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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 3评论第1章 周一杀人日1
顾谆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个公务员,然后混吃等死。为了过那条独木桥,她在人生前二十二年头悬梁锥刺股,终于考上了拉芙安皮斯联盟唐国警察局档案室管理员助理。然而她不知道,她将迎来更加繁忙的人生。
2019年8月27日,早上8:00,在单位分配的单身公寓中,谆然从床上起来,洗漱化妆后挎上小挎包,哼着歌去食堂吃早餐。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包吃包住!跟我想象中的生活一模一样!)谆然边哼歌边想,(真是不枉我以前那么努力,从今天起,我就可以混吃等死啦!反正公务员是铁饭碗,怎么作都丢不了~)
九点零零分,她踩点打卡后走向电梯,由于是上班高峰期,电梯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电梯一楼一停,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不得了,有些等不及的人会直接走楼梯。
但谆然不着急。她职位是档案管理员助理,按照她的理解,这是一个每天悠哉悠哉地从上班坐到下班的职位,想干啥就干啥,到点就能走。
她甚至还站到了一边,等到排队的人少了才过去排队。等她乘坐电梯到达八楼时,已经是九点零五分了,但谆然一点都不着急,踏着高跟鞋,慢悠悠路过了一片办公区。
这些的同事都背对走廊站着,他们面前有个人站在白板前说话,似乎正在发布任务。担心自己会打扰到他们,谆然特意放轻脚步悄悄路过,却感觉到强烈的注视感,她忍不住偏过头去一看,发现不知何时,办公区的二十几个同事都在盯着她看。
谆然:“……”
同事们:“……”
谆然吓得不敢动弹。
(是因为没见过我所以好奇吗?)
谆然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想告诉他们她是自己人。
“顾谆然。”站在最前面睡眼惺忪,眼底一片青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咦?为什么会知道我名字?说起来我应该敬礼吗?)
犹豫了一秒,谆然答道:“……在。”
“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打卡记录,我可是准点打卡的。)心里吐槽着,但谆然脸上装出歉意的笑,低头道:“真的很抱歉,没有下次了。”
(说起来这个人是谁呀?为什么会认识我,而且还管我迟不迟到?)
“过来。”
谆然快步走到男人身前,瞟了一眼他桌上的牌子——刑侦八队队长刘追远。
(不是我的上级。)谆然想,(这人到底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想找个出气筒?)
“刘队长,我真的很抱歉,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档案室找我的领导承认错误,并且写一份悔过书去!”
(刘队长,你不是我直系领导,更何况我没迟到,见好就收吧,别以为我会乖乖做受气包。)
对方没说话,只是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谆然:“嗯?”
他旁边是一个文雅的年轻人,估计是副队长。他解释道:“队长想让你看一下这份资料。”
谆然有点搞不懂现在的情况了:“……刘队长,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得先去岗位那报到一下……”
刘追远看向年轻人。
年轻人点头,对谆然道:“我这就去跟你领导说一声。”
谆然:“???”你们交流不需要靠语言的吗?
她惴惴不安地浏览手上的资料。
近期有多名女性在周日失踪,并在一段时间后被发现尸体。经过尸检可以确定都是在周一被杀的。目前已经能确定这是同一人所为。这些失踪的女性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八岁间,目前有三人遇害,一人失踪。
这件事谆然也知道,失踪的那个女孩还是首富的女儿,据说首富一直在给警方施压,让他们尽快救出自己的女儿。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这起案件,局长在上周的发布会立下了一个月内必破案的誓言。但是在引起广泛关注后,凶手却销声匿迹,不再作案了。
谆然咽了口口水,按理说她一个档案室的人跟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但这队长却把机密资料给她看,只能说明这案子跟她有关系……或者很快就会有关系。
目前警方已经有了怀疑目标,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暗中跟踪调查他。按照凶手的杀人规律,那名失踪的受害者现在很有可能还活着,但嫌疑人一直活在监视之中,根本没有去见受害者的迹象,现在社会各界都很担心那名失踪人员的安危。
(我似乎在性别年龄这方面很符合呀……难道说他们准备让我去做饵?但我明明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文员啊!)
谆然一边仔细观察刘追远的表情,一边把资料还回去:“刘队长,我看完了。”
刘追远面无表情。
他看向年轻人,年轻人立刻笑着对谆然道:“顾小姐,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如果是在其他场合,被一个长得不错的男青年夸,谆然肯定要笑出声来,但在这种情况下,谆然只会觉得他们对她图谋不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谆然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她冷着脸与刘追远对视:“刘队长,希望你有话直说。”
(你是没嘴吗?说话都要旁边这个人来说!)
然而刘追远还是没有开口。
年轻人:“刘队长希望你能作为诱饵,把这个犯人引出来。放心,我们会派人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谆然现在的脸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她看向后面的人,然后发现都是些男人:“……你们队里的女人呢?”
“没有女人。”
“那其他队的女人呢?”
“他们不愿意借。”
“我也不愿意。我可是文职人员,手无缚鸡之力,这种危险的事我不做。”
“顾小姐。”年轻人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入职的考试,你的体能考试是第一,身体素质比起一些男性还好。”
谆然:“……”早知道就不那么拼命了!
“那我的本职工作……”
“我刚才问过你领导了,他同意了。”
谆然:“……我觉得我的意见更重要。”
终于,刘追远难得地开口了:“顾谆然,在这里,你必须服从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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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商场依旧人来人往,谆然笑容僵硬地被楚寻搂在怀里,变变扭扭地往前走。
商场的空调开得很足,她穿着警员给的廉价T恤和牛仔短裤,被冻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用手搓手臂。
楚寻忽然松开了她,脱下外套,下一刻味道陌生的温热外套就披在谆然身上。
“没事的,我不是很冷。”
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谆然感觉脸有点烫,眼睛甚至不敢看楚寻,伸手想把衣服拿下来。
“你最好忍一忍,毕竟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谆然抑制不住地脸红:“……嗯。”啊啊啊啊好近啊!!!
服从命令的结果就是跟刘追远旁边的文雅青年假扮情侣逛商场。
谆然自诩长得不错,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是个母胎单身。由于从没跟男人这样亲密接触过,她的动作和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脸上的红晕就没消下去过。
据收集来的资料得知,失踪的女性全是这家商场的会员,来得很频繁,而且大多正在被包养。
谆然:“我说……楚队长……”
但她的话被打断了。
楚寻:“然然,你应该叫我叫得亲密点。”
谆然沉默了几秒,这男人叫她昵称叫得如此顺嘴,是不是本身就是比较轻浮的性格?
她有些不自在地想离楚寻远一点,可惜正被搂着。
“……寻寻?我该这么叫你吗?”
他似乎笑了一声,胸膛震动:“当然好了,然然。”
谆然觉得整张脸和耳朵都火烧似的热。
早上见到楚寻时,他就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戴着个面具,永远都不会改变。
谆然想看他眼睛里有没有笑意,可惜只能看到条缝。
(总感觉他就是个笑面虎。)
谆然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肩膀:“我觉得搂着有点热,要不我们改为牵手吧。”
“你确定?”
谆然拿不准这人是在拒绝还是单纯表示疑问,怂怂地低下头:“不是很确定……”
他却是叹了口气,改为牵她手。
谆然抬头看他,只见他眨了一下眼:“现在你可以走自然点了吧?都顺拐了。”
她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步伐,心中暗道:小眼睛眨眼还真难看出来。
“我们先去前面那件奢侈品店,你记得表现得拜金一点。”
谆然紧张地点头,开始回忆影视剧和小说里拜金女的表现。
“你放心买,这些都可以报销。”
谆然一点买买买的欲望都没有。在上班时间出来逛街,身边又有帅哥作陪,放到平时她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但放到今天这种情况,她真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再快乐的事,变成工作都会无趣,更何况现在可能有连环杀手在看着我,这让我怎么快乐起来?)
她兴趣缺缺道:“报销又怎样,又不会给我?”
“虽然结束后买来的东西都要退回,但是你可以留一个,作为辛苦费。”
“!!!”听到这句话,谆然双眼发光地看他,“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明明他的表情没有改变一纳米,但谆然却忽然觉得他顺眼多了。
谆然走进最近的那家奢侈品店,在那面包包组成的墙面前随手指了指:“这个,这个,和这个。”然后一脸兴奋地对店员说,“除了这几个,其他的我都要了。”
天呐!太爽了!难怪电视剧里的有钱人要这么做,有钱人的快乐果然是平民想象不到的!
看得出付钱的是楚寻,那名店员看向他。
楚寻拿出一张卡:“照她说的做。”
店员撇一眼嘴都要笑歪了的谆然,跟同事一起将包包包起来。
“不过这么多包,我宿舍放不下耶~”谆然对着楚寻发嗲。
“那就放我给你买的别墅里。”
楚寻宠溺地摸摸谆然的头。谆然身子一僵,摸头发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全身上下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头发,平时洗发水护发素精油发膜轮番上阵护理头发,因此很介意别人碰她头发。
但现在不是能任性的时候,她努力握拳,才没伸手打掉楚寻的手。
(现在是在任务中,假扮情侣被摸头发也是正常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心里是这么想,但她脸上的笑容还是肉眼可见地淡了一分。
“哇,你对我真好。”她捏着嗓子说话,眼睛变扭地看向另一边,走向另一个架子借此躲开楚寻的手。“这些看起来也不错呢。”
她走到角落里时,楚寻靠近她,但没再碰她,而是隔着一点距离轻声道:“很抱歉摸了你的头,我们接下来去SPA馆好吗?我让他们给你做头发护理。”
谆然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自己的厌恶掩饰得很好。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如果楚寻继续碰她,就算他长得有天涯四美那么帅,谆然也要对他心生厌恶了。但他偏偏开始注意距离,这倒让谆然感到抱歉了。
她主动靠进楚寻怀里:“抱歉,明明你是为了任务……是我太矫情了。”
其实……摸一下头发又不会头秃,而且楚寻虽然跟自己有肢体接触,但她能感觉到他在尽量避免更多的肢体接触。
楚寻低头道:“这次的事说到底跟你没关系,是我们硬逼你的,你今天放心逛就好了。等做完头发护理去黑天鹅吃蛋糕吧?我已经预定好了。”
(哇,刚好是我最喜欢的蛋糕店耶。)谆然忍不住捂住通红的脸颊,羞涩地点头。(虽然只是假扮情侣,但还是好高兴呀,这难道就是恋爱的感觉?)
接下来楚寻的举止十分得体,没再让谆然感到不适。渐渐的,谆然就对楚寻放下了心防。
“楚队……寻寻,你是哪里人呀?”谆然小声问楚寻。这是用来拉近关系常用的问句,答案如果是同省甚至是同市,那就是老乡,如果是外省,可以夸当地美食和风景,甚至攀一攀关系。
楚寻:“凤城。”
谆然微微睁大眼睛:“我也是凤城人!你是凤城哪里的?”
楚寻却微微摇头:“我是在羊城长大的,父母也没告诉过我。”
“那太好了,你来凤城的时候可以让我当导游。”谆然道。“风景只能算普通,但东西是真的好吃,保证你来了不后悔。”
“恐怕没那个机会。”楚寻一脸可惜地说。“我忙得约会都要靠上级安排,更不用说旅游了。”
“约会靠安排?”谆然有些疑惑地抬头,和楚寻对上视线,忽然意识过来。“你不会是指现在的诱饵行动吧?”
见楚寻点头,她忍俊不禁。
(看来这位青年才俊没有女朋友。)谆然想。
不得不说,楚寻真的很合她的胃口,年龄相近,地位不低,长相不俗,而且还是个眯眯眼!简直完美地长在她的审美点说,但她对这个年轻的副队长并没有非分之想。
(和普通男人在一起,要当心他出轨,和警察在一起,要当心他出轨和牺牲。我还是找个普通男人吧。)
一间奢侈品店里,谆然拿起了一件衣服走进试衣间,没想到楚寻挤进来。
谆然:?
“其实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了,但是跟踪他的同事都没找到受害人或证据,刚刚你在买包时那人看了你好几次,只要再创造个容易让他得手的机会……”鱼饵就会被咬住了。
其实谆然一直觉得这个诱饵计划很不靠谱,这商场这么大,来往客人这么多,凶手就一定会盯上她吗?
听到楚寻的话,谆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都可以?
“但是现在风声这么紧,他会轻易出手吗?”
“这种连续杀人狂是会杀人杀上瘾的,他已经憋了很久了,我相信他很快就要憋不住了。”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才会对我出手?”
楚寻:“今天的逛街就到这吧,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
谆然点点头,打算跟着楚寻出试衣间,把衣服还给导购。没想到楚寻出去后就把门关上了。
“把你手上的衣服试完再走也不迟。”
谆然换好衣服走出去,等在门外的楚寻看见她立刻笑道:“这件衣服被你穿得真好看。”
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心夸赞还是假意哄骗,但谆然还是害羞地低下头。
逛完街,楚寻竟然真的带她来到一家SPA馆,而且是谆然常去的那家。
前台的接待人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顾小姐,您带着男朋友来呀?”
谆然娇羞地点头:“对呀。”
“那这次要换情侣双人项目吗?”
那这牺牲可就太大了!
谆然立刻想拒绝,又想到嫌疑人在附近,拒绝了会露馅。
但这高级会所的接待人员都是人精,见她犹豫立刻改口:“那您可能要失望了,现在情侣双人项目已经爆满,预约都排到下周了。”
“啊?这可怎么办呢?”谆然心里高兴,脸上却假装苦恼地看向楚寻。
楚寻宠溺地笑了笑:“你去做美容吧,我在等候室等你,顺便处理一下公务。”
谆然被他的笑迷得脸又红了:“……那待会见。”
给她做头发护理的技师是老熟人了,谆然闭着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不久,房间的门开了,楚寻无声地走进来。按摩的技师自然地让开位置,让楚寻接手。
楚寻手伸向谆然的头发,熟练地为她按摩头皮。他看谆然的眼神很温柔,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对甜蜜的小情侣。
出去后技师跟同伴聊起来:“老板竟然被顾小姐带过来了!没想到老板真的得手了!”
技师B:“这几年老板为顾小姐付出了那么多,不得手才奇怪吧?”
“……但是我总觉得老板在犯罪的边缘试探。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他们同框会是在社会新闻上。”
比如“震惊!亿万富豪在少女熟睡时上下其手”这样的新闻,然后屏幕右下角会有老板被打了马赛克的通缉照。
技师B:“反正我是羡慕死顾小姐了,要是有人也这么默默爱着我,我一定幸福死了。”
“……如果那人不是像老板一样的高富帅,你肯定要吓死了。”
按摩结束后谆然被技师叫醒,睡眼惺忪地在等候室找到楚寻。两人一起去吃了蛋糕,楚寻就开着豪车载走谆然。
谆然窝在椅子中舒服地叹道:“真是累死我了。”
楚寻笑出声来:“我看你刚才逛得挺开心的。”
想起刚才挥金如土的情景,谆然确实挺开心的。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这么挥霍,以后恐怕没这种机会了……对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去别墅住几天。”
“别墅???去那干什么?嫌疑人都不在了,我们演戏给谁看?”
“嫌疑人住在黑土山脚下,没事很喜欢爬山。我们需要你住在山上的别墅里,让他注意到你,然后给他对你下手的机会。”
谆然回想起早上看过的资料,上面确实写着嫌疑人住黑土山脚。
“那受害者会不会是被藏在山里?”
“可能性很大,但是你看新闻也该知道,林首富花大价钱雇了人全城搜查,包括黑土山,但一无所获。”
谆然蹙眉,对那些失踪的女孩感到担忧。跟踪嫌疑人的同事一直没有进展,这说明嫌疑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见过被藏起来的受害者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
楚寻微微扭头,看着旁边一脸担忧的谆然,眼里闪过精光。
(完全被教导成富有同情心的普通人了……)他想。(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