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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方苦

清微派坐落于大青山上,传承千年。

静思崖边,清虚道长面色凝重:“方苦,你决定了吗?”

方苦一身青衣,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师父,徒儿心意已决。”

“唉,逆徒啊。”清虚道长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方苦静立崖边良久,他漆黑的眸子里透着阴郁,也许此去便是诀别。

一只美丽的白狐出现在了方苦身后,化为了一个白衣少女。

“方苦,你真的要娶我吗?”柔儿说:“我是狐妖,你是人,人妖殊途,必遭天谴。”

方苦一脸平静:“柔儿,我会娶你,保护你一辈子,哪怕遭到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柔儿眼里泪光闪烁,伏在了方苦怀里……

“走吧,我们下山。”方苦轻抚着柔儿的青丝。

柔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不哭出来,她拉着方苦的手,二人走下了静思崖。

每走一步,方苦就觉得的自己心如刀割。

这片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终于要永别了。

他是师父捡来的一个孤儿,清微派就是他的家,这里的一花一草,都带着他的回忆。

“师兄们,一个都不来送我吗?”

方苦走到道观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心痛的无法呼吸。

“方苦,你后悔了吗?”柔儿问。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后悔。”方苦紧握着柔儿的手微微颤抖,他痛苦极了。

两个孤独的身影沿着大青山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去……

“方苦……”身后传来喊声。

方苦回头,是大师兄方平,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大师兄。”方苦有苦难言,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么一句问候。

方平下到台阶上站定,看了一眼柔儿,眼神复杂。

“老七,师父让我交给你,他说让你照顾好自己。”方平说。

方苦接过沉甸甸的包袱,“大师兄,方苦欠你和师父的恩情太多,此生无以为报。”

他说着跪了下去。

“自家师兄弟,别说见外的话,路上小心,我回去复命了。”方平扶起方苦,叮嘱了几句,转身回到道观。

方苦看着道观的山门,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带着柔儿下了山。

※※※

清河镇位于大青山下,因为清河而得名

方苦离开了清微派,带着柔儿在清河镇郊外租了一座老宅。

这里山清水秀,除了荒僻之外,倒也是一个好地方。

这座老宅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别院,因为闹鬼,人去楼空。

方苦自然不会怕鬼,而柔儿是狐妖,那些鬼物也不敢轻易出来害人。

每月五两银子的租钱虽说贵,但方苦平时为那些富商驱鬼做法事,倒也很容易赚到钱。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方苦回到家,见柔儿在房里修炼,便坐在树下纳凉。

不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回来了。”柔儿微笑着走了出来。

方苦点点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儿。”

“我是你的人了,一切你做主吧。”柔儿坐在了方苦旁边。

“初七就是黄道吉日,可以吗?”方苦说。

柔儿点点头:“那改天我俩去镇上采买东西吧。”

次日,方苦和柔儿到了清河镇上。

柔儿久居深山,看到好吃的好玩儿的,非常开心。

“这是什么?”柔儿看着奇怪的小人问。

“这是布偶,套在手上可以玩儿。”方苦拿了一个何仙姑的布偶,给柔儿演示了一番。

柔儿说:“不好玩儿,不好玩儿,咿,那边的红色串是什么?”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方苦说。

“我要,我要。”柔儿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吃的满手蜜糖。

结婚需要置办的东西很多,酒水,蔬菜,生活用品……

方苦现在还俗了,但他还是很少吃鸡鸭鱼肉,柔儿也很少吃。

这一天,他们置办了大量物品,用一辆车拉到了郊外的住宅。

“我俩都没有亲戚朋友,我想请师父和师兄们来。”方苦拉着柔儿的手说。

“好啊,后天就是初七了,我用纸鹤给师父传信吧。”柔儿说。

方苦点点头:“我写信。”他写完信交给了柔儿。

柔儿把信折成了千纸鹤,念了一段咒语:“去吧。”

千纸鹤扇着翅膀,飞出窗外,朝着大青山上飞去……

第二天,方苦和柔儿开始布置新房和院落,挂上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喜字儿。

原本荒凉的老宅,总算有了几分喜气。

方苦剪了几个纸人,施了法,纸人变成了几个丫鬟。

在这些纸人的帮助下,方苦和柔儿直忙到初七的凌晨,才做好了宴席……

“累死了。”柔儿捏着发酸的手臂,对方苦说:“休息一会儿吧。”

他二人虽然都有些道行,但只是养气境,只是比常人强一点儿罢了。

方苦和柔儿相依而眠,天亮后,二人换上了婚服。

方苦为柔儿梳着头,看着镜中她美丽的小脸,感到非常幸福。

“我的眉毛好看吗?”柔儿问。

“好看。”方苦说:“不知道师父他们几时能来。”

“放心吧,师父那么疼你,一定会和师兄弟们一起来的。”柔儿说。

方苦心中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时间在不断流逝,直到中午,也没见到师父他们来。

方苦心里惴惴不安,看着晴空万里,心绪起伏。

“难道雷劫只是骗人的?”柔儿说。

“可能吧。”方苦说:“吃点儿东西再等等吧,兴许一会儿来。”

二人吃了东西,坐在树下的石座旁静等……

天已经黑了,星星一颗借着一颗出现,不久月亮也升起来了。

可是,师父还是没有来。

“恭喜恭喜,白头偕老……”

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方苦看到鬼母带着满城小鬼前来庆贺。

他做了这么多年道士,度化了无数恶鬼,把它们都归鬼母所管了。

“你们来了,请坐,柔儿,给大家上香点烛。”方苦急忙招呼。

鬼母和小鬼们团团而坐,七嘴八舌议论着,都夸柔儿美丽,与方苦真是一对郎才女貌……

深夜,师父不会再来了。

方苦送走了闹腾的鬼母和小鬼,看着门外的树影,失了神。

“夜凉,回去歇着吧。”柔儿挽着方苦的手臂,二人回了房。

红烛高烧,鸳鸯被暖,方苦抱起柔儿,将她放在了雕花轿床上。

“你真美。”方苦吻了下去,这良辰美景,一夜缠绵,直到天明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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