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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2024年的冬天,寒冷至极。街上行人众多,面露喜色,迎接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街上的鸣笛声响起,打断了谢之洲的回忆。

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拿起玻璃杯,尝口苦涩的酒。

一旁电视机的女声清脆明亮,却不失郑重:“三年前的精神病院案最终迎来真相,旧址再次挖开,发现遇难者包含医疗人员以及病患,既有一人死里逃生。”

“幸存者苏安冉宣称,自己的好友夏吱吱也伤亡于这场医疗事故,此院对外宣传为治疗病患,纠正心理健康;实际……”

“啪嗒——”他手中的玻璃杯一瞬间滑落,落在了地上。

鲜血止不住的流,在他皙白的皮肤上流动。

电话声掩盖住新闻播报声,少女悦耳动听的歌声一阵阵的响起:“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他迟疑的拨通了电话,声音带着沙哑:“喂。”

对面语气迷茫:“之洲,你……”

“看了那则新闻吗?”

谢之洲“嗯”了一声:“我知道,苏安冉。”

苏安冉叹气,仿佛卸掉了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对不起,这几年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当年在精神病院里活下来的,不是我和夏吱吱,只有我一人。”

谢之洲睫羽下垂,语气严厉:“若是这个秘密没有被挖出来,你打算瞒我几年?”

他语调放慢,声音轻如春风,喉间一哽,“不过……谢谢你,也谢谢她——那年盛夏,是我度过最愉快的时光。”

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夏吱吱的脸:肉嘟嘟的脸颊,那双水灵灵的杏眼正看向他,眼睛眨巴眨巴着就滴下几滴清澈的水,女孩软糯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播放:“谢之洲,你知道栀子鸟吗?”

她的身影如泡沫般散去,这个世界删除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痕迹。

苏安冉坦然:“这是她拜托我唯一的事,就是瞒住你,瞒一辈子。”

“她的愿望太多太多,跟我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讲都讲不完,从早讲到晚;她跟我谈及最多的人——就是你。”

谢之洲看了看止不住流血的手:“看来你很了解她。她太机灵了。从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笨。”

“大哥不说二哥。”苏安冉似乎是想着什么愉快的事,语调微微带着轻快,“最了解她的,除了她自己,还能是谁?我可不想班门弄斧。”

谢之洲默不作声的挂断了电话。

他抽出一张纸巾,绑在手掌上,走进卧室内,从狭小的箱子内拿出一本童话读物。

《栀子鸟》。

这是他和夏吱吱第一次见面时聊到过的书籍。

不知何时,书籍掉落出来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他和少女的脸。

那一刻,夏吱吱望向着他,他的眼神也止不住的偷看向夏吱吱。

他的脸颊颧骨高高隆起,凤眼小心翼翼的看向夏吱吱,耳垂也染上一抹绯红,喉结滚动着,偏侧着的头想立马转回去。

即便是现在的他看见这张照片,悸动的心也还是会让他不安起来,心跳声越跳越快,他还是会像当年一样,耳垂泛红。

谢之洲拾起照片,想起夏吱吱对他说过的话:“谢之洲,这只小鸟是不是很可爱?我们放飞它吧!”

只可惜,她死了。那年盛夏发生了太多事情,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做过的事。

或许在他的心中,夏吱吱已经成了唯一。

*

次日,谢之洲被夏吱吱父母邀约来到了她的葬礼上。

她的葬礼人很少,基本都是她的高中同学,而唯一例外的——是苏安冉。

葬礼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她的父母也同样保持着沉默,抱着那个小小的木盒,小声哭泣。

就像夏吱吱先前说的那样:“我喜欢呆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去聆听大自然的心跳声。”

正在谢之洲愣神之际,苏安冉缓缓朝他走近。

苏安冉拍拍他的肩,手指指向旁边的空地。

谢之洲明白:苏安冉还是有话跟他说。

空地处,苏安冉不动声色的递给他一本日记,默默离去。

谢之洲的手一点一点地将它捏紧,又下定决心将它打开。

转眼间,那场专属于盛夏的演出拉开帷幕,时间一点一点的倒退,回到与少女相聚的那一幕。

这是少年最好的回忆,与女孩的相遇是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夏吱吱……同学。

版权:云起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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