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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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审美的光芒,认知的力量
冯积岐
我的故乡岐山,文脉旺盛,出作家,出画家,出艺人。在岐山老、中、青三代作家群中,赵洁是一位年轻的散文作家。赵洁的散文集《花开半夏》是对她这些年来散文创作的检阅和总结,也是她献给热爱她的读者的一份珍贵礼物。
柳青曾经说过,文学是愚人的事业。他所说的“愚”,并非是愚笨,乃至糊涂。老先生的意思是说,太精明,会算计的人,是弄不成文学的。搞文学,需要像牛马一样劳作,像土地一样奉献的精神,需要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耕耘。依我看,赵洁也是柳青所说的那种“愚人”。她埋头耕耘,不问收获,忠诚于生活,忠诚于文学,认认真真地写作,才有了《花开半夏》这本散文集子,才赢得了一大批读者和应有的声誉。
赵洁的散文情感真挚、饱满,没有嗲声嗲气,不无病呻吟,看不到矫揉造作。她用汉字排列组合的句子是真诚的,描写、叙述的事物是真诚的,阐述的做人的道理也是真诚的。赵洁散文的字里行间,溢满了故乡情、父母情、祖孙情、同学情、朋友情、同事情、师生情、山河大地情,每一种情感都朴素、温润、至善、至真、大气、大度,使读者感动,动情,动心。
从赵洁的散文中,读不出装腔作势的大道理,没有故弄玄虚的警句,听不见一声大叫或尖叫。她的每一篇散文好像都是在笑眯眯的,或心情忧郁着给你诉说,轻轻地说,柔声细气地说,说祖父珍藏的铅笔头,说祖母的热炕头,说同学失去配偶的悲痛,说地里的庄稼,说石头河里的石头,说历史,说当下。她不只是在记录,在叙述,她的说还是一种表达,她很有智慧地表达了对每一种事物、每一个人的认知——这种认知,正是她“思想”的结果,是作品的灵魂所在。
赵洁善于从生活的细微处捕捉艺术,发现美。一片水稻地,一座麦草垛子、一段河堤、一渠河水、一滩芦苇、一场大雨、一声鸡鸣鸟叫,甚至是祖父的一双鞋、父母亲的一声叹息,也能触动赵洁的写作灵感,使她从中发现生活的真谛、人生的艰辛、活着的美好,发现美和善,发现激励人奋争的力量。
文学就是语言。任何形式的文学作品都是依语言而支撑。散文和诗一样,都是语言的结晶。赵洁散文的语言准确、贴切、形象、朴素、老实。因此,她的散文读起来非常流畅,没有节疤,没有创伤,她的文字很快能把读者引入一个情境之中,使读者享受到文字的愉悦。这是她的散文能够取胜的主要原因。
我觉得,评价任何样式的文学作品,一是看有没有审美的光芒,二是看有没有认知的力量。赵洁散文的审美的光芒虽然不能用“绽放”“四射”来形容,但是她的散文审美的光芒会使读者眼前一亮的,她的审美情趣是高洁的、明朗的。这是值得称道的。她的每一篇散文都有她对生活、对人生、对时代独到的见解——这就是认知力量的所在。
当然,对于赵洁来说,创作的路还很长,要有大作品,必须有大气魄、大胸襟、大眼光、大手笔。这很难。如果赵洁把写作作为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要有这样一个大目标。
丁酉年伏天于眉县
(冯积岐,当代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