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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亡期

初夏,黄昏将毕,雨丝划过天际,落在她的唇边。

“零零六,又是你……呵呵呵……又是你……”鹰头自嘲的说。

他扫视了一眼飞船的残骸,众多人身首异处。

空气中有丁二烯和氟化氢的味道。

鹰头身后有几个人站起。整艘飞船,数百号人,竟然就剩屈指可数的数量。

鹰头含住自己的断指,血从他的嘴角流出:“零零六,汉名茗菲,维吾尔人,家在乌鲁##绿城玫瑰园,家中共五口人,父亲商业家,母亲原是俄罗斯模特,后来改行当设计师,你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留美,妹妹留德……”鹰头笑。

茗菲的瞳孔放大,她不禁握拳。

“你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吗?”鹰头向前走了一步,“我们先给他注射安非他命,然后挖出眼球,削掉鼻子,捣碎下巴,割掉胸口上的肉,再咬下他的手指,敲他的膝盖骨,拔他的脚趾……”

“闭嘴……”

“你家境殷实,来当什么缉毒刑警呢?”鹰头呡了下嘴唇,打了个响指。

鹰头身后的人举刀划破他们自己的手腕,血涌出,他们开始在地上画符。

鹰头将自己的断指扔到符内,他是想血祭,然后请出某种生物。

实质上,血祭后他就是那生物,那生物就是他,他们两个就算共生。

但是代价是——他的寿命会发生变化。

有可能在血祭后他还能长命百岁。

也有可能下一秒他就死。

这就如同是和冥王签订了一个条约,无论如何,冥王都是受益者。

“你会的,我也会,只是比较耗人耗力而已。”鹰头眼神一狠,“你最好别让我活过今天,否则,你的家人会是你的陪葬品……哈哈哈,哈哈哈……”

茗菲把刺进她左手臂的飞船碎片折断,然后将手撑在地上,站起。

从四面八方传来风的呼啸声,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肉眼无法看到的远方,从一个小洞中窜出绿色火光。

茗菲露出一抹笑意,用手指刮了刮嘴角的血渍,然后翻掌舔了下右掌中的图腾文身。

雨势渐大。翻滚的乌云朝地面逼近,世界忽然沉寂!

“你懂个屁!”茗菲手中的文身冒出一阵蓝烟,之后幻化出一把拳刃。

一滴水珠在叶子上滚动,形状逐渐饱满,之后落下……

茗菲起跑,几声利刃划过皮肤的声音……

水珠落地。

本是站在鹰头身后的几个人瞪着眼,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血从他们的脖子上留下,混着雨水,被冲到了远处。

“可惜,你晚了一步。”鹰头指着天上红色的雾气,这些雾气是从刚才那些人画的符中冒出的,在雾气里,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天地颤了颤。

一只巨型鬼鮋飞出。它的扇动着鱼鳍,整艘飞船残骸都在晃动。

“哈哈哈……哈哈哈……零零六,最终,还是我赢,哈哈哈……”鹰头仰天大笑。

茗菲闭眼。这次任务开始时,她就没想过能够活着回去。

鬼鮋橘色的身体上布满赭色斑点,令人想到了食物变质后长出的霉菌。他的头额部凹陷,口较小略向上斜,背鳍棘刺锐利,根部有毒腺。它的眼睛极大,似乎就这样瞪着谁!

死在鹰头手中的刑警无数,其中就包括茗菲的师父。

师父曾说:“使命不忘,初心不改。”

现在的毒品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它们更像毒液,可以到处依附于人。以往是吸毒者主动找毒,现在换成了毒品主动找人!

如果她今天让这艘船上的毒品流通出去的话,那会有多少人要送命?

茗菲深吸一口气,这只鬼鮋起码有十余米长,她必须在自己体力耗尽之前解决掉它与——鹰头。

这样,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茗菲先后在鬼鮋身上划了数十刀,鬼鮋摆动着身子,最后用尾鳍将茗菲整个人拍飞出去。

茗菲感觉到耳边的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托着她的身体。

茗菲飞到鬼鮋的肚子下将拳刃刺进鬼鮋的腹中,之后向下拉,但是拳刃太短,对于鬼鮋而言不是大问题,鬼鮋的身上顶多就多出来几条血丝。

剑还在刺,可是茗菲的动作明显变慢,而且喘着粗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雨水从她的眼角,发丝滑下……

“叮铃……”

她似乎听到了马铃声。

“叮铃……”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茗菲这么滑稽的样子,鹰头忍不住鼓掌,正笑着时他忽然捂住自己的脖子……什么?是谁?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有人在掐他?当脚开始离地,鹰头却喊不出声。

茗菲看着鹰头诡异的动作,想到了最后一招。

鬼鮋张开大嘴,雨水改变了方向,被鬼鮋吸进了嘴里,之后是草木石灰……它的嘴就像一个黑洞。

茗菲从鬼鮋身上跳下来,飞到鬼鮋左侧正对着鬼鮋的眼睛。

鬼鮋瞪着眼看着茗菲,然后朝茗菲扑来。

茗菲冲向鹰头。

“唔……”鹰头从喉咙底部发出声音,他想挣扎,可是非人力所能为之。

茗菲抱住鹰头……

鬼鮋一口将茗菲与鹰头吞了下去,但是一刹那,鬼鮋的尾巴被灌进它自己的嘴中,最后连同它自己,也被自己吃了。

浓绿色的火光扩散开来。

如果虚无是可以被感知的话,那么茗菲总感觉她听到了什么!

“铃……铃……”铃铛声。

“嘚……嘚……”马蹄声。

“呼……呼……”像风声。

她本是无神论者,可是孩童时期失踪过一次,之后她总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到现在,她有时候也会把不能解释的这些现象容括到鬼神说之中。

据说人死后魂魄分离!

她感觉全身冰凉。

雨越下越大,可是并没有打在她的身上。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见了在半空中悬浮着的绿色鬼火。

长长的马队,精致的花轿,还有十里红妆。

茗菲浅笑。

这是她死时幻想出来的吗?因为她还未出嫁?还是有鬼神怜悯她,让她看一次繁丽吗?

她无力的低下头。

有人朝她伸手。

花轿落地。

她闭眼……

………………这只是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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