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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秋实

炊烟袅袅升起,农人在田间匆匆。

秋实正带着小弟们霍霍了一只野鸡,留下一地鸡毛。鸡肉经过长时间文火烤制,金黄的皮肤上渗出油珠,秋实小心翼翼地刷上野蜂蜜,香甜的气味随风飘散开来。孩子们都死死盯着这只烤鸡,隐约间还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显得格外静谧。

“果果姐,你快尝尝这鸡腿,入味不?”

小秋实抓过鸡腿,不在意粘腻的蜜汁,急忙往口里送,撕咬下一大口,真甜啊!又脆又酥,再来一口!噫~没咬到,再来,我咬,我咬,我咬!

一声大叫如晴日惊雷,“果子,快起床!”

“爹爹,好不容易做回美梦,这么快就叫我起床,实在是太过分了!梦里我还没吃完呢,好多天没吃肉了。”

“果子快快起来,虽然今天没有肉,但是二狗他娘送了一罐野蜂蜜,香着哩,赶紧洗洗就来吃啊!爹先去学堂打扫打扫。”说完,秋实爹兴冲冲往外走。

秋实今年六岁,和父亲相依为命。秋实这短短的六年都是在这个名叫王家村的村子里度过,王家村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王氏家族后人的村子。据隔壁李大娘说,秋实爹曾经也是高门大户,才能在十四岁考中秀才,可惜突遇变故,家道中落,六年前带着尚在襁褓中的秋实来到此地,在村长的帮助下成了王氏学堂的先生,带着秋实住在学堂后面的小院子里。

每当秋实问到爹爹这些事时,秋实爹总是一脸惆怅地望着村后的深山,沉默不语,而后一声轻笑,“果子啊,最近是不是又偷看爹爹的话本子了,小孩子可不能学坏!爹爹也希望自己是富家子弟呀!小小年纪,本事不小,还会白日做梦咯!”

小秋实觉得自己的爹爹有事瞒着自己,毕竟那些话本子在她五岁时就看完了。秋实觉得爹爹名字就不简单,别人家叔叔都叫啥铁柱,狗子,三儿,重八诸如此类的名字,爹爹却叫秋瑾,寻常人家哪有取这么文雅的名字的。而且爹爹每次说慌都会摸摸鼻子,只怕自己还不知道哩!但秋实觉得还是不要拆穿的好,大人的心思真难猜,只要爹爹开心就好,唉,我可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秋实对于娘亲没有任何的印象,只知道自己小名果果便是娘亲取的。爹爹说,娘亲的名字叫袁春华,所以爹爹给自己取名秋实。只从小秋实被爹爹教导春华秋实这个成语后,小秋实第一次尝到了狗粮的滋味,爹爹肯定很爱娘亲吧!

秋实虽然不是王家村的人,但因为爹爹是学堂先生,秋实也因此收了一群小弟,没办法,谁让秋实小小年纪识得字多呢!再加上小秋实长得呆萌可爱,肉肉的小脸蛋,还能说会道,深得大娘们的喜爱。在一群追随者中,最听话的就是隔壁王二狗了,秋实每次上山抓鸡下河摸鱼都得带上,那可不得带上,犯错误了得有背锅侠呀!

这不,今天早上吃的野蜂蜜就是昨天秋实发现的,忽悠着王二狗引走了蜜蜂。可惜王二狗白长得五大三粗了,刚跑两步就嘎嘣一下摔地上了,除了裤衩遮着的地方都给蜜蜂咬了,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吓得秋实赶紧往二狗家跑。不知是秋实幸运还是二狗有福气,没跑多久就遇到二狗她娘李大娘在山脚采蘑菇呢。

“大娘!大娘!二狗……二狗……”秋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缓不过气,倚着树干粗喘着气。

这可吓着了李大娘,这王三家可就王二狗这个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山上野兽又多,思及此,大娘手上的竹篮也扔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大吼一声,“果儿,快带大娘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秋实一听,话都省了,手一撑转身就跑。秋实年龄虽小,可也在村中野惯了,体力好,又占着身体小而灵活便利,在灌木丛中蹿的极快,只能在前方大声喊大娘,以免跟丢。

谁知秋实一到就看到一个大猪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我的天啊!秋实赶紧摇摇二狗,“二狗!二狗!你别出事啊,我对不起你!二狗!”二狗低声抽泣,蜜蜂已所剩无几。秋实看二狗流着泪,估摸着没啥大事,就是看起来更丑了。本来黑黢黢,现在好了,不仅黑还发胀。

秋实突然听到树叶沙沙声,转过头去,只见一只白色小猫,拖着一人高的蜂巢猫猫祟祟地前行着,要不是看见蜂巢在动,还不一定发现这只才两只手大小的猫。秋实顿时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抓住蜂窝,猫似乎一早就发现了,尾巴竖直,抬头看向秋实,黝黑的大眼泛着绿光,似乎在说:“小样,就你?也敢跟本大王抢?”秋实被这鄙视的小眼神给气到了,双手紧紧抓住,大吼:“这是我小弟用命换来的,你这个无耻小贼!”秋实死死盯着小猫不放手。

电光火石间,李大娘声音传来,“果儿~二狗~你们在哪儿?”秋实嘿嘿一笑,回到:“这儿!这儿!”手上突然一轻?那猫居然拿走了大半蜂蜜,秋实目瞪口呆。一眨眼,猫就蹿没了。

秋实连忙起身,“大娘,这儿!”

李大娘扒开灌木,扑倒在地,双手无力的捶打着地面“我的儿啊,你年纪轻轻咋就没了!我这命苦的儿啊,你叫娘怎么向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说完,李大娘抱起二狗就开始痛哭。

“娘……娘……”二狗低声叫到。

“我的儿啊!娘心里苦啊!娘耳边都是你叫娘啊!我的儿啊~”

秋实支支吾吾道,“大娘,二狗好像还活着,他被蜜蜂蛰了”

李大娘闻言一愣,手僵直地搭在二狗身上,“二狗!你个臭小子!好啊,你都敢骗老娘了?还跑山上摘蜂蜜?老娘今天不打的你叫爹,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老娘姓啥?臭小子,要不是果果,你就没了!”说着,李大娘撸起了袖子,一把背起王二狗,一边骂一边往回走……

为了感谢果果,李大娘一大早就拿了一半蜂蜜过来。秋实吃着大饼蘸蜂蜜心里还十分愧疚,真甜真香!幸好大夫说二狗没事,只是身上红肿得好几天才能消去了。大夫说这野蜂蜜不是凡品,滋养身体最是好了。

吃完早餐,秋实就去隔壁看二狗了,二狗全身还肿着,本就丰腴的体态更加珠圆玉润了,就像大娘养的小乳猪,黑里透红,又香又脆……呸!想多了,还是太久没吃肉了。

“二狗,你还疼吗?”

“果果姐,不疼了,不疼了,就是脸肿着不能去学堂了!果果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娘还和我喝了蜂蜜水,我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果果姐,你真好!”

这傻孩子呀,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秋实默默腹诽。

“二狗,昨天你的蜂蜜被一只白猫给抢走一大半,可气死我了,这猫肯定就这附近的,下次看到这猫,一定要打他一顿,害你白被蜜蜂咬。”

“果果姐,可是我娘说我摘的野蜂蜜可大了,给你们送了一半,我娘又拿剩下的一大半去买了,听说能卖好几两银子呢!因为这我娘才没打我,而且还夸我呢!”

“哼,要不是那猫,本来大娘可以卖更多呢,它抢跑了一大半!我跟你说,那猫眼带黑线,眼珠黑中泛绿,白毛尖微带点儿黑,皮毛白中泛着银光,肉垫发黑,记住了吗?你看到它一定要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了,果果姐!”

“我来本来是来告诉你关于今天学堂的课程的,我听爹说,月末有个考试呢,笔试第一者可入清水县最好的学堂清水学堂免费入读呢!快快快,我给你讲讲今天新学的内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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