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录之问鼎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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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奇猎客栈
“今日中秋,圆月也是极美的。”一老妇站在拱桥之上,半腰探出木栏,望着清河倒影的斑驳月影。
“你是不知道,十七年前那场血月,那叫一个骇人。”谁知身旁的孱妇面露惊恐,本搭在木栏上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老妇人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片刻后:“你是说那晚染红了半边天的血月?”
一旁的孱妇往老妇人跟前挪了挪脚,掩手细声道:“正是,小声些,莫不要让那怪物听见了。”
老妇人连忙捂嘴,话声戛然而止,二人神色慌张连忙散去。
南望山下,霁南宗
天未亮,众人还在熟睡中,霁南宗宗主霁松房内,木桌上被人留下了一则信。
吱一声,门被轻声带上。
一袭紫布裹衣消失在宗门外。
霁南葵长舒一口气,留头回望一眼霁南宗,便背井离乡,踏上了不归路。
这一刻,她将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锥心片段抛去,凝视着前方,快步而去。
“小二,来壶桂花酿。”这破木桌差点被一把布裹弓给砸歪了脚。
“来喏,客官!”小二稀溜溜的赶到桌前,不禁暗中唏嘘道:一大男人不喝虎烈阳,喝什么娘们才爱喝的桂花酿。
只见坐在桌前的霁南葵,微挑眉梢,扭头回瞪一眼,吓得小二耸肩直哆嗦。
这奇猎客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不是这店家不好惹,而是吃酒人。
奇猎,奇猎,怕就怕在这“奇”字,来这的人在旁人眼里,无不称得上“怪物”二字,的确,谁会来这白白送死啊。
在这留宿的,大都是在这一带猎杀珍猛灵兽的,这吃酒人谁不是拖几具灵兽尸首进来的,谁就是个孬怂。
而刚那声桂花酿,引得众人一声哄笑,楼上一名额上深疤,桌旁堆着几具棕毛兽灵熊尸首的中年男人,骤然讽笑道:“小兄弟,第一天来?我看你打道回府回家找娘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此话一处,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只见她收起微勾的嘴角,不紧不慢拿出布裹的银弓,抽出箭囊中的一发弓箭,一霎,楼上那位手中的酒碟碎了,而那发箭还深插在木板中微微晃动。
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那名中年男子重拍木桌,拿起桌上那把隐约飘着血腥味的九环砍刀,左手一撑围栏,便从楼上翻落至楼下,砸的木板嘎吱作响。
“我看你找死!”那名中年男子,目露凶煞的直盯坐着的那人。
“风宿大哥,别..别别在这打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小二拉直了哆嗦的嗓门,劝道。
中年男子左手一推搡,那闻风倒的小二,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眼看此战在即,忽听栈内深处传来一声魅语,“宿哥哥,莫急。”
刚刚那声魅语所出者,是一位身着紫纱,眸下长着一颗恰到好处泪痣的女人。
“宿哥哥,就给陌儿赏个脸好不好~今日之事大可不必劳您费心。”说罢,便轻靠至风宿耳畔,细声密语几句。
只见刚还一副要吃人的风宿,面露欲色,轻拍陌儿臀部道:“晚上等我。”
风宿甩下一句:“小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别让我以后碰见你。”便随陌儿离去。
小二也顺势端来一壶桂花酿道:“这桂花酿好啊,来来来,客官慢用。”
此时,一位头戴斗笠身着一袭竹纹白锦长袍之人入了店。
店外刮入一阵冷风,拂过那人斗笠的白纱,隐约露出棱角分明的侧颜。
整个人身躯凛凛,冷目寒光,犹如一弯高高在上的皎月,既神秘又给人一种将人拒之千里的感觉。
店内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人,只见那人并未做多的停留,直直的上了楼。
夜晚将至,众吃酒人留宿各自房内,待次日一早去青峡猎杀灵兽。
银弓放置在房内木桌上。
只见霁南葵褪去厚重的紫布裹衣,右手一撕,一张人皮面具铺放在木桌一侧,束发也随之散落至腰间。
她的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很自然的体香,类似于淡淡的薰衣草味,脸颊泛起微微红晕,红晕之上有着一双淡蓝色的灵眸,而一对水弯眉更是恰到好处,衬显出霁南葵的一张娇美的面容。
她卧在床上,不禁叹道:“霁南葵啊,霁南葵,你这么一走了之,真的好吗?”
随后不自觉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她十岁那年,发生了太多事,至今难以忘却。
那时在霁南宗除了她娘亲霁松,与她最熟的莫属大弟子栖鸢了。
栖鸢抱起霁南葵,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头,嘴角抿笑,满眼宠溺道: “南葵,来鸢儿姐姐抱,今日又想听什么?”
“嗯...鸢儿姐姐我想听,我们这个地方。”霁南葵呵呵的傻笑着,露出几颗小牙。”
只见栖鸢便拿出一卷微黄的图纸,指着上面一座山脉道:“南葵你看,这便是南望山,鸢儿姐姐手里这把弓,便是我们霁南宗所习之道。
而现今五大宗派,各习自家之道,切莫不可习旁道,若是习了旁道,便是叛了宗,那便是要被逐出宗派的,你可晓得了?”
霁南葵把玩着手里的木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突然她双目一怔,抬手指向图纸最西边:“鸢儿姐姐,这是何处?”
栖鸢眼珠子一转,嘴角轻抿:“这里可去不得,此乃极热之地,你这小身板若是去了,那可是要被烤糊的。”
说罢栖鸢便掩嘴细语,一脸八卦模样道:“听说此地的诀影派掌门,男身女音,没人知道究竟是男是女呢。”
霁南葵一脸坏笑的样子,“哦~?嘿嘿,等我长大了,我偏要去瞧一瞧那诀影派,看看那掌门到底是男是女。”
“哟,小鬼点子倒不少,到时候鸢儿姐姐可不准你走那么远呢。”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将她思绪拉回。
“客官,夜黑了,若闻更夫打更,莫出房门,切记,切记。”闻声应是一位老者所出。
霁南葵翻身而起道:“知道了。”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声直贯栈内,此时楼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远,似是下了楼。
“啊...啊。”只听栈外骨头脆裂声咯吱作响,片刻后,嘶喊声逐渐消失了..
房内
霁南葵悄声快步至房门,润了润指尖,在纸糊窗上戳了一小孔。
右眼随之探去,透过小孔向外打量了一番。门外一片死寂,仿佛那些今日所遇的那一众吃酒人,都睡死了般,默不作声。
片刻后,一袭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浸染了栈内每个缝隙。
霁南葵不禁用手掩鼻,眉头紧蹙:究竟是何物?竟能在半盏茶内,置人于死地,听刚刚那几阵骨裂声,恐怕...那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正当她打算将木门开个小缝时,却被一声传音术给制止了。辨声应是刚刚那位敲门的老者。
而此时霁南葵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客栈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今晚栈内所遇之事,无疑不让她提高警惕。
她在房门处,紧闭双眼,探身紧贴房门细听门外,哪怕是风吹草动也不放过,随后驻足思虑了一番,这才松下了心中紧压的石头。
这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还是一副十岁的娇嫩模样。她追逐着一只飞舞的蝴蝶,而一旁的景色也随着她的跑动,发生了翻转。
原本身处霁南宗的她,这时竟来到了鎏仙岛,而这里与她记忆中的鎏仙岛有所不同。
记忆中鎏仙岛本是一副景色怡人,浸满了鸟语欢啼琴声潇潇的地方,而此时竟是成了一副死寂之地。
沙砾中包裹着一具又一具海鸥的尸体,遍地枯萎的落叶,她唤了几声,只留得空荡的回音拍打至衣身。
此时的她被焦虑恐慌感占据全身,她哭着往岛内跑去,一不留神掉入深坑,她惊叫一声,咚——,竟又回落了霁南宗。
她扫视了一周,还好霁南宗依旧如往日般,霁松身着一袭茶白流苏裙站在宗门下,张开双臂笑盈的看向她。
霁南葵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奔向霁松的怀里,正当她快要扑进霁松怀里时,一霎间,霁松竟凭空消失了...
她猛得一怔,惊醒过来,喘着粗气,囫囵咽了好几口茶水。
这梦...为何如此真实,不禁让霁南葵激起一身冷汗。
而她离开霁南宗来到这,并不是一时兴起,因为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