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曦别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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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辞曦别晨
残阳如血,流云随去以无归。西山坠落,在不往日巍峨。愿千年万岁。
夕阳余晖,静听坟茔。风声蓼蓼,愿千年万岁。
一朝一日一辞曦,十年如一梦。一起一落一别晨,古今多少岁。黄河东渡夕阳落,花谢人昔渭水流。冰塞冰魂以无人,朝晖斜照映白囚。今朝再别西山晨,又是一场辞曦梦。一朝一日一辞曦,一起一落一别晨。辞曦勿行辞昔梦,别晨勿进别尘境,愿千年万岁。
――辞曦别晨
西山处,一名白发女子的泪落到了她面前的一座坟上。这座坟上刻着“辞曦别晨”的四个字,在这已经崩塌的西山上,它显得是那么的孤凄、悲凉。
而白发女子那无光的绿眸望着眼前的坟墓,嘴中喃喃自语。此时风声盛起,这股强大的风穿过了坟前的草,也穿过了女子的发间。耳边突然回想起来昔日的话语:
“君熙姐姐,你要是男人,我便会嫁给你。你比剑客哥哥帅多了!”
“臭丫头,回来!胡说什么?”
“君熙,为什么?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不是吗?别晨……”不要伤害她……
这最后一道声音,是辞曦内心对叶别晨的独白。
“虽然我现在讨厌你……看在那丫头的份上,再给你最后的机会!”
当她回想起这句话的时候,那一刻,她被人教会了一种爱叫做放手。
不,她从来没有牵过他的手。
“君熙,君熙!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三个一起走出去,走!本小姐即使在这消失于世,我也不希望……也不希望……我们一起走出去好不好?”面对小丫头的眼泪,那一瞬间,她心都软了。
“喂,白君熙,走不走?”他的语气不耐烦,他不愿意让白君熙让那个被他护着的丫头而哭。
“走!”白君熙怒喊。她曾经被人说她是永远向着太阳的向日葵,而不是只会在围墙中只会炫耀自身华贵的玫瑰……
错了……错了……她本出生于乱世,即使向着太阳,却长年出生于黑暗,害怕刺眼的光芒。
“君熙!”这时,红发女孩抱着白君熙一路走到山洞的时候,奋力地将白君熙推了出去。
“辞曦!”她的心脏紧缩。
“死丫头……”叶别晨捂着手臂,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四肢和头部上的伤。这是来自骨髓烟的反映。
白君熙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液,愣住了,愣了好半晌。随后,叶别晨带着满身鲜血的顾辞曦走出了山洞外。遍布的血染红了他的已经还有他腰间的剑柄。但,他不在意。
叶别晨用他现在虚弱的法术医着她身上的伤痕。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白君熙突染看到了顾辞曦背上被石砸痛的伤。青的、紫的,还有刚才打斗留下的剑痕,一道一道,红的皮开肉绽。也不知道是为了叶别晨,还是白君熙。
她的目光又锁定在了叶别晨那满身被辞曦的血染红的身上,突然笑了笑,喃喃道:“血同身,长守之。”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辞曦,她的心里是内疚,是惭愧。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动她!”叶别晨的脸色与语气都不太好,他恨、他怒,但在目前却不能将白君熙如何,只因为这个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丫头的话。
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残害小丫头的女人。他更不相信,只因为一场救难,而彻底改变她。
叶别晨用了术法灌输在了顾辞曦每一道伤口上,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才刚刚有些好转,但叶别晨知道,这个用这种术法治疗顾辞曦身上的伤口的话,会使人感到痛不欲生。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
白君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自己悔不当初。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除却刚才在岩石洞被砸伤,摔伤的伤口之外,还有之前被她所伤的剑痕。
这时,一股寒风吹过,自辞曦、别晨处拂过,直到到了君熙处,在她周围萦绕,这时,她的眉毛皱起,瞳孔紧缩,一双纤纤玉手在不停的发颤。这痛感……她真是罪无可恕!
叶别晨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上的痛感顿时被一股力量劫走,这痛感并不来源与自身上,说明这痛感已经从丫头身上转移了……难道……
叶别晨转头,才发现是白君熙用了转移之术将顾辞曦身上的疼痛转走。
片刻,顾辞曦身上那大片的伤痕已经消失过半,逐渐淡化。而那几道触目惊心的剑伤,里面的剑气原原本本地被白君熙提出来变回到了白熙剑上,随着一声“嗯”发现,顾辞曦已经醒来了。
“咳――”随着这一声咳,白君熙缓缓地擦了嘴角边的血迹。而后她径直走到了顾辞曦面前,眼神一直都在愧疚地盯着辞曦,想张口说话,却又一句也说不出。
绵绵思绪无处放,千言万语何处寄?她在心中的话如同汪洋一般深沉又混乱,无法用言语表述。
这是顾辞曦微笑着面对着她说:“没事的,君熙姐姐。”她理解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她并不怪罪白君熙,相反的她更喜欢君熙这种有话就说从不玩卑劣手段的人。
“毕竟他那么优秀――”顾辞曦又向身边的叶别晨撒了个娇。
白君熙深深望着眼前这个女孩,直率、不计较,又娇俏。身边的那位男人呢?难道她就没有给过他伤害吗?心灵上的、肉体上的,重重交叠。她欠他们的,她欠了他们三个字,她愿意用一生来诉说。
――第一次相遇
白君熙的眼眸中含着泪光,她始终都忘不了与他们的曾经,如今却只剩下一座坟茔!明明都说好的,我用一辈子来还你们的债,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离我而去,明明要一起的,为什么要在最后让我卑微地遵守着对你的诺言?
她的思绪万千,泪水已经沾湿了她的白衫。
她蹲下抚摸着眼前的坟茔,“辞曦别晨”这四个字是她一身的救赎,也是她的守护,却没想到,物是人非。
起身而又离去,风声飒飒,只见墓碑上多了几行字:
“路径西山处,又见帘后影。辞曦如何辞?别晨如此别!十年恩情在,千古情长眠。”
她离开了西山,朝着东边走去,她最好的两位朋友离她而去,那那位曾经向我展示爱意的男人呢?他又去哪里了?不过比他们早一步到了那里罢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好狠心啊!白君熙心中有着一把怒火,可更多的是悲戚。
不知觉地,到了东方的海岸旁。此时,黑夜降临,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只有无边的风。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墓。
白君熙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她的确是个罪人。她额头上的梅花刻钿,它原本是个“罪”字,它在两边流海的正中间。
她欠下的不仅是顾辞曦与叶别晨的债,还有面前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柔的男人――
“白君熙?白?熙?”墨辰看戏谑地看着白君熙狼狈的样子。“顾辞曦可比你可爱多了,不像你啊,那么阴险。你就那么想要男人?”墨辰说道。他想,这个白君熙先是在叶别晨与顾辞曦中间插了一脚,现在又来……
真是……sxyh!
“你有点辜负你这个姓。”墨辰说道。
“君熙姐!”顾辞曦赶来,看着满身青紫红痕的白君熙,满眼的心疼,随即对着墨辰怒道:“你!凭什么说她!凭什么动她!”顾辞曦的脸沉了下来。
墨辰怔住了,他心目中的丫头,在他的印象中可没有那么愤怒对他说话,即使平日对她言语调戏,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
“白熙是她的底线,与我一样。”叶别晨的声音在墨辰的耳边想起。墨辰怔住了,随即又对顾辞曦道:“曦丫头……”“这丫头二字,也是你能叫道的!”一声阵怒发出。
“本宫倒是没想到,墨族公子竟那么不识礼数。我问你:当今天下是谁做主?”白君熙起身,她的眼眸夹带着似君主的威严,脸色阴沉,蛾眉横扫。这也是她第一次以“本宫”对他自称。
墨辰的脚后退了半步,脸上有些被吓住,但是他又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与礼节道:“白氏王族,果然不凡,不过――我堂堂墨族的公子还无须对你行礼。”他绕开了话题,同时他现在也知道了白君熙在顾辞曦心目中的地位。
墨辰现在许是因为现在白君熙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倒是高看了一眼。
“不用理他。”顾辞曦现在心里对于白君熙来说是愧疚,同样的她此时对墨辰无比厌恶。
白君熙转头,温柔地摸了摸顾辞曦的脑袋,说道:“姐姐没事,辞曦你记住,这天下的所有人,都奈何不了姐姐。”是啊,她同她母亲一样阴沉、深不可测,同时有带着一丝暴戾,没有人能奈何她。
很多年之后,在东方的海岸旁,一名偏偏公子对着一名白发女子说:“这笛子送给你,倘若以后有什么困难,吹响它我便来帮你。”语气温和,全然不同于第一次冲突是的暴戾与第一次见面时的调侃。
“一言为定。”后来,她四面楚歌,她想起了腰间的一把玉笛,这是用真玉制成的,虽不精美但也有着历史悠久的气息在上面。
白君熙吹响了这把古老的笛子,笛声深沉,有听见另一方附和着。墨辰听到了耳旁的悠扬,低头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想他,也是她第一次信任他。
后来,他为她杀了成千上万的人,成千上万的仙……
这是在帝国黎明之际。
――笛辰之际
白君熙看着眼前这片坟墓,只觉得内心无比荒凉,他是第一个离开他的人却不是最后一个。
“自君归去,山河失色。玉笛破碎,天地动容。清客依在,黎明无音。”在这片土地中,埋葬的不只是墨辰,还有那片片失色的碎玉……
白君熙发怔,双目空洞,不知所措。原本应该充满星辰的眸子被染上了血的泪痕。
不用在擦了,它已经干了。
不知又过了多时,一轮金光从东方升起,渐渐地拉开了黎明的序幕。太阳,东升西落,广袤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苟活。
“罪女白君熙,流放时间已到,速速回到牢中!”一道冷酷的声音想起,在东方,一群披甲持锐的士兵身上金光粼粼,犹如古老的神明。他们立刻用法力困住了白君熙。
白君熙倒也不拘束,不过心里满是嗤笑,不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竟搞得那么公明,给谁看?给天下苍生?给天下百姓?给所有位面空间的人呈现他们有多么公平?
白君熙慵懒地抬起收来,眉宇间像似刚睡醒的猫,带着一丝的狂。流海中央刻着的梅花使得她妩媚十分。
白君熙缓缓地走了过去,腰依旧是挺直,扬起脸,依旧是当初那白熙帝的风采。
其中一个士兵早已不耐烦,看着白君熙这样更是鄙夷。一个落魄的王,不过连狗都不如。
他一个鞭子挥了过去,还没有鞭在君熙的身上,就被一股绿色的灵力挡住了,且那鞭子更好重重地鞭在了那名士兵的脸上。
啪――加以灵力与力道的结合,这一鞭,足以使其皮开肉绽。
“你――”士兵们正要遏制,却又听见白君熙说:“你们知道我与你们的区别在哪吗?”她不屑地说道。“即使我坐了十年、二十年的牢,或者在历史的大海中沉浮,我依然是世人恭恭敬敬的白熙陛下,这就是我与你们的区别。”又何必与一群那些被历史遗忘的人计较呢?
白君熙抬起脚,东风吹过了她的刘海,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嚣张。她望着东边冉冉升起的曦晖,她始终相信,十年前的那场笑谈风声的梦,始终都会被历史铭记。
金色的余辉洒落在黑色的囚牢中,印着白色而又深情的罪人。十年前的那场梦在余辉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