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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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深沉的黑
四周一片昏沉,有些嗡嗡作响。
远处好像有更深沉的黑暗裹挟着什么蜂拥而来。
寂静快速且无声地降临了。
......
“哒~哒~”
好像是水滴溅发出的声音,细听却什么也没有。
一片暗沉的寂静。
“哒~”
水滴滴落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空气中有一股锈腥的味道。
一片寂静。
“哒。”
这声音好像隔了很久以后,给人一种快风干的粘稠感。
陈沫微皱着眉头,恍恍惚惚地想着,他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但感觉不到熟悉的身体,什么也听不到了。
空气中的锈腥气越发重了,不知多久后,半睡半醒的陈沫终于重寻回了想看一眼的念头。这念头支撑着他渐渐寻到了一丝朦胧黑暗的缝隙。
透过那缝隙,他模糊地看到了一摊铺满地板的暗红色液体,那红棕色的木地板和颜色相近的液体彼此融入,仿佛要融为一体。色彩突然暗沉了起来,液体和地面的边沿已分不清,一丝银白的弧线却逐渐显露,带着金属的锋锐味。
“是...血血...啊..”
一丝迟钝的声音在心头响起,伴随着满足的意味,眼中那道锋锐也渐渐模糊消融,最后停留的只有一点银光和深沉的黑。
“啊......”一声轻微到近乎无的声音叹起,他闭上了眼。
永远的寂静,那怕这寂静有些朦胧和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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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是一片深沉的黑暗,那黑超越了它原本的颜色,仿佛带有了某种强大深沉的力量,让人感觉无法避免地被拉扯,深入,深入,更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铛!!~~~~~~”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重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听着像一声钟响,可却少去了初响时那一刹那的激昂和碰撞,停留的只有悠长,低回,带着无边苍凉的古老余韵。
这声音仿佛周围的黑暗般厚重,深沉,给人感觉它一直响彻着这黑暗,无始无终,无边无际。
“啊......”
一声轻微到近乎无的声音叹起,仿佛要用微不足道的力量抗争这黑暗,但周围的暗快速地,彻底地吞噬了这声响,留下的只有黑暗本身和唯一的,荒凉的钟声存在。
陈沫微弱地睁开了眼,很奇怪他真实地看到了这片黑暗,那黑暗不是虚无,不是。
因为他确实朦胧地感到属于他的某些东西,可能是身体,也可能是灵魂,被完全地,不留一丝缝隙地包裹着,渐渐沉入了黑暗的深处...
陈沫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这黑暗,他此时并没有想法这种东西,思维活动完全停止了,就像一面镜子,反映出的只有黑暗本身。
渐渐的,或许是累了,连这黑暗的镜子也渐渐消失,他完全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暗。
但在心中,或者是灵魂深处,却渐渐清晰地浮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一座残破的,腐朽的,宏伟的,超越一切认知的巨大黑色更钟,黑暗地超越了周边的暗沉,钟身布满了繁复,华美精细的惨白纹路,那纹路仿佛包含了一切,随着钟声不断震动着,变化着。
时间仍然保持着它亘古不变的一维性,没有尽头,也没有归路,寄托在世间万物中,漠然地改变着一切。
但这黑色古钟却暗到仿佛能够吞下时间的力量,时间能改变的,只是它积累了不知多久的荒凉古老的气息。
钟声震荡着,在这暗的世界里,给人的感觉却只有荒凉和寂静。
那纹路没有止境,周而复始地缓慢流动,在宏大钟身微不可察的一个小角落,却渐渐新浮现了细小的,古隶书勾画的一行字,随后立刻融入了这纹路的河,再也无法分辨。
陈沫恍然感到自己消失了。
他在融入的一刹那感到了自己的消亡。
那字的意思是:
人道轮回
陈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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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只有深沉的黑,纯粹的,唯一的黑。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微弱的光从那无边的黑暗中猛地冲现,仿佛想打破这黑暗,那丝光突破黑暗的同时挣扎着,颤抖着,从尾部开始慢慢消失,仿佛耗尽自身的一切也要远去。
那光渐行渐远,速度越来越快,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铛~~”突然一声微弱的钟声响起,那光好像碰到了什么壁障,身上的光芒散落成一团,点点细小的荧光飘散开来,快速被黑暗吞噬。
那丝光仿佛蔓延出了一种愤怒的,带有绝望的情绪,不断地向前撞击,点点光雨散落,徇烂地消散,但却照不亮这深沉的黑。
唯一能感受的,是前方一小块超越了黑暗的屏障,那是巨大钟身微不足道的一角。
一切重新归于了黑暗,停留的仿佛只有融入了黑暗的钟声余韵,一直从未消失。
若能逃脱这永久的黑暗,从外面看去,则会发现,就在这丝光耗尽自身一切撞上壁障消亡时的一刹那,钟内壁对应外壁的那一角,缓缓流动的纹路改变了一丝,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光亮起了,那光一闪而逝,随后重新陷入黑暗中,那丝改变的纹路尾中有行微小的古隶字。
一行带着灵魂的古隶字。
陈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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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
一声悦耳的鸟鸣响起,永远的寂静波动了起来,仿佛隔了一个梦的周期,该到了清醒的时刻。
“啾喂~”
伴随着一阵扑棱空气的声音,陈沫恍惚觉得额头落下了什么东西,有几点轻巧的尖锐,也有点痒痒的,带着些许稍纵即逝的暖意。感觉中周围唯一的深沉的黑好像出现了差别,前方仿佛有了些许的轮廓。
“唧”
一声清晰的鸟叫仿佛从耳边传来,伴随而来的是额头发端两点轻微疼痛。
那是一团小毛球发起的菜啄,带着好奇的试探。空气中的风流轻微变化着,表层银灰色毛发荡起,漏出了下面细密的白色绒毛,那团毛球也被吹地越发显得圆滚滚起来。
这是一只圆润的鸟,是的,不管是从外表还是内在,都是。
一根由白变虹的尾羽占了身长的另一半。两粒黑色透亮的小眼睛正盯着面前躺倒人的发丝,那头发稍有些油腻,几根略微粘连在一块儿,不时随着风晃悠几下,这时毛球小小尖尖的嘴巴就从毛发中稍显出来。
陈沫感觉周围的黑色剧烈波动了会儿,紧接着便突兀地,泡沫般地碎裂消散了,远处的黑有了鲜活的颜色迫不及待地蜂拥至眼前。
那一刻开始,他听到了风轻轻吹过的声音,携带着喧闹世界的背景音。
恍若永远的寂静,没有了。
“是梦啊”,陈沫恍然地想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根漂亮的长长的羽毛,阳光透过整齐排列的羽丝,泛着透亮的七彩轻微地晃荡着,逐渐近了。
“噗”的一声传来,陈沫突然怔了怔,一股温热的感觉涌现,从额头逐渐流向了两边。
是的,这只圆滚滚,毛茸茸,长着奇异尾巴的鸟,送给了他醒来后的第一份礼物——带着它热情的,刚刚好吃坏肚子的,带着奇妙缘分的一泡稀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