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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 1评论第1章 前事
寅时初,“恶龙”黄猎立于矮岗之上,凝视着脚下的猎物。
安平村,村子南面临水,北面便是上山的小坡,除东面通往山里及西面有条通往官道大路可以行马、车外,村外只有几条碎石小路。
“大当家,是时候了。”站在他身后的龙老大恭敬的道。
龙老大不是他寨子里的老大,是前不久由自己的情人兼眼线向他推荐后加入的。连同他加入的一行五人,号称“龙、虎、豹、蛇、鹰”兄弟,是几十年前被村子里逐出的几位罪人的后代,功夫可以说是相当不错,比之自己亦相差不远。
安平村由百来年前开国时期为国铸兵的三位好兄弟,发现这山中铁矿后带领各家族建立,经百十来年发展,已有四十余户近二百的人口,仍以铸造为生,生活富足,私藏颇为丰富,难怪惹人垂涎。五兄弟自然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以黄猎在这方圆数百里的声望地位,亦不辞辛苦翻越两座大山,将两百多的好手化整为零的集结于此。
黄猎一挥手,身旁的喽啰们随即点上一只火把,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片刻黝黑的河对岸竟相应亮起三只火把。
“推进!”
上百道黑影如烟尘一般轻巧而有序的由村北面席卷下山。
安平村创始人生于乱世,百年来村子一直重视防御,村民闲时都会练武,村子四面均有哨楼只要一响警钟就可惊动全村,平坦的地方还擂有土墙,西面的大门二丈有余,俨然一个小寨子。
借着北面树林的掩护众人轻松推进致村子百步之内,只要解决了眼前的哨楼,黄猎自然能凭功夫跃过土墙,即使轻功不行的人,也可借助工具潜入村内。
风起,云涌,星月忽然黯然失色。
赵三感觉很冷,很累,很倦,想想还有一个时辰才换班,他就更觉得累、倦了。突然间他看到个倒吊着的脑袋,他从未见过这么冷的脸,也从未见过这么圆的眼睛,瞳仁又长又窄。他发现自己只想一直看着这双眼睛,什么都不做。随即他就听见自己身后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利刃缓缓插进自己咽喉的摩擦声。
黄猎看着蛇鹰二人掠上哨楼,他感到很满意。突然他就听到一声又闷又长的钟响。
“老四他们失手了”龙老大歉然道。
之前龙老大也明说有七成的把握,因此黄猎不会不但不会怪他,事后他还要好好赏赐他,“即使他想要这里最珍贵的宝物我也会给他,即使他不说我也会给他,这些人真是人才”,对于人才,他一直是很大方的,这也是做一方霸主需要有的器量。
众寇在头领的命令下快速翻越土墙,很快便与护村的值夜民兵战做一团,这些人虽然只有二十余人,武功却大大出于于黄猎的估计,如果不是凭借人多势众,杀死对方十多人,自己二百来号人让这二十人牵制,真是贻笑大方。然而这一番碰面自己人死伤竟也有二十余人,实在出乎意料。
卯时将至,天色将明,黄猎的心里却越来越沉重。在击退二十个民兵后,随即遇上数十手持兵刃的青壮年,一队先锋队瞬间被弓箭手射杀当场。双方一时间成对峙之势。随后己方洑水潜到南岸的五十人突然发难,在村子的兵力被黄猎吸引是空挡,按计划迅速杀致安置老弱妇孺的祠堂。村民无奈兵分两路,渐渐失去反抗能力,只能各自为战,祠堂中的老弱妇孺自知守不住,也拿起兵器加入战团,村民死伤十之七八而黄猎竟也损失七八十人。
原计划一场好好的狩猎,竟变成杀人放火的两败俱伤之举。
“啊!”,黄猎手下一独目汉子一脚将个手持柴刀的孩子踢的吐血在地,啐了口痰,就要一刀劈下。忽然风声大作,一道黑影当面撞至,随后尸体竟破墙而入飞入屋内。周围贼寇大吃一惊,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中年妇人,虽然身着粗麻布衣,也未经粉饰,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纤纤素手上握着一只比脑袋还大的铁锤,打铁的铁锤。
那麻衣女人左突右冲,在一群山贼中,就像冲入羊群的饿狼。
正当她杀得天昏地暗时,几道人影先后扑向那麻衣女人,有上有下,或左或右,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围攻而至。留在最后的是那龙老大。而那女人心生感应,一回头目露愕然,显然没想到山贼也有这样的人物。
麻衣女一挥手,大铁锤向左侧急掠而至的矮壮汉子急砸而去。同时腾空而起,与从空中扑下的黑影指爪相对。看身法这几人远胜之前的山贼,她实在不愿用这种极耗气力的武器。
空中扑来的是五人中的老幺,按计划由轻功最高的自己先缠住敌人一阵,再等其余四人来联手扑杀。
不料那麻衣女飞身迎来,来势之快大大出乎意料,更可怕的是人未致周围的空气却像蛛丝一样缠住自己。鹰大惊之下,爪力全力使出。
指爪相交,两股尖刺般的气劲径直破入鹰的真气。惨叫声中,鹰连同变形的双手被震飞到人群中,看来纵使没当场气绝也逃不过村民的乱刀。
那个矮汉身手也是了得,眼见飞锤到了面门前,一拧身,飞锤险险的擦着耳朵飞过,接着他顺势一滚。这时头顶上传来鹰的惨叫,他抬头一看麻衣女正力竭回落,赶忙双枪合二为一,一杆长枪向那女人的小腹激射而去。
劲气交击,矮汉如遭到雷击,枪柄穿胸而过,活活将他盯死在地上。麻衣女亦受到他的反震之力向后飘飞。
其实在麻衣女与鹰交手时她就已经感觉到矮汉滚到了她附近。所以在杀死鹰时也借了他的几成力,她踢上矮汉枪头的那一脚等于合了两人的力量,对比矮汉临时变招的枪击,力量大了数倍。
“轰”
青布鞋就差寸许踏上地面的时候,一只铁拳从身后墙后破墙而出,径直印在麻衣女的后背。同时龙和手持两把匕首的蛇加速扑至。
墙后的虎正窃喜,忽然感觉拳头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那种真气无处发泄的感觉几乎让他吐血。
眼看虎偷袭得手,蛇拔出双刃,银芒上下翻飞。龙忽然加速,左掌护胸,右掌略微回收,所过之处如风扫落叶,任谁也不会怀疑他这一掌开山裂地的威力。
不料,麻衣女竟脚趾撑地,如陀螺旋转起来。
这一下不但把虎整个人带的破墙而出。飘忽不定的身法亦让龙蛇两人不知所措。
蛇细腰一扭,翻身后退。龙骤然停步,像钉子一样立于当场,尽显收放自如的功力。虎则没那么潇洒,浑身使不上力,摔了个狗吃屎。女人亦停了下来,面色泛起一抹红晕随即又恢复如常,扫了三人一眼后,目光落在龙身上。
“十年了,你们还是找上门了”,虽是本地口音却掺杂这一丝江南的味道。“可你们。。。可你们何必如此狠绝”。
“因为我们,是不可以出现在世界上”。龙暧昧一笑,“所以今天我就是恶龙岗山贼土匪,这一点大人您不是也很清楚的吗”。
“不过真是可惜了这些人”龙的目光沿着村中死状横七竖八的尸体,远眺前方三三两两被围攻砍杀的村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麻衣女不由的转头看了眼,原先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变色。十年来她渐渐融入这个小圈子,虽始终予人以孤僻低调的印象,但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叛出门派,一躲十余年。
在她心神略分,情绪波动的一瞬间。龙立即出手,一拳隔空轰出,两人间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竟是蓄势已久。
另一边黄猎看着村里处处伏尸和大火,不知所措。要抢人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要命的是手下人搜刮到的财物比之江湖传言和龙的表述相去甚远。
正当他要喝令手下掘地三尺好好搜刮时。一名原先留在山上侦查的手下狂奔来“不。。。不好了,那边有一队骑马的。。。足足几百人呢”接着喘了几口气“像是官兵”。
“走,原路退走,一件东西都不要拿了”黄猎一跺脚,有生以来第一次下了这种命令“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大伙寨子里见”。
“哼!”
一声冷哼,虽不大声,却震的每个人耳膜发疼。
黄猎大骇中,一条人影卓立于一片断墙边,来人身材修长,身着劲装,更显的他肩膀宽阔。脸偏细长,鼻梁高挺蓄着短胡,是个相当惹人瞩目的中年人。那人正低头审视着满地的尸骸,几乎同时十多条人影鬼魅般的越过村外围墙,不一会就分散着站在周围,分明是那中年人的下属。
“你们”,中年人缓缓抬起头。他本来带兵回京,驻扎于官道旁。半夜斥候来报,三里外有火光冲天。便随即拨三百骑兵赶往目的地,而他自恃武功高强,率领十多名亲兵凭轻功翻山先来。
“好!大!胆!”
黄猎原本蓄势待发,闻声巨震,不由得气血翻腾,真气乱串。数十步外的中年男子竟已到面前,膝盖撞在黄猎下腹。
两人一触即分,中年男子退回到原处,就像从没动过。黄猎浑身“啪啪”作响后退,血液从全身毛孔沁出,成了一摊烂泥。
黄猎作为一省绿林的霸主之一,武功虽差龙、虎一截,但也可与蛇、鹰相若。在中年男子面前竟然像蝼蚁一样。
护在黄猎前的十多人在首领被杀时无一人有反应。原来早已被那声暴喝震毙。
十多条人影同时扑出,对其余喽啰展开攻击。
那边麻衣女与龙三人却成焦灼状。
蛇一改之前凌厉的攻势,身若无骨,屡屡在致命的关头从意想不到的角度袭击。像是身负天竺的瑜伽术。
龙的出手很慢,拳拳风雷并做,规规矩矩,脚下步法却很快,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脚步只固定的踏在几个地方。麻衣女一时无隙可寻,被逼得硬碰硬。
虎则抽出长刀,在外围忽左忽右,弥补两人的空挡。刀上透出森然的刀气,给麻衣女很大的压力。
如果单打独斗,麻衣女自问可以在十招内收拾任何一人。为了避免陷入重围,占据主动,刚刚麻衣女一招击毙鹰、豹,并化解虎的偷袭,看起来轻松写意,全靠巧变和奇招,实际上在三人的反击力下已经负上不轻的伤。龙更用话坏了她止如水的心境,一度占了上风。虽然她渐渐搬回局面,但十多年未曾修炼的她,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一声鸟鸣,虎长刀一振,一套大开大合的刀法向麻衣女后背斩来,刀气封住了麻衣女左、右及后方的退路。展现出稍逊龙的实力。
龙双拳击出,有如针刺般的劲气弥漫当场。蛇一张口,一股墨绿腥臭的气箭向麻衣女面部射致。
“轰”麻衣女凭护体真气硬接龙的隔空拳劲,应声飘飞必过蛇的气箭。同时喷出一口血雾,龙恐有诈不敢追击,腾空而起。
虎看麻衣女受了重伤,赶忙全力汇集于一刀,直奔麻衣女后心。
急退的麻衣女突然一个变向,险险避开斩来的大刀,与虎撞个满怀。
就在她的后背即将撞上虎的胸膛时,她听到一声虫鸣。麻衣女感到不妥时,双臂一紧。在她撞碎虎的胸膛时她亦被虎抱的紧紧。
破空声刚响起,一只劲箭穿透两人的胸膛而出,钉在地上,上下颤抖。
村外树林中,一个矮瘦的黑衣人,手握这一把雕着双龙的铁胎弓,暗自调息。刚刚到一箭是他全身功力的集合,即使距离远,威力同样非同小可。
“好大胆”,一声令他心里烦躁不安的喝吼打断了他。
“好家伙,看来连天后都小看了这位将军了,而且竟然比意料的早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来了”声音俏皮轻柔,是个小女子。
接着她吹出一阵鸟鸣,消失在黑暗之中。山林恢复了平静,只有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