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太子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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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我能听到太子心声1
当抛弃了迷恋我的病娇质子。
他偏执疯狂,将匕首递给我让我杀了他。
我握住匕首的指尖微颤,却见太子推门而入满脸讥讽:“动手啊,皇妹可是舍不得了?”
可我听见他内心的咆哮。
--“呜呜呜,不要动我美强惨男主,老娘头给二位旋下来当球踢,你俩嘴一个成吗?”
我:你最好别。
等等,老娘?
1.
我拥有了读心术。
仅限于读太子的心。
我是父皇膝下独女,姜国宁安公主。
自幼沉稳自持,雅量高致尽显皇家威严,反倒太子,骄奢放逸,荒唐无度。
我虽受众人偏爱,却只想伴于父皇膝下。
可太子怕我暗中培养势力,弑君称女皇,于是对外散播我与敌国质子勾结,为证清白,我将缪清染赶出宫。
少年闯入内殿,不由分说钳制住起我的手,眼底满是幽怨偏执:
“你不是说,会永远同我在一起吗?”
姜国的鼎盛,引得周边弱国为求自保,频繁示好献贡。
齐国质子就是贡品。
第一次见他时,他正被几个阉人围着,爬在地上学犬吠。
一旁阉人朝他脸上踹去,少年身姿纤弱倒在地。
任人欺凌,比奴才都低贱。
这一幕不少宫人见了,却没人愿意阻止,但我愿意。
我摆了摆手,处置欺辱他的阉人们。
我走到他面前,头上的步摇微微摇晃。
“生的模样,本宫倒是喜欢。”
“你唤何名?”
少年阴郁垂着脑袋,怡欢阁外死透了的枯树都比他有活力些。
“同本宫走,日后便不敢有人欺你辱你。”
“我永远同你一起。”
少年终堪堪抬首。
我人在台上,歪着脑袋,眸光潋滟笑看他。
他人在地上,发丝凌乱,阴郁生怯望着我。
终是点了点头。
“缪寒。”
少年第一次开口,嗓音落在我耳内,有些阴沉。
我纠正:“日后,你唤缪清染。”
那一年,他十六岁。
2.
“你抓疼我了。”
缪清染一怔,慢慢将手松开。
“抱歉……”
言罢,他带着执拗的病态将我的衣摆一圈又一圈缠绕在他手腕,最后打了个死结,似饿狼护食般。
我神色淡淡:“若将衣摆斩断,你一样留不住,你我注定不会有结果,今日永从此绝。”
“永从此绝...永从此绝......”
他眼睫微湿,泪珠顺流而下,又哭又笑偏执而疯狂。
缪清染忽止了声,面容苍白如雪,将匕首递给我:
“那就杀了我吧。”
我心神恍惚,手中匕首滚烫。
“杀了我……”
他哭着又重复一遍。
也就是此时,太子推门而入,对我一顿恶语讥讽后,我却听到他内心的声音。
--“呜呜呜,不要动我美强惨男主,老孙头给二位旋下来当球踢,你俩嘴一个成吗?”
我诧异地抬头望过去。
却见到他仍是用一副愤恨的模样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紧接着,又是一句。
--“俺老孙作恶多端愿舍猴道,下辈子改投蟑螂道。”
--“呜呜呜,穿成恶毒狗太子为我的cp哐哐撞大墙。”
太子身体里住着一个姑娘?
我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此刻毫不知情,仍然在内心咆哮道。
--“老娘来了,结局必须He--“俺老孙来了,结局必须He。”
--“你俩生一个足球队!”
--“子母河水来,四面八方的涌来!”
最后,太子驳了我的意,甚至将缪清染的内室安排于我侧殿,与我所居之近。
美其名曰,远来是客。
3.
从那以后,我总能听到太子心里说这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比如那日东宫赏菊宴上,他招来众多舞女献妓,他不停打量她们,似贪恋美色的昏君。
嘴中还夸赞:“此等女子之因天上有。”
“孤甚是欣慰。”
内心却是…
--“我丢,这跳的什么玩意儿?还没八戒抠脚好看!”
同他沆瀣一气的世公子,他们如往常一样对我阴阳恶语。
“臣听闻公主殿下近日又招了不少面首。”
“当真是寂寞难耐啊...”
阖宫谁人不知太子自幼厌恶我,他们常为了巴结太子羞辱我。
况且这是东宫,有太子撑腰,更无所畏惧。
太子表面谈笑迎合,实则心里全是脏话。
--“考虑个屁…”
--“人家找谁干你屁事!”
--“不照照镜子,真长得丑玩的花。”
--“人渣,社会的人渣。”
--“发情的公狗又短又小...”
--“三秒快男...”
我:“噗。”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太子瞬间望过来,小脸满是疑惑。
--“她笑啥?”
--“被骂的很开心?”
--“不会被气傻了吧…”
并不是...
太子表面言辞相恶,背后却帮我遏制通敌之嫌的流言。
莫非得了癔症?
4.
太子这般精神状态令人担忧。
我其实也不太好。
夜半卧于塌,我迷糊中半掀起眼皮,瞧见窗外隐约现了人影。
夜风凉,缪清染常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望着我,一站就是大半夜。
他随手掐死了肩头的青雀。
鸟儿睁大双瞳,头蔫蔫垂下,没了生息。
缪清染未眨眼,连目光都未曾移开我半分。
那样冷眉冷眼,麻木残忍,眼中一片沉寂。
如同刚来怡欢阁一样。
仿佛世间一切美好都不会令他动容分毫。
即便我放他休息半日,他也只守在我身边。
这厮哪里像少年,更似垂暮之年的老头。
我掩面轻笑,命他为我折花:“若不得我心,本宫便断你双臂。”
他乖乖应下,转身走了。
待回时,他折了枝绽放的昙花,花朵皎洁饱满,光彩夺目。
“开的这般艳丽…”
我接指尖微动将枝头掐断,附腰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只可惜,本宫最厌昙花,又不舍断你双臂,这可怎么办呢,小暗卫?”
他被迫抬起颈,喉间微滚,眼眸却不敢看我亳分。
我越凑越近,他紧张得轻颤。
“噗——”
我笑出声来,松开擒住他的手:“瞧给你吓得,还能叫你为本宫暖床不成?”
年少娇狂的我,第一次见少年红了耳朵,还兴奋调侃他许久。
这般回忆,很快阖了双眼。
晨时醒来,我下意识朝窗外望去,他早已不见人影,而窗边的昙花已然凋谢。
这时,婢女叩响房门:“公主,时辰快到了。”
经她一提,这才想起今日父皇在举办的骑射比武,匆匆梳妆后,到骑射场时人已然到齐。
太子左右探看一番,突然开口:“质子呢?”
我不由蹙眉,太子近日对缪清染太过关注了些。
虽隐约生出不祥的预感,仍毕恭毕敬回了个礼:“回皇兄,质子殿下染了风寒,恐怕不宜骑射。”
“质子身子强健,怎会染上风寒?来人,去请。”
她似十分笃定我扯谎,当即命人将缪清染带来:“听闻齐人精通骑射,今日就让孤领教一番吧,质子快些上马啊。”
太子说完便翻身上马,欲一展雄风。
“其实我不精通。”缪清染低着头,被太子催促上马。
太子一抖缓绳,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一阵嘶鸣直冲而去。
伴随她兴奋的咆哮。
--“芜湖!”
--“起飞~”
--“当男人真爽。”
骑射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不绝,世家公子们齐齐跟上。
反观缪清染好几次险些跌下马,射出去的剑更是歪歪扭扭。
下一秒,场上发出惊呼声,缪清染跌下了马,浑身血污。
太子取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挥鞭抽打他背脊:“齐人也不过如此。”
“皇妹,这厮的骑射还不如你。”
众人笑之,屈辱之讽,显而易见。
我坐在席上淡淡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少年,他正发出可怜的呜咽声,微微侧头瞧着我。
这可怜模样,极大取悦了在场世公子们。
只有我知道,他是佯装凄惨,求我怜他。
因为我曾见过墨发飞扬,踏马而出,弦无虚发的样子。
我的骑射,便是他教的。
他低头未作声,大有我不帮他,他便不起之意。
缪清染急,却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急。
我听到了太子慷慨激昂的助威。
--“我可真该死啊…”
--“呜呜呜男主疼不疼啊。”
--“女主,我齐天大圣求你救救他!”
--“快来抱他,亲他,给他生猴子!!”
我:女猪?
猪怎么生猴子?
简直荒谬。
5.
这时,有人一脚踹翻缪清染,鞋底踩在脸上,脸颊被肮脏鞋底压得变形。
那人是太子麾下的礼部尚书许攸之子许勉。
许勉破口大骂缪清染草包怂蛋,下手也是真狠,对缪清染当胸一脚,直打出一丈远。
缪清染猛然咳出一口瘀血。
我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可仍倔强不吭声。
“哈哈哈哈哈哈,质子殿下当真像个可怜虫~”
太子欢呼鼓掌,当即封赏许勉百两黄金。
但心里已经骂开了天。
--“呔,吃俺老孙一棒!”
--“你这黄口小儿下手这么重!”
--“老孙一个360度托马斯全旋踢飞你!”
--“待老孙坐稳江山,定要诛你九族。”
--“好想扶他…”
--“那我人设不就崩了吗?”
--“女主,救济世人的观音菩萨啊,给俺个面子,救救男主吧,俺老孙给你磕一个!”
心声停止,太子平静的表面下暗藏波涛汹涌。
我拦下他。
许勉偏头笑道:“公主殿下可是不舍?”
没理他,命人将缪清染扶起来静坐,宣了太医来,太医说大碍,才稍稍安心。
“我姜万国来朝,质子殿下远道而来便是客,许公子这般当众凌辱,将我姜国置于何地?”
我迈步至许勉面前:“许公子莫非要越俎代庖,代本宫和皇兄替姜国迎客?”
许勉身子僵着,低了头:
“臣失礼,望公主恕罪。”
我语气平平:“你该道歉的,是质子殿下。”
众目睽睽下,许勉似受天大屈辱,侧身望向太子求助,怎料太子紧闭双眸。
似在……站着装睡?
--“看个毛!”
--“看俺大圣炫飞你的狗眼!”
--“赶紧跪下磕三个响头!”
--“再自斩双臂。”
--“老孙就大发慈悲,诛你六族…”
眼见没人撑腰,许勉咬牙切齿:
“质子殿下,请恕罪……”
如此大快人心之事也未勾起缪清染情绪分毫,眸光始终黏腻在我身上。
我被他盯的不自得轻咳,待散了宴会,将人带了回去,原想着他回宫好生养伤,婢女突然来报,他正跪在外殿求见我。
“我同他没什么好讲的,外头凉,让他回去罢。”
此刻我招来的面首柳煦风,正尽心服侍我。
一双巧手,正轻轻搭在我小腿上,极有章法的按揉起来,力道将好,我假寐正享受其中,不想应付小疯子。
约莫两个时辰,婢女说他仍不肯走。
这才不情不愿睁了眼,透过雕窗瞧着缩在角落的缪清染。
已然冻得脸色发白,虚弱如柳枝,一折便断。
正如多年前那夜晚。
外面阴雨寒冷刺骨,殿内红烛正燃得通亮。
我教他写字背书。
少年天资聪慧,写的一副好字,《贞观政要》《四书五经》也背得分毫不差。
我气不过他数月便有赶超我之势,撒丫子就跑。
直至夜半,缪清染在裕华园假山后石处寻到了我。
我那时也是这般可怜巴巴得蜷缩在角落,脸上还挂着泪花。
不同的是,少年不知所措的温言哄我:“那我不学了,好不好?”
“不好!”
我背过身不理他。
冬意渐浓,寒冷更甚。
见我未穿外袍,缪清染脱下长袍的动作又止,抿了抿唇,声音很低:“公主…可要穿吗?”
少年谨小卑微。
甚至双眸不敢直视我。
我一把将他外袍扯下,将自己包裹十分严实。
他的袍子很长很大,我只能露出一个脑袋:“快回宫去,好冷!”
我又裹得紧了紧,迈着快步回宫。
在腊月寒风中低不可闻的声音令我脊背一僵。
少年带着无法抑制的窃喜:“原来,你不嫌脏…”
还掺杂嗓音轻颤,似是愉悦的轻笑。
自那以后好像变了。
他好像对我有奇怪的掌控欲。
甚至溺死了我的小猫。
小巧被发现时,已经淹死在池塘里。
它是从前我在宫外捡到的,我很喜欢它,日夜与它形影不离。
我抱着它的尸体哭了好久。
我以为,它的死是意外。
我以为,谁也不会刻意去杀一只猫。
况且,它是我的猫。
直到那日,我殿中的婢女颤颤巍巍告诉我。
是缪清染将猫淹死的。
她弱抚殿柱后,亲眼瞧见他将小巧的头死死按在水里,慢慢没了挣扎。
他随后似乎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特意去寻了只跟小巧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猫,也不知从何处淘换的。
那日,我找了小巧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猫,像捧着什么珍宝一般,走到殿前,递给了我。
我一眼认出,它不是小巧。
直到,我知晓了真相。
我发了好大一通火,扬言要将缪清染赶出去。
他跪在殿外很久。
久到几次三番晕死过去。
在我走出殿时,他扯住我的裙摆求饶:“我错了,公主别赶我走……”
他哭得那般可怜,说自己一时冲动,日后定为我寻更好的猫儿陪我。
只要别赶他走,让他做什么都行。
我赌气般大吼:“那你就去陪我的小巧!日后留你的尸首在怡欢阁!你去啊!!”
他竟毫不犹豫跳下去。
报着必死之心,甚至都没挣扎。
我吓坏了,这一刻我才知道,他是疯的。
人被捞上来时,气儿就剩一口了。
我愧疚得日夜操劳,贴身照顾他,最后他几次三番向我保证,小巧的事才算翻篇儿。
6.
博人同情,是小疯子一贯手段。
偏我对这招很是受用。
缪清染一见我,不顾柳煦风在旁,便撩开衣裳,露出触目伤痕:“公主,我疼……”
他又故技重施。
我不想上钩,未发一言。
柳煦风察觉到异常:“此人是公主新招的面首吗?”
“比奴惹人疼呢。”
“不像奴,只会惹公主生气…”
他生的女相,眼波潋滟的看着我,嗓音本就柔软,轻轻低吟,不愧是我找来的头牌,撒起娇来,确实让人心头痒。
场面被一声惊雷打破。
--“卧了个大槽!”
--“这么抓马的男绿茶?!!”
显而易见,是太子。
我找了半天,终于在幕帘后看到了她。
她躲在里面,帘底露出俩脚尖,举着两块布当伪装。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混进来的。
我佯装不知,拿起他肩上的一缕头发,在指尖轻轻把玩着:
“说什么呢?本宫最疼的就是你了。”
柳煦风微微靠近,柔软的朱唇轻碰我的手指,满脸柔情回望我:
“奴定会好好服侍公主,不知今夜公主能否心疼心疼奴?”
没等我开口,她又在骂了。
--“老姐妹儿!”
--“老孙合理怀疑你支愣不起来……”
--“男主脸都被你气成猪肝色了。”
--“别伺候女主了,来伺候老孙…”
?
我下意识瞧了一眼小疯子。
他面色如灰,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在我还未思考支愣不起来是何意时,太子竟从帷幕帘后头走出来了。
“皇妹当真情趣高涨,为兄实属佩服。”
边说边鼓掌,嘴上呛我一番,却寻借口将柳煦风带走了。
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柳煦风被带走时眼神求助于我,他似是在说,我没有龙阳之癖……
奈何太子不肯放过他。
太子身体里住了个姑娘,正当妙龄,对适龄男子心生憧憬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如今的身体,是个男子啊。
翌日,太子有龙阳之癖传遍整个阖宫。
气的父皇大发雷霆,辰时招太子入太和殿,至今未传出消息。
我到时,太子正被逼着选妃。
一名身穿粉色薄纱,长相妖艳的女子吊住太子脖颈,身姿如柔软丝带整个人倾倒在太子身上。
太子眼睛都瞪直了。
--“哇塞,好好好好好……”
--“凶啊。”
--“盘丝洞女妖精这是我能看的吗?!!”
--“长出来长出来长出来……”
--“啊对,我已经有了。”
--“可老孙是直的啊!”
我被她虎狼之词惊得咳嗽了两声。
太子抹掉鼻血,擦了擦口水,万般悲痛拒绝:“儿臣如今,不想纳妾……”
--“要留清白在人间……”
--“俺老孙堂堂花果山第一打野,不是这样的人。”
父皇原有过两年先封太傅嫡女为正妃,诞下皇孙后再思虑纳妾。
可眼下顾不得了,直接选了百名大闺秀女,无关家世样貌,只要太子挑上的,即刻封宝林入住东宫。
见他此言,父皇气的胡须直哆嗦,扬言不娶妾便废他储君之位。
--“你个小老头!”
--“这么喜欢你来娶!”
--“我太难了!”
太子哭丧着脸,随手指了几个秀女。
当夜,我路过东宫时,瞧着满墙喜庆的红纸,殿外神武军把持门,父皇迫不及待要个皇孙。
我忍住不笑,随即听到某人内心绝望的呐喊。
--“玛德!”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做男人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