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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 1评论第1章
太子第三位准太子妃投湖挂了。
而我被人推下城楼险些玩完。
京师盛传:武英郡主不满婚事,以死明志!
皇帝立马废除我婚约,册封为太子妃,令即刻完婚,理由:命硬,辟邪!
1
我爹回京述职,给我订了门亲,对方是国公府家的小公爷,催我即刻回京。
我屁股都快颠没了,总算赶在订亲前一天回到盛京,刚进城就撞上个大新闻:太子爷第三位准太子妃投湖挂了。侍女发现时,尸体都凉透了。
回府质问我爹:说好让我自己选夫君的呢!
我爹喜笑颜开:小公爷斯文抗打颜值高。我嫁过去,打遍国公府没对手。
很好!确合我意!
订亲日,国公府送来一块稀世宝玉当聘礼,我顺手挂在脖子上。小公爷连说好看,约我次日去城楼参加诗社活动。
舞枪弄棒我在行,诗词歌赋嘛……面对小公爷湿漉漉的双眼,我没狠下心拒绝。谁料招了杀身之祸,被高手推下城楼……
醒来已是两天后,我躺在自家闺房,听乳娘哭声震天,摸了摸脖子,空荡荡的。“玉呢?”
乳娘连声安慰:“碎碎平安,人没事就好。”
白瞎了,都还没焐热呢!
侍女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小姐,不好了。府外盛传你不满婚事,以死明志!”
不是,怎么每次回盛京都被传谣?我就算要死,也不能蠢得跳楼吧?脸先着地怎么说?
三人面面相觑时,我爹哭丧着脸回来了,屁股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领头太监堆了一脸笑:“武英郡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开口我就知道没好事!
内啥,我虽然是个野丫头,地位却不低!
我爹是和皇帝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拜把子兄弟,救过皇帝的命,现今手握三十万大军,随便一跺脚,朝野都要震三震。但他成家晚,三十好几才得了我这么个闺女。三岁时,娘亲病逝,我爹奏请卸甲归田,皇帝不允,封他做了开国百年唯一的异姓亲王,死皮赖脸求他镇守边关。官衔位极人臣,金银珠宝自不必说,顺带还给我弄了个郡主当。
可我家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啥用?家里就我爹和我两口人,算上家丁下人全府统共才二十来口。
我爹带着我常年驻边,整个王府就剩老管家和三个杂役,秋收合账,还得劳烦皇帝派人帮忙。你就说这搞不搞笑?
原以为皇帝派人探视我,纯属走过场。谁知人家剑走偏锋!直接废了我的婚约,给我晋了个新头衔:太子妃,责令即刻完婚。
我问爹:“什么情况?”
我爹脸黑得跟煤灰似的!“皇帝说你命硬,辟邪!”
!!!
我像做梦一样。“所以,打今儿起,我就成东宫镇宅神器了?”
太监们集体表演小鸡啄米,放下一眼见不到头的各种柜子箱子瓶子罐子后,火速退走。
老管家脸比我爹还黑,这么多破铜烂铁,全王府人手撸起袖子加油干,都未必能在入夜前清点完。
2
圣旨说即刻完婚,真就叫‘即刻’,一刻都等不了的那种。
太监们刚消失,皇后人马就奉旨来送嫁衣。
无缝衔接……不服气都不行!
原先给投湖那位备下的,自然不能再用。皇后大手一挥,就把长公主的嫁衣给了我,说是身量差不多,还贴心附赠当年她入主东宫时的凤冠!
别的玩意也不少,厅堂院落犄角旮旯摆得几乎下不了脚。
嬷嬷们走后,太子爷带着八个美婢和众多侍卫闪亮登场。
同是美男子,太子跟斯文阴柔的小公爷比,骨相更精致,气质更狷狂,要不是命中克妻,早把京中少女杀疯了。
当然,克妻一说,我是不信的。
幼时,我每年回京祭拜娘亲,皇帝总允我入宫随意游玩,以彰显满朝独一份儿的荣宠。宫里的皇子公主个个拘谨,我生性活泼,和他们玩不到一起。
直到七岁时,我初见太子。他捧着糖葫芦独自坐在莲池边,脸色苍白,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我有心逗逗他,便抢了他的糖葫芦,看他总追不上我,笑话他弱爆了。他气不过,骂我是黄毛丫头。
第二天,我把平王世子揍了。世子怂恿几个小伙伴和我打群架。他路过,把坏小子们吓跑了。我知他好心,把新做的小木剑送他当赔礼。
后来我还是找机会把坏小子们胖揍了一顿,谁让他们说我是没娘养的孩子!
结果他们好不要脸,竟然集体告了御状。
我虽然占理,可我爹不在盛京,独自面对一群大人,还是挺害怕的。
没想到,他是当朝太子,更重要的是,他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我由衷感激。
后来,我无意间听后妃们提到,他自小身中奇寒之毒,命不久矣。我猜,他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才落寞孤僻。
我告诉他,习武能强身健体,只要好好练,身体就会越来越好。他信以为真。我怕他不肯好好坚持,约定以后每年回京检查作业。
那年回边关,我向师父提出学医。师父乐疯了,问我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我说我很想救一个人。
此后,我年年回京,他年年挨揍。他渐渐好起来,只是,寒毒仍无法拔除,每每发作,痛不欲生。
他说他想过寻死。
我问他为什么改了主意。
他说他信我。
我拍拍他肩膀,很义气地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为此,我苦读专研,终习有所成,遍寻药草研制解药,总借师父名义往盛京送药。
御医反馈,我制的药虽不能治本,却能减少寒毒发作次数,减轻发作时的痛苦。
既然方向是对的,我就有办法彻底治愈他。
……
我十五那年,他初选太子妃。我趴在阁楼上吃瓜,结果乐极生悲,一头从窗户栽下去,屁股都成了八瓣儿。
他眯着凤目,当众问我:“你也来选太子妃?”
我好面子,顾不得满身的雪,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谁稀得你!”
3
十六那年,爹重病不起。敌军突袭,副将战死,百姓危在旦夕,上奏朝廷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不得已披甲上阵。那日,我率军埋伏,下属偷摸送来他的信,不及拆阅,敌军已至,霎时杀声震天……我赢得了领军后首场胜利,却弄丢了他的信。
严冬研药,我灰头土脸地守在熬煮雪莲的药炉前,师父碎嘴:“你这般如此,他还不是选了别人!”
我立马猜到他当初的书信内容,他是念着我的,释然一笑道:“怨不得他!是我自己误了归期!”
师父瞪着我,良久无言。
这年,我爹奉命归京,问我为何不打包行李。
我说每年来回跑累得慌,今年留下来和边民过年。
4
无尽的过往,令我忘了此时他就立在床头。
“淼淼!”他唤我名字,驾轻就熟地安排:“你伤势未愈,我带人给你梳妆,以后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就是你的人了,你看着使唤。”
没等我开口,我爹先盘算上了:“太子爷人手多,院子这些都是淼淼的嫁妆,赶紧搬到东宫!”
老管家偷偷朝我爹竖拇指,一本正经地补充:“这些哪够?把库房都算上!”
我爹猛拍大腿:“啊对对对,库房也搬走!”
俩老头都懒账,一唱一合猛甩破烂。
太子目瞪口呆。
我爹赶紧补救:“东宫人口多花销大。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总不能让她嫁出去过苦日子。”
我翻了翻白眼。真这么宝贝我,当初怎么舍得把我扔军营?
还有,啥叫嫁到东宫过苦日子?把人惹急了,治王府一个不敬之罪,咱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脾气好没计较,点了下头,侍卫们就忙活开了。
俩老头开心得快飞了!
太子嘴角直抽抽,对完全无语的我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梳妆,车轿在外,我出去等你,免得过了吉时!”
言罢,宫婢们一拥而上。
5
是夜,我如期坐在东宫寝殿,熬夜死等。
太子爷推门而入,见我没摘头冠面纱,诧异道:“这东西死沉,怎不早点摘下来?”
“我倒是想,就怕回头传到宫里,挨骂!”
他帮我摘了,玩笑道:“提枪上阵你都不怕,怕这?”
脑袋一轻,我长舒一口气:“谁像你,八面玲珑。”
他塞了块喜饼在我手里:“垫垫肚子,热食一会就到!”完了倒在偌大的床榻上,闭眼说累。
结个破婚,死了三个准太子妃,搁谁都会心塞的吧?
我没说话,看他双颊酡红,羽睫微微颤动,喃喃自语。“淼淼,我太高兴了,喝多了……”
僵坐一晚上,我也累够呛,索性与他并排躺下。
他忽然侧身,目光灼灼:“淼淼,你过来!”
我识趣地朝他挪了挪。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你要好好的……”
他揽着我睡死过去,徒留我瞪了老久喜帐!
6
天未亮,我摸出寝殿晨练。
东宫灯火通明,侍卫环伺,别说防人了,防苍蝇蚊子都够够的。
我爹很够意思,把我平时耍的枪都送过来了。我挑了把趁手的耍了十几个回合,见了汗,好不畅快。人果然不能总想着躺平!
“伤好了,能蹦跶了?”
本能之下,我手里的枪刷地一下冲来人戳了过去!
“要跟我比划比划?”太子闪身避开,我肩上立马多了件披风:“风凉。”
又不是没比划过,回回手下败将!看着高大,实际就是个花架子,要不为啥总赖着我爹替他家守江山?
我扔了枪,撅嘴。“边关的风比这冷多了!军营呆久了,习惯保持警戒,太子爷别介意!”
他哼了一声,傲娇劲儿还跟以前一样。“久不见,连名字都不会叫了!”
我懒得扯理,问:“东宫一直这么森严?”
“昨日临时调配。”
“撤了吧,用不上。”
“那你怎么摔下城楼的?”太子止步,神色严肃。
“被人钻了空子而已!早知盛京这么凶险,我才不回来呢!”
“还想在边关呆一辈子?”
我实话实说:“也没有,这不为了订亲回来了吗?”
“是了,小公爷斯文抗打颜值高。你嫁过去,打遍国公府没对手!”太子气咻咻地拂袖而去。
???
莫名其妙!
“不是没嫁成吗?你生哪门子闲气!”个高腿长的,我运功都追不上,逮住梅兰竹菊问:“你家主子平时气性这么大?”
四婢摇头。
那就是……在针对我?狗东西!
回殿梳洗没见着他人,早膳时传来个口信,让我换身宫服随他入宫谢恩。
途中,我坐轿在后,他骑马在前,一路无话。
宫门落轿时,撞上三日不见瘦了一圈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的小公爷。小公爷依礼见了太子,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觉得不合适宜,赶紧低头。
我紧跟太子身后,完全没搭理小公爷。那日我摔下城楼,他没来看我,就很离谱。
走远些后,太子忽然停步。我一下子撞在他背上!
他转身揉了揉我额头,牵过我的手,问:“很遗憾?”
我甩开他:“遗憾你个头,就订亲那天见过一次!第二次还没见着就摔了个半死!要不是我打小练过,少不得再躺十天半个月!”
太子忽然笑了,光风霁月,人间祸水。“我以为你会舍不得他那张脸!”
我真生气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李骁云,在你眼里,我只会见色起意?还是说,你这张脸比不过他,纯属摆设?”
“生气了?”太子重新握住我的手。
“我才不像有些人,动不动就生气。”
“我错了。”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错愕之余,不免心软,下一刻落入他怀抱,便不想挣脱了。
嫁都嫁了,还能怎么办?便宜他了呗!
见了帝后,说是谢恩,实际更多是琐碎家常。
皇帝吐槽我爹因为指婚的事生他气。皇后让我但凡有不如意的地方,尽管找她作主。公主们就不一样了,生在深宫,个个好奇边关生活。
两个时辰后,终于走出宫门的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还是关边好,自由。”
李骁云不高兴了。“边关再好,有我吗?”
“好歹一国太子,要点脸!”我捂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白了他一眼。
“就知道你刚才没吃饱。走,我带你去芙蓉楼。”
侍卫很上道地牵了两匹马过来!
李骁云抬脚踹了过去。“有没有点眼色?”
侍卫连声叫屈:“爷,上回静安寺祈福,张尚书家的小姐半道病了,劳您带一程。您不是宁可走路,也不与她共乘一骑吗?”
李骁云大为火光:“你大爷的!她能跟淼淼相提并论吗?”
侍卫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我翻身上马,问李骁云:“还走不走?”
“走,当然走!”李骁云飞身上马,落在我身后,大手覆在我紧握缰绳的手上。
一路耳鬓厮磨,脸颊边全是他呼出的热气,痒痒的直起鸡皮,好在快马加持,芙蓉楼又不远,我才不至于紧张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