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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本以为世界上没有温柔,直到那天,我遇见了你。

——卷首语

有人说,每个人的灵魂都代表着天上的某颗星星。它们之间,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却冥冥中有一种无法割舍的联系。

我不知道我这么努力寻找的尽头是什么,但万一,是你呢?

——空

杨城大学的清晨,格外静谧,连鸟儿也蜷缩在老窝里,陪同这些大学生一起睡个懒觉。

苏昊每天6点准时从梦中惊醒,他打个哈欠,环顾宿舍一圈,发现睡在自己下铺的胖子正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小猪佩奇”抱枕,打着呼噜。

“幼稚。”苏昊嘀咕一句,随后转头看向窗外。

天刚蒙蒙亮,一束光线从遥远的地方照射到他的眼睛里,他正想跟今天的太阳打个招呼,脑海中就传来一阵眩晕感。

该死的,又来了……苏昊扶着额头,有些难受地半睁着眼。

外面的景物在恍惚中幻灭,一圈一圈的,像是要消融在他的视线中。

呼……呼……

漫无边际的昏沉和周围景物的消弭中,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脑袋沉沉的,像是要慢慢地睡过去。

又要穿越了?

或者,准确点说,是进入梦中的世界。

苏昊静静倚靠在床沿,在脑海深处,像是有一道道遥远的呼唤声传来,声音缥缈,如同祭祀时万民的吟唱。

他晃晃脑袋,在分辨着,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世界上为什么有比现实还要清晰的梦境?”苏昊喃喃自语。

看到这种幻象,已经快十九年了。

自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不止在现实中活着,还在梦里活着。

只不过,他在梦里的生活状态,太过奇怪,奇怪得能把人逼疯。

在那个梦里,云朵是紫色的,有着各种星际飞船从其间呼啸而过。它们在城市之间交织穿梭,飞行弧度极其优雅,后面喷发出一道道蓝色的火焰。无数的民众行走在钢铁城市之间的天桥上,他们全身穿戴着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高科技,科幻得如同来自于未来。

而苏昊,以一种特别奇异的状态,存在于天空之中。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除了视觉之外,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其他感知能力。

他只知道自己飘在天空之上,静静俯瞰着整个深褐色的星球,有点像是……一个卫星。

当然卫星是没有生物思维的,苏昊根本不能确定,自己是以一缕残魂还是以细胞组合,在天空飘着,唯一能确定的是——那绝对不会是人类的形态。

他不能动弹,就这么固定在空中,他尝试了至少一万次,试图摆脱这种状态,甚至尝试挣脱梦境,都无济于事。

寻常人每天就这么在天空飘着,不动弹,估计都得被逼疯。

苏昊没有疯,甚至有点儿喜欢这种感觉。

他静静地看着大地上面的城市越来越繁华,人口越来越多,各种形态古怪的圆塔高楼拔地而起,渐渐占领了大陆上所有板块。

这看似是一个很美好的梦,一片祥和,但直到某一天,乌云如期而至,空气中充满着压抑感,一艘艘钢铁战舰飞来,人们惊慌地四处奔走。

咻!

炮弹尖锐地划破天际,在城市之中炸裂开来,无数生命丧生于炮火之中。

战争开始。

那璀璨犹如乌托邦的文明,在一夕之间,化为了人间地狱。

苏昊想做点什么,不说能够结束战乱,能救一个人也好。可他使尽浑身解数,依然只有一个“视角”。

就像是一轮不能发光发热的太阳,以一种独特的方式,高高在上,俯瞰着芸芸众生。

十岁前看那陌生的文明璀璨崛起,十岁后看那陌生的文明付诸一炬……

小时候爷爷曾经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接受过很多心理治疗,但是都没有结果。

他把梦里面的事情分享给同学们听,努力诉说着那一切的真实性。久而久之,同学们都觉得他是一个怪物,不愿意和他相处。

小学、初中、高中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直到在杨城上了大学,他才慢慢开始融入集体生活。

“小耗子,还愣啥呢,赶紧起床,去食堂领取免费的早餐啊。”宿舍长包拯从床上爬起,对苏昊开口说。

“马上。”苏昊回答。

包拯原名胡景阳,因为脸黑,所以胖子给他取了名字叫作包拯。

三个室友除了学霸包拯,其他两个爱睡懒觉,没课的时候宿舍大门都不出,吃的每一顿,都是苏昊辛辛苦苦从食堂给他们带回来的。

苏昊曾经说有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过一卦,将来必定要封王拜相。

包拯就以此调侃,说苏昊整日送饭送不停,就差去美团上面注册个外卖员,黄袍加身了。

“小耗子,你先床头待着,醒醒神,让我先洗漱。”

包拯一连打几个哈欠,然后飞速穿好衣服,下床,开始刷牙洗脸。

哗哗哗……流水声渐渐把天色冲刷明亮。

包拯弄出的动静不大,还不如胖子的呼噜声。等他手脚麻利地解决这些之后,胖子和大毛依然在呼呼大睡。

“我得去自习室学习了,不然今年奖学金肯定没戏。”

“先走了。”包拯跟正在穿衣服的苏昊打了一个招呼,拿起书本就去自习室了。

“羡慕学霸的毅力。”苏昊叹了口气。

他曾无数次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可惜却离成为学霸的目标越来越远了。

除非他也像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光环加身,智力超群。

不然这辈子真的只能够做一条咸鱼。

“怎么还是头痛啊?哎,天将降大任于我也,必将苦我心志,劳我筋骨……”

苏昊一边念叨着,一边揉着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本那一个持续了快十九年的梦境,似乎有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依依……依依……”胖子说着梦话。

他肥壮的手臂正抱着那个小猪佩奇抱枕,身体斜躺着,面露春色,嘴角还流着口水,一看就是在做着美梦。

赵轻依是杨城大学的校花,军训时穿着军装做升旗手一炮走红。

那一段时间,朋友圈都被她的素颜军装照刷屏,有的宅男还特意把照片打印出来,挂在床头,日日夜夜地欣赏。

这死胖子不仅挂了,而且还把一面墙都给贴满了!

“唉……”苏昊叹了一口气,赵轻依也是他的女神,怎么能够容忍这胖子YY(意淫)?

啪!

想着想着,苏昊猛地拍了一下胖子的屁股!

“啊!”胖子惊叫一声,一下坐了起来,见到苏昊正对他微笑,立马吼道:“苏昊,你干什么!”

胖子睡眼惺忪,嘴角还残留着口水。但他忍着没发怒,没继续骂苏昊。而是又躺下,闭上双眼,看看还能不能够把自己的梦给续上!

不过,作为胖子的好朋友,苏昊显然不能够就这么轻易地看着胖子继续堕落下去,继续做白日梦。

啪!又是一下脆响。

胖子浑身的肥肉明显一抖,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不过还是紧闭着双眼。

好不容易在梦里跟女神约会这一次,要是这么容易就放弃,肯定是会遭天谴的!

“啪、啪、啪”连续的几声脆响。

苏昊一边拍着一边调侃,胖子的屁股手感还真不错!

而这个时候,胖子嘴角不断抽搐,怒容更甚,再也忍不下去了,即便是闭着眼睡着了又如何,再梦到了估计也不是女神,而是苏昊这个钢铁直男拿着皮鞭抽自己了!

“苏昊!”胖子吼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正准备和苏昊拼命,发现苏昊已经优雅地转身,出了宿舍大门了。

“你别回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胖子下床追去,穿着一条小猪佩奇的大裤衩,屁股上的赘肉一抖一抖的,拎着拖鞋,看着已经跑到楼梯口的苏昊,在宿舍门口大骂。

调戏了一下胖子,苏昊心里面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满足感。从小到大,很“特别”的他没有什么朋友,备受孤立。

他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每次当他跟爷爷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一向爱笑的爷爷,总是低头沉默,讳莫如深。

他从三岁开始就跟着爷爷,经常吃完上顿没下顿。

之所以上得起学,也是因为一个匿名的好心人,每年都给他捐赠学杂费。

每年的杨城烟花节,爷俩搬着两个小板凳坐在院子中,爷爷一边看着烟花,嘴里一边念叨着:“娃儿,你就是在烟花节落地的哩。那天晚上的烟花,那个亮堂啊。”

爷爷抽一口旱烟,苍老的面孔上,怀念和骄傲像皱纹一样,互相交错。

“爷爷站在医院门口,看见医院上面,一道道白光齐刷刷落下来,像是神仙下凡哩!”

“然后在医院里头,你哇地一下哭了,爷爷心想肯定是神仙落地了哩。”

“以后我家娃儿,肯定有大出息!”

爷爷每一次说完,都会把旱烟放下,慈祥地摸着苏昊的头。

大学生活总是悠闲的,甚至有点儿懒散。

除了考研的学生,像苏昊这种6点准时起床的人太少了。8点准时上课,同学们能够7点55分到教室就不错了,大部分人哪怕起得早,也会在路上磨个五分钟,和室友打打嘴炮。

苏昊一个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路上时不时有男孩骑着电车擦肩而过,背后还有一个把头埋在男孩后背的女生。

碰上这种,苏昊总是会低头,装作一副平淡的样子,眼睛却到处乱瞥,能偷看几眼就是几眼,很是羡慕。

在高中,老师无数次说过到了大学你们就可以尽情地玩,谈恋爱也不必遮遮掩掩,不知道羡煞了多少高中生。很多人来大学第一天就是看看自己班级院系有多少帅哥美女,然后想尽办法弄联系方式……

苏昊也不能免俗,来大学一个学期了,他一直在想办法弄校花赵轻依的QQ和微信。终于有一天他逛贴吧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校园贴吧售卖学校各大校花校草的QQ,他忍痛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下来。

深夜里,苏昊犹豫了很久该不该加。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在QQ页面输入那已经背熟的QQ号,点击查找时,他心跳突然加速,脸色发红。

他没做贼,但喜欢一个人久了,也就知道做贼是什么滋味了。

轻依……这是赵轻依的QQ昵称,她的头像是《秦时明月》里面的人物——少司命。而往下翻则是照片墙,都是赵轻依的素颜照片,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苏昊第一次点击添加,很愕然地发现赵轻依设置了添加好友的验证问题——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苏昊把赤橙黄绿青蓝紫等等输入完,发现都是错误的,接着他又把紫红色、紫黄色……各种颜色组合输入完毕,甚至最后百度了所有颜色集合,发现都错了。

就这样,他费尽了心思都没加上女神QQ。

五十块钱,好几天的生活费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些事情,苏昊自嘲般地笑了笑。他长得很一般,没有钱没有才华,除了了解一些星空方面的知识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特长。就他这种,放在人群里女神不可能多看他一眼。

苏昊看过很多青春小说,太多校花倒追男主的故事了,可是仔细一想,里面的男主不是帅就是有钱,最不济的也是才华过人,个性十足。

而他,呵呵……除非指望被雷劈后得到什么大仙的传承,或者有什么祖传的玉佩,开启什么人生开挂的系统,卫冕之子光环加身,否则一辈子都别指望泡上女神了。

他太普通了,卑微得宛若尘埃。

不过,他有时也会自恋地觉得自己可能是天命之子,不然为什么这十八年来老做一个梦?说不定自己还真有什么异能没有觉醒呢不是?

想着想着,苏昊下意识地走到了食堂。

偌大的食堂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有几个男生围在一桌,猥琐而亢奋地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明天在学校东区演播厅,有一场漫展,和大型的cosplay(装扮游戏)。”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

“不就是个漫展吗?瞧把你激动的,又没有神仙姐姐。”旁边一个矮个子男生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

“你消息太闭塞了!”眼镜男放下手中的豆浆,扶扶镜框,认真地说,“听说,赵轻依要出台cos(扮演)《秦时明月》中的少司命!”

“不是吧!”矮个子男生直接激动地跳起来。

“消息属实,今天早上7点就可以在东区演播厅凭学生证免费领票……”眼镜男说着,才发现几个室友起身就跑,“我去,你们跑啥?”

“领票啊!”

“塑料兄弟,哎,等等我!”

苏昊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赵轻依要去cosplay?”

听到这个消息,苏昊的心就像是吃了跳跳糖一样,激动莫名。

想想赵轻依穿着古装,那幅唯美的画面,苏昊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他哪里能够按捺得住,早餐没来得及领就往东区演播厅跑了。

无论怎么样,都要拿到票。

吃不到天鹅肉,那也得多看天鹅几眼!

这是暗恋者最后的倔强!

东区演播厅。

苏昊成功地从人群中杀出重围,凭着平时好像没啥用的学生证,领到了一张宝贵的票。

他赶回宿舍,一路上心绪都似浪潮般翻滚,恨不得能够有时光机,立马穿越到明天的漫展。

刚到宿舍门口,他就感受到了胖子那独特的大嗓门。

“大毛,你是不是又偷我的洗衣液用了?!”

大毛睡在苏昊对面的上铺,是个“英语狂”,爱好泡妞。

“别叫我大毛,叫我的英文名——沃德梅里·钨韧迪!”

苏昊第一次听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还觉得这个英文名高端大气上档次。

后面胖子斜睨着苏昊解释说,“这个翻译过来就是我的魅力无人敌”,惹得苏昊大跌眼镜,因为自己不够沙雕而感到和室友们格格不入。

“别转移话题,你又偷我洗衣液,我的蓝爸爸洗衣液都要用完了!”胖子吼道。

大毛身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富二代,面对妹子时常常一掷千金,出手阔绰;面对兄弟时,常常连个洗衣液都需要薅羊毛。

“死胖子,你怎么知道我用了,你有什么证据?”大毛一甩头发,趾高气扬地回答。

“还不承认。”胖子跑到大毛的床头,直接拿起大毛挂在床头的内裤,放在鼻子边上一闻,恶狠狠地说,“这明显是我的蓝爸爸洗衣液洗出来的味道!”

瞧着胖子一手提着内裤,一手比画的样子,苏昊和大毛都傻眼了。

但心宽体胖的胖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说道:“怎么了?惊呆了?老子是全天下最聪明最睿智的胖子!”

“用都用了,怎么,你想打死我?”大毛一脸无赖。

“打死你就打死你!”

胖子嗷嗷叫着,直接扑过去,把大毛推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用一身肥肉压住了大毛。

“强抢民男了,救命啊。”胖子在大毛身体上面蠕动,巨大的压力惹得大毛不断惨叫。

挣扎中的大毛看到走进来的苏昊,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喊道:“胖子,苏昊回来搞你了!”

一听到苏昊回来了,胖子顿时想起早上被苏昊打断美梦的事情,立马转身,恶狠狠地看着苏昊说:“小耗子,你还敢回来,要是没有带什么好吃的,胖爷弄死你!”

苏昊颇有些无奈,从口袋里掏出漫展的门票;“死胖子,看看,这是什么?”

胖子扬起那硕大的拳头道:“我管它是什么票,给我一百张我都不要,又不能吃。你今儿个跪下给胖爷唱首《征服》,胖爷就放过你!”

听了胖子的话,苏昊脸上带着嘲讽:“死胖子,这可是漫展的门票。”

“漫展?不去,不如逛B站(视频网站哔哩哔哩)。难道世界上还有谁比B站的小姐姐们更漂亮?”胖子不屑一顾。

“哦,那好吧,明天我自己去。”苏昊伸了一个懒腰,悠悠开口,“听说啊,明天赵轻依要去漫展扮演少司命。”

听到赵轻依三个字,胖子猛地瞪大了双眼,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是吧?!”大嗓门惊天动地。

“扮演少司命,我的天哪!”胖子不断惊呼,直接冲过来搂住苏昊,上蹦下跳,像中了五百万一般。

瞧着胖子激动的样子,苏昊内心里面,也是说不出的开心得意。

“胖儿,乖,我好不容易弄到一张票,已经卖完了。你给爸爸唱首《征服》,明天爸爸就带你过去看少司命小姐姐。”苏昊笑着说。

“让胖爷唱《征服》,小耗子你是找死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

胖子叫嚣着,苏昊见势,拿起票做出一个撕票的动作。

“哎,小耗子,昊大爷,票别撕啊,别撕票,我唱!”

“就这样被你征服……”胖子扯着大嗓门五音不全地吼着,丝毫不带脸红。

对胖子来说,只要能够见到赵轻依小姐姐,要不要脸根本无所谓。

死肥宅不爱则已,一爱就得爱遍世间所有美女!

杨城的初夏十分温和,在清晨,空气中总是弥漫着古城所独有的气息,有一股醉人的风味。

苏昊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胖子已经在洗漱了。

他很认真地刷着牙,刮着胡子,一张肥脸都要贴到镜子上面了。还打开了之前珍藏了大半年的精品发蜡,不要钱一般涂抹在头上。接着还认真地擦着自己的小皮鞋,把衣服裤子上每一条露出来的线给剪掉。整整齐齐,精致有型。

苏昊看愣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早起的胖子,更没见过如此细心的胖子。

“爱情使人进步。”苏昊咕哝一声,随后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朋友圈。

何孤灵?她也参加cosplay,还cos母夜叉?

看到那个在小时候经常照顾自己的“大姐姐”要cos母夜叉,苏昊一愣一愣的。

他小时候在学校里面没有任何朋友,如果硬要算的话,那只有何孤灵了。这个总是剪着短发穿着男装大大咧咧的女汉子,经常会在他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还老说觉得他这个人很有趣。

何孤灵本来比他大一届,后来高中复读了一年,也就和他同一届进入杨城大学。但上了大学,两个人基本上就没什么交集了。

有的友谊就是这样的,你不找我,我不找你,双方就断了。

“苏昊,给你发蜡,打扮一下呗。”胖子看了一眼苏昊那蓬乱的头发,啧啧着摇了摇头。

“打扮什么,去看看女神就行了,你还真当女神会爱上你啊,杨城大学的帅哥遍地走,你竞争得过吗?”苏昊爬下床,斜睨了胖子一眼。

“胖子,我们要佛系,准备那么多干什么?你看我就什么都没准备。”苏昊摊摊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胖子一张大肥脸上闪过一丝不开心的神色,放下发蜡,本打算把苏昊压在身下好好搓揉一番,可一想门票还在苏昊身上,就挥挥手说道:“小耗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

“行了,别说了,有什么好准备的?漫展8点开始,现在还早,让我先学习一会儿。”

“学习,你还会学习,骗鬼吧。”

苏昊没搭理胖子,从宿舍中间摆放的桌子上面,拿起一本《如何与女神搭讪》读了起来。

这本书苏昊已经看过不下十遍了,封皮被他改成了《高等数学3》,所以一直没有遭胖子毒手。

胖子依然摆弄着发型,苏昊认真地读着书,整个宿舍安静下来。

但这安静之下,两个人心中,都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烧。

“哟,小苏,在看书啊。”英语天才大毛起床了。他见到胖子占领着洗漱台,大喊让胖子让道,结果胖子扭扭大屁股没有理他。

大毛摇摇头,他打不过胖子,便学着苏昊,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书看着。

胖子弄完头发,对着镜子闷骚地甩了几下,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大毛笑道:“英语天才,看什么书呢?”

大毛瞥了胖子一眼,突然间含情脉脉地对着胖子说:“我和你。”

“哇,小老弟你能不那么恶心吗?”胖子一脸嫌弃。

他走过去抢过大毛的书,才发现是《父与子》。

胖子炸了……紧接着,整栋楼传来大毛的惨叫声。

胖子骑着小电驴,苏昊坐在后面,两个人直接“突突”到了演播厅。

某位名人说,大学生是能吃能睡也特别能凑热闹的一个群体。

或许有人不知道cosplay是什么,也不知道少司命是哪部动漫中的人物,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凑热闹,看美女。

望着人山人海的演播厅门口,苏昊和胖子都感觉“亚历山大”。

宅男们能出来看一次小姐姐容易吗……唉。

“请大家安静,统一检票进场,一张票最多允许两个人入场。”校学生会主席王鹏拿着大喇叭维持着秩序。

“遭了,是王鹏。”苏昊暗道不好。

上一次校学生会检查,因为门框上有灰,扣掉了他们班一周的班级分。胖子作为班级团委,过去争辩,结果校学生会趾高气扬地说扣了就扣了,还暗示胖子给他们意思意思,不然下次接着扣。

脾气火爆的胖子直接就开骂了,骂得王鹏脸都绿了。王鹏扬言要让胖子好看。

“怕什么,就一个学生会而已,有什么权力?他还敢刁难我们不成。”胖子冷哼一声。

“那是赵轻依吗?哇,女神!”

“天哪,我以为军训的照片是修的,结果真的这么漂亮!”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到一名少女优雅地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袭优雅的白色连衣裙,戴着一顶白色帽子,没有扎马尾,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下来。她脖颈雪白,像是牛奶洗过一般。

“大家好。”

赵轻依那白里透红的小嘴轻轻抿着,纤纤玉手俏皮地做出一个招财猫的动作,跟大家打招呼。

“女神好,女神好!”

“赵轻依女神看这里!”人群沸腾,可见赵轻依人气之高。

据说,之前有某大牌明星的经纪人找到了赵轻依,要力捧她做新人网红,还有不少商家要找她做代言,可是都被她以学业为由拒绝了。

这之后,赵轻依在学校里面备受好评,是男生心目中理想的清纯女神。

“媳!妇!好!”正在苏昊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轻依看的时候,旁边的胖子突然大声吼了一句。

他那嗓门惊天动地,一下子就盖过了所有人。

“赵轻依,做我媳妇吧!”

“媳妇,我永远爱你!”

这一声声媳妇,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眼球。

包括女神赵轻依。

“这胖子是谁?真不要脸!”众人面色顿时一黑。

苏昊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想和胖子撇清关系,他可受不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仅仅是众人那一点点不小心斜视的目光,就已经让他如芒在背。

但胖子脸皮厚如城墙,嬉笑着朝着赵轻依走过去,看样子还是要表白。

“胖子,别去啊!”苏昊下意识拉住胖子。

“你懂个啥,表白是表达心意,而不是索取关系。”胖子不屑一顾。

苏昊怔在原地。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胖子和赵轻依身上,赵轻依那恬静的脸上,挂上了一片少女娇羞的红润,抬头看向胖子的方向。

突然,她看到了胖子身后的苏昊。

这一刻,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凝滞了。

少年的那张脸,那双眼睛,仿佛有星光闪烁,深深吸引着赵轻依的目光。她只想看向他眼底,千万人欢呼什么的,她不关心。

就像当年一样,在那一艘如梦魇一般充满着毁灭和背叛的船上,少年伫立在她的身边,小声而温柔地说:“我……带……你……去……看……最……美……的……星……光……”

她就是这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星光。

上架时间:2023-05-31 14:13:59
出版社:太白文艺出版社
上海阅文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已经获得合法授权,并进行制作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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