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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非常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略显稚嫩的声音背诵着经文,响彻在细雨绵绵的初春里。

“嗯,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教书先生拿着戒尺背在身后,询问着背诵经文的少年。

“回先生,不知。”少年回答的倒也干脆,一点也不怕先生手里拿的戒尺。

“你这孩子,教了你多少回了,一点也记不住。”教书先生拿出戒尺在空中扬了扬,还是没有狠下心打下来。

“先生莫说把我教会,即使我学会了又有什么用?”少年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说道:“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我自出生神魂虚弱,父亲为了救我,求您出手,您在我身体里放了一只天妖神魂,来滋养我的神魂,若是我一辈子平凡,也许能长命百岁,但我要是修行,就会刺激那天妖的神魂,吞噬我的神魂,到时候我就会死的。”

“你!”教书先生显然是被气的不轻,雪白的胡子不停地颤抖着,“是谁给你说的这些?”

“没人和我说,也不会有人给我说,他们都怕死。”少年插着腰,神气十足的说道:“前几日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教书先生有些沉默,丢掉戒尺,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过了半晌才说道:“百岁,你想修行吗?”

少年姓陈,叫百岁,是他父亲为他起的名字,寓意着他能够长命百岁。

“先生不要说笑了,说我不能修行的是您,现在又来问我想不想修行,先生,您可真有意思。”陈百岁一点也不在乎先生问他的话,不能修行,就是先生说的。

“若是不会迷失自我,不会被天妖神魂吞噬呢?”教书先生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若是真的,我当然想修行。”陈百岁黯然道,不过那里有这样的方法,“父亲的信里说刘叔叔的孩子开始修行了。”

陈百岁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可听见,陈百岁突然仰起头,看着教书先生,陈百岁已经眼圈泛红,眼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先生,我想修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教书先生轻轻抚去陈百岁滴落的眼泪,“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先生,我真的想修行,我不想做个凡人,我不想让我的父亲被那群老不死的压着。”陈百岁哽咽的说道:“父亲的信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要弹劾我父亲族长的位置。”

“唉,百岁,从你四岁时到我这里学习,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十二个年头。”教书先生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屋外的细雨绵绵,继续说道:“如今你也十六岁了,天妖神魂也和你融合的差不多了。”

陈百岁也随着教书先生走到门口,隔着走廊就是花园,几只鱼儿从水中跃起,想要吞掉空中的蚊虫。

“既然你想修行,那便修行吧,十六岁,不算晚。”良久,教书先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先生……”

“即使我不让你修炼,你不也把藏经阁看完了吗?”教书先生反问道,这些年来陈百岁偷偷溜进藏经阁,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想这一切随缘。

陈百岁尴尬的笑了笑,“先生不愧是先生,什么都知道。”

“去吧,藏经阁第五排第七个书架上,那本经书你拿去吧。”教书先生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不见,陈百岁也不惊讶,他经常见到这样的场景。

“第五排第七个书架……”陈百岁反复念着先生说的话,“我怎么不知道第五排有第七个书架呢?”

陈百岁对藏经阁每一处角落都了如指掌,但对先生说的这个第七个书架一概不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第五排有第七个书架。

“算了,先生既然说有,那就肯定有。”陈百岁摇了摇头,背着手向藏经阁走去,年纪不大,却学会了大人们的走路方式。

出了书屋,跨过走廊,走个十多步,便能看到一间孤零零的屋子,若不是门匾上写着藏经阁三个字,任谁也不会知道这里面放着数不胜数的经书。

推开房门,微弱的光线随着房门的打开,照射了进来,屋里全是灰尘,地上有数不清的脚印,有些脚印已经被灰尘覆盖,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这些都是陈百岁的脚印,是他十多年来进出这藏经阁的脚印,这里只有他和先生两个人,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先生从来不会来藏经阁,只有陈百岁会偷偷的进入到藏经阁。

“第五排第七个书架。”陈百岁挥了挥眼前漫飞的灰尘,径直朝里面走去。

书架有很多,一排一排整齐的站在那里,陈百岁按照教书先生说道,走到第五排,又数着数朝第五排里面走进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陈百岁站在第七个书架前停了下来,“奇了怪了,我来了那么多回,怎么没注意到第五排有第七个书架?”

第七个书架不像其他的书架装满了经书,只有一本布满灰尘的书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陈百岁伸出手把那本经书拿下来,拍了拍灰,灰尘瞬间弥漫,陈百岁急忙将书放进怀里,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吱呀!”陈百岁把藏经阁的房门关好,将怀里的书摸出来,仔细的清理了一下,这才打量着这本经书。

经书材质很普通,就是他经常练字的白纸,可能是时间有点长了,整本经书已经泛黄,书面上没有一个字,也不知道是一本怎样的经书。

“先生说的应该就是这本经书了。”陈百岁把书清理干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桌子旁准备翻阅这本经书。

陈百岁既兴奋也有些紧张,十二年了,先生终于允许他开始修炼了,陈百岁擦了擦手上的汗,小心翼翼的掀开第一页。

掀开第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道可道,非常道。”陈百岁认识这几个字的字迹,是先生写的。

陈百岁这才知道,这本经书是先生为他准备的,不然陈百岁怎么会不知道藏经阁第五排有第七个书架,这本书更不会有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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