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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

辛苦奋斗30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宝宝心里苦!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院子里,钟灵忍不住恨恨又骂了句“贼老天!”

是的,她穿越了,被投放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

可惜了姐背诵地滚瓜烂熟的历史试卷们!

行了,行了,别装了!

谁不知道,就算是滚瓜烂熟,那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谁还没念过初中吧?

钟灵现代已经二十又八了。

山洼洼的放牛娃考进985,后来又成功申上博士到美国留学,博士毕业后喜提某IT大厂offer。

喜滋滋地买了房换了车,准备开始浪里个浪,好好休息享受几年。

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破床上,脑门生疼......

也难怪她接受不了穿越这个事实了。

好不容易实现阶级跨越,转眼却被打回原形。不,这可比原形惨多了!

话说原主这姑娘,今年十二岁了。家中除了爹娘,仅一个刚满月的幼弟。

三日前打檐下过去灶房,脚下没稳,摔了一跤。人磕在台阶上,就没了。

生下原主以后,钟兴维夫妇依旧坚持不懈、努力耕耘,想要开枝散叶。可惜一直到去年下半年,陈氏的肚子才总算有了动静。

她爹本就是独苗苗一根,爷奶又去得早,村里人背地里都说他们这一支福薄。

若说,在她五岁以前,那夫妇俩还想着给她添个弟弟,妹妹也行啊!后来的六年,那二人已做了守着她过一辈子的打算。

所以,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那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的。

加之此地历年来风调雨顺、物产丰富,普通老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

况且钟兴维还有一门手艺能赚点余钱。原主的日子同村里其他小姑娘比起来,那是相当舒心了!

也就是最近,陈秀兰还在月子里,她才揽了家中做饭洗衣的活。以往都只偶尔给她娘搭把手的。

不过,今年日子难熬啊!

一来,不再是家中独宝,且添的的还个男娃。来之不易,自然格外珍惜。还在孕里的时候,就宝贝地不行。

好在生下弟弟以后,那二人对这闺女疼爱不减当年,只银钱上不再那么宽裕了。

再就是,今年年景不好!很不好!

虽说往年这时候雨水也多,但记忆中从未像今年这样,瓢泼大雨一连下了一月有余了,还没有停的意思。

村里所有人家,早在大半月前稻子还青的时候就割了,不割不行啊!都泡了水倒在地里,有些已经开始发芽了。

这造孽的天!正灌浆的时候暴雨不停,若是再晚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好啊!

哪像现在,虽是抢着收了,也尽些空壳,不及往年十之一。还不知接下来的日子如何难熬!

“灵灵,你爹呢?”来人是村长家的老二,也是她的堂舅(母亲的堂兄),顶着雨冲到廊下。

见钟灵坐在那,一边胡乱拍了拍蓑衣上的水,一边问她。

钟灵挪了凳子,往旁边让了让堂屋门口,“在里屋呢,您进堂屋坐,我去喊我爹。有啥事吗?”

陈明轩抹了把脸上的水,只说有急事,让快去。

她爹出来以后便套了蓑衣,二人急急往村长家去了。

晚饭做好的时候,钟兴维回来了,饭桌上满脸愁容。

“外头水越涨越高,眼看到小腿肚了,今儿都漫到咱这屋里来了。”

此地年年夏季多雨,一般人家建房都抬了地基。既可防潮,又可避免雨水太大的时候,院里的水倒灌进来。

有那么几家地基低的,屋里前天就泡了水。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还不得停。听她舅公说,今天去乡里看到好些人家已举家往外地去了。

一回来就通知各家,刚才就是商议这事去了。结果大伙都不当回事,吵吵闹闹了半天。

最后挥挥手,各自家去了。”

“那舅公是咋打算的呀?”

“村里人这些年安逸惯了,不信你舅公的话。

你舅公倒是想走,但大家都不走,他又是村长,就只好暂且先按住,看看再说。

不过他老人家让咱们先准备着,有备无患,免得到时候慌手慌脚的。”

钟灵心里着急,却也没别的法子。

倒不为别的,只这水漫上来后,家家户户的茅坑自然也就溢出来了。

眼下又正是湿热的时候,各种病菌搞不好会大量繁殖,出现大规模疫病也是有可能的。

穿过来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钟灵就问了她爹,要不要离乡避祸。

钟兴维很是淡定摆摆手,“么事,么事的。你爹我小时候也有那么一次水快漫上来了,没过几天雨停了,水就下去了。”

好在今日看来,舅公和她爹已经有了离乡的意思。

照着这雨量,不用两天,外头的水都就该到膝盖骨了。到时候雨再不停,这几人定是坐不住了的。

这两日先准备着吧。

要她说,今年收成不好,留下也没吃的,还不如逃难去其他地方谋个生存呢!

但她也理解这些人,都说破家值万贯,不到万不得已,谁也舍不得离了家乡逃难去。

“秀兰,爹说明天杀猪,让咱们过去帮忙。

说是怕晚上猪睡着了趴地上水给淹了,杀了算了。

前些天还能在门口磊了沙袋堵着,不停往外舀水,今儿一早说已经舀不过来了。”

听了她爹的话,钟灵感觉快要守不住嘴里的口水了。

虽然原主从不曾受饥捱饿,但她来的这几日,却一回肉也没吃上。

据她娘说,磕破了头,伤还未好,不能沾荤腥。

这是什么鬼道理???

难道不应该是受了伤,需要补补身子,多吃点肉吗?

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她以前也这么说,钟灵必然要以为,她娘得了个胖小子后苛待她呢!

下回得空一定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哪里听来的胡说八道,竟奉为真理,得改!

这几日对于习惯了顿顿有肉的钟灵来说,真是太难了。

陈秀兰看她的样子好笑,“行了,你这头上也开始结壳了,明日让你敞开肚皮吃!”

“哪能呢?不得留着慢慢吃呀。”看出她娘揶揄的意思,钟灵有些难为情,毕竟是近三十岁的灵魂了。

“左右也留不住的,这见天的雨,又没个太阳!湿气这么重,腌了也是存不久的。”

陈秀兰皱了眉头,看向屋外。那雨跟赶场子似的,匆忙落在人心头,一阵儿心慌。

“以往杀了猪,村里各家你三斤我五斤的,就能去掉大半。剩下的自家腌了大太阳底下阳干,隔些日子就拿出来晒一晒,还能吃上一年半载的。

最近好些人家都有猪要杀,估计就只咱们自己几家分一分了。”

说是腌制,但其实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点盐,够个啥呀!

前儿她可瞅了,那装盐的瓦罐里可就那么一小撮。每回做饭,只用根筷子进去点一点,再拌进菜里。

便是舍得全拿来腌肉,那也是远远不够的。

“可以烤干啊。”钟灵有些着急,今年本就收成不好,这大的一头猪要是放不住多浪费啊。

“嗯,是可以烤一些,就是忒费柴了。”

她爹插了几嘴,“这半月来,家家都搭了火盆子在家中烘谷子,各家柴垛的干柴都用的差不多了。

这雨还不晓得要下多久,就是做饭也不舍得用干柴了,都紧着从外头拢些湿的,来不及晾干就用了。

没见这几日家家的灶房都烟熏火燎地?

呛人得很!

现在外头可没多少柴可拢了。”

想到昨日她舅母说什么烟大,想来她嘎公家应该也没干柴了,又说:

“明日我背袋子木屑、碎木头过去,引火能轻省些。”

哎呀,可以熏肉呀!

最近的几年春节,钟灵都会自己做一些腊肉和香肠,聊寄乡思。都是自然风干那种。

前年来了个四川的室友,说她们那边湿气重,一般都得烟熏,放得久!那一年她们做的腊肉腊肠便都是熏制的。

“娘,咱可以用烟熏啊!”钟灵眼睛晶亮晶亮地。

又随口扯了个货郎出来,

“年初时候,西边来的那货郎,卖的就有他们那儿的腊肉。

和咱们这不一样的!人家那是熏制的,不用寒冬腊月的就能放。更不用烤成肉干!”

“真的?你没记错?”

她娘明显有些意动了,转眼又犯愁,

“可咱也不会呀!要真能行,便是一股子柴火味,那也是肉呀!”

“听他说熏了的别有风味呢!

我仔细问过他,都还记得。好吃的我能不记得吗?”

钟灵骄傲地挺了挺小身板。

“就照咱这儿正常腊肉那样腌,完了搁灶口挂一天,把面上烘干,再加一步烟熏就好了。”

想了想又道,“咱总之就图个存放,腌的时候就莫要放酱油和白酒了。本就湿气重,只放盐好了。”

又想,白糖和茶叶也是金贵物什,生烟的时候也免了吧!反正也不图那个味。

“熏的时候可以加点柑子皮进去,添点香味。弄好了就一直挂灶屋梁上,每天做饭的烟缭一缭,准保不坏。”

陈秀兰静静琢磨了会,倒像那么回事!

索性也就多了一道烟,坏不到哪儿去。这些子肉呢!万一有用呢?

明日去跟娘说说。

晚饭收拾过后,隔壁大伯过来了。

“维子,你们啥打算啊?”说罢,点了烟坐门口几子上,望着她爹。

“我是想走的。

大哥你知道的,我平时做点木工,只她娘一人打理屋前屋后的。

除了后头那菜地,就只留了五亩地的口粮,余下的五亩你们两家种着。

本也不全指着地里出息,只要一家人全乎,去哪里都一样。”

说着顿了下,打算继续说,回头看了看媳妇儿和她怀里的幼儿,张了张嘴却是打住了。

只问,“大哥,你们呢?要走咱也得一起走。”

“再等等看吧。”

大伯搓了搓手,难为情地抹了把脸,

“老三啊,这地里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你大姐和老二让我过来问问你。”

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道,“今年怕是没谷子给你了,你看,明年再补行不行?”

钟兴维料想也是为这事儿来。

大姐二哥两家人口多,虽种了自家的五亩地,照今年的收成,定是远远不够的。若是照往年,每亩地还给自家一斛谷子,那可就落不下几颗了。

况且就自家留的那五亩地,今年秀兰怀着身子,还是大姐二哥家提前帮忙种上的。

种得早便也收得早,倒收的比别家多一些,一家人勉强也能撑上三两个月。

他们两家近二十张嘴,总得先把眼前解决了再说。还不知能不能撑过一个月呢!

这雨要再不停,可真是让人没法活了!

现在正是热的时候,只要雨停了,再怎么的,也能从地里扒拉出点吃的来。

便是野菜,也能割不少。

再赶紧撒点玉米种子到地里,只要勒紧了裤腰带再撑上三月,就好过了。

正想满口答应,又瞧了瞧自家媳妇儿,怕她有别的打算。

就只说,“我先想想,明儿一早过去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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