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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5
嫂子捡回一条命，只是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
原本白皙的脸被烧的沟壑纵横，仿佛爬满了虫子，恶心又恐怖。
而她的身旁，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娃。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她生的还是女娃。
那个女娃嫂子丢给了我，不想再看一眼。
自从嫂子生下来女娃之后，我哥再也没回来过，村里有十几家寡妇，我只要去串个门，就能看到我哥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寡妇家里。
我妈气不过，拿起棍子就往我嫂子身上打：「生不出男娃的赔钱货，怎么就没烧死你，都是因为你，我刚子不回来了！」
嫂子刚开始不说话，更不敢照镜子。
嘴里直念叨：「怎么可能是女娃，我的双胞胎男娃呢……」
她见我抱着女娃喂奶粉。
恶狠狠盯着我：「焕娣，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偷了我的儿子！」
她举着剪刀就朝我扔来。
我妈一脚把她踹倒在地：「贱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动我闺女，信不信老娘弄死你！」
嫂子瘫倒在地上，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开。
黑红的血混合一股腐烂味。
我抱着女娃，我妈骂出几句恶毒的话，转身就对我艰难扯起一个难看的笑。
「焕娣，没被吓到吧！」
我下意识缩了缩脑袋，等待我的不是巴掌而是抚摸。
我瞪大眼睛。
错愕不已。
「焕娣，你哥在外面迟迟不归家，你嫂子又成这个样子，这家还是得过下去……」
我妈假意擦了擦眼泪。
我猜到了十有八九。
我妈拿出两百块钱塞进我怀里：「焕娣，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这钱是隔壁村刘家拿的，等过段日子，你就去享福去吧！」
「妈实在是不忍心你跟着我们受苦！」
隔壁村刘家，家里只有一个快四十岁的傻子男丁。
我妈这是把我卖给老光棍傻子当媳妇了。
我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我强撑着苦笑，觉得讽刺无比。
拿了别人的彩礼，我还能有反抗的机会吗？
很快，我妈捂着包里的一大兜钱出了屋子，生怕我看见。
我刚回头，就看到嫂子阴测测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6
我半夜猛地醒来，发觉床边站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
我被吓得刚想大叫，一双扭曲狰狞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黑暗里，我只看得清她那双悲戚充满怨恨的眼睛。
是高丽！
她缓缓凑近我，伸手抚摸了我的脸，随即又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被她的行为吓得后背直冒冷汗，缺氧的窒息感让我拼命挣扎。
「焕娣，为什么被烧毁容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偏偏是我？」
声音嘶哑恐怖！
我从她眼里看到了杀意。
我被掐得说不出话，就当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的时候。
嫂子突然松开了手。
我大口喘气，拼命呼吸口气，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嫂子的行为异常诡异。
「焕娣，我想杀了你，我想杀了你们全家！」
「说好的陪我，却把我当猴戏耍，真以为我高丽是个贴钱货！」
「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副模样，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不敢大口呼吸。
只觉得心里害怕的发毛。
此刻的嫂子，我压根不能预料她的下一步行为。
嫂子却直勾勾盯着我，没有下一步动作：「焕娣，我知道你恨你哥，你恨你妈！我知道你想逃离这里，我可以帮你。」
帮我？
「只要我们两个站在一边，杀了他们还不容易？」
这句话从嫂子嘴里轻飘飘说出。
仿佛说的杀鸡杀鸭一般。
怪不得她能把我扎成纸人烧死我。
我浑身忍不住发颤。
她说完冷笑一声，随后死死钳住我的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要是不同意，我今晚就让你死，或者慢慢被隔壁村刘家傻子折磨死！」
她的话，不寒而栗。
我强按住心里的恐惧：「嫂子，我答应你。」
留给我的结局只有两种，逃出去或者死在这里。
高丽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我想的拿着我妈给的那笔钱，出嫁的前一天逃出去。
流浪也好，要饭也好，总比这里的地狱要强。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突然，嫂子弯下腰，在地上不知道摸索什么东西。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很快，嫂子起身，在黑暗中亮出几十张皱皱巴巴的钱。
这钱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脑子断了线一样：「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嫂子高丽的声音得意又嚣张：「焕娣，你以为你那些小聪明能瞒得过我！痴心妄想！我要是没能复仇，你也别想逃离深渊！」
我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这么恐怖。
不，是我把她想的太单纯了，以为她只是一个仗势欺人，恋爱脑极端的女人。
但现在想想，绝非这样。
她能放火烧死我，就代表着她已经动了杀死我的心。
而现在我唯一的希望都被她捏着手中，我不得不照着她计划行事。
7
听到我要嫁给刘傻子的消息。
我哥回来了。
嫂子坐在里屋，死死盯着回来的我哥。
我哥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一拳被重重砸在她身上，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
「贱婊子，还敢瞪着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卖给村里的老光棍！贱货，丑成这副鬼样，真是碍老子眼！」
嫂子不吭声，愣是被打倒在地也没喊一声疼。
我哥瞧见了角落里的我，提起脚就想朝我踹来。
我妈冲过来护住了我：「刚子，你打那个贱人随便打，她可不能打，要是打坏了，刘家要回钱怎么办！」
他抽了一只烟，眼睛斜着瞟了我一眼，缓缓才开口：「也是，这贱蹄子留着还算是有点用！」
我妈从包里掏出一大叠钱，全塞给了我哥。
他清点了一下钱，嘴角缓缓上扬。
「瘦得跟狗一样，没想到还值点钱！」
就这样，我哥拿着一大叠钱就出门了。
这些钱估计也就让他花几天。
嫂子慢慢爬上床，我转头和她四目相对。
按照嫂子的计划，我凑到我妈的面前，露出讨好的笑脸。
「妈，李家那傻子给的钱太少了吧，这点钱，够我哥用几天啊，再说了，这家里干啥不缺钱啊！」
我妈疑惑地看着我：「焕娣，你什么意思？」
我勾了勾嘴角，一副要为她赚钱的样子：「妈，刘家是个傻子，倒不如再把我嫁给村里张老光棍，他家有钱，去年还买了几头猪呢！」
张光棍，快六十了，生性暴戾，长得无比丑陋，村里没那个女人嫁给他。
年轻的时候，有人将女儿卖给他，被他活生生打死。
我妈听了有些迟疑，她又想要那笔钱，又怕张老光棍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找她麻烦。
「焕娣，张老光棍可不是好惹的，是要出人命的！」
我伸手挽住我妈的手：「妈，哥不是一直说缺笔钱做生意嘛，你说要是拿到这笔钱，等哥赚了大钱，你以后肯定是享福的啊！」
「再说了，我这条贱命能算什么！」
听到能享福，我妈脸上的贪婪再也藏不住了。
她露出虚伪的心疼我：「焕娣，真是苦了你了！」
而里屋，听到这一切的高丽，再也没忍住大笑出了声。
「真是舍得卖女儿，卖给傻子，还卖给老光棍！」
我妈听不得这话，拿起棍子就冲了进去。
「贱婊子，真是疯了，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木棍挥舞的声音，嫂子凄惨的狂笑，我妈恶毒的辱骂声。
在我看来，这不过只是我逃离这里的第一步。
没过多久，我妈就提着几斤肉去了张老光棍家。
我哥拿着钱又去赌了。
家里面只剩我和高丽，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娃。
不过这次，高丽从包里掏出很新的几张钱，递给我，嘱咐我去县城买最好的奶粉回来。
这钱不是我的，我一眼认出来。
我走的时候，她盯着睡觉的女娃喃喃自语。
「都是我咎由自取，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不过很快，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她眼里闪过一丝凶意。
8
这两天，我一直打听我哥赌钱的事情。
我发现他不止输光了上次我妈给的那笔钱，还欠了同村赖子不少钱。
我见识过赖子的手段。
凶残，没有人性。
当天下午，我去找了赖子。
他看到我时，一脸的不屑，眼里似乎根本瞧不起我。
「哪里来的乞丐，滚开点，别挡了爷的财运！」
他不认识我正常，他常年混迹在赌场，有钱了就去城里大肆挥霍，但村里人没人不知道他。
我挺直腰板，如今面前这个魁梧凶悍的男人成了我逃离深渊的一颗重要棋子。
「我是王刚的妹妹，今天我来找你，是想问我哥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听到我哥的名字，他眯了眯眼猥琐看了我两眼。
「五千，搞不好明天就是六千了，怎么，你这小丫头还想给你赌鬼哥还钱？」
听到这个数字，我错愕不已。
五千。
老李家傻子拿了九百八，张老光棍拿了一千三百块钱。
原来我的命加起来也不值这么多。
我小心翼翼开口：「赖子哥，你就算是把我这条贱命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再说了我妈早就把我卖给张老光棍当媳妇了，钱全都输给你了。」
赖子一听到没钱，脸立马就黑了：「没钱，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家？」
我连忙打着笑脸：「赖子哥，我现在可是张老光棍的媳妇，你要是这么对我，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听到张老光棍，他思索了片刻，不敢乱动手。
我勾唇一笑，很好，有条大鱼要上钩了。
「赖子哥，我哥最近做了一笔大生意，三天后估计要到账两万块钱，你三天后去找他，他要是不给你，估计就要不还你钱准备跑路了！」
他盯着我，吐了一口烟圈。
「你为什么不跑？」
我强压住心里的颤抖：「我都是老光棍媳妇了，你觉得我能跑吗？」
我说得振振有词。
唬得赖子和他那帮小弟一愣一愣。
赖子捏紧拳头：「行，我三天后就去找那龟儿子，要是他不给，我他妈弄死他！」
赖子，原名朱富，早年丧父丧母，后来在村里赌钱出名，欠钱不还，得了赖子名。
他的手段很简单，非死即残。
对付我哥这种人，完全够了。
9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妈脸上的笑脸根本盖不住。
手里还提了一大块的猪头肉，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新的。
很显然，张老光棍同意了这笔买卖。
晚饭的时候，我哥罕见的回来了。
饭桌上，我夹起了以前从未吃过的猪头肉，平时只要是肉的东西，我妈都会紧着我哥吃。
我哥：「焕娣，你太瘦了，多吃点，怕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了！」
我妈接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在我身上比划：「没想到我们焕娣穿上这裙子真好看！」
我抬了抬眼，红色的裙子再配上他们虚伪的笑容，讽刺可笑。
「妈，别为我浪费钱啊，把钱省下来，给哥做生意用啊！」
我哥和我妈这才满意。
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猪头肉，第一次有件裙子，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
但这些只不过是他们想卖我的理由。
嫂子的饭是我们吃剩的残羹剩饭，我妈嫌她恶心，里屋也不让她住了，把她关在空的猪圈里。
晚饭后，我妈拉着我的手，假意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焕娣，妈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但我们家生活太困难了，万事都要以你哥为主，等下辈子妈好好补偿你。」
我扬起一个假笑，只觉得恶心至极。
「焕娣，妈给你又找了几个下家，多拿了些钱，这样你哥做生意就更容易了。」
「一切听妈妈的安排。」
半夜我起床给高丽送水喝，看到我妈和我哥鬼鬼祟祟。
我妈：「过两天我们就走，那几家给的钱加一起也可以让我们衣食无忧了，那贱丫头就让他们玩玩吧！」
「弄死了最好，省事了。」
我哥：「真是忍够了，老子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跟她说话，不过，我给她找的那几个下家，都有特殊癖好的！贱命一条，真是便宜她了！」
……
我悄悄把水递给高丽，不知道是不是她伤口腐烂的原因，我总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我原本不想管她的，但是一想到我的钱还在她那里。
我丢下去一瓶消炎药：「他们过几天就要准备跑路了。」
猪圈里的人大口大口喝完了水，突然伸出手递给我一张纸条。
「焕娣，这是我家里面的地址，我爸妈早年去世给我留了一套房，到时候你出去了没地方去就先住着。」
我瞪大眼睛，有些不解：「你不打算逃出去？」
猪圈里的人苦笑了几声，声音凄惨：「逃出去，我逃出去了又如何，这副鬼样子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吗？」
「我做错了事情自然会得到惩罚，那个女娃是无辜的，你一起带走吧。」
「我死不足惜，他们也死不足惜。」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面前的人不再是上一世那个置我于死地的嫂子。
我看了一眼村子里唯一一条通向外面的山路。
幽暗又蜿蜒，仿佛是条长蛇，要吞噬掉这个村子。
我刚想转身走，高丽叫住了我。
「焕娣，我给你改个名字吧，焕娣这名字太难听了！」
我瞪圆眼睛，没拒绝。
这名还是我妈给我取的，说是可以生男娃的。
「就叫曦光吧，代表第一缕阳光，无限生机。」
我心里默默念了念。
曦光。
10
第二天大清早我妈悄悄拉住我的手。
「焕娣，你嫂子生的那个女娃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头：「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高丽悄悄塞钱给我让我给那个女娃买奶粉，目前来看，那个女娃很健康，基本上都是我来照看。
我妈支支吾吾：「焕娣，你也别觉得妈心狠，妈都是为你好，你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带着一个女娃也不是个事情……」
我算是明白了。
她要把女娃也卖了。
「隔壁村一对夫妻结婚多年没生下孩子，你把孩子给我，到时候，孩子也不用跟着你受苦，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
享清福？
听到这三个字我忍不住笑了。
把我卖给傻子光棍，一堆不三不四的人，我去享清福？
我立马就黑了脸：「妈，那个女娃我是不同意你卖掉的，我的事情也不用你再管！」
我妈脸色铁青，一巴掌就朝我扇来：「死丫头，老娘给你脸了是吧，还敢跟我犟嘴！」
我哥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重重一脚把我踢倒在地。
「老子想卖就卖，还轮得到你跟我说话，贱蹄子，一辈子都不值钱的贱蹄子！」
「女娃子就是赔钱货！」
我心脏像是被刀狠狠剜了，疼得厉害。
我起身，抄起放在桌子上的刀，冲他们怒吼：「我今天要看看谁敢卖，我和他拼命！」
「我死了就是贱命一条，你们也别想好过！」
举着刀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我活了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我只是麻木的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我妈朝我吐了一口口水：「白眼狼，敢拿刀威胁我，早知道当年我生下来就把你掐死！」
我哥不想惹事：「背着个女娃，以后受苦去吧！」
过了很久，我缓缓放下刀，而里屋的女娃突然发出笑声。
11
第三天，我把高丽和那个女娃藏在家里的地窖里。
今天是赖子要钱的一天。
我哥和我妈还在睡梦里，门外就已经围满了赖子的兄弟。
有拿刀的，有拿棍子的。
来者不善。
高丽前一天晚上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了我。
我打开门，很快，赖子的几个兄弟就冲了进去，不到一分钟，我哥和我妈就被提了出来。
我哥一看到赖子立马像一条哈巴狗一样，
「赖哥，怎么大清早的还劳烦你来这里，我过几天有钱了亲自给你送到家里！」
我妈一听到赖子的名，脸色被吓得惨白，整个人如同一张纸一样摇摇欲坠。
赖子没回答，他的两个兄弟很快在家里搜出来了两个大箱子。
昨晚我哥我妈把能带上的东西全都装进去了。
我哥看到箱子，脸色顿时煞白。
「赖哥，你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赖子拿着刀示意他闭嘴。
赖子指了指我：「你来说。」
我妈慌忙用眼神示意我。
我哥死死盯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是敢说出去，你完了。
我笑了笑：「赖哥，他们昨晚收拾了一夜的东西，就是为了今天跑路，你要是不信的话，你打开看，里面全是家当！」
我亲自过去打开了箱子。
两个箱子装满了衣服，还有一大笔卖我得来的钱，家里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在里面。
赖子拍了拍我哥的头：「刚子，你这是打算跑路？」
我哥浑身发抖，慌忙摇头。
「赖哥，你听我说，一切都是那个贱蹄子造谣！你相信我……」
砰！
赖子一脚狠狠踹在他头。
我哥瞳孔变大，径直倒在地上。
赖子拍了拍手：「妈的，最烦有人欠钱不还了！」
我妈像疯了一样骂我：「贱蹄子，老娘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对我们的，白眼狼，老娘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刚子你别吓我，刚子！」
我冷笑一声，恶狠狠睨着她：「养我？赵春霞，这十几年你把我当过人吗？你把我卖给傻子光棍当媳妇，你养我不过就是为了把我卖了！你凭什么骂我白眼狼！」
「还有你，王刚，没想到吧，今天你也会沦落到这个下场！我身上的每一个伤疤淤青都是和你有关！你们一口一个贱蹄子，一口一个扫把星，我早就忍够了！」
王刚挣扎着起身，如同一只疯狗一样朝我冲开。
「王焕娣，我他妈今天杀死你！」
12
还没冲过来，赖子的几个兄弟就把他打倒在地。
赖子凑到他面前，揪起他的头发：「刚子，张老光棍的人你也敢动，你真是不怕死！」
我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和我破口大骂：「贱蹄子，怪不得你求我让你嫁给张老光棍，原来想的是这出！」
我笑笑，走到我妈面前。
「赵春霞，你说张老光棍要是发现我不在了，他会不会杀了你？」
我妈脸色顿时煞白，全身害怕的颤抖。
「贱蹄子，我是你妈！」
我一巴掌狠狠朝她扇了过去：「我妈？你这种人也配叫妈！」
赵春霞恶狠狠瞪着我，眼睛似乎想把我千刀万剐。
「贱蹄子，没人要的野种，早知道当年把你拐来就卖了！」
她意识到话不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他们从来没把我当人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怀疑过。
现在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了。
我是被他们拐卖的。
我冷冷看着她，只觉得面前这个人蛇蝎心肠，恐怖如斯！
「赵春霞，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赵春霞索性也不装了，疯癫大笑：「贱货，就算你把我杀了又如何，你下辈子还不是要被那些男人折磨死！」
「最好把你玩死！」
我勾唇一笑：「是吗？」
我从包里掏出一大叠钱递给赖子：「赖子哥，这钱你拿着，就当我死了，没人找你麻烦，出去了我定期给你打钱，到时候可就不止五千了哦！」
有钱赚，赖子自然高兴。
立马吩咐手底下的兄弟：「从今天起，王焕娣被赵春霞，王刚殴打致死，推下悬崖，野狼叼去！」
赵春霞脸被气得发紫，要不是被几个混混束缚，估计早就朝我拼命了。
而地上的王刚，早就被几个赖子的兄弟打得鲜血淋漓。
赖子一脚踩在王刚脸上，趁着他还有点意识：「刚子，你知道我赖子的手段，说一不二。」
我抱着拳，看着王刚眼里满是恐惧，不断哀求放过他。
「焕娣，焕娣，我的好妹妹……都是我的错，救救我……」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放过你，王刚，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吗？18年，这18年，我哪一天不是生活在地狱深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们！」
王刚的眼睛充满了绝望。
但很快，他的脸色变得凶狠，死死盯着我。
「王焕娣，你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你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
转头就对着赖子扬起哈巴狗笑容：「赖子哥，欠你的钱我肯定换，不，我双倍换，你把我放了，放了我把这两个不值钱的玩意卖了，立马就把钱还给你！」
赖子脸上的神色迟疑了片刻。
王刚似乎以为自己说服了赖子。
我：「赖子哥，你觉得骗过你一次的人，还会忠诚吗？」
「跑出去的狗还会回来吗？」
字字诛心。
王刚听到我的话近乎发疯，恨不得冲过来立马杀了我。
赖子把玩了一下手里的刀，笑得猥琐恐怖：「王刚，从我认识你，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你这次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王刚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浑身战栗不已。
「赖子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赖子哥，你让我打死那个贱种，留着她也是祸害，她今天能把我害成这样，你哪天也跟我一个下场！」
这次，赖子没跟他再废话，一脚狠狠踹倒王刚。
一口唾沫横飞。
「玛德，最烦有人教我做事了！」
「留着她比留着你更有用！」
原本我以为赖子会让我们自相残杀，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很快，赖子哥亲自动手，咔擦几声，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王刚残了。
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赖子大喝一声：「王刚，欠钱不还，两手两脚我赖子收下了！」
正当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时，屋子里面冲出一道黑影。
我回头，正对上赵春霞惊愕的目光。
一把刀插进了她的胸膛。
鲜血直流。
赵春霞惊恐万状。
高丽握着刀疯狂大笑：「老不死的东西，你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你也别想苟活！」
赵春霞张了张嘴巴，话仿佛堵在喉咙里，流出来的却是血。
高丽看了我一眼，缓缓勾起嘴角。
最后闭眼。
落了个和赵春霞一下的下场。
赖子拍了拍手：「真是一出好戏！」
「王换娣，你别忘了，我留着你是要你替他们还钱的！」
我漠然地点了点头。
目光所至，一片狼藉。
我耳朵鸣鸣作响，最后只听清了高丽说的最后一句话。
「曦光，逃出去，带着她逃出去。」
13
走的那天，赖子让手底下一个小弟开着面包车送我出山。
我抱着女娃，坐在车窗边。
最近发生的事情仿佛恍若隔世，我甚至有些记不清了。
我手里紧紧攥着高丽给我的那张纸条。
上面是我和这个女娃的新家。
山路很长，曲折又蜿蜒，仿佛要吞噬整个村子。
睡眼朦胧间，窗外射进来第一缕阳光，彻底刺破了黑暗。
我嘴里念了念。
「曦光。」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