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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火车行驶在寒风上,许然意识回笼,手机里正唱到NO ONE EVEN KONWS HOW LIFE HARD WAS,许然把耳机扯了下来,看了一眼手机,她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困倦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了,她往上窜了一下,半靠在卧铺的被子上,瞥了一眼窗外,火车疾驰掠过窗外的冰雪,天色还不是很黑,3:33。“上面的姐姐醒了,”许然听见下铺的小姑娘在火车过道里不知道和谁说话,她扭过头去想向小姑娘笑一笑,笑容扯出来,看见的是两个人,小姑娘和一个跟许然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男生和梳着马尾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都回给许然微笑,一个童真无邪,一个礼貌疏离。

许然收回目光,下铺传来小姑娘父亲的鼾声,对铺的女生在刷着八卦一类的东西,对铺的下铺上扔着一个灰色背包和电脑包,包厢的地上许然的箱子和另一个箱子挤在一起,看样子是那个男生的,上面拴了个小熊。男生和小姑娘的对话从走廊里传了过来,男生举着手机告诉小姑娘少玩手机,小姑娘笑嘻嘻地抓这个大哥哥的手腕,两个人很开心的样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男生用哄孩子的语气问小姑娘。小姑娘娇憨地说“我知道!”“那你告诉哥哥。”小姑娘想了一会,男生开始笑,小姑娘从男生的大腿上爬下来,“蹬蹬蹬”的冲她爸爸跑过去,“爸爸爸,你醒醒,咱们到哪了?”父亲被自己的女儿吵醒,他迷迷瞪瞪地说“应该快到到松城了吧。”小姑娘得到答案,又“蹬蹬蹬”地冲坐在窗户边上的男生跑过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要到松城了。”男生又开始笑了,不止是他,发呆的许然,玩手机的对铺女生,还有刚睡醒的老父亲都笑了。小姑娘的父亲温声告诉小姑娘不要吵到哥哥姐姐,小姑娘捂住了嘴,无声地笑了两个眼睛弯成月牙。“小姑娘好可爱。”对铺的女生对许然说,许然点头,“是挺可爱的。”“你是放寒假?”“嗯,从春城出发,刚放寒假,我看好多都是学生。”许然又向上靠了靠“我也是,刚考完期末。”“你从哪上的车?”“重城,人是不少。”

“那你知不知道你和爸爸要到哪下车?”男生对孩子很有耐心,“我知道呀,我和爸爸在,在松城下车。”小姑娘细声细语地回答。小姑娘的父亲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我,我和爸爸在青城上的车,是,是妈妈送得我和爸爸上车,哥哥你知道青城吗?我,我大姨家也在那。”男生笑了笑还没回答,小姑娘又抢着问“哥哥,你在那儿下车?”“我呀,我在松城下一站下车。”他问小姑娘的父亲“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在松城下车,然后做绿皮去她奶奶家。”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火车上突然传出骚动声,接着是枪响,然后是沉默。

然后,记忆破碎。

许然看着出现在走廊里的蒙面枪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念头——小姑娘回不了她奶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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