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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叶

寒风“呼呼”地吹着,关外一如既往的这般冷

阿叶行走在寒风中,风吹打着他的脸颊,他却只穿了一件青色短袍,哪里能抵挡这寒风。可他好像并不惧这寒风。

因为他习惯了。如果是你常年在关外生活,你也会习惯的,即使穿的这样少。

与他这身行头不搭的是,他的腰间竟悬着一把剑,没有鞘的剑。

说起来这柄剑也不是什么宝剑。即使是不会使剑的人也看得出,这柄剑是极其普通的一柄剑,只要是铁匠都能打造的出。

可是这柄剑很薄,很细,但又很锋利,这是把杀人的剑!剑很常见,可杀人的剑却不常见,因为你要杀人,也意味着要被别人杀。很少有人能从杀人的剑下活着。

阿叶有这样一把杀人的剑,他是杀惯了人的,但他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他只杀该杀的人,或者那些被他杀掉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阿叶的剑法或许不太高明,可他确实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他的实力,也已超过了那些成名已久的剑客,即使是华山派掌门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么年轻,便有如此成就,除了赞叹之外,还有妒忌与憎恨。

于是阿叶去了关外,他想中原武林人人勾心斗角,还不如去关外打打猎,放放羊,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老天不会让一个很会杀人的剑客这般轻易的沉落。

即使是在关外,也会有中原武林人来杀他。各种手段都用,不过大多人还是光明正大的邀他决斗,只是大多而已。还有少数自以为“君子”等人,通常要义正言辞地讲一番道理,然后才向你下杀手,阿叶突然会觉得这些人恶心,十分恶心。

他曾在荒野中生存过,畜牲吃人前可不会给你讲一番道理,因此那些人连畜牲都比之不如了。

然而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弱点,无论你是谁。即使像阿叶这样很会杀人的剑客,也有弱点,足以致命的弱点。

他是剑客,也是男人,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的弱点便是女人了。阿叶自然有喜欢的女子,有值得他去用生命保护的女子。

那是他在中原时就娶的妻子,不是倾城倾国之色,但在阿叶心中却十分美丽,赛过西施貂蝉之辈。如果你问他那个女人哪里吸引他,阿叶会说,她好香!

那是怎样的味道?那是阿叶闻过最好闻的味道,只要闻着这味道入睡,他会睡的很熟、很香。就像是母亲在身边呵护一样。

可是她被人绑架了,就在关外一个极富声名的武林前辈府上。

他现在正赶去那里。他没有骑马,就是这样步行的,可又快过那些骑马的,这是怎样的轻功造诣啊!

一处灯火通明的府宅里,正厅里端坐着几人,他们在江湖上都颇有名气。

“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长须男子笑道:“王老前辈擒住那厮的心上人,他果然前来救人,到时候咱们便可将他抓住!”

那王姓老者便是关外武林前辈,只见他端居首位,举起酒杯,也哈哈大笑,正笑得畅快间,却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前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却见一个少年站在厅外,身上的青色短袍已破烂不堪,莫说御寒,连遮挡身体都已勉强。只有腰间悬的那把剑,才让人认得,这是阿叶,一名杀人的剑客。

王姓老者道:“你来了。”

阿叶道:“我来了。”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阿叶道:“值得!”

那长须男子起身喝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王前辈,还请您老人家出手擒住这厮,造福武林!”

王姓老者摇摇头,“你是老夫的朋友,老夫帮你拿住了他的女人,可他同样是老夫的朋友,老夫不便出手,还请诸位自便!”

那长须男子以及剩下众人纷纷脸色一变,阴晴不定,谁都没有料到这点。

阿叶这时开口:“我实没料到你会交这么几位朋友。”

王姓老者呵呵笑道:“小兄弟,算老夫眼拙啊,竟没看清他们为人,不过老夫有你这么一位忘年交,也算不枉此生。”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长须男子首先沉不住气,刚要动,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因为他咽喉上插着一柄剑,剑柄正握在阿叶手中。

快!好快的剑!这已经不是剑光了,而是电光!因为它和闪电一样快。

剩下的几人相互一看,齐声大喝,同时出手了。

袖箭、梅花镖、峨嵋刺等暗器齐齐向阿叶飞去,“当!当!当!”几声,却都被阿叶的剑击落。

剑光!刀光!拳劲!掌风!不等暗器全部落地,这些人又都齐齐出手,都往阿叶身上招呼,招招致命。

然而,阿叶并没有回剑护身,他仍然挥剑出招。只攻不守,不是他的剑术中没有防守之招,而是若是回剑防守,才会真正陷入困境。不过这世上当然有人可以不用回剑防守,这个人从未战败过,他一生就是个传奇,据说他一生只求一败,他的名字便是独孤求败。

可阿叶不是独孤求败,他的剑法也没有达到独孤前辈的境界。他的剑法,或者说那不是剑法,而是杀人的方法,却唯有一个特点,快!

再快也终究是一个人。此刻鲜血喷溅而出,剩下的五人中,已有三人咽喉中剑身亡。

然而阿叶也受了伤,他的左肩上,插着一柄刀,伤口不深,但是还是流了血,会痛。一个人若感觉到痛,神经会变得愈发灵敏。

血腥味散开,剑又挥出,两人倒地,他却也着实受了不小的伤。

他倒下了,他倒在尸体上,没有死,只是这样躺着,因为他太累了。他赶了几天的路,不吃不喝,刚刚又经历生与死的决斗,只要是人,没有不累的。

即使是阿叶这样的人,也会累。

王老摩挲着手指,缓缓说道:“阿叶,你杀的,可都是中原武林里鼎鼎有名的人物。”

“而你可知,他们为何定要杀你?”

阿叶皱眉“为何?”

“他们无非是要得到你的剑谱。因为你着实太过厉害。”

阿叶苦笑道:“可我真的没有什么剑谱,却偏偏要我拿出剑谱。他们当真奇怪。〃

王老此时笑笑:“若现在有人来杀你,你还有还手之力吗?”

阿叶沉默片刻,而后笑道:“可要杀我的不是已经死了吗?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问,也没有必要回答。”可旋即他又说道:“假若真有人现在来杀我,我决无还手之力。”

阿叶接着道:“可是萍儿好端端的在家中,却为何又要说被你所擒。这一点,我始终理解不了。”

“哈哈哈哈,阿叶,你还记得王昊节吗?”

阿叶一脸茫然,显然他不记道这个名字。

王老冷笑道:“你怎会记得?你手上的人命太多了,杀过的人当然记不住了。”

阿叶此时坐了起来,他低下头:“不,我用此剑杀一百三十七人,却有四十八人从我剑下离开,因为我只杀该杀的人。”

是的,作为阿叶唯一的朋友,王老自然知晓阿叶为人,自己儿子的德行他也最清楚不过。可是作为人都有感情的,尤其作为父亲,丧子之痛是最为打击父亲的,天下人都疼爱自己的儿子,即使儿子是有多么不肖。因此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儿子再不肖,也用不着阿叶来杀,因此他要报仇。

在他看来,朋友自然没有儿子重要,况且他的朋友不是一般人,他是阿叶啊!

杀了他,不但为儿子报仇,也可以夺得剑谱,还可以在武林扬名,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好事。所以他故意放出消息,吸引中原武人前来,当然更重要的是吸引阿叶前来。因为他了解,阿叶是个重情义的人,听到这样的假讯息,难免一通乱想,终究会前来看看,毕竟阿叶会担忧的。这就是重情义的人,情义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老者缓缓走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柄刀,阿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者慢慢接近,毕竟他还是怕阿叶的快剑。

他要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来杀掉阿叶,不能心急,即使他已经急了。但经验告诉他,不能马虎。他紧握钢刀,等待最佳时机。

终于他的机会来了,举刀便砍。

刀上有血,是阿叶的血,可阿叶已经站了起来,他没有死,却失去了右臂。

剑与右臂同时从空中跌落。一个用右手使剑的剑客,却失去了他的右臂,还不如杀了他的好。老者狰狞的笑道:“看来是天要亡你,你轻功再好又有何用?”

老者又是一刀劈来,阿叶从刀壁边滑过,刀锋已将他的右颊划伤。

剑重新在手,却在左手上。

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冷笑:“拿到剑又怎样,你会用左手使剑吗?”

可老者慌了,阿叶确实没有用左手使过剑,但阿叶眼中,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与慌乱,反而是痛恨与怜悯。

老者不信邪,他还是出刀了。但是,结果是刀落人亡。

阿叶的剑插入老者的咽喉一寸,却足以致命。

“我的确没有用过左手,但并不意味着我没练过左手剑。我左手比右手出剑还要快!”想必这是阿叶最大的秘密了。

虽然失了一臂,却让阿叶看清了一些事,看懂了一些人。江湖永远是那个江湖,再险恶也险恶不过人心。

所幸他是有家的人,是有妻的人。阿叶咧嘴笑笑,他知道有个人是真正爱他,关心他的,那个人正在等他回家,会像以前一样做好他爱吃的饭菜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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