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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我被男友的妹妹校园霸凌了,甚至害死了我相依为命的哥哥,罪人却依旧好好活着,而我亲爱的男友呢?原来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
我是被抱错的真千金,却不被林家承认。
我因为他们被人殴打,差点死了。
我的亲哥却说:“小芷今天又住院了,现在家里人都在忙。遥遥,如果你的事不急的话,过两天再说,好么?”
(1)
“啪——”
巴掌火辣辣地打在脸上,一桶脏水从头上浇下,冰冷无比。
脏水顺着衣领口流进衣服里,钟蔓犹不解气地拽着我的头发,画着粗眼线的眼里都是鄙夷:“你就凭着这张脸勾引林暄是吧?”
林暄,钟蔓的暗恋对象,也是我血缘上的亲哥。
自从进入大学后,林暄屡屡对我示好,这让喜欢他的钟蔓很不满。
她就把怒火都发泄到我头上。
直到一年前,我和林暄保持了距离,钟蔓才停下来。
但就在昨天,因为临近爷爷生日,林暄趁我下课的时候找我,这一幕又被钟蔓看到。
“我说了我没有!”忍着头皮的剧痛,我一把抓住钟蔓刚烫的卷发,趁她吃痛的时候,我一把把她推开!
她的两个帮手陈娇跟林雪见状赶紧去扶她。
我不想再在这和她纠缠,钟蔓家里有钱,据说还给学校捐了图书馆,我对她能避则避。
于是我扶着墙站起来,快步打算离开宿舍,可万万没想到就在我走到宿舍门前时,钟蔓直接拽住了我的后领!
喉咙被衣领勒住,我顿时呼吸困难!
“贱货,敢推我,看我今天不让你死!”钟蔓让陈娇她们俩拉着我的衣领,然后就对着我左右开弓!
一套巴掌下来,打得我头晕眼花。
陈娇似乎有点不忍:“蔓蔓,这要真出事了……”
“真出事了大不了赔她一两百万,一条贱命而已。听说她那个残废哥哥也是做苦力,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钟蔓冷笑一声。
我嘴角被抽得出血,左耳剧痛,伴随着耳鸣,可还是听清楚了钟蔓的话。
不行……
我要逃出去……
陈娇瑟缩了一下,拉着我衣领的手也松了力气,就在这时我抓住机会,狠狠推倒了钟蔓,只听见“砰嗵”一响,钟蔓捂着头倒在桌子旁,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出来。
(2)
钟蔓的后脑勺缝了七针,钟家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开出了伤情证明,想要送我进监狱。
知道这件事时,我哥在病房前给他们下跪,他双手合十地乞求钟家人不要报警。
“不想让我家报警?行啊,把我的鞋底舔干净。”
钟蔓的弟弟钟易不过十五六岁,脸上却是和钟蔓一脉相承的恶毒。
他在我哥面前抬起沾满灰尘的球鞋。
“不行!”我直接拦住了我哥于天,钟蔓的事情不过是她咎由自取,就算有伤情证明,我至今还在耳鸣的左耳还有我脸上的巴掌也可以开出来一张。
“哥,我们这就去派出所。不就是报警吗?我也能。我倒要看看,是先殴打我的钟蔓罪责严重,还是正当防卫的我罪责严重。”我扶起哥哥就打算下楼梯去派出所。
可没想到这句话惹怒了身后的钟易,他暗骂了一句脏话,直接一脚就向我踢来!
身边的哥哥察觉到了危险,直接护住我,他却被钟易狠狠地踢到!
惯性让他抱着我一块滚下了楼梯。
等停下时,我连忙从我哥的怀抱里挣脱,他却闭上了眼睛,脑后流出一滩血,呼吸微弱。
“遥、遥……”
在他含糊不清的话语里,我连忙握住他的手,大声喊:“救命!救命!”
(3)
我哥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我哭着喊着要钟易偿命,钟家人却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把我押进了钟蔓的病房里。
“小姑娘,看在你哥死了,那大学你还是可以继续上的,我们也不会报警。”
钟蔓的妈妈化着精致的妆容,对我说出冷漠的话语。
我哥的一条命,在她口中居然就这么轻飘飘!
“妈,你先出去,我跟她说说。”钟蔓躺在病床上,浓妆褪去,素颜也可爱,可偏偏这么一副皮囊下,有着一颗恶魔般的心。
钟蔓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病房里就剩我和钟蔓两个人。
“于遥,我之前告诉过你,你是玩不过我的。”钟蔓的头上还包着纱布,她像是看小丑一样地看着我:“不过好歹你哥死了,我会赔你一笔钱,让你度过大学。只要你有自知之明不去勾引林暄。”
林暄……又是林暄!
“我说过,我和林暄没有半分关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竭力控制住自己,把颤抖着的手攥成拳头:“至于钟易……我会去报警。我要他付出代价。哪怕退学,我也要他坐牢!”
钟蔓却轻笑了一声:“男朋友?你说的男朋友,是我哥吗?”
我看着她拿出手机,调出了一张合照,她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合照。
照片上,男人穿着身休闲西装,眼窝微深,手亲密地搭在钟蔓的肩上,笑容浅淡却很和谐。
骆飞白。
我的男朋友,骆飞白。
“我本来以为,你跟我哥交往后就不会再去勾引林暄。可谁知道他刚出国一周,你就这么贱!”
我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钟蔓的话。
一切……都不过是算计!
而我因为这场算计,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愤怒充斥了我的脑子,在那一刻,我冲上去就掐住钟蔓的喉咙,只想要杀了她!
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钟蔓的妈妈一把推开了我,我的头撞上床头桌,似乎磕破了,鲜血流下,模糊了我的左眼。
伴随着耳鸣,我捂着被血糊住的眼睛,眼泪不断地落下。
(4)
我被退学了,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原因是打架斗殴。
也是在这天,钟易被钟家人连夜送出国。
我到派出所报警,办案的女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在表示会帮我立案后让我离开了派出所。
后面那位女警又悄悄地跟上了我,塞给我两百元钱,同情地说道:“同学,你的情况很难办,如果嫌疑人不回国,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你……照顾好自己吧。”
我接过那两百块,对女警鞠了一躬后离开。
因为被退学,我没有地方住,只能抱着我哥的骨灰先回到我哥租的廉价出租房里。
在出租房里,我打通了林暄的电话,问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林暄那似乎很忙,他说:“小芷今天又住院了,现在家里人都在忙。遥遥,如果你的事不急的话,过两天再说,好么?”
小芷,林芷。
那个和我抱错了的女孩儿。
如今却是林家的小公主。
我沉默了片刻,忽地笑了笑,带着自嘲:“好,那我挂了。”
林暄很快挂断了电话。
我哥的出租房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连厕所都要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但偏偏为了我能安心地读书,他从家乡来到这座大城市,靠搬货给我出生活费和学费。
直到因为我送了命。
多可笑,我亲生的哥哥此刻在为他非亲生的妹妹忙前忙后,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却为我丢了命。
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看见屏幕上的骆飞白三个字,只觉得想吐,直接把手机关机。
关掉手机后,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孕检单,那还是我受伤那天在医院检查出的。
我怀了骆飞白的孩子。
摔下了楼梯,这个孩子居然还能好好的存在于我的身体里,也真是神奇。
但我不会告诉他……
我哪怕死,也要他和钟家人,付出应有代价。
(5)
把我哥的骨灰寄存在殡仪馆后,我就打包行李离开了A市。
原因无他,按照钟家人的行为作风,如果我再留在A市,我只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所以我只能暂时离开这个我曾经寄托了无限憧憬与梦想的城市,买了一张去千里之外的T城的车票。
离开那天只有周欣来送我,她是钟蔓的同班同学,因为处处表现的都比钟蔓好,甚至招到了之前钟蔓爱慕的男生的喜欢,所以也被钟蔓欺凌。
后来有一回,周欣的妈妈发现了她身上的伤痕,进校找钟蔓对峙,反而被钟蔓推倒,头磕到了门,引起了脑出血。
钟蔓当时就威胁在场众人,谁都不准打急救电话,让周欣看看惹她的下场。
还好那时路过的我帮忙拨打了120,及时把周妈妈送到了医院,钟蔓也因为这件事记住了我,直至林暄来找我后,彻底爆发。
在那后,周欣也退学了,却和我做起了朋友。
“于遥,你真的要走吗?”
周欣如今在酒吧驻唱,她妈妈脑出血后留下了后遗症,需要坐轮椅,还好她有一副好嗓子能够赚钱。
车站里人们来来往往,我抱了抱周欣,对她道:“我不走,等着钟蔓来害我吗?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你、我哥、阿姨遭受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的。”
“对不起,于遥,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被她针对……”
看着周欣脸上愧疚的神色,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严肃了目光:“实施暴力的人,并不会因为我们不去招惹她而放过我们。错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钟蔓。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周欣抽了抽鼻子,对我勉强地笑了笑:“那我们要多联系哦。”
快要到检票的时间,我对周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6)
这一离开,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里,只有高中学历的我进过厂、当过推销、摇过奶茶,最累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只留下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直到五年后,我哥忌日前三个月,我准备回A市。
还是周欣来车站接的我。
如今的周欣比起当初好过了不少,她两年前在酒吧驻唱的时候被人拍了视频,意外地在网络上红了起来,加上周欣本来就长得漂亮,她就被一家MCN签了。
到如今,经营得当的她已然是各大平台拥有几十万粉丝的网红了。
而我,则是一个……
“这就是冉冉吗?”接到我的周欣摘下四位数的太阳镜,惊喜地看向我手上牵着的小团子,笑容灿烂地朝小团子招招手:“冉冉,我是欣欣阿姨,你平时都在视频里见到我的,还记得我吗?”
小团子见到周欣,略为害羞地往我身后躲了躲,探出一个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喊:“欣欣姨~”
是的,我现在是一个单身母亲。
周欣听到了冉冉的话,立刻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蹭了蹭,然后带我上了她刚买不久的卡宴。
在车上,冉冉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吃起了果冻,我则坐在她旁边。
“于遥,你把冉冉养得真好,简直可爱死了。”周欣边开车边道。
我帮冉冉收好垃圾,这几年为了养好冉冉,我的确吃了很多的苦,但只要她能平安地生长,一切就都值得。
“你说骆飞白的侄女在你朋友的舞蹈机构学习?”我问周欣。
她嗯了一声:“我那朋友,一学期收十几万的呢。于遥,你真打算去那接近骆飞白吗?”
十几万……
我在T城一天打三份工,一个月也不过六千元。
看着身边开始翻阅起绘本的冉冉,我轻轻一笑:“你不是和我说过吗?骆飞白身边的女伴,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像我。”
骆飞白有病,以为自己是现代甄嬛传,玩莞莞类卿这套。
但现在我这个正牌货回来了,怎么样也要向他讨要一些东西。
周欣有点担心:“A市可是骆家的地盘,于遥,你如果只是想要和骆飞白破镜重圆那还好,可你千万别惹火他,不然下场……”
“我知道的。”
我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早在五年前,我就在钟蔓手里尝过滋味,送了我哥的一条命。
但这次回A市,我就不是来向骆飞白要一个圆满的结局。
(7)
进入“霓裳”的第一个月整,我终于见到了骆飞白。
因为学历的关系,我只能在霓裳做前台,偶尔进教室帮帮忙,平时来学习的小朋友来了走了,都会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其中就包括骆飞白的侄女骆瑶。
“于阿姨,下午好~”
听到骆瑶的声音,我及时抬头,和带她进来的一男一女打了个照面。
毫不意外的,我看见了骆飞白惊诧的眼神,还有他忍不住走到我面前的动作。
在他身边的林芷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脸色难看。
五年间,骆飞白似乎又高了些,身上穿着件棕褐色的风衣,版型面料都不错,一看就要四位数。
我立刻装作见了鬼一样地低下头挡住脸,有几分慌乱地退后几步。
一看就是不想被他瞧见的样子。
“于遥!”骆飞白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一把拉过,我的肚子直接撞上了桌沿,痛得我刹那变了脸色,吃痛地叫了一声。
“骆先生,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抽着气恳求他:“这里还会有家长出入,还有瑶瑶要迟到了。”
骆飞白看了眼身边的骆瑶,缓缓松开我的手,对林芷说:“你先带瑶瑶进去。”
我看着林芷极为艰难地嗯了一声,然后牵着骆瑶的手,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没弄疼你吧?”骆飞白看着我,眉毛微皱,有几分担忧的样子。
真可笑。
我捂了捂肚子,朝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一点点而已。”
当初被钟蔓打成那样我都没喊过一声疼,更何况是现在?
“那你跟我出来。”没想到骆飞白直接就让我跟他出去。
我抿了下嘴唇,指指墙壁上挂着的钟:“还有两个小时我才下班,我跟你出去擅离职守,会被老板扣工资的。而且我还是试用期,说不定会丢工作。”
“我回头打给你就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听着却想笑。
果然是和钟家人是亲戚,遇到什么事都觉得只要花钱就能解决,轻到让别人丢工作、大到一条人命,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我大可以和他出去,诉说这几年过得有多落魄。
但我不能,因为有的事还是要亲自抽丝剥茧地发现,才能深入骨髓。
“不行。”我拒绝骆飞白,看着他的眼睛:“我好不容易才回到A市找到一份工作,骆飞白,你不会想让我连这份工作也丢了吧?”
骆飞白一哽,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撂下了一句我等你。
途中,趁着他去接骆瑶,我给老板发了条消息,就直接离开了。
我怎么会因为擅离职守被辞退?
周欣当初可是给霓裳投资了百分之四十的资金!
所以我的工作时间和其他人不一样,基本会早两个小时下班。
我现在得去幼儿园接孩子。
接完冉冉回到家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接通,骆飞白就飞快地问道:“你在哪儿?”
看来霓裳的老板和我的前台姐妹够硬气,没把我的住址透露给骆飞白。
“能在哪?当然是在家。”
肩膀和耳朵夹着电话,我把锅里的滑蛋虾仁倒进盘子里。
“于遥,你真的不想和我好好谈谈吗?你当初突然消失……”
骆飞白又要提起当初那段不堪的记忆,我紧忙打断:“不想。骆飞白,你就当我死了。别来骚扰我。”
冉冉在这时抱着她最宝贝的小狗玩偶地叫了一声:“妈妈,我要吃饭饭!”
显然这句话被骆飞白听到了,我连忙挂断,并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端着那盘虾仁炒蛋,我揉了揉冉冉的头:“我们去吃饭饭。”
我已经给骆飞白留够了悬念,就看他能不能找到我了。
(8)
不过当晚他就找到了我,或者说我们是“偶然”相遇的。
除了霓裳的前台工作,我也在酒吧兼职推销酒水,冉冉不是A市户口,我也没有房子,只能让她就读每月三千的幼儿园。
我挑选的是骆飞白常去的酒吧。
在给一个卡座推销酒水时,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间的骆飞白,他低头吸着一支烟,眼皮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新的sherry葡萄,请问有需要吗?今晚活动,存2万打九折哦。”
熟练地背出推销话语,我微笑着看着他们,骆飞白在听见我第一个字时,就猛地抬起头。
“于遥?”他扫了一眼我,腾地站起来,阔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眼看着他要把我带走,我赶紧抓住我的小推车,这上头可都是钱!
“骆飞白,你别打扰我工作!”
等到被他带到较为安静的角落时,小推车上的酒也碎了两瓶,幸好碎的是便宜货。
但也足够让我心疼了,我这个月工资可都在上头了。
我穿着包臀裙,轻轻弯着膝盖准备蹲下去去收拾,骆飞白却一下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直接围住了我的下半身。
他语气低沉,目光冷峻:“你的工作?”
我看向他,点点头,坦然道:“这就是我的工作。买酒吗?不买的话我要去推销了,不然今晚我还得赔钱给老板。”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迈出半步,骆飞白就一把拽住了我。
“我全包了。”他说道。
骆飞白的一句全包,我今晚就直接多了一万的提成。
老板给我微信转了账,我美滋滋地抱着手机从后门溜出了酒吧,但脚还没走出几步,骆飞白就抱着双臂站在路灯下,目光锁定了我。
他身边停着一辆路虎,像是怕我跑了一样立刻对我道:“上车。”
看在他让我赚了冉冉三个月学费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上了车,报出了居住地址。
反正他迟早也要知道的。
骆飞白送我回了租住的小区,并直接跟我上了楼,甚至在我开门的瞬间,先我一步踏入了房子。
明天是周六,不用上学,客厅里儿童频道的音乐还在欢快地响着。
因为听到了开门声,冉冉穿着毛绒鸭鸭拖鞋一股气从客厅冲到了玄关,因为跑得太快,直接撞到了比我先一步进房的骆飞白大腿上。
她“哎哟”一声,抬起圆圆的小脸,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妈妈……”
我赶紧把她抱了起来。
只见骆飞白环视了一下周围后,原本难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轻声轻语地问冉冉:“你几岁了?”
冉冉抱住我的脖子,因为和骆飞白还不熟,但又要出自礼貌,她怯怯地说:“我叫于冉冉,在小苹果幼儿园读中班,今年四岁啦!”
骆飞白怔住。
趁着他怔住,我一把把他推到了门外,根本不管他有没有摔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冉冉凑近了我,眼睛闪闪:“妈妈,那个叔叔是不是爸爸?欣欣阿姨和我说过的……”
我蹲下身抱住冉冉,亲了亲她的额头:“宝贝,那是叔叔,不是宝贝的爸爸。”
(9)
骆飞白在我门口呆了一夜。
我没有理他,直到傍晚出门倒垃圾时,我才看见他失魂落魄地待在楼下,那辆路虎依旧停在那。
“于遥,冉冉她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开门见山地问出这句话,我直截了当地否认:“不是。”
见他欲言又止,我绕过他,把垃圾丢掉。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与你无关。”
骆飞白忽地抓住我的衣角,面容诚恳:“于遥,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再回到我身边……”
看着他的脸,我冷笑了声:“原谅你?骆飞白,其实我真的很想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他神情有所松动,我毫不留情地补刀:“可当我抱着我哥骨灰的时候,当我一天打三份工照顾冉冉的时候,当我第一次在酒吧推销酒水被人摸大腿的时候,我根本原谅不了你。”
我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骆飞白后悔的表情:“何况你不是要和林家的千金谈婚论嫁吗?想让我原谅你,如果你们分开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不然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当小三。”
这是我从周欣口中知晓的,林家想和骆家合作,献出了自己的女儿,并让自己的儿子和钟蔓接触。
他们凭什么想这么圆满?休想!
撂下这句话,我毫不留情地掉头就走。
如果骆飞白真的像他口中那样想补偿我,那从现在就会做起。
接下来好几天骆飞白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就在午休时和周欣打电话,她都在那头担心:“于遥,骆飞白他不会只是说着玩玩吧。”
我强按捺住心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启用另一个计划了……
但下一秒,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今天晚上回家里一趟,妈妈有事找你谈。”
是林暄给我发的消息。
我滑了滑上面的记录,一般都是节日他发的祝福还有转账,但我一个都没领,一条都没回。
“你放心,林家人找我了。”我喝下最后一口冰美式:“还得麻烦你今晚帮我接下冉冉了。”
林家人只有林暄没当我是个死人,现在我那生理意义上的母亲找我,一定是她的宝贝女儿有事。
看来骆飞白真的顺着我的话做了。
我拿出包里的折叠镜子,涂了涂口红,然后回复林暄:“知道了。”
(10)
林家人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从前到现在一如既往。
我和林暄一块走到别墅的客厅时,只见红木沙发上坐着林芷和一位保养得当、满身贵气的中年女人。
她就是我的母亲,许柔。
当初生下我后,不慎把我弄丢,精神上也因此出了问题。直到后来领养了林芷,她才好起来。
在六年前,我刚考上大学去献血后,林家人才找到了我,告诉了我真相。
但十几年只生不养的情分,终究抵不过林芷养在跟前十几年的感情。
因为林芷抵触我,他们就没打算把我的身份公之于众,只想着在金钱方面补偿我,顺便在林家爷爷想我的时候拉我去做工具人哄老爷子开心。
或许在林家人的心中,林芷才是亲女儿,我么,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你到底和骆飞白说了什么?小芷说,都是你让骆飞白不要和她接触的?”许柔一见到我就沉了脸色,质问道。
林暄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道:“坐下来说。我相信于遥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对于林暄这副和事佬的模样,我只觉得恶心。
“没有误会。我是和骆飞白说过,如果和林家的千金在一起,就别来找我。”
我抱起双手,微微笑地看着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眼圈红红的林芷,以及瞬间变了脸色的林暄。
“于遥!”林暄低下声音:“你怎么能这样做?林芷也是你的妹妹!你知不知道她都哭了几天了,昨天刚从医院里出来。”
我扭头和他对视,勾了勾唇角:“林芷姓林,不姓于。和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听见这句话,林暄的神色一僵。
林芷的眼泪也倏地一下落下,哭得楚楚可怜,她抽泣着说:“我知道是我占了姐的位置,要不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搬出家,让姐回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许柔就断然否决:“她除了是我生的之外,和我根本没一点关系!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连是非廉耻都不知晓,只会盯着别人的男朋友行事!”
是非廉耻都不知晓的野孩子……
可笑!
“许女士,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有成为一个大家小姐的机会的。只是您当时和你的初恋情人会面,导致我被别人调换,又流落到路边的。是你让我失去了这个机会。”
这件事,也是我在刚被认回林家时,从老佣人的对话里知道的。
揭开这层遮羞布,许柔一愣,随即脸就涨红,她忽地起身抽了我一巴掌!
我的左耳在这时又犯起耳鸣,隐隐作痛。
脸颊更是灼热。
“伯母!”骆飞白不知何时出现,他大步走到我身边,紧张地把我拉进了怀里,一面察看我的伤,一面冷声道:“您作为亏欠于遥的一方,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说完,他又捧着我的脸,紧张地问道:“遥遥,你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林芷泫然欲泣的脸,顺势靠近了骆飞白的怀里,压低了声音:“我之前耳膜被打破过,现在还有点耳鸣。送我去医院。”
骆飞白的手一顿,随之就拥着我离开。
(11)
医院给出的诊断是耳膜受损,需要静养。
林暄也在后面追上了我和骆飞白,在我拿完药后,林暄拉着我到了僻静的角落。
他满面愧意:“遥遥,对不起。早知道妈她会……我不该叫你回来的。”
不得不承认,林暄是一个涵养很好的男人,道歉时也能感受到他的诚恳。
即使不是出自于真心。
“但是小芷她喜欢了飞白十年,这次她好不容易看到希望……遥遥,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只要你离开,你下半辈子的吃穿我都不会委屈到你。”
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只不过是林芷的,而不是我的。
像今天这种场面,刚回到林家的我经历过好几次,每次林暄都告诉我:“对不起,但小芷她是林家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
“林芷喜欢了骆飞白十年都摸不到边,她应该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吧?”我挑了挑眉,被打了一耳光的嘴角还在疼痛着。
林暄的嘴唇嗫嚅了一下。
“不过你想让我离开骆飞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和钟蔓分手。我就能考虑考虑。”
当这句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身后逼近的脚步声,骆飞白蹙着眉拉过我,把我护在了身后。
他以一种保护我的姿态看了林暄一眼:“走。”
然后就把我带走了。
回小区的路上,我坐在骆飞白的副驾驶。
“你今天对林暄的话是真的?”停在红灯的路口,骆飞白看着前方,忽然开口。
我靠在副驾驶上:“对啊。只要能让钟蔓痛苦,我做什么都行。”
甚至是付出生命。
骆飞白沉默了,他张张嘴,最后还是垂着眼低声说道:“于遥,当初我是因为想帮小蔓才和你在一起。可后面都是出自我的真心。出事的那天我在外面,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迟来的话比什么都可笑。
“你会怎么样?会让我哥起死回生,还是会送钟蔓和她弟进监狱?”我抓紧了药袋,指甲深陷进掌心,眼眶含泪地看向骆飞白:“你今天也看到了。连我的亲生母亲和哥哥都会为了林芷放弃我,更何况你最疼的表妹表弟呢?”
钟家人就是依仗着骆飞白才敢胡作非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机突然响起,低头一看,是房东来的电话。
“小于呀,你家这里来了一伙人,家都被砸烂咯!冉冉也受了伤,你快回来看看吧!”
冉冉受伤了?!
我心脏一揪,马上道:“好,我马上回来!”
骆飞白显然也听到了房东的大嗓门,一脚踩下油门,向前飞驰而去。
等回到了家里,五十来岁的女房东抱着额头上贴着纱布的冉冉,正一脸忧愁地站在被打烂的门前等我。
门内更是被砸烂了。
冉冉明显受了惊吓,一见到我,立马瘪着嘴大声地哭了出来。
我赶紧上前抱住她,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心疼地直接掉下眼泪。
“怎么回事?”骆飞白越过我和房东交谈,高高的个子挡在我面前,好像能为我挡走一切风雨。
此时有两个邻居走上前来,和房东一起向骆飞白解释。
“就一个小时前,一个漂亮的小姐带着好几个大汉过来,把门砸烂了,还把冉冉推了一下!”
“是咯!我们报警,她还威胁我们,还说于小姐是……是狐狸精!”
“对对对,可嚣张了!不过他们见血后就撤了,我这还拍了照片呢!给你看看!”
我紧紧地抱着冉冉,看着邻居手机里拍到的女人,那个身形,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钟蔓。
骆飞白的脸色冷得难看,也是,我前脚刚说完钟蔓,后脚她就来送人头了。
我冷静地看着那张照片,对房东道歉:“阿姨,一切损失我会赔偿给您的。我现在先带冉冉去医院检查。”
房东阿姨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摆摆手:“你先带小囡去医院看看吧,这些损失回来再说!”
(12)
我带冉冉去做检查,骆飞白自是一路陪同。
至于赔偿房东损失的事,他更是当场给房东转了二十万。
检查完毕,我再三确认了冉冉没事后,带着受到惊吓的她来到了医院前的座椅上吹风,并给她剥她最爱的奶糖吃。
“我不能再待在A市了。”
我目光紧紧地和骆飞白对视着,轻咬着唇,显出脆弱的样子。
把怀中的冉冉抱紧,我苦笑了声,望着骆飞白:“钟蔓和林芷是好朋友。我再在这待下去,她迟早会要了我的命。我会和我哥一样,会死的。”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掌包起来:“有我在就不会。”
我果断地抽出手掌,这点承诺,我根本不需要。
给冉冉剥完最后一颗糖,我让她把糖纸丢到垃圾桶里。
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我岔开了话题:“我好不容易一个人把冉冉养这么大。我不想哪天失去她,或者让她失去我。”
骆飞白看向我的侧脸,他喉结轻动,温和着声音:“只要你嫁给我,成为骆太太,绝不会有人欺负你和冉冉。于遥……冉冉也该有一个爸爸,不是吗?”
丢完糖纸的冉冉转身向我走来,我朝她敞开了怀抱,脸上带笑却冷了声调:“可骆飞白,冉冉不需要一个害死她舅舅的表姑和表叔。”
小团子跑进了我的怀里,我抱着她站起来,毫无留念地就要离开。
骆飞白一下拽住了我。
他把我和冉冉都拥抱入怀中,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传入我的鼻梢。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全都答应你。”
面对这句承诺,我才满足地露出笑容。
(13)
骆飞白为我安排了新的住处,离冉冉幼儿园很近的一个小区,环境与安保都很不错。
我和冉冉也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尽管在这段时间里,林芷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我的号码,她咬牙切齿地在电话里道:“是你,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知不知道钟蔓被你害成什么样——”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她说得对,一切都是我故意的。
提前告诉骆飞白我去了林家,让人把地址透露给钟蔓,告诉她我回来了的消息……
我故意激怒了钟蔓。
不过我真想知道,钟蔓她……到底被我害成了什么样?
直到三个月后,骆飞白在酒店举行订婚宴,向骆家的亲朋好友介绍我和冉冉。
在这段时间里,骆飞白把我和冉冉都养得很好,尤其是冉冉,小脸又圆润了些,头上戴着的水晶夹子、身上穿着的名牌公主裙、还有把她抱在臂弯里的骆飞白,无一不彰显骆飞白对她的疼爱。
骆飞白对所有人宣布,冉冉是他的女儿。
而作为冉冉母亲的我,自然也是他未来的妻子。
骆飞白父母早逝,他现在又是骆家公司的掌权人,靠他吃饭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不高兴,于是整顿饭下来非常的和谐,直到包间的门被人从外狠狠地推开。
“哥!你为了这个女人,是要把我和小易往死里逼啊!”
钟蔓推开拦着她的服务员,不管不顾地向前冲,比起五年前的妆容精致,如今的她可谓是憔悴不堪。
冉冉见到她,立刻害怕地往我怀里躲。
她也注意到了我们。
“都是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哥下了什么迷魂药?当初他就把小易抓回来丢进少管所,截停了钟家一半的生意,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现在他又找了律师起诉小易杀人,还要把他送进监狱!不就是杀了你那个便宜哥哥吗,一条贱命……”
钟蔓眼睛瞪得大大的,随手就朝我丢来一个酒杯!
骆飞白马上替我挡住了酒杯,紧皱着眉,厉声呵斥:“保安呢!把她带下去!”
钟蔓的头发凌乱不堪,两个拦着她的骆家亲戚都抵不过她的力气,我眼尖地瞥到她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有着一排针孔。
“我家全被你这个贱人毁了!你去死!去死!”
她胡乱地挥着手,突然手上不知道哪里握住的尖叉子,狠狠向我的方向刺来!
护在我身前的骆飞白手臂立刻被她刺伤!
他没发出一点声音,见到保安赶来后,面色冰冷:“带下去,叫警察!”
钟蔓被保安拖下去时已经神志不清,她甚至哈哈大笑地道:“哥,骆飞白!那个女的带了一个野种投奔你,你就真以为那是你的孩子啊?你头上被戴了绿帽子啦!哈哈哈哈……”
我抱住冉冉,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14)
订婚宴过了一星期后,我从林暄口中得知了钟蔓的事。
三个月前,骆飞白停止了和钟家的生意往来,导致钟家一批货扣在海关,损失上千万。
钟易和钟蔓去求他,他却根本没见他们姐弟俩。
没过几天,钟易以故意杀人罪被起诉,订婚前夕判决下来,十五年。
而随之而来的,则是周欣发了一条关于当初被钟蔓霸凌的微博,附上了视频,当晚被人买上热搜第一,钟家的股价也因此跌得要烂了。
本来和钟家订婚的林家也拒不承认婚约,拒绝帮助钟家。
得知了这个消息,钟母突发中风躺在病床上,钟蔓直接在订婚宴上发疯。
钟蔓被带走后,警方对她进行了毒品测试,结果发现她不仅吸了,还收容别人吸毒,如今也被关在拘留所里。
钟家是彻底的废了。
“当初钟父在连环车祸里用命保护了骆飞白,他却这样对钟家人,实在凉薄。”
林暄评价完骆飞白后,犹豫了下说道:“遥遥,你真的打算和他在一起么?”
我没有回答林暄,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拨通了周欣的手机:“你上次帮我联系的家庭,怎么样?”
“美国的华裔夫妇,一家子知识分子,人也很好,一直从事慈善事业。不过于遥,你现在都有骆飞白了,你真的不能和他一起抚养冉冉吗?”
我望了一眼在客厅看电视的冉冉,自嘲地笑了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骆飞白也是帮凶。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呢?更何况……冉冉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与其让她跟着我受苦,不如去一个健全的家庭。”
电话那头沉默了。
直到我感到疑惑时,骆飞白的声音代替了周欣,乍然响起:“于遥,真的吗?”
(15)
冉冉不是我的孩子。
当初骆飞白的那个孩子,我没有留下,因为我无法容忍一个骗子的孩子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
于是我在T城的一个诊所做了手术。
或许是那段时间我正倒霉,手术出了问题,后来保住了一条命,可也没有了生育能力。
后面在T城打工,和我合租了半年多的室友生下了父不明的冉冉,她却把命留在了医院。
我失去过一个孩子,再面对这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时,身为母亲的那颗心又跳动了起来。
从那后,我就是冉冉的妈妈。
当我把这些事托盘而出地告诉骆飞白后,竟然感觉轻松了不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也消失了。
我在想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暴怒?痛苦?
可直到他出现在我面前后,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窗外下着大雨,骆飞白显然是冒雨进楼的,他身上的西装湿了一半。
冉冉已经在卧室休息了,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向我走来。
“遥遥。”骆飞白轻声唤着我的名字,他来到我面前,弯下身,没开灯的客厅里,他的眼眸沉默又温柔。
没有我想象中的反应。
“我知道我的罪,此生难赎。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好的照顾你和冉冉?”
他的誓言说得动听,甚至把文件袋里的文件全都拿了出来,上面都是股份、房产转移书,受益人那一栏写着一个个的于遥。
他分给我骆家的股份,还有他在国内的房产。
“这五年里,你找了很多个像我的人。”我缓缓开口,喉咙干涩,捂了捂盖着手的流苏围巾。
骆飞白痛苦地皱起眉:“我没和她们在一起过,也没有和她们相处,都是下面的人介绍给我,想让我好好和她们相处,让我变得……正常点。”
我听林暄提过,当年我消失后,骆飞白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脾气也暴戾许多,事业方面越做越好,人也越来越不近人情。
我问过林暄为什么。
林暄告诉我,骆飞白从小父母就不和睦,他从没在一个正常的感情环境中成长。
直到我出现,用俗套的话来说,我当时是真的用一举一动融化了骆飞白的心。
所以我离开后,骆飞白就越来越疯了。
作为骆飞白的兄弟,他那时也看不下去,可为了林芷,他没有告诉骆飞白能联系到我的微信号。
“只要你不离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听着这句话,我低头笑了笑:“那你给我跪下。”
他怔了一下,然后跪在了我面前。
我伸手去碰桌子上那一张张的真金白银,一边碰一边笑:“这么多钱,真好呀……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哥起死回生?或者是,能不能治疗好我的重度抑郁?”
一滴血珠滴在了文件上。
骆飞白惊愕地看着我布着伤口的手腕:“于遥!”
他反应极快的拿起旁边的布捂住了我的伤口。
在他惊慌失措地把我横抱起来下楼时,我对他弯起嘴角:“骆飞白,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原谅你,我又该怎么原谅我自己?
大雨中,骆飞白沙哑着嗓子道:“我错了,于遥,我真的错了。我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平安就够了……”
我恍惚看见了骆飞白眼角流下的水珠,那是眼泪吗?
(16)
后来……
后来,安葬好了哥哥后,我就和冉冉搬到了四季如春的K市。
周欣作为一个经济自由的大网红,时不时会坐飞机来我这玩会儿,也会和我跟冉冉拍合照,然后上传到微博和短视频平台上。
我知道她是为了给谁看的,于是后来为了不打扰她的正常工作,我开通了一个微博账号,偶尔更新我和冉冉的日常。
微博一发出去没多久,就会有个乱码名字的人点赞。
再后来,在冉冉读一年级时,周欣告诉我骆飞白成立了一个反霸凌的公益组织,每年从骆家的公司拨款,对遭受霸凌的人进行援助。
冉冉读二年级时,我开了一家花店,每年我生日时,都会接到一笔千朵玫瑰的大单。
冉冉四年级这年冬天,周欣结婚了,和她的上司。我带冉冉飞到A市去参加婚礼,婚礼结束后已经是夜幕降临,A市下了雪。
听说这是十年难遇的大雪。
但我没带伞,冉冉又遇上了感冒。
正当我犹豫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入了我的眼。
骆飞白穿着崭新的手工缝制的西装,目光沉稳,明明是而立之年,居然还有点紧张。
我看着他,伸手接过了那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