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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仙女山的爱情.1

深夜,山林。

万物被黑夜吞噬,山脚下,隐约浮现一座民宅。

室内,灯光昏暗。

床上,躺着俩人:丈夫(得福)和妻子(元珍)。

昏暗的灯光下,元珍熟睡着,嘴唇张开,微微抽搐着。她在做梦,梦见:一条巨大的蟒蛇在山坡上游移,吐着长长的信子,探头探脑,穿过丛林,滑滑溜溜,渐渐,已到房外的窗口下,慢慢伸展躯干,向窗内张望,大风袭来,突然,窗户“嘭”地开了……

“啊!”元珍大叫,坐起,气喘吁吁,发丝凌乱,惊恐的表情。

丈夫(得福)一惊,赶紧坐起,搂住她,拍她的背脊,问:“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做恶梦啦,啊?”

元珍喘息着,睁大眼睛,瞪着紧闭的窗户。

“怎么啦,做了什么梦,告诉我好吗,梦都是假的,说出来就没事了。”得福拍打着她,小声说。

她没回答,倦乏的样子,推开丈夫,又躺了下去,慢慢闭上了双眼。

白天,山峦

天亮了,早晨的山脚下,可见一座简陋的民宅。

厨房,女子(元珍)站着,想着什么,心神不宁的样子。

片刻,她两手端着碗,从厨房走出,又站定,发呆,思忖着什么。

“元珍啊,你在想什么啊,快端上来啊。”厅堂内,得福喊道。

元珍一怔,突然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哦哦,来啦来啦。”赶紧起步,向方桌走去,不小心绊到了椅角,身子一歪,“啪!”一只碗掉在了地上,破碎了,红薯饭倒了一地。

得福与儿子(小春)赶紧站起。

“怎么啦,你生病了吗?”丈夫(得福)关切地问。

女子(元珍)站着,表情呆滞,吁了一口气,摇头说:“没,没有,我,没事。”

“不对啊,元珍,你的气色很不好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得福疑虑地问。

元珍慢慢坐下,微吁一口气,表情呆滞,说:“得福啊,你这几天,就呆在家里吧,不要挖红薯了,好吗?”

“你今天怎么啦,这么反常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得福讶异的表情,盯着她问。

桌子一旁,坐着一位老奶奶,瞅着他们,一动不动,认真听着,她是得福的奶奶。

“哎,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两天,我心里慌得很呐,好像,有什么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我,我好怕呀。”元珍抬头,忧心地看着他。

得福苦苦一笑,道:“瞎扯什么啊,你到底怕什么,怕鬼吗?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鬼啊。”

“这世界,有没有鬼,你怎么知道啊,鬼,是不会随意让你看见的。”元珍忐忑的样子,说。

这时,奶奶嘿嘿一笑,皱巴巴的嘴角内,一上一下露出两颗单挑的长牙,她说:“不怕啊,孩子,这仙女山是没有鬼的,小时候啊,我听奶奶说,她姥姥说过,这山里啊,还有仙女呢,仙女都很乖,从不害人的,她们都没听说这山里有鬼呢,哪有啊,没有!呵呵呵呵。”

元珍看了看奶奶,勉强一笑,说:“是啊,奶奶,但愿没有鬼呀,可是,我还是害怕。如果,得福今天一定要出门,就让小春(儿子)陪着,好不好?”

“不用不用,哎呀,元珍啊,哪有小孩陪大人的呀,你把我当做什么人啦。”丈夫(得福)连忙摆手,说。

老奶奶笑眯眯的样子,说:“也好啊,就让小春陪你一起去吧,免得我要整天看着他。”

得福为难的样子,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妻子,不再说话。

白天,山峦

山脚下,得福高举铁耙,使劲儿挖红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旁边,一位小男孩(小春)在玩耍。

蓝天,白云。

云天下,隐约现出一群鸟儿,陆续栖落在远处大树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甚是热闹。

这时,大树上的鸟儿一一现出了真身,原来,她们是一群装若画眉、貌如鲜花的小仙女。

得福站起,抬头,向天空看了看,太阳移到了山顶,蓝天下,许多白云成排成行,甚是壮观。他揩去眉头的汗水,低头,抓紧铁耙,继续挖薯。

大树上,一群仙女瞅着远处干活儿的得福,嘻嘻哈哈,大家忍俊不禁,欢快地吵闹着:

“玉儿,你去吧,你最乖巧了,那哥哥一定会看上你的!”

“啊哈哈!”“哈哈哈!”“对呀对呀,玉儿最乖巧,啊哈哈哈!”

一女孩儿羞红了脸,狠狠瞪着大家,气气鼓鼓的样子。

“玉儿,你倒是去不去呀,你不去,我去了哦,呵呵呵呵……”一小仙女遮掩着小嘴,羞怯地的样子,笑呵呵地说。

“是呀是呀,你不去,就让我去好了!”另一位小仙女也笑嘻嘻的样子,说。

“姐,我也去!”“我也去!”“来来来,我们都去吧。”“好啊好啊,太好了,我们一起去!”

眨眼间,大树上,小仙女都变成了美丽的小鸟,“噗噗噗……”向红薯地飞去。

红薯地,得福正使劲儿挖薯。小春(得福的儿子,八岁)放好两个大红薯,抬头,他看到:一群美丽的小鸟轻巧地飞过来,栖落在红薯地旁的小树上。

“爸,爸,好多鸟啊,快看快看!”小春指着那群鸟儿,兴奋地大喊。

“快干活吧,有什么好看的。”得福继续干活。

小春慢慢弯腰,抓起一把沙土,猛地站起,冲向鸟群,投掷过去。

“噗噗噗噗噗……”成群的小鸟飞起。一只小鸟刚飞起,在空中扑腾几下,似没了方向,又掉下,在草丛中挣扎着逃窜。

小春兴奋地大喊:“噢,打到啦,打倒啦!”他冲了过去。

这时,天上又出现群鸟的身影,它们在小春的头顶上盘旋,发出尖锐的叫声。

“小春,回来,不要抓它,回来!”得福冲着儿子喊道。

这时,天上有几只鸟儿也在学得福的叫声:“小春,不要抓它!”“不要抓它!”“回来,回来。”

小春一怔,朝头上的群鸟看了看,又低下头,寻觅着,看到小鸟,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鸟儿直直地落下,啄了小春的眼睛一口,小春发出一声惨叫,鸟儿扑腾着飞上天空。

同时,另两只鸟儿已钻进草丛,救起那只受伤的小鸟,齐心协力,扑腾着飞起,飞着飞着,不到一里地,又掉了下去,群鸟跟着,齐齐落下。

小春捂着眼睛大哭起来,此情此景,得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怒不可遏,抓起铁耙,向小鸟跌落的崖坡冲去。

崖坡下,一群美丽的小女孩,围着一位受伤的小仙女,个个焦急的表情,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啊,玉儿,你看不见了吗?”“你没事吧,妹妹呀,还能飞吗?”“都怪我不好,呜呜呜……”“快走吧,玉儿呀,他们会追过来的。”

“不行了,我不行了,姐姐啊,我的眼睁不开了,你们快走吧,我走不了了呀,呜呜呜呜……”玉儿躺在地上,一手捂着眼睛,伤心恸哭起来。

崖坡旁,得福举着铁耙,气喘吁吁冲过来。

爬到崖坡边缘,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他站定,满额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折回,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看到一块石头下,堆着些许灰砂,他愤怒的表情,弯腰,抓了两把灰砂,向崖坡走去,绕到大石一旁,举起一只手,慢慢靠近……

“噗噗噗噗噗……”突然,成群的小鸟飞起,从他头顶掠过,得福一惊,赶紧向群鸟投掷灰砂,砂砾在空中洒落,灰尘随风反扑过来,得福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头发。

群鸟向山林飞去,瞬间消失。

得福满脸沮丧的表情,转身,向红薯地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他听到后面传来一位女孩的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得福一怔,仔细听了听,又转身,向崖坡走去。

喊声越来越大,他惊疑的表情,来到大石旁,探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他抓紧崖壁的藤蔓,小心翼翼爬下,下了一段,终于看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女子躺在凹坑里,嘤嘤而泣,她捂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惊恐地看着他,说:“哥哥呀,救救我吧,救救我呀,求你,救救我好吗?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相信我好吗?”

此情此景,得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定,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小女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她,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不不,哥哥呀,我不是鬼,这仙女山没有鬼呢,我本是后山人氏,初次出门,迷路了,错走了几天,一路野果充饥,就走到这里来了,小时候,听奶奶说过,这方圆几百里,险山俊崖、荷池碧潭,皆属观音后院之净土,人称仙女山,这山里,还住着许多可爱的仙女呢,她们从不害人的,如此人间仙境,何来鬼怪一说呀,哥哥呀,你再好好看看吧,我是人呀,现在,我受伤了,难道,你没看到吗?”玉儿一只眼睛嗔怒地瞪着他,说。

“我,我看到了,确实,我看到了。”得福犹疑的样子,走近几步,说:“可是,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换作是你,也会想想:这世界,年年月月,都会发生许多怪异的事,那么,是否,还有比这更蹊跷的事儿呢?哎,算了,好吧好吧,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现在,该怎么做,我,我已是六神无主了,丢了主张,恍若,此地已非人间,幸好,得福并非胆小之辈,就算,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会惧怕,得福一定会勇往直前,就算是死,我,我也要站着埋葬。”

“嘻嘻!”玉儿禁不住笑出了声音,转过头去,笑着。

“难道,现在,你,你还有些开心吗?”得福生气的表情,瞪着她,说。

“哦,不不不,别,您别误会啊,哥哥,我是在想着:今天确是遇到贵人了,你是那么地智慧和勇敢,所以,我知道,您一定会救我的,不是吗?所以,小女子甚感欣慰,加之,我为遇到一位如此气吞云天的贵人而喜悦,也为您实是一位热血刚毅的好男儿感到骄傲,所以,就,就,我就笑了呀,对不起呀哥,您不要介意呀,好吗?我知道,您是不会介意的,是吗?”玉儿捂着一只眼睛,扬起一边俊俏的脸蛋,泪眼藏笑,瞪着他。

“可是,我,我该怎么救你呢,难道,要把你带回家,让你好好休养吗?”得福走近,瞪着她,说。

“哦不,听哥哥的意思,您一定是有些为难了,小女子并无到府上休养之意,只拜托,帮我找寻一处可供小女子静养的宅所,不必餐风露宿即可,等眼睛康复,我自有去处,这点,哥哥不要担心。如果,今天,哥哥救了我,大恩大德,小女子一定视之为江海,若不嫌弃,玉儿愿以彩虹相报!”玉儿两膝跪下,抬头,单眼看着他。

“好啦好啦,算我倒霉,起来,跟我走吧。”得福气鼓鼓的样子,斜眼瞪着她。

玉儿又转过头去,窃窃一笑,转身,低下头,站起,拘谨的样子,慢慢走过来。

得福转身,抓住藤蔓,吃力地向上爬着。

“诶诶诶,等下等下,还有我呢。”玉儿焦急地赶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裤腿。

版权: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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