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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醒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告诉侯爷,救救我的孩子——”

余锦死死攥住面前女子的衣襟,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散落在肩头,整个人蓬头垢面,瞧着像极了天桥下的乞丐。

“余锦,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呢?你肚子里的孽种无名无姓,你莫要倚仗着自己是侯爷最疼爱的小妾,就想生下这个孽障。我告诉你,你做不到的。侯爷从未爱过你,你只是侯爷的一把刀。既然是刀,就该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个孩子和你,都不会活下去的。”红莺恶狠狠地甩开余锦的手,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砰一声巨响,那扇铁门和余锦的未来一起被关在了这密室里头。

血腥味漫上喉间,余锦还想要哀求些什么,却是痛苦地捂住心口,直直躺倒在地。

鲜血从她身下漫开,顷刻间便是汇成了小溪一样,余锦像是溺水人一样痛苦地挣扎着,可她只能够感受到自己性命的逐渐消散,最终所有的话都碎在了她喉中。

意识愈发模糊,余锦沉沉地望向远方。

那些痛苦的,快乐的,还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似乎在一瞬间全部变成烟花在余锦脑海里绽开,转瞬即逝。

她缓缓阖上双眸,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日,莫元白坐在梨树下,一树雪白梨花落在他素白绢衣上,衬的他如梦如幻,如同画中仙人一般。

他抬眸望向远处余锦,伸手道,“锦儿,来我这儿。”

······

余锦木讷仰头望着桂花树,微风卷着细小的花朵落在她发梢上,她才是大梦初醒般地伸手捏住那朵桂花。

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她分明应该死在被红莺毒死的那一夜,可是现在自己却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肚子里没有孩子,这棵三年前就被雷劈断的桂树叶依然茁长生长着。

平阳侯府里的一切仿佛都没变,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似乎不过是场噩梦。

余锦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眉头微微蹙起。

不是梦,那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死了一遭,但一觉睡醒,是又回到了三年前的秋日。

三年后自己会怀上莫元白的孩子,也会因为这个孩子丢掉性命。

想要阻止自己的死亡,唯有从现在开始就跟莫元白,跟平阳侯府撇清关系。

凭借着眼下自己和平阳侯府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莫元白对自己的控制,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除非······

“夫人!大事不好了!有人来砸医馆了,侯爷不在府上,您快去瞧瞧罢!”

小婢子尖锐的喊叫声打破这寂静的气氛,听的余锦微微眯起眼来。

自己正愁着寻找一个离开侯府的契机,没想到现在倒是送上门来。

“莫要如此慌乱,我自有打算。”余锦淡淡道。

小婢子哪儿有余锦这副镇静,只急的直跺脚来,“可那人是······”

余锦只一抬手,一双清澈的眼眸透出一股狠意来,瞧的小婢子立马收声站直,手指亦是禁不住颤抖起来。

“且让我来会会他。”

秋收时节的建安格外的热闹。

撇去因为丰收而进城庆贺的农民,亦是有许多的商人沿路做着买卖。

本就繁华的建安城,一时间更是因为人头攒动而显得格外拥挤。

一辆素色马车迅速驶过人流,外地前来的商贾因为躲避不及险些落入马蹄之下,他骂骂咧咧便是要向车夫讨要个说法,却瞧见窗帘一角被微微挑起。

葱白似的指尖往前一送,只瞧见一块银子稳稳当当砸在了商贾额上。

商贾怒火瞬间被挑起,梗着脖子便是要上前讨要个说法去,却被同行人一把拽住衣角。

“此人万万惹不得啊!这可是平阳侯最疼爱的小妾,若是轻易招惹了是非,怕是连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商贾偏偏不信邪,扯着嗓子便是喊道,“她主子不过是个残废,她又是有着什么本事在建安城耀武扬威的!”

话音未落,窗帘微动间,那商贾只觉着口中一阵刺痛,低头便是瞧见自己那被暗器割断的半条舌头血淋淋地掉在地上。

“当街侮辱侯爷,原本应当直接处死。念在你是外邦人,今日只略施惩戒,算是杀鸡儆猴罢了。”余锦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起伏,似乎割掉那人的舌头对于她而言,不过是跟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

马车再度缓缓驶离,原本哄闹的白市直至马车彻底驶离之前,寂静的只能听见众人因为害怕而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二夫人今日的脾气,似乎格外的差了些。”

“可不是呢,总觉着好像真真变成传闻里的女魔头了一样。”

接下来的话都碎在风中,他们如何看待自己,议论了些什么,余锦都是不愿再继续捕捉半点声音了。

她轻吐一口浊气,目光沉沉望向远方。

她自从七岁那年被莫元白捡回平阳侯府上后,便是被培养成了平阳侯最忠心的杀手。

在她及笄之年,莫元白更是操持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八抬大轿地将余锦娶回了府上,成了平阳侯府的二奶奶。自此以后,余锦掌握了平阳侯府内大小事务的处理权势,成了旁人眼中最为忌惮的存在。

世人只能够瞧见余锦风光平阳侯府娇妾的表面,殊不知她在这漫漫十年里,度过的岁月如何难捱。

可前世的自己总归是太过天真,以为靠着自己满腔热血能够捂热莫元白那块寒冰。可是直到自己惨死那一刻,余锦才明白,莫元白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融化的寒冰。

既然无法融化他,那么就不要再开始这段感情了。

马车迅速地来到回春堂前,此时回春堂已是一片狼籍,门匾更是被砸落在地,一旁的小厮鼻青脸肿地护着门匾,嚎哭着怎么都不肯让那几个家丁将门匾砸裂。

家丁愤愤辱骂着粗言秽语,更是抡起拳头预备朝小厮脑袋砸去。

“三皇子府上的家规,竟是教会你们如何欺压百姓,毁人生意的么?”随着女子严厉呵斥一声,一枚树叶直直飞向家丁手腕。

那看似柔弱的树叶,直接刺穿家丁腕部,逼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哀嚎着捂住手腕便是倒在地上。

一旁几个家丁见状围作一团,大有要直接将马车里的女子给直接捆下来的架势。

“小娘子,你倒是不如好好担心自己的安慰罢!你莫不是真以为弄伤了我兄弟,你今日还能够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了?”

余锦听着家丁威胁,却是嗤嗤笑了起来。

她稍稍掀起一角窗帘,只露出透出危险气息的唇角,讽刺笑道,“这话该是我说才是。打伤我回春堂的人,损了这么多物什,你们还指望全身而退?”

版权:九天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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