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侠闯江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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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初见
“救……命……救命……”
初秋的早晨还是有点冷的,天刚亮,太阳正慢慢升起,北风吹过,呼救声伴着风传到了正在采药的聂榛耳中。
聂榛眼角瞟到十步远的地方,似乎有白影在动!她嗖的站起来,本能地想撒腿跑,师父曾经说过:“据她的江湖经验——路边的陌生人不能捡,捡了就大祸临头!”
“救命!”伤者似乎发现了聂榛,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呼救声变大了一些。
聂榛犹豫了几秒,同情心占据了上风,安慰自己:“我就看看,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了草丛里的白衣血人!胸前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混着泥血的伤口,脸上也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样貌,只能确定是个男人。聂榛定了定神,把药篓放在路边,摸了摸血人的颈动脉,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伤口,自语道:“唉,师父说过,路边的陌生男人是最危险的动物,救了就要被灭满门。”
男人此时清醒了几分,想对聂榛说几句什么,嘴巴动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聂榛,传达求救信号。聂榛在脑子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少年人的热血占据了上风,心里想:“反正我无父无母,灭门就灭门吧!”
聂榛半拖半拽用了接近一个时辰,把男人拖回了石头村。
“师父,快来救命呀!”聂榛一进家门就呼喊,“怎么了?”闻声而来的师父脸上挂着担忧,看着趴在聂榛脚下奄奄一息的血人,眼睛里的担忧骤然消失。
“他是谁?哪里来的?你认识他吗?这是怎么回事?”师父连珠炮一样,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聂榛故意忽略掉几个问题:“我采药的时候发现的,师父,他伤的很严重,快救救他吧!”
师父沉吟半响,手指点着聂榛的额头:“你把为师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知不知道救男人是灾难的开始,啊?你再瞧他衣服的暗纹,是天工阁的,江湖中敢伤天工阁弟子,多是寻仇的,我们能管吗,能惹得起吗,赶紧把他扔了!”
“师父?!”聂榛难以置信,一向救人不遗余力的师父,今天怎么如此反常,“您不是常常教我,医者仁心吗?”
“我教你医术,教你读书识字,是让你用来反驳我的吗?你不扔也行,挖个坑埋了吧,免得你扔他出去,被仇家看见,连累无辜!”
聂榛低头看了一眼血人,默默地拖起来向屋里走去,“你做什么去?挖坑也别埋屋里啊!”师父气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不救我救!再拖下去,他就真死了。”聂榛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师父您能帮我烧点热水吗?”说完也不等师父什么反应,拖着血人就进了屋内。
院子里。
“师父,您帮我看看,这个方子内服行么?这都三天了,他怎么还不醒啊。”
“哼!不是你来救吗?问我做什么?”
“师父呀,我保证,等他醒了我就把他扔出去,而且让他发毒誓,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是我们救了他,好不好嘛?”聂榛撒娇道。
“哼!可以。”师父瞟了一眼药方,转身就走了。聂榛也不知道这个可以,指的是药方可以,还是救人可以。不过师父既然“看”了药方,她就当两者都可以。聂榛熬了药端进屋,发现男人正盯着她,此时他的伤口已经得到妥善的包扎,全身缠满了绷带,显得露出来的眼睛又黑又亮,聂榛被晃了一下神,愣了一下说:“你醒了?叫什么名字?怎么受伤的?”
“……我”男人张了张口,半天才沙哑着嗓子发出一个音。
聂榛恍然大悟,赶紧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喂他喝下去。“我的衣服,是姑娘帮我脱的吗?”聂榛没料到此人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对!脱你衣服是为了救你,你看看你身上,不脱能救吗?再说了,我是大夫,你的身体对我来说,跟厨房里脱了毛的鸡没什么区别。你还没说你是谁呢?”听完这话,血人眼神闪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梳着少女的垂挂髻,插着简单的珠花,面容姣好,鹅蛋脸带着一点点婴儿肥,流星眉,眼睛又大又圆,眼尾轻轻上扬,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回过神赶紧说:“在下陆铭,是一个镖师,押镖途中遭遇劫匪,一路逃到此处的,多谢姑娘,来日必定报答救命之恩。”
“报恩就算了,既然醒了,就收拾一下赶紧走吧。”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铭看向来人,身材修长,比一般女子略高一些,梳着坠马髻,未施粉黛,眼睛炯炯有神,嘴巴抿得紧紧的,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师父呀,”聂榛三步并作两步,挎着师父的手,“你看他,都被我包成粽子了,喝水都要喂,怎么走呀?救人就到底,等他能下床了,我就让他走,好不好嘛?”
“哼,镖师?我竟不知,天工阁还开展镖师的业务了。”师父并没有接聂榛的话。
陆铭没想到在如此偏僻的小山村,居然有人知道天工阁,只能合盘托出:“不敢欺瞒前辈,晚辈的确是天工阁的弟子,陆铭。一个月前,掌门无意中发现祖师爷鲁班大师留下的一张机关图,此机关放入湖中可令湖中起雾,放入山中可令山石形成迷阵,放入林中可令树木皆成杀人利器,能增强边关守卫。天工阁向来为朝廷所用,掌门遂派我等去京城献图,岂知路上走漏了风声,引来江湖人夺图。大师兄于是命我们兵分五路,去吸引江湖人注意,他自己则偷偷带图进京。晚辈一路小心谨慎,可到了燕来镇还是着了道,他们逼晚辈说出图纸下落,折磨晚辈多日,后来发现晚辈似乎真的不知道,慢慢放松了监管,晚辈这才逃了出来,醒来就在这里了。”
师父冷笑一声,说:“你这话也就骗骗榛儿……”
“师父,我……”聂榛不满的插话。
“你闭嘴!”师父瞅了聂榛一眼,继续说:“你说图纸不在你身上,你只是烟雾弹,那么为了吸引注意力,你应该走官道,怎么走到这山野乡村里来了?”
“前辈误会了,晚辈确实走的官道,只是到了燕来镇被歹人抓住,等逃出来,才走的小路……”
“哼!”师父不等陆铭讲完,“既然逃了出来,图纸你又没拿,你回天工阁就是了,据我所知,天工阁在东边吧?你往南走什么!”
“晚辈既是烟雾弹,自然要做戏做全套,如果此时往回走,岂不是告知歹人,图纸不在晚辈身上吗?”
“既然图纸如此重要,又为何告诉我们?你就不怕……”师父说到这里,盯着陆铭,不再言语。
陆铭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聂榛,斟酌道:“晚辈相信前辈和……榛儿姑娘不是歹人,更何况晚辈现在……只能任人宰割,晚辈不想死,自然实话实说。”陆铭不知道聂榛的名字,只听聂榛的师父唤榛儿,暂时跟着喊榛儿姑娘。
聂榛看师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陆铭,眼神却没有聚焦,知道师父在思考陆铭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不敢打扰,先扶着陆铭躺下了。
“既然如此,你可以留下,不过等你出去,不准跟任何人提起是谁救了你。”师父道,说完好像又是解释一般,补充道,“这里鲜有外人来,村民淳朴,于我有恩,而你本身就是个麻烦,我不想你给他们带来更多麻烦!”
陆铭感激道:“多谢前辈,大恩不言谢,晚辈来日必定报答。”
“罢了……”师父低语道,声音太轻,两人都没听见,说完,师父转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