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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洞

山是仙气缭绕,奇花奇草,丝丝簇簇苍翠如云的山,从那山脚下走上五六里,与一处城镇相连,凭白生出几分烟火气息来。

洞是那山中的密洞,藏在半山腰处,附着明亮鲜艳异常的花朵,洞口大张。但无论是干活的农夫,还是郊游的富家公子,却从来没人能发现它,在他们眼中,这里不过是普通山壁。

“快放我出去,你这个死老头子!”

声音清脆,骂得更为干脆,一名不过十二三岁的女童正以十分不雅地姿势把自己的鞋甩出去,意图砸中对面的老翁。

此女眼睛大大圆圆,鼻头是精致小巧的圆形,也算得十分可爱,只是脸上有几道不甚美观的泥印,鞋也胡乱踢掉了一只,嘴里还骂骂咧咧,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

几步外,一名鹤发老者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旁,虽然身姿不凡,却摇着头胡乱扯着自己的胡须,表面淡定实则慌张的解释道,“小女娃,我真的是你家的守护仙家”。

“呵。”

“你分明就是人贩子!”

世家小姐都一贯乖巧温顺,这个女娃却有些不一样,明知不敌,也要做出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老仙家一窒,叹了口气,闭眼掐指念出一段口诀:“让我来算上一算”,“你本是城中云家的大小姐,名唤云莫芷,自是大门大户,而且现任城主是你二叔。”

说完慢悠悠睁开眼,有些得意的又摸了摸发白的胡须。

名唤云莫芷的小女娃呆愣了一下,随即又马上梗着脖子道:“知道我姓甚名谁有什么厉害!谁知你是不是我表姐派来一起整治我的。”

原来小女娃才被表姐一伙人骗上山来,又被他们故意扔在了山里,走丢了正慌张,老者以带路为由将她引到此山洞中,自然产生了老者也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想法。

老者神色一顿,拂尘一挥,正色道“小娃,你听好了,我乃云家守护仙翁,几百年前,我于飞升时你家对我有大恩德。当日飞升但未能报答,现因缘指引,由我对你点拨一二,以尽誓言,从此尘世了无无牵。”

“这人是报恩的,报完这次,就和我家两清了”。虽然老者说的话有些难懂,但到底世家小姐沾了些早慧的边,看出老者不同于凡人的做派,云莫芷眯眼歪着脑袋,在心里面道。

可嘴上却仍然不依不饶“老头莫要吹牛,我听过神仙的传说,那神仙都是在遥远的天上,就连修仙的那些高人,也大多不理尘世。”

“休要固执!你年龄尚小,怎断言这芸芸俗世一定没有神仙?”说罢,老者右手手指轻弹,转瞬变出一朵白色的小花,手掌一番,小花便飞到空中化作粉尘状消散了。

云莫芷内心早已经确信他是仙人,看到对面的人施展仙术后低头垂眼,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因她自小生在大家,但家里父亲病重,已经失势多年,心性早已磨平了,加上平时自然也被府上的人明里暗里欺负,所以如此防备。

“怎的就找上我?我们云家也算枝繁叶茂。”

老神仙却只当她是喜悦这等好事找上自己,神秘地微笑:“自然有轮回中的机缘,你不必细知。”

。。。。。。

这神仙好不真诚。

“我不修仙。”云莫芷坐正,似是想了想后缓声回答。

“修仙现在对我也无用。”

“我只盼父亲病好,而且过两年我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又盼可以找到个好郎君,帮助我振兴家业。”

“让家人不再受欺负,”她在心里补充。

老神仙也是第一次见凡人面对这般诱惑不为所动,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开口劝导。

但天上神仙之所以能修炼得道,自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想了想凡间利来利往,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只要你愿修仙,我可以想办法治好你父亲的病。”老者挥了下拂尘,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云莫芷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抬头问道“真的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吗?”

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得道者本不应该改变凡人因果,甚至连参与都不行。”

“但若我能点化你得道,你得了这其中的因,你家人便可收下这份机缘之下的善果”。

虽然比一般女童都老练些,毕竟也是孩子。

云莫芷不顾狼狈站了起来,起身蹦到老者面前“老神仙,此话当真?”。

老者眼神平和“只要你按照老朽的要求来做。”

“即使改变命格有可能被反噬,我也会助你得偿所愿。”

“那我放弃修仙,直接治好我父亲的病?”

“当然不可,即使有恩情也不可能直接逆天改命!”

试探不成,云莫芷咬了咬嘴唇,“我自知资质一般,不求修成正果,但若能治好家父的病,我便愿意听你的话一试”。

她不说老者也知她仙根普通,其实刚刚掐算命格时老神仙就已经发现她本身资质一般,倒是诓骗她进山的表姐,资质属上乘。

可他相信命格星君的推算不会错。

春朝仙君更不会错。

于是再次信手拈诀,转眼间,一副命格图出现在二人眼前。

只见云莫芷红衣霞冠坐在花轿上。转眼间,夫婿已妾室两三,她不受宠爱,父亲又病逝,母亲伤心难愈,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就过去了。

收回手中命格图,老者开口断言“你若修仙,还有机会改变命运。”

云莫芷内心触动,却没幻想修仙时的辉煌。

反而默默地下定决心来日后找郎君,要找专一的,不喜欢纳妾的。

她以前听说在秘境,有很多家世好、悟性好的人会去修道,要是在那里找到愿意自己一起振兴家业的人,那便是最好了。

于是心下有了主意,“扑通”跪了下去“我愿意修练,义无反顾。”

“不过我已经十三岁,”云莫芷抬起头看向老者,“因为家里的原因没读过几本书,请仙君明示我要怎么做”。

这话半真半假,不读书是因为她上课替别人抄书写对联。

可她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天真形态,神情隐隐像一个需要和老者商量大事的成年人。

老者见她答应,暗暗松下一口气“你只需拿着我的玉牌,过几日,自会有修仙门派的人来找你。”

“我还需提醒你一句,别与你那表姐结仇。老朽掐算,她家捐了很多功德,背靠家中的福德和自己的修炼,进入仙门。”

“我知道了,表姐向来命好。”

一番交谈,老者看出这小女娃心性算不得十分良善,俗念也重。

更非知晓大义,坚定向道之人。

要不是上届那几位已有定论,他怎会如此点化。

老神仙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才悠悠开口道“你也不必害怕,你是有大因缘之人。”

低下头看着小女娃十分可爱面庞透出的淡漠,心里算不得喜欢,就把本来想说的鼓励的话咽了回去。

“你便拿着玉牌走吧。”

女娃还未来得及细问入门的具体种种,老神仙手挥,她便瞬间从山洞中消失了。

而同时老者的身形也隐去,洞内花朵和石桌也慢慢一并不见。

洞中雾气蒙蒙,洞外碧色连天。

老神仙凭空出现在山下城角处,才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联络玉石,“有些不妙,春朝仙君,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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