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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vs重逢

“好啦好啦,我到啦!”程芙边对着电话那端的迟意笑,边推开了包厢门。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包厢内静的出奇,男士都是清一色的西装,女人们也个个气质不凡,哪里是她要去的汉服同袍见面会。她垂眼看自己身上的汉服,一时没反应过来,杵在门口对着电话那头的迟意说:“迟迟,说好的汉服派对,怎么大家都穿着正装呢,你在哪儿呀?”

迟意也是一头雾水:“大家都在呀,你跑哪儿去了?

程芙挂了电话,傻傻的扶着门框怔了一会儿,又连忙向包厢内的众人鞠了好几躬,“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各位了。”几位女士对她友好的笑了笑,她匆忙关了门出来,盯着一号包厢的数字看了好一会儿,轻声嘟囔:“不是说一号嘛,难道是七号?”

程芙撇撇嘴,转身往七号包厢走。

包厢内,门一合上,一位女子就忍不住感慨:“现在汉服的普及率真是越来越高了。还真别说,刚刚那姑娘还真像从古画里出来的。”

“对了,景总。”女子转向坐在上座的男子说,“下个月的主题活动企划部已经交了几个方案上来,您看汉服月的方案怎么样?”

景忱抬眼看她,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眼前浮现刚刚误入的那个女孩,齐胸襦裙,一袭白纱,裙尾蔚蓝,饰以雀羽,流苏微晃,浅笑嫣然。

“景总?”

“嗯…”景忱挑挑眉,“可以,具体就交给你去办。”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离席,没有一丝留恋。

“各位慢用,记我账上。”

他一出门,就碰上了兜兜转转又回到门前的程芙。看到他出来,程芙下意识地抬头对景忱撇了撇嘴,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可是七号包厢也不是啊!”

景忱突如其来的俯身还是吓了程芙一大跳。

“你认识我吗?”

程芙对着近在咫尺的景忱疯狂摇头,“不不不不认识!”

面前的男子直起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什么嘛….还一定要认识你的才能问路了吗?!”

程芙瞪着景忱的背影嘟囔,低头拨通了迟意的电话。

一番鸡同鸭讲之后才知道,原来此“明月轩”非彼“明悦轩”。

“算了算了,我不来了,你们玩的开心啊!”程芙一想到虞城另一端的“明悦轩”,也是力不从心。

“好的宝贝,那你回家注意安全哦!”迟意在那端回道。

挂了电话,程芙便走向停车场。

景忱上了车,文淇转头对他汇报接下来的行程,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景总,接下来八点有个和环娱董事会的会议,您看是直接过去还是…”

景忱没有答话,文淇见状也转过身去保持沉默。

“是觅清吗?”景忱一遍遍在脑海中描摹着方才那个汉服女孩的眉眼,分明就是五年前不告而别的陈觅清的样子。

文淇看到斜前方的白色车子正在倒车,还没来得及笑一笑车主的车技,白色车子的车尾便义无反顾的撞上了他们的车。

虽然景忱的车底座重,却还是难免晃了一晃,文淇转头看了眼景忱不耐的神色,匆忙下车去查看状况,顺手打电话叫了人送辆车过来。

景忱本无心再看,低头欲查看邮件,在风中翻飞的肇事车主的白纱吸引了景忱的目光,“是她?”

他下了车,正看到她对文淇一脸抱歉地说着什么,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文淇注意到景忱下了车,他明白一向不会为这种小事分心的他为什么会突然下车,眼前不停道歉的女孩,与当年的陈小姐仿佛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程芙看到下车的景忱,又听到文淇喊的那声欲言又止的景总,想起方才景忱的恶劣态度,认清他才是车主的现实后,程芙对自己的境遇愈加担心,眼眶愣是一下子红了了。

她咬咬牙,转向景忱,“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姓程,我的电话号码是**********。”她抬头瞄了眼景忱,似乎面色不善,“车子修好后请联系我,我一定会赔给您的。”

“你姓陈?”景忱问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程芙对景忱每次无厘头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程门立雪的程。”

文淇低头记号码的笔顿了顿,抬头看程芙。

景忱的面色似乎更加难看。程芙咽了咽口水,手攥紧了裙子。

“程小姐,那就这样吧,我到时候联系您。”文淇说道,“不知道您能不能留张名片?”

程芙忙点头,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景忱的车子正好送到,几个人下了车跑过来,“景总,车子到了,您快上车吧,我们把车开去修理。”

景忱微微颔首,迈步走向车子。程芙对还未走的文淇歉意的笑笑,“真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便转身走回车子。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畏罪潜逃?”

景忱的话如白日惊雷,程芙和文淇都被惊得一动不动。

“你!”程芙惊呆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文淇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景忱,景总为了留下程小姐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啊…

“请这位程…小姐上车,和我一起去4s店,将修理费当面结清。”景忱接着说,在程字上加了重音,硬是被程芙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程芙揣测着大概有钱人有钱的秘诀就是对每一分钱都斤斤计较,自知理亏,乖乖上了车。

文淇也跟着坐进驾驶座,开车跟上前面已经离开的破损的车子。

“那我的车…“程芙轻声对身旁坐着的男人试探着说。

“会有人送到警局。”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为什么!”程芙怒了,“我不就是擦了一下!”

“我怀疑你对我构成了人身威胁。”他慢条斯理的答道。

程芙想到自己现在身在曹营,还是努力忍住了一拳头锤过去的冲动。

车子很快驶到了目的地,文淇下车去办理手续,程芙也解开安全带想跟下去。

“别动。”

程芙僵在原地,慢慢回头看坐在那儿的景忱。男人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像在回复邮件。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她便又坐了回去,开始担忧自己将背上多打一笔债务。

就在她快被脑海中数不清的滚动着的零吓晕时,文淇敲了敲她这边的车窗,她打开了门,下了车,听着文淇的念叨,觉着脊背发凉,转头就对上了景忱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向这里的打量的眼神。

她又转头面向文淇,打断了文淇说不完的铺陈,“所以我要赔多少钱?“

文淇看了眼程芙背后盯着这似笑非笑的景忱,伸出一只手,“五十万。”

程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掉,她转身看向景忱。

“你的车子是金子做的吗?五十万,五十万,都可以买一辆新车了!”

文淇看着程芙,十分同情,却还是只能板着脸对着她。

毕竟五分钟前景忱的短信还躺在手机:五十万,一分不能少。

“这样吧,程小姐,您可以慢慢还,也不急。”文淇有些不忍,对程芙安抚道。

程芙听了更崩溃了,一想到自己头发都白了还在还钱的画面,更觉得毛骨悚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工资还看汉服店收入的小模特啊!

“上车。”景忱突然出声。

程芙抽泣着上了车,并不是很想搭理景忱。

“你家地址?”

程芙哭得更大声了,“你是要来我家门口喷红红的欠债还钱了吗!我虽然穷!但我是个好女孩!”

文淇忍不住笑出了声。

景忱揉了揉太阳穴,“送你回家。”

夜色已深,程芙闻言诧异地抬头看景忱,男人的轮廓掩在月色中,莫名的温柔。

“那…我先下车了?”程芙抱紧怀里的包,“景…景先生,欠您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景忱藏在阴影里的脸看不出表情。

程芙咬了咬唇,转身下了车。

没走几步,身后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她藏在大袖衫里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觅清…”

她转头对上景忱的目光,那目光里充斥着探寻、不解和留恋,与方才难辨心情的景忱判若两人。那双眼睛里仿佛洒满了碎掉的星星。

“啊?”

景忱又靠近了几步,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程芙挣了几下却没能成功。他低头去辨认程芙的眉眼,这分明就是觅清的样子。

程芙终于挣脱开了景忱的手,眼眶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

“景先生..”

“陈觅清,“景忱紧紧盯着他,“你就这么不愿意认得我吗?你逃得还不够吗?”

“对不起…景先生,“程芙又后退了几步,手慌乱的摆动,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叫程芙…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陈觅清…我…一直都是程芙….”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景忱颓然的站立良久,无言转身走向车,没走几步又忽然转身看向还站在那里的程芙,女孩显然被他的突然转身又吓了一跳。

“程芙。”他顿了顿,“我叫景忱,热忱的忱,很高兴…遇见你。”

程芙对着他笑了笑,便转身跑向了公寓楼。

景忱站着看了会儿,弯腰上了车。

“文淇,去查一下程芙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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