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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白马掠苍穹
风云城是岚星最大的城池,风云城街中心挨着主道的往来酒馆已有五百年历史。
以前的风云城虽然地位特殊,但说不上繁华。
现在这里修行者云集,也有些凡人,不过都得遵守规矩,各自和谐的生活着。
往来酒馆自古只有一层,却有二层高度,位置选择讲究先来后到。
酒馆中心有一高台,台上一桌,桌被红布遮盖,桌上一折扇,一手巾,一醒木。
桌前摆一大香炉,香炉飘出徐徐青烟,不过这烟不往上散,出来香炉,沿着炉边,沿着高台向四周宾客流去,平铺一地,脚步走动,香风四起。
风云城有一说书先生,乃岚星名嘴,酒馆掌柜重金求此先生常驻酒馆。
所以生意很好,不过说书先生还没来,各酒桌都在絮闲话。
不一会儿说书先生从大门进来,一路走去向客人微笑颔首、抱拳打招呼到台上,一伙计端了个小紫茶壶,放在桌上退去。
说书先生青灰长袍,四方抱拳正式行礼,但又好整以暇,端起茶壶,对壶嘴哧溜一声,然后嘴里倒腾一下咽下,清清嗓。
“啪!”醒木一拍,满座皆静。
“各位看官,有道是‘风云起聚拓荒日,我辈英雄建功时。天下无有长生道,自古只是尘灰诗。’”
说书先生定场诗一出有人叫好。
“昨日我新说初成,几段《天庭英雄传》说与诸位评鉴。”
哗啦!说书先生展开了折扇。
有几桌座中低语者也被引起了兴趣,转身往台上看去。
“在座的都知道,自宇宙初开,初代神灵盘古、女娲、大羿等开大道创初法几百万年,修行者自那时起便视我凡人宛若蝼蚁,高高在上。”
先生顿了一下,对台下拱拱手:“请台下修行者看官宽恕,我是说以前。”
然后继续说:“那时修行者虽有规定约束,但其实对我等生杀予夺皆由己意。”
“可自三百年前天帝开始百年征伐,统一四方宇宙,垂下法度,派出天庭部众,管理监察各星域星球,我等凡人也能真正被一视同仁,有了尊严,共立天庭秩序之下。”
“现如今,天帝率领麾下开拓星域已有二百年寻找、创造生命星球,只为我等众生万灵及更多后代提供更多生存环境,又完善各种法度,更契合当下及以后。”
说书先生眼望窗外风景,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在怀念什么,叹口气。
“我等力薄,只能歌功颂德,俯仰叹息,以敬天帝及诸位圣贤之大气魄。”
“今日在下不说别的,只说天帝那征伐百年的峥嵘岁月。”
“在此先问一句,各位看官,你道天帝虽文治武功,威震古今,却如何能百年一统,万灵敬服?”说书先生合上扇子,环视众人。
不等台下众人接话,先生猛吸了一口茶水咽下:“独木难支,可众志成城啊。自古有句老话,一将功成有肱股羽翼七十二人。统一大业当然英才荟聚。”
“天帝麾下一文一武一阵图,五英四杰镇天下,二十八部撒四方,又有七十二众,一文一武管理监察三十六部星域。”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英雄好汉,哪一个不在当时如今响当当的,天帝人尽其才,众人尽心辅佐才有如今天庭之大气象也……”
座中有个青年,黑色短襟麻衣,大约凡人的二十几岁左右,神色平静的听着。
在他听来,说书先生的话有很多不妥,比如天帝征伐宇宙所用的真实时间是一百八十四年。
前面八十四年天庭还在发展,没有对外大肆宣扬,直到八十四年后天庭在全已知宇宙宣布建立,并开始征伐全宇宙,进行统一。
他端起一杯酒,手腕间有一手环,似是一银灰色东西编织而成,他抿着酒,眼里闪着光,早已听不见说书先生在说什么。
说书先生人前摇扇,醒木拍桌,众人听得入迷,无论修行者还是凡人皆在细听。
这算是天庭的野史,而往来酒馆来的说书先生自多少年前开始,大家就有一个共同的认知,他们说的任何事至少都有八分真。
但无论无论你诋毁还是赞美,只要不太严重天庭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天庭法以德立,但不治人心。
不过天庭尊严也不容亵渎,天庭使监察各星域,这种闹得非常大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似鹰啸声传来,在场的修行者有的露出异色,风云城的上空盘旋着几只青羽大鹰,勾喙利爪,眼神逼人。
说书先生自然停下活,座中凡人好奇的向窗户外边的天空望去。
修行者们不动声色,也走出去望着天空。
天庭律有言,不论仙凡,过生活集落不能低空飞行,聚落成城则不能展露异力,皆一视同仁。
他们自然不能多做其他动作只能看着,唯有那黑色麻衣青年自顾自的喝酒。
风云城大门口出现一队白马骑兵,全副武装,皆银盔白甲,白马神骏,体生银鳞,又披着一种轻薄皮铠,这马铠也是银白色。
士兵们身后还披着一种短银白披风,白盔上的白色羽缨随风飘摇,皆手持丈二赤长铍,也是白杆银刃。
马鞍左边的弓袋里插着一把特制银弓,右后边银白箭囊插满着一袋羽箭,同样是银羽白箭杆。
弓袋边还斜插着一把轻长刀在刀鞘里,刀鞘狭长,是直刀,看长度加刀柄快有一人身体长了,不过那刀柄也长有普通人握住五把手的长度,刀柄也有被银黑二线缠绕出来的花纹。
远远望去,白,太白了,白的反光刺眼。
这些士兵神色肃穆,目不斜视。在街上排成两列,一边六人。
为首两人铠甲徽记武器与其他人稍有些不同,似是两队人的头领。
街上的人们不由自主让开了一条路,这可是主干道,平时熙熙攘攘摩肩擦踵,而他们的前路却宽阔无比,也无人阻拦。
马蹄踢踏的走着,一行人来到往来酒馆门口停下,下马。
为首两人神色激动,摘下头盔就进去了,其他人各自行动,非常自然的守在了门前。
两人进去,直奔那个背对着他们的黑衣年轻人而去。
刷一声轻响,除了黑衣青年,两人所面对的面前的吃客观众都被移动到了两人的身后,这些人毫无所觉,然后才大感诧异。
其中一人一挥手,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响应,但围观的人看不见眼前的三人了,也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
“参见大……”两人半跪于地,抱拳于额。
但话没说完,就被黑衣青年打断:“起来吧。”
两人也不拖沓,当即起身,眼神却依旧火热。
黑衣青年名为张百里,此时的他,满目沧桑,神色越发平淡,更沉默寡言了。
微微叹气:“此来所为何事?”
“天帝需要您,……我们也需要您。”
“卫长卿。”
“末将在。”
“李去疾。”
“末将在!”听到张百里在叫他们,两个人眼里放光。
张百里站起身:“你们回去吧,两员大将来找我,实属浪费,你们有自己的职位与责任。”
“这就是越大将军给我们的任务,而且这也是回帝星交接任务途上接的另一个任务,不耽误。”卫长卿说。
李去疾也急了:“我们听到您的消息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张百里又叹口气:“回去吧。我去了也是个废人。”
卫长卿郑重说:“我们只需要您这个人就够了。”
张百里没有回应。
李去疾还要说什么,卫长卿阻止了他,盯着张百里左手上的银灰色手环。
“天玑王亦在等您……”
张百里身体抖了一下。
“罢了,回去看看吧。”张百里苦笑。
岚星上空有三大卫星,最大的月亮叫太阴一,太阴一现在成了一个中转站,这里有天庭和洛族人共同参与设计的星门,可以传送往其他星域,岚星上各大交通要道、枢纽皆有联通中转站的越门。
太阴一的中转站最大,也最繁华,是跨越星域民用商用的。
太阴二上的中转站是天庭军用的,管制戒备森严。
而太阴三是星域内的域门,一般是开采资源等等工业用途,只在星域内行星间传送。
张百里一行人并没有借用风云城内的越门,而是出城后就突然消失不见。
看着张百里一行人的消失,城内的人们望着城门口窃窃私语,久久不能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一行人给人一种神秘感。
酒馆内的说书先生僵立,双眼通红,眼神颤抖,嘴里喃喃道:“白马银铠,银弓长铍,风雕随行……是……白马……义从……是他们啊。”
太阴二,空间似水纹一样震荡,一行人出现在了把守星门的天庭军士前。.
军士们司空见惯,看见众人,其中一伯长上前检查李去疾递过来的天庭军令牌,持武器行礼,李去疾回礼。
一行人踏入了星门。
太阴二这边,几个队率凑上前来:“伯长,刚才这队是白马义从吧。他们这是……”
百夫长看了几人一眼:“我天庭军规第九条第一列说的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一个队率嗫嚅但又欲言又止。
百夫长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
守在这里的什长和百夫长都混得熟,闻言皆都翻白眼,“切”了一声。
一位老兵也上前:“干部们,刚才那一队是白马义从吗,啧啧,这一身神气呀。”
百夫长望着星门,叹了口气。
苍星,处于另一个星域,也是一个生命星球,和岚星差不多大,有着自身独有的淡青色光晕。
苍星之上有河,名为九河,又叫大河、黄河。
黄河水呈浊黄色,立于苍星太空之上便能见其走势,支流无数,又有九道大弯,如神龙摆尾,汇入苍星东海,近看其声势浩大,涛声如雷,几里外便能感觉到地面震动。
河宽如海,不见对岸。
在黄河第三道弯最宽处,有一石碑高不知几许,站在地面可看到其下接河水上插云霄。
宽亦不知几许,百里外便能见石碑遮天蔽日,飞鸟不越,日光照射,留下大片阴影。
此石碑左侧刻着水位标尺,和其他几种看不懂的标尺,密密麻麻各自标注着什么。
另一侧则是蝇头小字,似乎在记录宇宙纪年,各种大事。
说是蝇头小字,可靠近每个字也有一人多高。
石碑向阳一面刻诸天星斗,星云轨迹,密密麻麻,似在演化什么,又在阐述某种宇宙无上大道真理,远观时似有流光闪过。
另一面只有四个大字,竖写而下,铁钩银划,气势磅礴书曰:“永镇黄河。”
“永镇”二字入云,难以望见,只留下黄河二字。
张百里一行人就这石碑旁边凭空站着,看到这个石碑都唏嘘不已,在心里感怀,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张百里舒展身体,浑身衣袍猎猎作响,四方精气混乱,狂风大作,河水汹涌,惊涛拍碑。
石碑似是震动了一下,在其没水下的某处,光芒一闪飞出一物,直停在张百里的面前。
是一把长弓,弓体大部分呈黑色,做工精致,长梢反曲,古朴大气。
但其内部构造之精巧,用材之珍贵,而且还是多重珍材宝料复合,经过及其繁杂的工艺铸成。
神兵有灵,弓弦嗡嗡作响,缓缓一震,一个精致古朴的箭囊出现,里面插着十支箭。各箭用料外形各有不同,非常考究,包括箭羽都有不同的取材。
它们各自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张百里握住弓,拂过箭羽,弓箭的光芒敛去。
他把两件兵器交给身后的卫长卿和李去疾,两人接过手,他们太熟悉这两件神兵了,眼前人有一大半的功绩与道行在这弓箭里,饮了很多敌血。
忽然,两人包括其他白马义从士兵脸色都变了,只不过是变得奇怪而不是其他。
他们被动的被传送到了一个空间,这里是一座建筑,类似凡人的公堂,但光线晦暗,四周幽冷,上首高台上一长桌,桌后坐着一个人。
台下边两侧立着两队人形生物,只能看到他们黑色铠甲黑色面罩,还有冒着黑气的眼睛,其他部位都被包裹进了披着的黑色的大氅,浑身散发着阴冷的腐朽的气息。
张百里十三人就站在公堂之下的这群人中间,堂上坐的是一个年轻人,长相俊美,红唇白肤,神色高傲,侧坐着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手指并不看向台下的众人。
他的皮肤太白了,和白马义从的披风一样白,但是他的皮肤好像不透光,也不反光,但也不是那种惨白。
他好整以暇,轻飘飘地问:“台下何人?敢擅闯我九幽界地府境,想早点投胎吗?”
白马义从一众士兵他们没有一个露出惊色,皆都默默拉下头盔上的面甲。
张百里其实有些诧异,他问卫长卿:“他们不认识我?”
卫长卿笑笑:“年轻人一代都长大了。”
张百里点头。
台上的年轻人有些恼怒,下面几人品头论足,正要喝问,却也大感诧异。
他自然认识这就是九幽界父辈前辈们谈之色变的白马义从,而且这样的部队还有其他几支。
作为九幽界年轻一代领头人之一,自己是不服气的,再加上修行讲究唯我独尊,一往无前,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而且他自觉自身境界也是可以,觉得对付区区十三人的白马义从自然手到擒来。
可令他诧异的是台下的黑色麻衣人旁若无人径直往台上走去,到这上首高台有台阶三级,张百里踏上第一级时,身后的众白马义从消失不见。
踏上第二级台阶时,厅中的地府精锐号称不败的九幽卫皆双眼无神,脖颈冒黑血。
踏上第三级台阶时,众人又站在了原地,衣袍没有沾一点血色,依旧洁白如雪。连带着本来高坐的俊美年轻人被李去疾摁着头跪在地上。
他脖子青筋凸显,费力挣扎,一脸屈辱,可就是抵不过李去疾摁在其脑后的一只手。
张百里很平静的坐在了高台椅子上,开始翻看书案上的卷宗,众人都神色平静的不像话。
士兵中的几个老兵站在那里都开始闭目养神了,所有人的状态只凸现了四个字――司空见惯。
好像演练了很多次,又好像本就非常有默契。
张百里翻看书卷的过程很安静也很漫长,这个俊美青年一直在挣扎,可在这安静中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张百里终于放下卷宗:“我问,你答。”
李去疾放开手,年轻人愤怒的想要大干一场。
可是自己心中很灰暗,作为远古明皇的后人,本应该与天下英杰一较长短。
先是自己训练出来的亲兵,这些人都是花了巨大资源遥望当年父亲追随者的九幽卫在这里不堪一击,而自己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悄无声息轻易镇压,敌不过他的一只手。
对上黑衣年轻人的平静眼神,他一脸灰暗,忍住没发作。
“你是何人?”“我乃九幽地府管控下酆都城镇边巡游副将君邪,今日只求速死,别的无可奉告。”
张百里说:“你过界了,你们的皇和我们的约定没有到期。”
那人也明知必死,站起来直视张百里:“你是谁,你可是白马义从主将越风?”
有一老兵睁眼,他是老兵油子,也不管规矩一脚就踢在年轻人腿弯处踢跪下:“谁在问谁?!”
“够了。”张百里制止。
“你有他的气息,是他的后人吗,看来能说的上话,告诉你们的皇,今日你们越界,我们只是收点利息,他日亲自登门拜访。”
君邪大怒:“你在羞辱我?!杀了我吧!你们……”
话没说完,李去疾手中长刀一划,空间裂开,一提君邪扔了进去:“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完事后,拍了拍手。
张百里思考:“这不是小问题。”
卫长卿说:“是。”
“先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众人离开了这片空间,出现在了石碑前,而这个空间开始崩塌归于虚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