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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来亲事

晋定公十年冬。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安邑城东南的中条山白雪皑皑,鸟兽绝迹。

寂静的峡谷深处,厚厚的白雪上,点缀着朵朵殷红。

白雪下面,突然传出熊的哀嚎,雪面抖动,陷出个雪窝。

不多时,雪窝里爬出一个浑身血污的人。

这人蓬首垢面,伤痕累累,满嘴鲜血,身上只穿着一件被血染红、碎成布条的破麻衣,赤着脚坐在雪地里喘粗气,神情恍惚。

脑中的记忆向他一股脑儿袭来。

一觉醒来,他穿越成晋国魏家宗主的落魄庶孙,魏驹。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中得知,他母亲是南方蛮荒之地的吴女,舞伎出身,当年随季子来到晋国,却恬不知耻地爬了魏家大公子的床,生下他这个孽种。

六岁时,母亲暴病身亡。他被嫡母赶出家门,与奴隶仆圉一同寄居在马厩里。九年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经常遇险,数次濒临死亡。

私下里,身边的奴仆们也常议论他的身世,不屑与其为伍。

这寒冬腊月,他被人从马厩撵出来,要他只身上山猎熊,因为安邑城的贵人们要吃熊掌。

已经进入冬眠的熊被惊醒,狂暴数倍,小魏驹与熊殊死搏斗,同归于尽。

他刚穿越过来时,身体精疲力竭,靠着本能吞咽熊颈涌出的鲜血补充体能,最终积攒出力气把匕首再次捅入熊的胸口,了断熊命。

此时魏驹坐在冰天雪地里,手脚冻得发红,可他却不觉得寒冷。

肚子里热腾腾的熊血让他全身暖和,体内有一股气息在运转,缓缓增强。

这是什么?

魏驹仔细搜索身体的记忆,母亲临死前的叮咛也浮现在脑海中:“好好活下去,回吴国找季子……教你的功法不要忘……”

功法?

“一力降十会,以巧破千斤……阴阳浑成,刚柔济化……”这是一部名为《庆忌神功》的内外兼修功法。

内外功兼修,相辅相成,才能进展迅速。

魏驹已经练习了十年内功功法,外功功法却苦于没有足够的营养和药物支持,进步不大。

正是凭借着小有所成的内功护体避寒,又迫于练习外功所需要的营养和资源,小魏驹才冒险只身进山猎熊。

熊是死了,小魏驹却也筋疲力尽丧命,让穿越过来的他捡了个便宜。

或许是内功修炼到家的缘故,营养丰富的熊血迅速被转化成能量精血,滋补着魏驹受伤严重的身体,他很快又感到饥肠辘辘。

雪窝下硕大的棕熊,此时成了良好的食物来源。

魏驹二话不说,扒开松软的积雪,把熊心口处的刀拔出来,开始分解熊尸。

由于刚死不久,熊的身体还热乎着,新鲜软嫩的内脏成为魏驹首选的食物。

熊胆是名贵的药材,首先吞服。熊肝鲜美甘甜,也很快被吃下肚。

不过,生吃口感还是稍差。他这过的可真是茹毛饮血的日子。

等身上的力气充足一些,魏驹还是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树枝,钻木取火,开始烤制熊肉食用。

刚进入冬眠不久的熊,身上的脂肪层就有十多厘米厚,在火苗炙烤下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味,令身体缺乏营养已久的魏驹垂涎欲滴。

也就半个月的功夫,重达几百斤的棕熊,被他丝毫不浪费地吃下肚,转化为身体所需的能量精血。

半个月以来,魏驹每天非常忙碌。不是在烤熊肉吃,便是勤练外功促进消化吸收,睡觉时则周身运转内功心法。内外兼修,进展飞速。

此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全身气血充足,精力充沛。他随便提气轻轻一跃,便能跃上三丈远。

魏驹非常兴奋。

内外兼修的效果,可比单独只练内功强多了!

此时,他的内功已经练到了二层,外功练到了一层圆满。只用再服用足够的食物和营养补充体力和精血,他便可以突破外功第一层级,实现身体的第一次蜕变。

他非常期待蜕变带来的效果,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改变。

魏驹恋恋不舍地踢了踢吃剩的熊骨,揣起刀起身往山岭深处走去。

他得趁冬天山里没人的时候,再猎一头熊,把营养补充到位。

“四哥哥……四哥哥……”山林间回荡着呼喊声,稚嫩的少女声音让魏驹停下了脚步。

记忆告诉他,在找自己的是他同父异母庶妹——文姬。

同为庶出,魏驹和文姬的待遇是天壤之别。

作为被父亲厌恶的庶子,魏驹一向是嫡母的眼中钉。

魏家是晋国最有权势的六卿之一,庶子成年后也有获得一小块封地的权利。他的存在,对嫡子的财产继承有少许影响,这就是嫡母和家族容不下他的原因。

而庶妹文姬不同。她容貌美丽,将来可以嫁出去与大家族联姻,只用奉上少量的嫁妆,就能为家族带来姻亲盟友,嫡母对她反而非常宽厚,重点培养洗脑,致力于让她成为心向魏家的死忠棋子。

文姬的母亲当年与魏驹母亲交好,连带着文姬对魏驹也一向友爱亲切。如果说魏家有谁对魏驹怀有善意,也只有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庶妹了。

不过,这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文姬不在安邑城呆着,跑深山里找自己做什么呢?

魏驹还是提着刀往山下走去。

“四哥哥,父亲和母亲要见您,有好消息!”小脸冻得通红的裘衣少女文姬滚落马背,急急地拉着魏驹往安邑城方向去,丝毫不以魏驹形同野人的邋遢外表为意。

跟在文姬身后的马厩管事面容复杂地看着魏驹,心里震惊不已。这个臭庶子的命可真硬!在山里呆了半个多月都还没死,反而看着比以前更活蹦乱跳了!真是没天理!

“什么好消息?”魏驹一边替文姬拍落身上的雪花,一边满不在乎地问。

他没死掉,对大夫人和他的嫡子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会儿大夫人应该在另想办法,不露痕迹地搞死他,怎么可能会给他安排好事?

文姬兴奋道:“咱们曾祖父魏献子主政晋国时,与担任司马的弥家约定了儿孙亲事。曾祖父去世多年,那弥家也日益落魄,去了隔壁小附属国卫国当个守土公卿。今日弥家来履行亲事诺言。大夫人说四哥哥你已经成年,可为良配。”

他若成亲便能分得家中些许财产,获得一小块封地过自己的日子去,一毛不拔的大夫人能这么大方?

这里头怕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文姬催促魏驹快些出发:“我怕别人来传消息时有所欺瞒,特地求了父亲来寻你。四哥哥你要抓住机会,慎重对待。”

“那弥家如今在卫国很受宠,虽说名声不好,可有这样一个妻族相助,总好过在这马厩里苦捱日子。”

回到主宅,管家把魏驹先领去沐浴一番,换上了崭新的衣裳。

管家上下打量一番魏驹,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轻蔑:“这衣裳是三少爷的新衣,你可别穿皱了,害我们落埋怨。”

魏驹冷冷看了他一眼。小魏驹这些年来多次遇险,与这位管家可脱不了干系。

管家被他看得后背直发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上升到头顶。几个月不见而已,这个臭庶子怎么气质大变,身上有股凌厉的杀气?

管家不敢再轻视魏驹,战战兢兢地把他领到会客厅。

会客厅的人头济济,气氛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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