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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死脱身后,我成为了自己的替身

我是当朝长公主。

驸马亲手害死我之后,幡然醒悟,找了一个和我长得十成十像的人带在身边。

可他不知道,我死后还在他的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是作为魂魄。

而是,我就是那个替身。

01

马车失控的时候,我阖着的眸子陡然睁开,嘴边泛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真当本宫是抹布吗?是陆言礼用完就扔的垃圾?

马车的颠簸将笼屉掀翻在地,里头的几块芙蓉糕洒了出来摔得四分五裂。

有几块滚落在银制桌角边,桌角上立刻泛起了一圈乌黑。

我咂摸着嘴里的味道,不由觉得好笑,生怕马车摔不死本宫看来还提前给我下好了毒。

但他根本不知,毒药于我不过调味剂尔尔。

马车冲到悬崖边上坠入崖底的一刹那,我一掌劈开车顶,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男人在此时配合着从旁侧轻功飞来一把拦着我的腰,将我带到了另一侧稍矮的山头。

平稳落地后,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单膝跪地,垂着头等待我的指令。

「公主。」

我拍拍手,笑得巧笑倩兮。

「墨竹,做得不错,豢养的这一批暗卫里唯你最得本宫的心意。」

男子闻言头低得更低。

「属下不敢。」

「在本宫这里没有敢不敢一说,有的事情还要拜托你去做。」

墨竹的头兀地抬起来,眼神盯着我看了一瞬,紧接着双手抱拳。

「任凭公主吩咐,属下定不辱使命。」

不远处树林里。

陆言礼的小青梅宁乐妍扑在陆言礼怀里,笑盈盈地看着陆言礼。

「太好了陆哥哥,我再也不是异族逃奴了,新的身份已经录入了官府文书,眼下公主也死了,我们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宁乐妍兴奋地说着,还不忘紧紧箍着陆言礼的腰,陆言礼「嗯」了一声,抬眸沉沉地看着马车垂落的地方,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两下,然后慢慢的回抱了宁乐妍。

02

我是当朝长公主,贺殊。

自从父皇驾崩后,一母同胞的皇兄贺锦继位,我被册封为了宜凰长公主,赐公主府。

这皇都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我的大名,更多的人提起我总会配上四个字,骄奢淫逸。

我本人压根不在意这种评价。

贺锦宠我,即使有关于面首的风言风语传出来,皇兄也只是大手一挥,隔天就有另一批俊才被送入府内任我挑选。

顺昌三年,新科状元郎陆言礼跪在殿前口口声声非我不娶。

挺可笑,谁不知道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但他一口一个不在乎,在大殿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

贺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案上的宣纸,随即轻笑一声叹一声「罢了」,遂命太监将我请进大殿。

这皇宫对我而言不需要什么令牌出入,宜凰长公主这张脸就足够用,当大太监迈着小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御花园里折下了一株大红色的牡丹。

金线刺绣红衣翻飞,长长的睫毛垂着,我就静静地站在花丛边,后面多的是仆从给我举着遮阳的仪仗,恭恭敬敬地给我掌扇摇风。

「长公主,陛下召您去大殿议事。」

面对来人,我眼皮都没掀,慢悠悠地扶了扶发髻,就缓步走了过去。

想来,这是我和陆言礼的初见。

但他从一开始就算计我,我属实是没想到他能有这个胆量。

不是我小瞧他,是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能算计得过我。

皇家里那些腌臜的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了,早就给我腌入了味,父皇子嗣凋敝,没有点什么真本事压根也就活不到现在。

面对这样长得还算俊俏的人儿跪在地上,我掩面看着贺锦轻笑。

「这样的俊才要是赐给我,皇兄可舍得?」

贺锦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手掌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既然殊儿没有拒绝之意,那朕就赐婚了。」

我看着贺锦笑意盈盈的脸,还是觉得虚情假意,我和他素未谋面我不相信有什么非卿不娶。但我没有发作,我喜欢一些捉摸不透的有趣的事,我这个人一向恶趣味得很。

我笑着往贺锦那边走,一步一步上了楼梯,贺锦也侧目看向我。

笑意还挂在脸上,但我知道他的目光满是警惕,我以袖子遮面刻意压低声音询问。

「皇兄,我那一屋子面首,我这驸马不会介意吧。」

贺锦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继续哈哈大笑。

也是,在他眼里我可是一个只顾取乐骄纵的公主,不成气候。

他的笑里多了几分真心。

但具体是几分,恐怕只有贺锦自己知道。

「殊儿也该收收心了,与驸马琴瑟和鸣,朕就放心了。」

我不情不愿地撅了撅嘴,然后慢慢地走下去,我居高位睥睨着陆言礼。

陆言礼也抬起眼,丝毫不畏惧地看向我。

的确有趣。

皇都盛传陆言礼对我用情至深,宁可放弃状元郎的殊荣也要入赘公主府;当然也有人说陆言礼是为了入赘公主府获得公主青眼才奋力考取功名。

我的名声更加两极分化,有人称赞我的美貌双双,有人唾我误人子弟。

我就坐在茶楼雅间里看着说书先生唾沫横飞,还自觉差点意思。

我的目光看向陆言礼去,陆言礼依旧神色淡淡地抬手为我斟茶。

「闲言碎语而已,长公主不必介怀,若是不爱听我便找人砸了他的招牌去。」

陆言礼总是平静的,在我的事情上也许会有波澜,就像是这样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有点暴力的话。

我摆摆手,深感无趣地叹了一口气,还没等我伸手他就把我想拿的芙蓉糕递在了我的手里。

03

成婚五载,陆言礼伪装得确实不错,我与他虽然称不上是感情甚笃,倒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至少他与我成婚,那一屋子莺莺燕燕都被清了个彻底,我也确实能图个清静。

陆言礼的确待我极好,从没有半分出格逾矩,对我而言他确实是个不错的挡箭牌。

即使陆言礼对我无微不至,但我仍觉得他有所图。

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我依然不信世间有纯粹的爱情。

一定有什么是他在驸马这个位置上比在状元郎位置上更方便取得的东西。

我不会为我的疑心感到抱歉,我是长公主,我怎么会错杀呢,只要我下手了就有这个人必须要死的理由。

陆言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谦逊低调,耐心细致,文采卓绝,当然还有些在我看来毫无用处的善良。

顺昌七年冬,陆言礼带回来了一对婢女。

婢女穿着单薄的里衣,膝盖上还隐隐沾着血迹,她们站在院中迎着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我捧着暖炉披着狐裘从门边走出来,眼睛一抬旁边的婢子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暖炉递到陆言礼的手里。

陆言礼向我走来,温柔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看她们跪在风口上,我眼见着两个女子捧着‘卖身葬父’的牌子,想必是遇到了难处,我想这天寒地冻的倒不如在公主府让她们干个活计,殊儿心善想必也是同意的,我就把她们斗胆带了回来,若是她们做事莽撞熬过冬天就将她们打发了去。我先斩后奏惹殊儿不快,是我的错。」

陆言礼这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一边夸我良善,一边把责任揽了去,堂堂驸马爷伏低做小竟连个奴才也不能做主,倒显得我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

我不说话她们两个就识趣地站在原地,陆言礼也静静地站在一边慢条斯理地为我整理着脑后的发丝。

半晌,我轻笑出声,随意地摆了摆手。

「婢女而已公主府养得起,今后这种事驸马做主就好。」

「叫什么名字?」我好心情地抚摸着手炉外的一圈绒毛,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两个女孩子跪下叩头。

「奴婢宁乐妍。」

「奴婢宁双双。」

——「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挑眉,笑盈盈地冲着驸马眯起眼睛,活像一个做了好事等待夫婿夸奖的羞涩女儿家。

陆言礼也冲我笑了起来,搂着我的肩把我往屋里带。

「天寒地冻,别冻着殊儿。」

他看向我的时候,满眼都是柔情,你说我从未动过心吗?其实不见得,陆言礼的文采在整个皇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样俊逸的男子日日在你面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你,任是谁都会春心萌动。

更何况他是我的真正的夫君。

但我在深宫生活了二十年,我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就轻易地完全相信一个人。

哪怕这个人是我的夫君。

深宫,哪有真心呢?成婚五载,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对陆言礼渐渐放下戒备。在很多个难眠的夜晚我会提醒自己,我发誓倘若陆言礼背叛我,我必加以百倍地讨回来。

04

思绪回笼,我捏碎一个茶盏。

我竟不知道我想卸下但没卸下的心防居然救了我一命。

当年。

陆言礼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大概不会大费周章去调查两个孤女的身份,顶多就是遣人去问问原委罢了。

他也知道一个女子要是被他带进府里,要是风言风语传了出去他的名声恐怕也会受影响,所以他带来了两个女子,但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人是酉时带来的,戌时我就收到了暗卫调查的文书。

不是我吹嘘,我的暗卫比贺锦的暗卫要能干得多。

当然,贺锦对我私下豢养暗卫的事情一无所知,毕竟我可是一个骄奢淫逸的公主。

墨竹这个人做事周全,拿着画像打着远方家表哥来接济姊妹的旗号去询问的街坊邻居。

宁家村的百姓善良淳朴又老实,他们很乐意帮这个忙。

所以墨竹在呈给我的文书里还写着这样一段话:「姐妹两个人身份调换。」

那么也就是说宁双双是真正的宁乐妍,而现在的宁乐妍才是宁双双。

陆言礼啊,陆言礼。

聪明反被聪明误。

但,如果不是墨竹心细如发,可能还真叫蒙混了去。

那么状元郎不能拥有的而驸马能拥有的可不就是短时间内滔天的权势和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能力吗?

我让碎玉协助墨竹紧紧盯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不到月余就发现他们在置办户籍。

碎玉低着头问我应当如何处置。

我笑得畅快又肆意。

「那就遂了他的愿,但是好人家的户他们可配不上,弄份假的暂且搁在他们手里。」

碎玉领了命令就去办了,速度之快我自然不必操心。

既然我已经起了疑心,我就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动手也是着实够快,如果他们的对手不是我,也许就真的得逞了。

借着我去祈福的名义策划好了暗中杀害我,那芙蓉糕是临行前陆言礼亲手放在马车里的,陆言礼你真的好得很。

版权:九天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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