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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我的爹和娘,我的大哥,我的小碧,王妈,张叔,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代顾门,轰然倒地。

火,火,火,漫天的大火将这昔日的顾门府邸吞噬,火红的窗帷在火中摇曳着,燃烧着,丝绸卷起,纸屑扬起,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味带着高温笼罩着我,那一刻,我无法呼吸,我害怕闻到那众多气味中最让我崩溃的一种味道,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瞬间。

那一瞬,黑影闪过,爹就这样倒了下去,我什么也没看清,只知道那道黑影没有任何温度,我疯一般想要冲到爹身边,扶起爹缓缓下落的身影,但是被娘死死捂住嘴,蜷缩在内室的床脚,我看不到娘的脸,我只知道娘在颤动,头顶一片温热,我的心却分外冰冷,我挣扎着,无声的嘶吼······

那一瞬,门外的打斗声先是越来越大,叫嚷声呐喊声痛苦的呜咽,充斥在我的耳边,我的嗓子像是哑了,眼里什么也看不到,脑子中一片空白,但是渐渐地一切叫喊的声音都没有了,只能听见身体被翻动的声音······

那一瞬,娘突然笑了,我没能看到娘的脸,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娘在笑,她的左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在我的颈部重重的一击,我挣扎了一下,运功抵抗着这股力量,但还是一动都不能动,娘将我放下来,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舍和绝望,然后按动了床上的一角,连同一个包裹将我丢了进去。

那一瞬,我看到娘疯狂的大笑,那般肆意爽朗,脚步声赶来,在那黑影又将要闪过时,娘的剑已经划过玉颈,“顾家的骄傲还轮不到你们践踏!”至此,暗道门已经闭合,我眼前一黑,也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周身的火热滚烫,暗道门的那个小孔,提醒着我外面发生的一切,眼中已经没有眼泪,双手虽然颤抖,大脑却无比清晰,我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攥着手中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小孔中的火浪,走向暗道深处。暗道很长,越走身边的温度越低,好似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这条路,我从来没有见过,好像是早就为今天埋下的引信。我没有随顾门一起离开,我知道,我记得母亲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在不舍和绝望中还有一缕的希望,那希望一直在我的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次看到太阳,我都没有再流一滴泪,只是手上的包袱染上了我的血,血正从我的指间落下。包袱很简单,一些首饰和金银,好似早就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看了一眼天,那耀目的光,心中有了定数,如果这一切是蓄谋已久,那么那里一定有答案,哪怕娘最后的希望是告诉我好好活下去,忘记今天,我还是不会停下我的脚步,就这样我一步一步走向了那风云聚集之地——帝都。——顾昼的自述

版权:潇湘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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