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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讲个故事

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上,有一座岛屿,无边的碧蓝夹杂着一点翠绿,在高空俯瞰显得醒目。

五年前,这座岛屿发生了一次规模非常大的兽潮,兽潮形成前,天空都出现了异样,有一个小旋涡出现在这个岛屿的上空,仿佛有天神要下凡那般,岛屿上的所有生命都感到慌张,开始漫无目的的奔跑。

岛屿上的某个小村落很不幸,被惊吓过度、仓惶逃窜的兽潮践踏吞没,人们没办法守住村落,四散奔逃,企图活命。

这个小村落并没有被毁灭,有一个带着孩子的老人拯救了这个村子,这个老人仅凭一己之力,杀死了那次兽潮中所有冲向村庄的野兽,最后还在远处的河流附近住下了。

往后的生活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天空中的旋涡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

随着时间推移,所有生命都习惯了半空中扭曲漩涡发出来的压迫力,也不再胆战心寒。

某天下午,村落里的老人们忙完了农活,打完了水,大多都带着孩子聚在村口,老人们闲聊,小孩儿们嬉戏,等待外出狩猎的青年、壮年们归来,女人们则在家中洗衣做饭。

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摩擦声响,闲聊的人们警惕的看着森林里的巨大黑影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们紧张的拿起身旁的锄头或者铁锹,护着嬉闹的孩童到身后。

黑影已近,村口的人们看清楚之后,全都笑呵呵的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农具,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老爷子回来啦!”

“老先生这次出去的时间比较长啊!哈哈。”

“老爷爷回来呢!有肉吃了。”

银白的头发,微微弯曲的背脊,脑后挂着一个残破的草帽,脸上皱纹交叠,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身后斜背着一把五尺长的苗刀,刀柄一尺二,刀刃三尺八,刀柄呈现黑色,刀鞘则是殷红色。

老人慢悠悠的朝着村子走去,面对村民们的热情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老人的左手拽着一头蛮山牛怪的尾巴,一用力将小山包一般大的蛮山牛怪甩到村口,“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掀起阵阵灰尘,示意村民自行分配,随后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穿过村子,来到小河旁,有一间草房孤零零的立在小河附近,草房前搭了个半人高的篱笆院子。

老人拿起自己脑后的破草帽,捧起一草帽的水,朝着小河边上的草房走去。草帽上明明有两个裂开的口子,水却逃离不开。

推开简陋的篱笆院门,草帽在身边飘浮,院子中有一只露着肚皮四脚朝天的大黄土狗,正在晒太阳睡午觉,歪着脑袋,长长的舌头露出来贴在地上,口水顺着舌头向下流淌,面对院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蹬了蹬腿,看起来睡得很香,不得不说,这条狗的看家能力有些差。

老人随手升起一堆篝火,将草帽里的水倒进一口大锅中,老人随手朝着锅里扔着东西,加着调味料,毫无章法的乱炖,不一会儿,香味儿飘荡而出。

老人躺在摇椅上,也不管锅里的食物炖的怎么样了,对着闻到香味儿才翻身爬起来的大黄狗说道:“黄老板,小疯子被抓了你也不去看看啊?”

大黄狗没理他,坐到火光附近,直勾勾的看着那口锅,伸着舌头眼神放光,口水拉丝流下。

一颗石头子突然砸在了大黄狗的头上,强大的力道带着它飞出了院子,顺势飞出去十几米远才跌在地上。

大黄狗摇头晃脑的爬起来,跑到老人身边,一脸的愤怒的“汪汪”大叫,好似在责备老人用石子打他,也好似在回答老人问的问题。

老人笑了笑,“哦”了一声,将草帽扣在自己的脸上,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睡着了。

当阳光即将消失不见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汉子腰间夹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孩子嘴里骂骂咧咧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汉子也没理这个叫嚣的孩子,夹着他快步朝前走着,只是胳膊上的力气更大了些,疼的这个孩子“哎哟哎哟”的乱叫着,嘴上威胁不断,持续挣扎。

汉子夹着骂骂咧咧的小孩儿,来到了草房前,轻轻推开院门,看见那条大黄狗站在火堆里,半个身子都探进了那口大锅中,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大黄狗尾巴摇的好似螺旋桨,掀起了一阵灰尘,也加强了火势,根本不管院子里进来的人。

这汉子看了黄狗一眼,径直走到老人身边,听着轻微的鼾声,不知该不该打搅老人的休息,正犹豫着,只听得腋间的小孩儿大叫道:“老头儿!快让他把我放下来!我要杀他全家!”

老人迷迷糊糊的将草帽拿开,看着面前肥胖的汉子,还有在这汉子腋下“自由泳”的小孩儿,笑呵呵的说道:“哟,这不是小疯子吗!怎么了?又闯祸了?”老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褶子都聚在了一起。

没等这小孩儿说话,这汉子将小孩儿放到了地上,对老人说道:“老爷子,您家这淘气鬼带着我姑娘进森林里去了,说什么探寻独角兽,我姑娘才六岁啊!根本没办法在森林中活下来,万幸的是我姑娘和您家这孩子被村子里其他人发现了,他俩被带了回来。您可不知道啊,他俩被发现的时候,您家这小子跟一只成年野猪角力呢!我姑娘可惨咯!半条腿都断了!老爷子,我姑娘这腿可咋办啊!还有二嘎子家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就跟这孩子吵了起来,您这孩子愣是把人家胳膊打断了,还要杀人家全家,您可得管管呐!这小魔头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啊!”

小孩儿落地,瞪了一眼这个胖男人,满不在乎的转过头,走向烧开很久的锅,看样子对这个男人的指控并不在意。

小孩儿看着大黄狗站在火里,一口又一口的吃着锅里早已炖熟的食物,自己却不能像大黄狗那般不惧烈火,急的他拿起水桶跑到河边,装满一桶水跑了回来,狠狠的扬在烈火上,“刺啦”一声后,伴随着一阵呛人的浓烟,火灭了。

小孩儿也不在意柴火的余温,冲进烟雾中与狗抢食去了。

老人在一旁看的真切,不禁轻笑几声,随后看向站在他身边等他回话的胖男人,问道:“不光这两个吧,我出去这几十天他惹了多少祸啊?”

这大汉听到老人家这样说,他也不客气,找了一个矮凳子,坐在老人家旁边,说道:“那可就多了,我从头跟您说,从您走的第二天开始,他......”

月上树梢,这男子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持续诉说那个孩子做的坏事。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着远处扭曲的虚空,愣了半天神儿,突然坐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一下,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大碗茶水,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挨家挨户登门拜访。”

这汉子一直在说话,确实渴坏了,一口将水全部喝掉,站起身对老人说道:“老爷子,您也不用挨家挨户跑了,如果没有您,我们这小村子早就消失在这森林中了,我们很感谢您愿意留在这里保护我们,只是希望您对这顽童稍加管教,我们都是凡人,经不起这个小祖宗折腾!我这就回去了,您先休息。”说完话九十度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老人全程没有听那个胖男人说什么,也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余光一直看着天上的明月和扭曲的漩涡,嘴里嘟囔道:“恐怕没机会拜访了,差不多要来了吧?”

大黄狗听到老人家说完这句话之后,将与它嬉闹的孩子拖出院门,这孩子“哎哟哎哟”的叫着。

大黄狗拖着孩子跳进小河中,一人一狗在河里又嬉闹起来。

清理干净身上的污垢之后,小孩儿干脆将衣服裤子扔掉,湿漉漉的光着屁股朝着草屋走去,一伸手管老人要衣服穿。

老人凭空拿出一套干净的黑色劲装扔给他,示意他穿上。

小孩儿看了一眼肥大的衣衫,胡乱的套在了身上,竟然非常合身。

小孩儿穿好衣服后说道:“老头儿,这次你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给没给我带点好玩儿的回来?”

老人没有回答,一挥手,原本的黑夜变成了白天,树林、河流、月光还有茅草屋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旋涡还在缓缓旋转。

景象突然转换,吓了这个孩子一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景象似在高山之巅,云在脚下。大日好似伸手可触,却感觉不到炎热。面前的云上放了上百把名贵木材制作的椅子,还有几十个白玉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壶清茶和几只茶杯,桌椅立在白云之上,透过没有云彩的地方,能看见云下的大海。

这感觉好似要开一场仙人茶话会。

小孩儿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张大了嘴巴,这一声“老头儿”卡在嗓子中说不出来。

老人身下是一把摇椅,摇椅上披着不知名的纯白色兽皮,老人面前的茶桌上有一壶清茶和两个瓷杯。

老人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给目瞪口呆的小孩儿,面露笑容慈祥的看着他,说道:“小疯子,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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