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战国,悟道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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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 1评论第1章 藏经阁,望之,不似善地。
“彦南归,汝身为大学堂讲师,天禅院首席弟子,竟妖言惑众,当众诋毁圣人经学,汝可知罪?”
“弟子,不知!”
“好个执迷不悟,院中执法何在?还不将这孽徒囚于藏经阁,废修断骨、贬为庶人!”
“院令,这万万不可。藏经阁内,圣人经学大道之争不息,寻常人难以活过三日,你这不是要了南归的命吗?”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
“南归,藏经阁就在这峰上,按规矩,吾等不应入阵,就送你到这了。”一道嘶哑的音色,将彦南归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语中皆是惋惜。
彦南归回过神,谢过执法长老,抬头看向了远山。
这山上,只见一宝阁,矗立山巅。
阁楼插入云霄,当下虽是夕阳日落,但周遭瑶草不谢、翠柏长春。
山脚曲径,幽幽盘旋,上至那阁。
此间仿若世外桃源,但……若是观者看得仔细些,便能发现些许毛骨悚然之景。
在峰顶,那仙鹤展翅九霄,可其羽皆是鱼鳞之甲;在林中,这白鹿行藏山石,可其顶上却梅花绽放。
这便是天禅院的藏经阁。
望之,不似善地。
“没想到一穿越,就是这等局面。断了修行之路,还选了条找死的路子。”
原主被废去修为时,已然神魂寂灭,彦南归便穿越而来。
当下,他叹气自视己身,查阅记忆。
什么垃圾原主啊!这是硬生生,将天胡开局打成天谴!
原主彦南归本是一乡野书童,自幼过目不忘,能诗会赋,五岁中举,八岁及第,入了秦国最大的学院——天禅。
入院之后,他潜心修道一途。
修道,达者为先,原主天赋出众,又博览群书,取百家之长,一路畅通。可人终究是有弱点的,原主天生人杰,自视甚高,唯有一弊病:
那就是犟。
原主是个只认死理的犟种。
前年,彦南归研读了他国的圣人经学,认其不合礼法,大谈特谈且屡次不改,抨击其为祸国邪术。
“好了!这下,他国给天禅院施压,院令也别无他法,只能杀鸡儆猴。”
“这傻x世界,还不如穿回去,窝在被子里刷剧来得舒服,艹。”
彦南归暗骂,心中一阵悸动,他捂嘴咳嗽了两声,拿开手掌,那掌间全是血红之色,这是废除修为后造成的内伤;
此外,窥探记忆时,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犟种原主,可以不来藏经阁的,被废去修为后,哪来回哪去就好;
但他执意要来这凶险之地,是为何?
彦南归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眼下,他只能边走边看。
叹息一声,他甩手,迈向这山间小道。
彦南归前脚才走,后脚,这掌间血液飞落,落在路边两朵粉嫩双生花之上。
只见过了三息,这双生花均是开出两缝,似人之双目,后又生了唇舌,它们探出舌头,慢慢将这人血舔了干净。
那双生花饮了血,口吐便是人言:
“彦南归,天禅院的未来,秦国最有可能成立新学派的圣人,真是好苗子,但可惜了!想我泱泱九州,自从圣人老子、孔子、庄子……诸圣归天,近千年,除了盛子,便无他人了。”
“你说他能活多久?”
“我猜是三天。藏经阁大道之争不断,十天前,那军伍的凶狠千人屠到此,才不过活了半日,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更别说他此刻废了修为,只是一无用书生罢了。”
“威武凶狠千人屠?咋了!现在流行,这变着法夸自己!你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莽夫,别给自个贴金。那日你误看了圣人经学,才变得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咎由自取!”
“妈的,你说我,老家伙,你也好不到哪里!”
说着说着,两双生花竟互相嘲讽。
言辞激励,说出肝火。竟用叶片,做了拳头;将这茎条,舞成鞭子;两花一直打,一直打到了花谢。
……
在异世九州,不止天禅院。
在八大国的学院中,各自的藏经阁都是凶恶之地。
原因无他,这里蕴藏了诸子道统、学派传承。
圣人之道,在九州世界异常霸道、无情,可轻易改变规则、影响万物,包括人。
人在其中,会被轻易改变身体构造,片刻间便生死道消,按以往的记录,这罪人守阁,多则能活三日,少则半日。
所以,被囚藏经阁,替圣人经文擦拭尘土的,大多都是罪大恶极之徒。
按秦律,这是死刑!
山上半晌,彦南归行至路尽,抬头,见一高阁参天,阁楼飞檐反宇、雨帘云栋。
而阁楼门下,一人如枯树而立。
彦南归以前在天禅院时,从未来过藏经阁,也未见过此间景色,这夫子也不许他过来,故也不认得这人。
这人远观,似一中年。
中年浑身罩在灰白斗篷里,袍子生了绿苔,半人高,左脸戴了半边“丑角”的面具。
是个面善之人。
“等了好久终于来人了,老朽都等饿了。”
不等彦南归上前,中年远远见了人,这脚行了三两步,就迎出了门廊。
这人好生热情!他是藏经阁的狱卒?
彦南归有些不自在,拱手问:“请问,您是?”
“老朽是这里的守灵。”
中年见来人知礼数,这更是热情了,同时,他手上也就老实,三两下就攀附到了彦南归的领子上。
面善?善个头。
你要干吗?哪有人这见面光天化日的,就要扒衣服的!
彦南归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一手死死握住衣领,但也不敢骂人,质问:“守灵?此处并非坟岗,何物需要守灵?”
中年知道自身莽撞了,退了步,解释:
“抱歉,冒昧了,老朽好久没见人了,有些激动,莫怪莫怪!”守灵人边说话,边咽口水,“对了,娃子,你问何物需要守灵?”
“这藏经阁乃是诸圣之墓,圣人经文乃是墓前碑文,此间墓园,自是该有守灵之人。”
“那守灵怎么称呼?”彦南归不信这答案,但也没他办法。
中年收敛后,束手束脚地,规矩地向阁内中带路:“叫老朽守灵人吧!名字这东西不重要。”
彦南归闻言,谨慎点头,缀在守灵人后面。
片刻后,两人入了藏经阁。
藏经阁内,晦暗异常、光线稀薄,空中逸散的尘土和高耸的书架互相交织,每层足有十丈,彦南归步入其中,只是一瞬,便亦有种误入时光长河的错觉。
就在这等迷茫中,似有些许人言。
“吾日三省吾身。”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这些宏大的声音似在争论,又似在自娱其说。
彦南归有些失神,眼眶中不禁有热泪涌出……不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动?明明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是原主想来此间吗?
当下,他正要被这些声音吸引,蓦然,晦暗中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用力一拽,打断了这沉思。
“莫听圣人言,且专心前行。”
是刚才那守灵人。
他拉了彦南归一把,随后他向彦南归解释:
“这就是藏经阁上的百万经书,圣人著作,皆会留存至此!”
“但圣人即便已成尘土,其意志、经文,仍在宣扬自己的道统、路途,寻常人若听久了,神魂便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迷失自我。”
“藏经阁,乃是方寸之地。可圣人皆是天骄,岂能容他道。故而儒道法墨、诸子百家,皆是在阁中辩经,日夜不休。”
“圣人之辩,何其威能,天道被其所扰、万物被其左右,故万事万象都在此肆意改变,呈现出纷乱、奇伟之相!”
守灵人说完了凶险,彦南归感谢。
两人阁中又行了半盏茶的工夫,守灵人带彦南归来到一处偏僻的屋舍,这屋舍靠墙,开了侧窗,稀薄的天光从窗口洒入,倒是显得清静。
守灵人道:“娃子,这便是你当下的住处了。其后,你我的任务,便是为阁中的经书擦拭,不让其蒙尘。”
“对了,这阁里只有我一人!”
彦南归好奇,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到了情报:“不是,这藏经阁每半月都要送人过来嘛!”
对此,守灵人解释:“那些没用的东西,早被老朽扔外面去了。”
随后,他咧嘴,离开了偏室。
那些人死了?彦南归心中暗想,不过他没问,默默为这守灵人送行,待人走后,他关上房门,环顾陋室。
回想起那守灵人的行为,彦南归自我安慰:
“这人应该没问题吧!只是热情的有些过分。”
偏僻屋子不大,屋中只有一张木板床,他本是重伤之躯,仰卧在上面,不一会,神魂便起了睡意。
古人日落而息,天色昏沉,阁楼中没有烛火,他只能躺在这冰冷的木床上,以希望,一觉睡醒便是次日天明。
那晚上,彦南归很累,他睡得很沉。
就在这沉眠中,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彦南归梦见自己在一华庭中坐下,手执黑子,而面前,则是一看不清容貌的中年人。
中年人白子落棋,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
彦南归见此,也是落子,但棋子一落,转念,他又变成了一花丛中纷飞的蝴蝶。
可待到蝴蝶落在百花之中,彦南归又成了这执棋人。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光怪陆离。
他感觉自己清醒着,找回了意识;可又感觉,这梦似乎越来越深了!这种矛盾互相交织!
终于等到这棋局结束了,中年人感慨,开了口:“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也是他这话,让彦南归终于从梦中挣脱。
窗外天光微亮,阁楼外,已是日色将起。
他睁眼,可还不等他环视周遭,耳边便传来些许声响,如这风中轻铃。
【你梦中与庄子坐论“梦蝶”,领悟神通“大梦”(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