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戍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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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风起金陵潮两岸 云涌北境边关城
龙盘虎踞雄踞东南,巍峨雄伟的金陵皇城彰显着它华夏文明数朝古都的雍贵,秦淮河畔浓郁的脂粉气冲透暮色苍茫的两岸崖壁,皇城内的万家灯火阑珊,织绘着太平盛世的繁荣。
华朝,神州大地上中原九州之地雄踞其六,一甲子前从前朝战火连天的纷乱末世中脱颖而出,华朝开国太祖夏无极以其势不可挡之气魄扫六合定神州,建立了不世之功,结束了十余年的乱世烽火,将来自北寒荒原之地、趁乱南下为祸人间的五方杂胡悉数逐至燕山祁连山脉以北,还给神州华夏六十多年的朗朗乾坤。
华朝至正三年初春,三月江南杏花春雨,淡淡萦绕的香甜之气却被微风中浓浓的胭脂水粉味儿一股脑儿的卷裹着掺混其中,皇城金陵的寻常百姓皆犹如微醺般面色红润的涌上街头,提着自家做的时令瓜果糕点赶往紫金门处,举世欢庆三月三上巳元节,追念轩辕皇帝和当朝开国太祖的创世之功。“李老哥哥!昨个听巷里那群精脚巴神过到唠的讲,今个儿上巳盛典大祭汐辰宫娘娘会来陪祭,恁说那西宫贵妃长得那叫个盼兮,啧啧!不挤个头前上去啊行哩?”金陵城南三尺巷子里的闲汉赵二狗子呲着油腻腻的满口黄牙,一脸欲求不满神情猥琐的和相邻的教书匠李四维粗俗的调侃着今日即将要出现的绝色佳人道,“赵乡里,你可莫做声!当今西宫那位可是吾等一介草民可说道的?你也不怕那些神出鬼没的麒麟……”李四维机警的打断赵二狗子的满嘴秽语,忙四下张望低声道。然而话音未落之际,眼前犹在手舞足蹈的赵二狗子猛地被人群中一双大手一扯,一丝声响没来得及发出的消失在拥挤的杂乱人群之中。
华朝帝都金陵皇城紫金门,衔接着大内禁院和皇城外郭之所在,因属皇城内城门最高之处,可登临遥望紫金山故而得名。城楼门头上龙腾虎跃的“紫金门”三个大字为开国太祖夏无极御笔所书,气吞山河之势,无不透露出此处威严之气!数十年来每逢初春三月三轩辕生辰,华朝前后两位帝王皆登临紫金门向西北方轩辕冢①遥祭上古帝祖轩辕,更加彰显华朝开国之盛景,得国之名正!“巍巍华夏!泱泱帝枢!遥敬轩辕!感念太祖!开我大华之盛世,弘我华夏之民族!”华朝二世皇帝夏平齐身披隆重祭祀黑色团金绣龙服,尚黑的华朝帝族自诩北方黑泽苍龙之后,以天道轮回取代前朝火德之势,在重大庆典祭祀之时,都会着黑色礼服以示尊贵。高大平阔的紫金门城楼之上,汇集了华夏大陆之上地位最为尊崇的那群人,有幸参与庆典的与会人员皆是当今华朝二品以上大员,抛却开国功勋们的顶级一品官爵,剩下的却去封疆大吏就是中枢要员。
而远离城楼十丈开外挤满了金陵皇城内闻讯赶来一睹为快的平民百姓,他们远远的被精锐的龙骧军兵卒隔在外围,只为沾沾达官显贵们的贵气,以及当今圣上和最爱宠妃的天姿娇容。“快看!那黑色袍服便是圣上!”一老者似乎眼力极好,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睛在夏平齐一步一步登上轩辕台睥睨天下之时,目光变得炯亮兴奋大声呼喝道!“吾皇万岁!万万岁!”拥挤的人群之中不知谁人喊了一嘴,百姓们纷纷犹如伏倒的秋稻,垂下黄髯皓首山呼万岁。望着城楼下伏倒的万千黎民以及城楼上与会要员们顺势而拜,夏平齐本是和煦的净白面皮瞬间大悦,用着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大声道:“众臣民免礼平身!今朕与众生皆为轩辕帝祖、太祖先皇行祭祀敬念之意,以彰显我朝敬祖尊先之礼!无愧我华夏礼仪之邦之国威!”“太祖功高盖世!圣上统御寰宇!皆吾等臣工之幸!天下人之幸啊!”一伏在城楼淡色青砖地上的一品重红色礼袍的白发老者不适时宜的恭维道。“这也是国老和众开国功勋们的功劳啊!没有你们的鼎力相助、驱除鞑虏,哪有我华夏之巍巍盛世啊!?快请起!快请起!”夏平齐双手有力的搀扶着年逾花甲的白发老者,温煦的言语之上是精光内敛的冷眸,面带微笑的横扫着四周跟着郑国老缓缓起身的功勋贵族说道,“尤其是我大华北境的两大柱天,擎我华夏北天不倾啊!”夏平齐扶稳开国第一人国公郑瑞和,转而将目光定在郑国公身后的两员镜光戎甲、体魄雄壮的名帅身上,嘴角笑意隐现道。“圣上谬赞了!沐与舍弟这可当不起啊!”年岁逾天命的黑披将军闻言心下一紧,忙和身旁略年轻的蓝披将军躬身行军礼说道,“宗润亦不敢!”蓝披将军俯下身恭敬的说道,然却紧握着宽大布满细痕老茧的大手,重重的拜伏在地上。“哈哈哈!宗家双雄当得!当得!”夏平齐看着低眉顺眼的盖世名将,尤其是功勋名将的伏低做小,心中大感畅快,言语中看似褒奖道。“圣上!依老臣看,沐帅和润帅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如今沐、润二帅回京参加轩辕盛典,也不忘将宗炼少帅留在北境千里苦寒之地为国解忧啊!真是拳拳之心啊!”一位二品文官打扮的花甲老者面色红润不紧不慢的躬身说道,“梅相夸赞了!然我兄弟二人对圣上的拳拳之心却是当得起这一赞的!”宗沐看着中书令梅萼繁皮笑肉不笑的嘴脸,面色涨红虎躯一震怒道。“兄长!”宗沐身后的宗润暗中拉住性如烈火的宗沐,忙压低声音制止道。“沐帅这是……这哪是拳拳之心啊?这是要拳拳到肉啊?!”看着要扑向自己的威猛将军,梅萼繁枯瘦如柴的身躯像极了冬日寒风中摇摆不定的梅枝,神色惊慌失措的叫道。“放肆!”夏平齐看着场上宗沐被点燃的怒火,心中阵阵冷笑,但表面却愠怒的喝止道。“堂堂华朝文武二品大员,难道要当着这满朝文武黎民百姓上演全武行吗?!很好!朕也正好瞧瞧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