下一秒动手。等两个人收拾完了躺在床上时,王福生突然转过头去亲彩凤的脸,在她的脸颊两旁嘬了两口,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彩凤能看到他的毛孔,其实王福生的长相是很好的,眼窝比较深邃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乌黑至极,高鼻梁,面部轮廓比较流畅。彩凤有一瞬间看呆了,她生平没见过几个好看的人,其实在她看见王福生第一眼就喜欢他了,可彩凤还是害怕他。就这样,他们完成了这场婚礼的最后一件事。在天还没彻底亮之前,彩凤就被公婆叫去问话了。王大耀看见她说不上是喜欢,王家人都比较迷信,他们都认为彩凤面相太寡,不好。

柳翠喜睨了她一眼,说“如今进了我们家的门,就不要有什么歪心思,也别想不该想的,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给我们王家生个儿子,这样,大家都不会为难你。”彩凤只好点头答应,生儿还是生女不是她能决定的,这种事情只好尽力而为。彩凤回到自己的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刚刚来到王家时比较匆忙,行李都没来得及打开。

彩凤的行李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缝了又破掉的衣裳、穿透底的鞋还有针线。自从来到王家伙食确实改变不少,比以前的生活如意了些,至少她不会饿肚子,彩凤很会做饭,这是从小都要会的,在她的眼中,女人生来就是做这些事的,准确来说,是她的养父母给她说必须要这样做的,否则传出去会很丢人的!不仅嫁不了人,而且名声也会败坏。

王福生一大早就去找斜对门的张大进一块儿打牌去了,彩凤估摸他中午才会回来,虽然认识的时间还不太长,但根据这两天的观察,彩凤认为王福生爱打牌、喝酒,如果谁要是拦着他,他就会记恨那人。

彩凤一边叹气一边打扫院子,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王家带来一个孙子,那可能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王福生果真像她想的那样到中午才回来了。彩凤把饭做好,将这些汤和菜都盛放在桌子上后去正屋喊公婆吃饭,王福生从后房拿了两瓶酒,今日他一上午连赢了五把牌手气挺不错的,看见彩凤时都带了些笑容。吃过饭之后,王福生喝了酒有些困了,于是进屋午睡了。

她等公婆吃完饭开始收拾桌子,刷碗。做完这些她又要将剩的饭菜拿去喂鸡,灶台上放的是昨晚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这些事情早已刻在她的骨子里,浸入到脑子里,好像她生来就会干这些事。可彩凤有时又不太让公婆满意,若是她表现出劳累的样子公婆便开始斥责她,“这样一点小事都干不好?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柳翠喜呛着刻薄的语气骂她,边骂边用手指着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在说自家的儿媳。媳妇将这些话都受着,她知道自己不能惹婆婆生气,只更加小心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王家院子不算小,整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西南角的那颗石榴树十分的惹人眼球。

今日干了一天的活,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趁着公婆没注意便一个人偷偷坐在石榴树下:树上是繁茂的枝杈,红透了的果子被挂在上面,蜜蜂偷偷蛰伏在开着口的果子中央,如同即将分娩的孕妇,等待着新一轮的能量到来。彩凤仰着头如同孩童般的天真,她观察着石榴树上的景色,秋日的气息与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伴着朦胧的阳光,彩凤倚靠在树旁假寐。

傍晚的两河村尤其的美丽,但两河村的村民每天都有自己的忙碌事,他们其中大部分的人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他们看惯了两河村的样子,时间长了,便也觉得它不够美了。其实,彩凤也是这么觉得。

她没有童年,没有美好,她的生活没有让她非常快乐的事,有的只是柴米油盐、还有婆婆衣服破了需要她去补,公公想抽大烟她需要徒步两里地然后坐上村门口张大爷的牛车赶到县里去买。就这样日复一日,墙上的日历一张又一张的被撕掉。

几个月后,彩凤的肚子好像有些动静了,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病了,只觉得身体不舒服总是干呕,到后来她发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这才意识到她这是怀孕了!听到消息的婆婆立马跑出去给左邻右舍炫耀她家儿媳要生儿子啦!在彩凤临盆的那几天,她格外的难受,腹中的胎儿好似感受到了母亲的能量,头朝下极度渴望感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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