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面女人心
最新章节
书友吧第1章 过去是现在的梦想
我曾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当她走后的某个夜晚,我那倔强而又不甘寂寞的眼泪还是会不自觉的流下。我爱她,我们的故事原本很简单。和徐千千,我们就是简单的相互爱着。那时候的我们,如同橡皮泥,谁亦离不开谁。我不能想象村上春树笔下的挪威的森林里,男主人公渡边和他的第一任女友直子,在当时热恋中的我看来,那压抑的爱情实在令人无法呼吸。
我想,我和徐千千的爱情该是张爱玲笔下,倾城之恋里的范柳原与白流苏,虽然历尽波折与艰辛,但最后却仍能走到一起。
回归一切事物的本质来看待我和徐千千当初的爱情,我想,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是霍然的。当恋人之间的感情进展的太过胜利,那么,如期而至的结尾往往多是事与愿违的。爱的有多深沉,往往,恨的就有多么的刻骨铭心。
我曾以为,爱上她,我可以奋不顾身。可当我真的爱上她,又要试着学会放弃某些东西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欲壑难填,想要这个,却又舍不得放弃那个。
回过头来看过往,有些东西原本就不该是属于我的,但我的贪心让我不知疲倦,我总是想要得到全世界,但却又在不经意间伤害了我的挚爱徐千千。
常常,我问自己:“为何我要这样?难道我就不能为她稍作改变吗?难道我真的已被内心的欲望所吞噬了吗?”我不想这样。
有时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当你蒙了心,想要索取这一切,你便会失去很多东西。所以,有时你就必须抉择,尽管很难,但我们必须学会取舍。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更多更多你想要的。
只是,当我已然明白,她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就此,和她,我们成为了这世界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我会迫切地期待着熟悉的地铁,和熟悉的她不期而遇。这一天,2018年5月28日,我们又再次见面了,在温暖的南方城市,地铁一号线二号车厢里。
“最近过的不错嘛!”她轻抚着如丝顺发,微微笑道:“比以前帅气多了!”见我让坐,她没多做客气,径直坐下。
“女儿跟儿子最近还好吗?”
“还好,小宝最近蛮乖的,考试考的很好,语文和数学都是一百分!”提起女儿,我总是优越感倍增。
“那儿子呢?他是不是还很调皮?我上次送他的玩具车还在不在?”她在摆弄着手机,装着莫不关心的样子,她怕让我看到她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寂寞。
“早就被他拆烂了。”我先是笑了会儿,随后又说道:“不过昨天又跟别的小孩打架了,都出血了,但他似乎没有哭。”想起那调皮捣蛋的儿子,我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下。儿子和女儿小小年纪没有母亲的原因在于我,是我让他们成为别的孩子们口中没有妈妈的孩子。
“你妈妈怎么总是带不好小孩呢?她整天都在忙些什么?也没见她种一分田、种一分地啊?晨晨跟人家打架了她难道都不知道吗?她怎么从来都是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说到我的妈妈,她总是滔滔不绝,说的我的妈妈仿佛是这世界最没心没肺的人。
“别把我妈的功劳一口否定,她对儿子和女儿上的心比你多的多。”当这个女人仍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向我抱怨着我的妈妈的不好时,我再也不能保持风度。
“那你呢?”她恨恨的瞪着我,说道:“你尽到了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了吗?你有辅导过女儿的作业了吗?你有给儿子买过一个玩具吗?别再用你那冰冷的心来教训我,你不配!”
一顿连珠带炮的话令我哑口无言。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我不配做孩子们的父亲。沉默良久,我说道:“小宝说想你了,她很想你给她打个电话。”当列车缓缓使入站点,我知道她的目的地到了,她该走了,而我们的争吵也该结束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有些难过,本想追上前去和她说:“回家吧!孩子们都想你,我也还爱着你!”只是,有些话我只能珍藏在心里。她已经不属于我了,要现在的我再着说那些肉麻的情话,我想,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真的,我愿意以神的名义起誓,我依然爱着她。在她离开后的某个黄昏我依然会恋恋不舍的想起她。而在这里我试着写这篇文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简单的想告诉她,我依然爱她,我依然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她。
我至今依然会记得,和她的初次相遇是在2008年五月的某日。故事的开始如白开水,没有沸点,又很简单,还是那个相同的地方,地铁一号线二号车厢。时过境迁,尽管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但只要回首往事,我依然会清晰的记得她当时的样子,美丽而又腼腆。
这条地铁线路来来往往,上下班的人很多。每天,每到下班高峰时段,车厢里就很难有下脚的地方。因我上班所在的地方是郊区,从而每次我都坐到了位置。我从始发站上来,又从终点站下去。
正如陈奕迅唱的那首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十年之前我不认识她,她亦不可能属于我。当时我不可能想到,在往后的岁月里,我会和她有着纠葛一生的关系。
时间过的真是太快了,我想不到它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我的记性真的很差,我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是哪天?所以,我只能用某天来代替,希望往后读到这段时,她不会生气。
当然,在当时的我看来,那天对于我来说太普通不过了,它就如同我的一顿简单早餐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我刻意去铭记的。
当然,我说的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刻意关注那一天到底是五月几日。可敏感的她却是不同,她能清清楚楚的说出我们是2008年的哪天相遇的,又是哪年的哪一天我们同居的,又是过了多久我们一起去领证的。
我厌烦了像复读机一样的她,厌烦了她对有些事情的过于执着。在当时的我看来,她就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一点也不够成熟。不然她也不会刻意纠结于这个,和我闹出矛盾来。
多年后,我终于开始讨厌她,并怒斥着她,说她心智不够成熟。她却冷笑着说:“要是我心智成熟,我能嫁给你吗?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我吗?”在她看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在乎我。
“拜托,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始终认为她还没有长大。
“两个孩子的妈妈怎么啦?难道我现在就是中年老妇女了?难道我就不能跟自己老公耍娇卖萌了?”她恨恨地瞪着我,我有些心虚,不敢理会她,生怕再次激怒她。
时间过的可真是太快了。回首往事,一转眼就已经十年了。我的恍惚记忆里,当年的她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当年的她,温柔可人,没有现在这般做作。
第一次见她,很特别,就在列车出洞到站的那一刻,我们对立地站着,手扶着同一根柱子。我很喜欢看她,喜欢这种美人在旁暖暖的感觉,很不错。
当她用无意的目光扫到了我,我的心里是高兴的,美滋滋的,仿佛有了恋爱的感觉。在梦中,我把她当成了我的女朋友,尽情地享受着别人投来的妒忌眼光。
只是,自始至终,她没有正眼看我,哪怕一眼。我就像一个荒诞的喜剧演员,卖力的表演着,想要引起她的些许注意。
从她蓬松、猩红的眼睛里,我看的出她有哭过,不然她晰长的睫毛下,眼神不可能如此的憔悴与呆滞。我想,她多半是失恋了!
但我又想说,那只是我自己想而已,并没有一丝半点证据,就算有,那也不该是我管的事情。
一声鸣笛,列车将要到终点站了。突然紧急刹车带来的左晃右动令她没能够站稳,径直地往我怀里扑。
“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很害羞,连忙站直起来!
“没关系。”我扶起了她,关怀备至的问道:“你还好吧?”她朝我点点头。我轻声地说道:“那就好!”当我认真的看过她之后,我发誓,至我懂事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女生。
她接过我好意递来的纸巾,轻声地抽泣道:“我没事,没事……”看着她哭泣,我于心不忍,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绞尽脑汁的猜,却又猜不出她到底何为而哭泣?
这一路上我们没有再次说话,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我想,时间便是最好的良药吧?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能伤口愈合。
在那之后,我们多次相遇。和她熟悉之后,她才告诉我,那天她和她相恋很久的男友分手了,所以,当时她才会忍不住地想要哭泣。她曾对我说过:“你人很好,很体贴,要是哪个女生嫁给了你,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她当时说话的表情很可爱,至今我依旧会想起她那时候的甜甜笑容。
“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怎么察觉不到?”表面虽然这么说,其实我心里是想说:“把我说的这么好,要不然你就委屈下嫁我得了!”毕竟和她不熟,也不能完整的猜出她当时的脾气,所以有些事我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说而已。
“你真的很不错。”列车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站。她径直地往外走了不远,又转身回过头来,并抛了个媚眼,说道:“如果明天我们还能有缘在这相遇的话,或许我可以试着和你交往。”在车窗外,她很开心的和我挥手道别。
那时我在想:“要是真的有机会和她交往,那我该怎么和她表白呢?”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我在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想和我交往?还是在存心弄我?
我只记得,她每天明明都是准时出现在一号线二号车厢里,她的意思是不想再在这节车厢里见到我了吗?还是有别的意思?是想认真的想和我交往吗?
我试图说服自己,我们才刚认识而已,她是不可能对我有所想法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多想而已,她是在戏弄我,我又何必想太多,途增烦恼?
回想往事,她温柔可人的模样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此时糟糕的心情又似乎好了许多,又想起了她之前对我的种种好和对俩个孩子的种种好。
我不再恨她,我只恨自己。是的,我又开始想念她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又回到了我的住房,这里虽小,但却是我的浅浅的避风港,只有这狭小的地方才能让我有安全感,我不知道如果离开了这里,哪里还能给予我遮风避雨?
躺在床上,我的手机响了,看也没看,便接通了手机。当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那可爱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我可爱的女儿,她叫小宝。
“爸爸,刚才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她说想我跟弟弟了……”我认真的听着女儿说:“妈妈还说过一段时间会回家看我和弟弟。”听到了女儿的好消息,我也很开心,问道:“那妈妈说了什么时候回去看你们吗?”我很想从女儿的口中窃探听到徐千千的一丝消息。
“没有,我不知道,你问奶奶。”
“哦,知道了。”我失望的叹着气。看来,徐千千没有向女儿透露过她什么时候回家的信息。此时妈妈接过电话,她向我提起我的前妻的事情,从妈妈的信息中,我得知我的前妻徐千千最近过的并不好。
挂断电话,我闭着眼睛,无助的躺在床上。我此刻的心情并不好,我恨自己,她眼下的窘境都是我无意间造成的,是我害了她的一生,我恨这样的自己!
“铃,铃,铃……”我斜拿着歪倒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没错,是她,徐千千。我接通手机,问道:“找我干吗?有什么事吗?”尽管我很想她,但又刻意的想回避她。
“在不在家?”
我听出了她的玄外之音,似乎是想来这找我,我想:“难道她是想来这查岗不成?”想尽于此,我没好气的说:“没有,我人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吗?有的话就快点说,我忙着呢!”我们已经离婚了,她仍向以前一样的约束着我,显然,我的内心是有所不满的。
“在外面?”徐千千冷笑道:“那我请问你,你家灯怎么亮着?”见我没有理会,徐千千不耐烦地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给我开门。”就在她关掉手机的那一刻,门铃也同时响起。
既然都已找上门,那卑微的我还能躲藏在哪呢?整理好情绪,我从容淡定地走出客厅,开门见她,我很惊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情吗?”
她没有正眼看我,冷冷的说道:“没事就不能来这看看你了吗?”见门开着,徐千千径直往里走,看了许久,她又说道:“你不是说不在家吗?怎么现在又在了?是不是赶着回家换衣服,好和别的女人私会?”徐千千随手将包一扔,又躺在了我的床上,见我有些紧张,她不解,狐疑的问道:“难道你金屋藏娇,有了别的女人?”说完,她又起身四处张望。
见四下无所收获,她又回躺到我的床上。玩了回手机,她又问道:“听人说,最近跟你那高中同学赵萍萍走的很近,是不是?”至始至终,她没有看我。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靠着卧室的墙上,问道:“来我这里有什么事?你直说!”我不太欢迎她,现在的她太爱强词夺理了,既然说又说不过她,那我只能下逐客令了!
“被我说穿了你的肮脏心思了?”她突然将枕头扔向了我,见砸中了目标,她很高兴,冷冷的笑道:“别以为和我离婚了就可以跟别的女人往来,我告诉你,这辈子想都别想。”她从我的衣柜里找了件宽松的衣服,我知道今夜的她是想留在我这过夜的。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她穿着睡衣又从浴室里面出来了。见她径直躺下,我客气的说道:“今晚你就睡这,我出去睡去。”望着眼前熟悉的她,我虽喜欢,却不敢轻易地说出来。
“你这是准备去哪?又想和哪个野女人私约了?”徐千千径突然跑到卧室门口,并挡住了我的去路,她没好脸色地说道:“我可不想听别人说,徐千千又把她老公赶出了家。”她就是这样,爱数落着那些已逝去的前尘往事。对于这些,我原本是不愿听的,但既然躲不掉,我只能靠回卧室的墙角上。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别一口一个老公,好吗?”她仍是这样的人,我真的厌烦死了她,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她怎么还一口一个老公呢?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难道我注定了这辈子活在她的阴影里面了吗?不,我想早点解脱。
只是,有时候想要某种测底的解脱哪来那么容易?不然直子也不会在与内心抗争多年后,选择以死亡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我想,她的人生应该是有太多的无奈吧?我不能像直子一样释然,我还有我的家庭,我的孩子,他们需要我!
见我出离愤怒,徐千千似乎很高兴,手舞足蹈的说道:“你以为和我离婚了就能与我撇清关系了吗?不,永远不能。”徐千千轻拍着肚皮,恨恨地说道:“这是你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你都别想还清。”
“不想跟你争,没意思。”我拿着衣服,径直地往浴室去了。她的意思我当然懂,她为我、为我的家庭生下两个孩子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的,我欠她的,下辈子都还不清。
被水滴淋过的感觉很不错。至少,它可以令我膨胀糊涂的大脑更加清晰。今天徐千千到来得目的很简单,不言而喻,她是想要来这和我和好的,我想她应该是和我女儿小宝的那通电话之后决定的事情吧?
烟雾弥漫的感觉很不错,它又让我回到了原点。回想起往事,她总会有让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我又想起了和她再一次相遇的故事。
那天,我清晰的记得,该死的李扒皮那天下午突然说要加班。我想:“我这一生中最大的事情就这样被你无情地摧毁了,你个死胖子,我这辈子是不会原谅你的。”我恨,恨李胖子。他坏,坏的很,比鬼子还坏,坏透了!
我恨,恨死了这个中年油腻大叔。他难道做一回好人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他就不能让我早点下班?
如果这辈子和那个可爱的女生无缘,我想,李胖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一整天的时间过的很缓慢。望着窗外亮起的华灯,我又想起了她,那个女生。我想她此刻已经下班并坐上了回家的地下铁。
想念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微妙,说喜欢吧?那又太过直白。说不喜欢吧?又太过虚伪。那到底是喜不喜欢呢?我想,应该是喜欢的,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我想是我不敢轻易和她表白的原因。我怕被她拒绝,然后就连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
一整晚,我就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着。我想把自己幻想成一个言情作家,活在自己的世界,尽情挥毫想象着和那个女生的浪漫故事。
当时针不停的倒数着,我的心里仍残留着期待,我仍幻想着今夜还能再次遇见她。我想,有些偶像剧不就是这么上演的吗?为何它就不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已经晚上二十二点了。今夜的地下铁异常安静,我不太习惯,不太习惯眼前的孤独与寂寞,我总是喜欢那人声鼎沸的时段,只有每天晚上准时的十八点,我才能遇见那个美丽可爱的女生。
车窗外,列车高速地疾驰着,不用多说,它与凛冽的寒风已向我带来无声寂寞的讯息。看来,今夜那个美丽女孩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望着窗外,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骂自己、骂老天:“该死,爱情这东西就是如此的令人厌恶,才一天而已,我怎么又开始想念她了呢?”我忘不了她,现在我的脑海里仍残留着她的微笑。
当她的靚影隐约地出现在黑暗玻璃当中时,我仍然不敢相信,我认为那只不过是我的幻觉,现在已经晚上二十二点了,她的下班时间是每晚十八点,所以,镜中人不可能是她的,我确信。
“你好,吴秋。”
“你……?”我认出了那个人,欣喜若狂的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绞尽脑汁,怎么也不想到,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清晰的记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名字。
“喏!”徐千千从褐色的皮包里面掏出了我的名片,说道:“这是你昨天无意之中掉在二号车厢的。”手一指,她似乎在告诉我二号车厢在前面,这里是三号车厢。
“观察的蛮仔细的嘛!”我微微笑道:“你怎么今天也这么晚下班啊?”我原本是想向她索回名片的,可她却假装没有看见,又将纸片塞回包里。
我不太理她解,她这是什么意思呢?要我名片干嘛?难道她真的是有所企图的吗?我看着她,满脸狐疑的猜测着。
“今天公司里加班!”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过一阵子又问道:“你呢?今天也加班?”她当然知道我也是每天晚上十八点准时下班的,她只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糟糕的气氛。
“是啊!”我直直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下午刚接到的通知,明天星期六休息,所以头儿今天晚上必须让我们做完才让下班的。”我看着她,又问道:“你呢?难道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要加班?”见她点头,我心如死灰。
希望终究是如期坠落,我已然清楚的明白了徐千千的意思,她并没有和我交往的打算,她只不过是存心作弄我而已。
我这个人有一点不好,有时,不懂得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开心的,或是不开心的,我都会写在脸上,你只要认真的看我,便能一眼穿我的内心。
“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见我不开心,徐千千径直地走来,并坐在我身旁:“不是吧?这就不开心了?你也太小气了吧?”徐千千做出恶搞的样子哄我开心,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当然明白我不痛快的原因。
“没有!”我竭力狡辩着,说道:“我只是人有点不舒服而已!”我害怕她将我的小小心思拆穿,那样的话我便如一个裸者,无助的暴露在聚光灯下。
我是有所期望的,又怕被她知道,怕被她无情的击碎了我那纷繁世界的梦想。有时,我宁愿一个人沉静在梦想的世界里,永远不会醒来,这样我就能和这个女生在一起了。
“没有生气吗?”
“哪有?”我低着头看自己。
我本不是个不诚实的人,只是,对她,我无能为力啊!除了狡辩,我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我对她说:“昨天你已经答应过,要是今天我们能够见面,你就答应和我交往。现在我们已碰面,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我能这么说吗?拜托,那并不是我的风格。
既然这是一切的阴差阳错都出自上帝之手,那我们还是等着看上帝他老人家是如何导演这出戏的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而我,倒着头,靠着椅子,眯着眼,不敢看她,我只能假装呼呼睡了,我还能干嘛呢?
内心脆弱的人害怕向别人敞开心扉,我不知道如果我要和她说话,我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难道要我说:“某某某,我喜欢你?”或是:“某某某,你也喜欢看这些小说?我也是!”拜托,我们并不熟,我还是少点套路,多点实诚吧!
这种沉默的感觉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还蛮不错,至少还有她在我身旁,那便是晴天七月里最美的时光。
“叮……”当列车准时地停靠在熟悉的站台,我知道,属于她的终点站就要到了,不久,她便会和这个车厢里的陌生人一样,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叮……”铃声提醒着徐千千,列车即刻又要出发了,她也该下车了,不然这冰冷而又巨大的钢铁之躯又不知该把她带往何处?
她无动于衷,无动于衷的坐着,我本想提醒她,但见其仍清醒着,我便没有再说什么!
列车又在高速疾驰着,这次,它将把我们带往无人的终点站,我想,到那时个候,我和徐千千想不下车都不行了!我现在似乎有所感觉到,她在和我斗气,她在看到底谁率先开口?我想,跪地求饶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想都别想!
“终点站,XXX到了!”
随着车厢广播的响起,我们的这段旅途就在无声无息中结束了。原本,我是满心怀期待的,只是,我不够胆量,有些事情也是不遂人愿的,我的满心欢喜在别人眼里也不见得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怎么?也不等等我了吗?”徐千千喊住了远去的我。我回过头来,问道:“你也是这个站点下吗?好像……”我想了半天,才想起她已然错过了站。
“你以为我坐过了站点?”
“难道不是吗?”
“你怎么这么笨呢?”见我有些傻乎乎的,徐千千无何奈何的摇摇头,傻笑的说道:“好吧!那你说是便是吧!”刚出地铁车厢的那一刻,她已经挽起了我的冰冷左手。
多年以后,回想这段过往,我的七月冰冷寒心仍会是暖暖的。这一切,如同快进的爱情电影,不久前,我被徐千千从天堂抛落到地狱,而后,她又将我从地狱拽回了天堂。我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她支配着。
和她牵手的感觉很美妙。我很喜欢眼前这个豆蔻年华的女生,她全身散发的青春与活力让我很留恋,我可以肯定,我很喜欢她,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她在旁看别人羡慕我的样子。
她的美丽让我颇为得意。能和她牵手,我想,这该是我一生之中最最值得炫耀的事情。我终于能够明白,当日军轰炸机离开后,范柳原于异乡的废墟旁寻找到白流苏后,他的激动落泪。我想,这便是爱情,它给予我们无限温暖。
不论去多久,我依然会记得2008年五月的某个夜晚,我和这个女生,徐千千,我们第一次牵手走过璀璨街头的场景。
那一天,我们正式相爱了!
而如今,我却只能在梦里默默地回忆着她的温柔,她的好。现实是这般伤人,我还没来的及捡好行李前行,就已经被岁月、被她无情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