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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雨夜被驱逐
近郊的夜晚,肆虐的狂风裹腹着深深寒意直扑心胸而来。象一根根针扎在一只只毛细血管里,使人疼痛痉挛。
这是一条有待拓宽修缮的偏僻之路,昏黄的路灯下,寒风裹挟着一只孤独的小小身影,拎着一只旅行包,正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雨后泥泞的路上。走着走着,昏黄的路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行者的心早已被现实掏空,机械地行尸走肉般走着,拎包的手已被冻僵硬。
她的心被恐惧狂烈地肆虐着,不见天地不见人影的鬼地方太可怕了。眼前翻腾起儿时看电影《画皮》的情景,更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如抖筛。
手累了继而又用双手环抱的方式将包抱在胸前,这包太沉了,这个小身影也没有太大的臂力,拎着手臂酸痛,只得改用抱。每次带着包行路都得用这样的方式完成行程。
脚下猛然溅起水声,一只脚不知不觉伸进了水坑里,浑浊的泥水倾时浸湿了鞋、袜,钻进冰冷的肌肤里。便很快吃饱泥水,粘在肌肤上万分难受。
这会儿,她再也坚强不了。从离开店里彼一刻时,她一直要求自己坚强坚强不要落泪。在那些个家伙眼里,她是坚强的,倔强的。如今,面对黑乎乎的孤夜,面对残酷的自然环境,面对目前的困境。她是软弱的,无助的。
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似的,让她置疑其真实性。它是真实的吗?简直太可怕了。
在这家饭店做了仅仅一个星期,她就被老板娘“扔”出门来。饭店专门做来往沪苏的长途运输司机的盒饭生意,上午和中午比较忙,晚上就没有什么客人。老板夫妇忙完中午饭后就回家了,她和几个打工的就吃住在店里。
这里的环境又脏又乱,店里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平时帮忙老板做饭的男孩子。一到这里,她的心就凉了大半截。可不在这里她又能够去哪里?哪里又是她的栖身之处?
当初毅然决然地离开利夫制衣厂,由于急于找工作,介绍所阿姨向她介绍了东家的情况,说是个厂里的领导,由于工作太忙,家里没有人照料。所以找个人回家料理料理家务。她就信以为真了。
谁知,呆了几天才发觉情况并非如此。起初的几天里,那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倒是天天早出晚归,后来的一天晚上他的一个朋友来家里喝酒,聊的都是工作的问题。
隐约中她听到什么下岗不下岗的话语。由于他们用上海方言交流,她不能完全听懂。两个男人还时不时将眼光瞟向她,似乎在议论着关于她的事情。
从那后他就整日在家,很少外出。又过了一天,住在附近的父母还带了两人来到他家,他们时而上海方言时而苏北方言地议论着。
至此,她才明白这个所谓的厂里领导的大龄男人还没有结婚。想找保姆不是本意,主要想找个老婆回来。
更可气离谱的是一天晚上他竟然带了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人回来。原来这个上海大龄男人没有老婆就找了个姘头回来发泄。
同在一个屋里,半夜听到床上发出的那种声音,她一夜没有合眼,那种她不该听到的声音一直在耳畔盘桓不肯离去。
她震惊害怕愤怒呕心!
翌日,那个女人走了。男人跟她摊牌了,告诉她那是个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跟他在一起几年了,他们只是有性需要时才在一起。若要结婚还是喜欢她这样年轻的外地女孩,那种“老菜皮”只能够满足他的性渴求,不能做老婆。男人说着上前激动地抱住了她。
既然认为那个女人可怜,为什么不对她好点,和她结婚照顾她以后的生活?她对这个男人又增添了一份鄙夷。
“你虽说是个乡下人,可是没有乡下女孩子的那种土气,在上海再锻炼几年,好好打扮打扮,会比一些上海女人还有气质。”
“放手!你这个骗子。”
“我真的很喜欢你!”
“再不放手我叫了。”
男人真的松开了她觉得罪恶,呕心的手,她要求结算工资走人。其实这个混混连工作都没有,哪里来的钱给她结工资?要不是碰到政策好老房动迁,他就连这套一室户的房子都没机会住。
在中国这个孩子随母户籍下,一个农村女若不嫁个城里男人,孩子将永远摆脱不了农民的命运。
嫁给上海男人,就成了一个农村女从农村走上城市的跳脚板。现代女性独占半边天了,这话似乎对城镇知识女性而言的。
大多数生活在最低层的女孩依然对男子有一种依赖性。认为只有找到有城镇户口或有钱、有地位的男子才是自己的出头之日。自己才会有平安的人生第二站。
这种观念在农村人的心中尤为多,似已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们心中了。如今农村女想嫁城市青年是为了摆脱烈日、黄土,城市女孩则跋山涉水出国门,摇身一变成了洋太太。这都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许多人如愿以偿了。有的人婚后并不幸福,相反还过得痛不欲生。那只有悲怜命运对自己的捉弄了。
嫁给上海男人,不但不用回去种地,十几年后她的户口可以上来,到时候就是正宗的上海人了,而且有了孩子户口等到上学时也可以迁上来。
这些对她而言毫无吸引力,根本打不动她的心。
于是男人想了另一招,她若不肯留下就介绍她去朋友饭店干活。如此他还可以来看她,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谁知做了没几天,她就被那个身上脏兮兮,内心也同样肮脏的湖北男孩告了状,告她不好好工作还大吃大喝。把那些大排骨和鱼肉都偷吃光了。
苍天哪!那个家伙趁着老板夫妇不在,仗着自己会做菜常常一个人做些好吃的大吃大喝。
这个世界怎么了?黑白不是一清二楚的么?为何是说它白就是白,说它黑就是黑了?原来黑白就是被这些个家伙颠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