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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我第一次见到季北时是在垃圾桶旁。
他饿到翻垃圾吃,面色惊惶。
那年他父母因公殉职,收留他的叔叔变本加厉地虐待他。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电视上的纪录片。
照片变成了黑白,他的脸被打了码。
也是因公殉职,至今尸体都没找全。
2
我去订婚宴的路上出车祸了。
前方两车相撞,我这边的车也追尾了。
我的头猛地撞在了前车座,头上洁白的花饰也散落了下来。
受到惊吓,我手心里全是汗。
方沁从副驾驶位回过头,她虽有惊惶,却也还是耐着心安抚我,
「阿清,不要怕,前面只是出了起小事故。」
我却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记忆突然飘远,相似的场景逐渐重叠。
五年前的那场订婚宴,也出了车祸。
出事的瞬间,季北用身体挡在我前面。
我感受到巨大的冲击,也感受到玻璃碎片向飞刀一样划过来的迅猛。
脑袋被猛烈撞击后,耳边轰隆声一片。
血,温热的血流了我一脸。
是季北的血。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强撑一个苦笑出来,
「阿清,别害怕。」
我被他压着只能去摸他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他慢慢合上了双眼,扑在我脸上的呼吸渐渐微弱……
我哭喊着救命,疯了一样拍打着车窗。
直到救护车赶来,直到季北被抬上担架。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被抬走的方向,回过神才看到自己肚子上贯穿的钢筋条。
原来受重伤,是没有痛感的。
我在监护室昏迷了三天。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季北的状态,他当时伤的很重,我更害怕他有生命危险。
可医生告诉我他被转去了其他医院,他的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爸妈也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就连我最好的朋友方沁,也劝我不要再想他。
我报案,别人以为我精神受到了重创拿我当疯子。
我去找我们的共同好友,那些人也在说谎,对季北的事全盘否认,闭口不谈。
似乎所有人都在阻拦我找到他。
我的未婚夫季北在订婚宴那天失踪了,我的世界从此查无此人。
「砰砰砰」一阵敲击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我恍惚间把车窗外的脸认成了季北,眼里燃起希望的光又黯淡下去。
他们有几分相似。
季北的脸更瘦削,棱角分明。
季北的眼睛更狭长,瞳子漆黑。
他不是季北。
3
男人上了车,他握住了我的手,
「清清,小事故而已,我们这边不碍事的,等前面交通疏通开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抵触他的触碰。
他还是执着地用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指间力度收紧。
前面两个出事的小车上抬下了伤员。
伤的很重,血肉模糊的程度。
姜衡伸手轻轻覆盖住我的眼睛,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今天有喜事,看这些不吉利。」
他扭过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
「看着我清清,这只是个小插曲,别让它影响到我们。」
我的身体还在颤抖。
就在这时,姜衡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收回了我身上的手,看到屏幕上的备注后眉头皱起。
他转过了身,似乎在犹豫接不接电话。
「接吧。」
我认出了那个备注,我替他回答了。
姜衡朝我点了点头,下车去接电话。
我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能看着他在车旁踱来踱去。
他的面色由冷漠变得焦急,最后他似乎对着手机吼了什么。
我以为他至少会和我打声招呼再离开的。
可他没有,他挂了电话就匆匆奔向了前车,几乎是跑着去的。
一直沉默的方沁替我感到尴尬,她咳嗽了一声,
「姜衡,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的急事是什么。
过去与姜衡接触的一年里,那个女生总是隔三差五出现搅乱我们的约会。
今天订婚宴,也自然要大作一场。
她不明白她再怎么作闹姜衡也不会选择她。
我和姜衡之间也根本没有爱,他选择我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佳结婚对象,我选择他亦是如此。
我看见他们了。
那个女生竟然追到了这里来,她一袭白裙,哭的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她扑在姜衡怀里,目光却是望向我这边,带着挑衅。
我原以为我会内心毫无波澜,看到这一幕心脏却有一瞬的绞痛。
上天真是会跟我开玩笑。
我的第二次订婚宴,未婚夫姜衡丢下我,在我的眼前搂着别的女人安抚。
4
十分钟后车辆可以通行了。
我看着姜衡搀扶着那个女生走向了前车。
在她坐进副驾驶位时还贴心地伸手护着她的脑袋。
这些都是对我没有过的。
他也上车了。
一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了几条微信,来自姜衡。
【订婚宴如期举行,我们应该能按时赶到会场】
【我,我朋友也想参加,你应该不会介意】
我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我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没事,我不介意】
会场的布景用的全是白玫瑰,我并不喜欢白玫瑰,喜欢的另有其人。
仪式进行中,我走神了很多次。
我甚至又出现了幻视,在后排人群里看到了季北的脸。
我的目光急忙找寻着,一无所获。
如果是季北站在我的身旁会是什么样呢?
他会坚定又温柔地牵着我的手,五年前本应如此的。
抬头时,有泪水划过我的脸颊。
「清清……清清……」
姜衡看出了我的异常,他捏我手指的力度加深。
我痛得轻哼了一声。
「注意力集中一点,别走神。」
耳边是他严肃的声音。
我强撑了一个微笑出来,把嘴角弯成满意的弧度。
我看向台下,有欣慰的爸妈,也有对我慈爱的姜家奶奶。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这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都放心。
我今天是最幸福的人,我不能出错。
我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姜衡装作感动落泪的样子,我踮起脚,在他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台下掌声与祝福混在一起,很是热闹。
姜衡深情地望着我,我能在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下一秒,顶棚的吊灯突然坠落下来,直直地朝我们砸来!
那个女生像是提前预知般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推开了我,想要挡在我面前。
我身体一跌,被推翻在台上,八厘米的高跟鞋扭到了脚踝,剧痛传来……
吊灯也噼里啪啦砸在了台上,幸好没有砸中人。
「姜…」
我想喊他的名字,喊了一半,看着他冲过去关心别的女人的样子停住了。
姜衡抱起了女生,一眼都没有在我这里停留。
我好像不痛了,只觉得难以呼吸。
5
顶棚的其他吊灯似乎也有松动,摇摇欲坠。
慌乱中,每个人都护紧自己最爱的人。
只有我孤零零地倒在台上,看着我的未婚夫抱着别人朝别的地方躲避而去。
我又在人群里看到了季北的脸,我甚至看到到他脸上焦急的表情。
如此清晰的,季北的脸,这不可能是幻觉!
我推开了朝我走来的爸妈,我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每走一步,剧痛都更深一分。
我终于再次崩溃了,我哭喊着求他们放开我,
「季北,是季北!你们看见了吗?」
「放开我,我真的看到他了!」
方沁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阿清,冷静,冷静!」
「你只是受刺激了,冷静下来,不要再去想季北了。」
我挣开一只手,固执地指向后排的方向,我委屈地哽咽,
「求你,让我去看一眼,我就去看看是不是他。」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也看不清那个身影了。
为了让我死心,她搀扶着我去找寻。
哪有什么季北,后排已经走空了,根本没人。
只有一个佝偻的背影在缓慢地朝门口移动。
他衣衫破旧,手里还拄着拐杖,一条裤腿空空。
我的心像被攥紧,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那人听到了我靠近的脚步声,急匆匆地想要离开,奈何握着拐杖的手还不熟练,走的慢吞吞。
他的步态看起来滑稽极了,磨破泛黄的鞋子在地面上蹭着。
方沁拽住了我的手,
「够了,别再胡闹了阿清。」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季北,你就当他死了不行吗?」
在方沁提到季北名字的时候,我看到那人的肩膀明显有抖动。
我心如刀剜,痛的厉害。
我喉间酸涩,艰难的开口,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也来到了现场,想要见证我的幸福。」
「你说他消失这么久,是不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他现在的状态不忍让我看见。」
我伸出了手,差一点就摸到了他。
他急中出错,仅剩下的一条腿被座位绊倒,整个人狼狈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他抗拒我的靠近,扯起破烂的衣衫胡乱地想要遮住脸,
「别过来!」
「我太脏了,不要弄脏了准新娘。」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和当初那个干净爽朗的声音天差地别。
6
我十二岁那年,季北搬到了我家隔壁。
听说他父母因公殉职,酒鬼叔叔收养了他。
爸妈告诫我离隔壁那家人远一点,他们脾气不好,戾气很重。
我也总是在晚上做作业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的打骂声。
那小孩任凭怎么打骂都没有哭出声来,反而是打人的叔叔愈发气急败坏。
我从未见过他,却对他产生了心疼的情感。
第一次见他是垃圾桶旁。
他的身上穿着别人不要的不合身的女式短袖。
他饥肠辘辘,饿到翻垃圾桶,手里拿着被别人啃了一半丢掉的面包。
季北嗅了嗅面包,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撕掉被人咬过的地方。
他把面包塞进嘴里咀嚼,也终于察觉到我看他的目光。
他有一丝尴尬,却并未躲闪我的目光。
那年他十四岁,少年挺直了腰板,朝我笑了笑,
「你好。」
他的笑容在阴暗的垃圾堆里显得那么耀眼。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不合身,却被洗得干干净净,也有缝补过的痕迹。
我从包里掏出了刚买的牛奶递了上去,思索着如何开口,最后扯了个自以为友好的笑,
「买多了,我喝不下了。」
季北伸手接了过去,他瘦的手指骨节分明,细细长长的。
「多谢。」
他举起来牛奶瓶,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他搬来了半年,我终于把这瓶早就想送出去地牛奶送到了他手里。
后来熟了,我也知道了他叔叔为什么对他这么恶劣。
他父母办案揪出了重犯,也因公殉职。
此后一家人惨遭报复,爷爷奶奶全都被害死了,他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叔叔恨他爸妈,把仇恨也转移到了季北的身上。
在上面的帮助下,他们被转移到了我们市。
季北知道自己这种被虐待的情况,只要上报,叔叔就会得到处罚,不会肆无忌惮继续伤害他。
但他不想,让叔叔发泄,似乎是他能替父母赎罪的唯一一件事。
他过早面对惨痛的现实,他什么都懂。
季北的成长也并不是完全一片灰暗。
后来邻居间知道了他的情况,都可怜这个小孩,有什么吃的喝的都给他吃。
他的叔叔也被人告到了上面,收敛了对他的伤害。
他比我早两年高考,超出了预期20分。
他的十八岁生日,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他的目光是看向我的,
「我想有个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7
后来季北去了廊坊,我忙于备战高考,我们很少有联系。
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学校,他对此保密,但我隐隐有了猜测。
两年后我考上了BJ的大学,我订了张票,直奔廊坊。
季北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身上也多出了很多肌肉。
五官虽依然精致,却有了几分硬朗。
那个曾穿女生衣服的瘦弱少年此刻宛如脱胎换骨。
上了大学我才发现,即使BJ离廊坊很近,他也很少能出来与我见面。
正因如此,我们格外珍惜每次见面的机会。
再后来,我爱上了他。
认识季北的第十一年,恋爱第三年,我们订婚了。
那时恰逢我爸爸在事业上风生水起,我家跨入千万级身家,他并不看好季北。
我们排除万难,一路艰辛终于走到订婚。
却在去订婚宴的路上惨遭车祸……
我醒来,季北也不见了。
我疯了一样到处找他,我联想着无数种可能,甚至想到了与他对我保密的工作相关。
我只求再见他一眼,把话说清楚。
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消失的那么决绝。
我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他存在了十一年,他像已经融入我骨髓,我无法忍痛割舍。
我找了他三年,精神几欲崩溃。
我在睡梦中一次次重演那场车祸的惨状,我哭着喊着他的名字惊醒。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回应我。
我开始睡眠障碍,精神衰弱,中度抑郁……
直到有一天,我在露天的餐吧迈出了一条腿。
清醒时,我看到了底下慌乱的人群,还有匆忙赶来的我的父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妈妈的头上开始出现了白头发。
那个在商斗中雷厉风行的父亲也朝我低下了头,他沧桑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清清,你下来,你要做什么爸爸都答应你。」
方沁也朝我伸出了手,汗水从她的鬓角流了下去,
「阿清,你听我说,你跳下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不是还没找到季北吗?你还有很多事都没做。」
季北……就是季北的消失,让我痛不欲生,也让我的家人都为我心焦。
我把腿迈了回来,泪水流了满面,
「对不起……」
季北失踪的第四年,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和姜衡接触了一年多,二十八岁,我决定和他结婚。
这个决定也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满意。
……
回忆结束,我看着地上那个极力爬着躲避我的人,我心如刀绞。
我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握了握,什么也没抓住。
我像是对方沁说,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地上的人说,
「对不起,差点认错人了。」
8
姜衡向大家解释说那个女生只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关系要好。
他说不是故意把我丢在了台上。
没有人细究,他们向着他说话,只怕我后悔。
所有人都急着敲定我们的婚礼,就怕节外生枝。
不知是不是姜衡对那个女生有过警告,她没再闹过事,我们也敲定了婚礼时间。
出酒楼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我发了疯地找了他三年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现在我的生活稳定了,他却再度出现。
我没有再情绪激动,我强装镇定。
是他当初抛下了我,让我痛苦不堪,让我生不如死。
现在他都没有勇气站到我面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又何苦揪着过去不放?
开始下雨了,天空阴暗,周围的雨幕白茫茫一片。
姜衡为我打开车门,我没有犹豫地钻进了车子。
车子行驶,也朝着那个人影慢慢接近。
我心如擂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捏紧的手指把手掌戳痛。
他缺了一条腿,人也变得好瘦。
单薄的身影在滂沱大雨里显得那样渺小。
心疼,时隔十六年,我对他再次产生了心疼的情感。
他离我那样近,我们也曾只差一步就迈入婚姻的殿堂……
「清清,怎么了?」
姜衡抚摸着我的后背,一只手轻轻抚向我的脸颊,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先把证领了吧。」
这次我没有犹豫,
「好。」
晚上回到我的公寓,姜衡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也没有催他离开。
我去煮了水,温了牛奶,递到了他手边。
姜衡放下了牛奶,抬手捋了下我额前的湿发,他语气温柔,
「你知道的,我们要结婚了,结合成一个新的家庭。」
「我不向你过问你的过去,不代表我对你豪无了解。」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舒服,精神紧绷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姜衡的手向下抚摸,三根手指捏住我的脸,
「你最好不要在结婚前给我搞出什么乱子来。」
他在威胁我,我觉得好笑,
「你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你还是先管好你那个小女朋友吧。」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他另一只手摸向我的腰,强迫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靠近我的嘴唇,发狠地咬了一下。
唇齿间血腥味蔓延……
姜衡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紧盯着我,
「别给脸不要脸。」
9
我被姜衡掐着脖子推翻在了床上。
他的大手轻易就能将我两只手腕桎梏住,我动弹不得。
他骑在我身上,撕扯着我单薄的衣裙。
恐惧和愤怒一并笼罩住我,我双腿乱踢。
下一秒,男人的身躯朝我压了下来,我几乎喘不过气。
「啪——」
一个巴掌猛地甩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半边脸顷刻红肿了起来。
他也终于撕开了隐藏已久的伪善,
「贱人,别再跟我装清高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吗?被别人甩就死去活来还要自杀的贱货!」
姜衡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恶心。
我嘶吼,尖锐的指甲刮破他的皮肤,
「我不会和你结婚了!」
「你个王八蛋,放开我!」
男人吃痛,暂时松开我。
我刚逃开,又被他单手拽到了身下。
裙子已被他扯烂了,大片大片白花花的皮肤暴露出来。
他粗糙的手指在我的身上游走,我拼命反抗。
下一秒,他吻住我的嘴巴。
我难以呼吸,就快窒息。
他离开我的间隙,一只手又发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他妈别耍我玩了,你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就不结?」
「我忍你够久了,这婚你还非结不可了!」
在今天之前,我们都是彼此权衡利弊后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图我家的钱,我爸能在日后帮到他。
我图他情绪稳定,家庭氛围好,也是爸妈眼里的好人选。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以为除了我还会有人要你吗?」
「都跟别的男人走到订婚那一步结果被甩了,恐怕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了吧?」
「还他妈的有什么抑郁症,搞自残,除了我,根本没人会娶你!」
他扯开我腹部的最后一丝遮挡物,狂笑着看着我肚子上的疤痕,
「看,你觉得你自己很干净吗?」
「这他妈就是证据,一辈子也去不掉的疤痕!」
我裸露的腹部,有一块不管做了多少次去痕美容也抹除不掉的疤痕。
那是五年前出车祸被钢筋条贯穿的伤疤。
我哭断气,呛到了口水,剧烈地咳嗽着。
姜衡把我拉下来扯到地上,用脚踩着我的后背,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叫季北的到底是谁。」
那一瞬,我浑身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