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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狱红花

上古之时,主大陆曾出现过一百零七个国家,史称百国时期。百国中期,南方的季国与北方的禺国壮大,分别成为南北方实力最强的国家。

季国112年夏,季王决定向禺国发动战争。同年秋,季王自甘水败兵而归。归来时途经观水,季王令众将士扎营整顿。

是夜,尹昭阳在营外截住神色匆忙的罗瑾:“将军为何神色如此不安?”

罗瑾叹气道:“我才从陛下营内退出,陛下仍不甘心就此退兵,仍想着要与禺国一战。自陛下四十年前入主东宫做太子,就热衷征战南北,在沙场上指点江山,他熟读兵法,善用将才,从未吃过败仗,故而今次久久不能接受兵败的结局。我方才劝他此次回朝之后应该向内整顿民生,而不是继续向外征战,不想陛下火冒三丈,直接让我退下。”

尹昭阳微微一笑:“大将军难道不知咱们陛下志在一统南北吗?怎么能够劝他放弃征战呢?”

罗瑾冷笑道:“尹大人难道不知国内早因年年征战而怨声载道了?您作为国君身旁的内侍长,不应该如此放任陛下这般不顾民生,任性而为。”

尹昭阳道:“将军息怒,不是我不作为,而是君王的主意焉能这般容易更改?”

罗瑾道:“君王之意固然不易改,不过我们作为臣子的不能知难而退。”

尹昭阳点点头:“是,将军所说甚是。但将军有没有想过,其实陛下已经年迈,其精神力早就不足以治国了,当今太子又愚钝懦弱……”

罗瑾怒道:“尹大人您此话是什么意思?我早就应想到你与七王子是一伙的,难不成你们想趁陛下此次出征造反?”

尹昭阳依旧保持温顺的微笑:“将军息怒,息怒,让别人听到此话多不好,这哪儿算得上是造反呢?只要有你我作证,七王子绝对能带着一张陛下亲传的遗诏登基,一切都是名正言顺的。”

“你!”罗瑾怒不可遏,“我要去禀告陛下!”说着急匆匆向着来路走去。

“看来是不能够拉拢你了。毕竟在这里有一半将士是听你差遣的,所以我是很不舍得就这样牺牲掉你的,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尹昭阳自信地自语道。

季王帐内,季王望着退而复反的罗瑾,强压着怒气问:“卿是来继续劝孤休战的?”

罗瑾朗声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禀告陛下。”

“哼,是什么?最好不是孤能够预料得到的。”季王道。

于是罗瑾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臣知道陛下正与臣怄气,但陛下亦知道造反此等大事,臣不敢随便造谣,望陛下能够明察。”

正在此时尹昭阳也进来了,他向王行礼之后激动道:“回禀陛下,前方百里处观水的源头正是丹熏岭。”

季王听了以后眼珠转了一转,颇有深意地看了罗瑾一眼,最后摆摆手让他们俩同时下去了。

回去以后,罗瑾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满腹疑虑地入睡。

第二天,当军队来到丹熏岭下时,季王要求众将士卸甲狩猎设宴,说是看不惯一路来将士们战败之后的哀丧。众人本来就因战败而疲惫,根本没有人有在荒郊设宴的心思。但尽管无人能够理解王的意图,亦无人敢违逆王的命令。很快,宴席就铺陈开来了,琼浆与鲜味是不可能有的了,众人纷纷强颜欢笑,以水代酒向王致敬。

王在上座正襟危坐,双眼在众将领中扫来扫去,忽然脸色一沉,问:“罗将军去哪了?”

众人相顾无言,都预备着王要发怒了。季王随意指了一人道:“你,去罗将军的营帐内看看。”

不一会儿,那人便领着睡眼惺忪的罗瑾前来。季王沉着脸问:“卿昨晚没睡?”

罗瑾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今天好像特别疲倦似的,可是还没有等他回答,季王便惊讶地问:“你脸上是怎回事?”罗瑾诧异地摸了摸脸,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季王道:“你们看看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左右的人都纷纷好奇地看向罗瑾的脸,只见他右边的脸上逐渐现出一朵鲜红若血的花。此时站在季王身侧的尹昭阳忙下跪高声道:“恭喜陛下,您终于找到这次战败的罪魁祸首了,罗将军脸上的这朵便是地狱花。”

“地,地狱花。”其余的人听到后纷纷后退,远离罗瑾的身旁。

那时民间便有传言地狱的恶魔会不时出来为祸人间,它们可以化作人的模样教人分辨不出来并能够隐藏身上属于地狱的地狱花标志。而丹熏岭是众神之墓,任何魔物靠近都会现出身上的地狱花标志。

原来尹昭阳早就利用季王年迈之后力不从心,偏信鬼神的心理,在战败之后不断有意识地给季王灌输此次战败的原因是有魔物作祟的思想,言魔物会在归朝的途中妖言惑众,消磨季王一统天下的雄心,又或者是离间他们君臣的关系,但昭阳从始至终并不说确定谁是魔物,只不断安慰季王,到丹熏岭便能够一切都真相大白。

季王一行人到达丹熏岭后,季王便借故在白天设宴,要众人留下并卸甲,自己则暗自派近侍去小心仔细排查。

当是时,众人大乱,唯有尹昭阳站在王的身边,镇定自若地指派还穿戴着武器的近卫前去抓人。下边一个拥戴罗瑾的士兵便站出来为罗瑾申冤:“这肯定是有人要栽赃罗将军,请陛下明察!”他说完之后更有几个上前来向王跪下,为罗瑾说情,坚信罗将军不是魔物。

然而尹昭阳怎会善罢甘休?他立即说:“罗将军脸上的地狱花标志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何来冤枉他一说?况且罗将军向来守时,注重仪表,今日陛下设宴他却姗姗来迟,并且这样精神靡萎,你说这其中没些什么,谁信?还是说,你们是他的同伙?”

“胡说!”那位士兵急了,“陛下明鉴!我脸上并没有地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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