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老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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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重回故里
——引子
如何让你遇到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候;为此,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一棵树.席慕容
苏蓦然是1990年调回清水一中的,清水一中位于西山脚下,左侧是西山小学,中学,右侧紧挨着文化馆、进校,和西山公园;往下一点是党校,中间民居相杂,鳞次栉比,星罗棋布。顺山脚而下则是古老的清水县城,呈十字形状分布,南北贯通,东西走向;其间小巷错杂,幽深,似长蛇迂回盘旋,穿行。十字街是主街,两旁楼房高耸,店铺林立;道路两侧种着他最喜欢的梧桐;春来,梧桐片片新绿,毛茸茸的,从枯枝上钻出,在枝叶上伸展,状翠如绿盖;夏天,则梧桐花开,灿若织锦;入秋,梧叶又丹染朱涂,艳如朝霞。这是他的家乡,阔别了十二年的家乡,如今这里,楼房变得更加宽敞,街道变得更加整洁;而不远处,城乡交接的地方,吊机轰鸣,一幢幢楼房正在修建,一座座工厂正在兴起,正日星月异的发生变化;他也不再是那南来北往的匆匆的过客,像一粒整日飘荡的蒲公英的种子,他终于回到了家!
每天早上,一睁眼,这个城市就映入他的眼睛,有童年的记忆,也有对未来的崭新的畅想;而清水一中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搂到,触摸到:寂静清幽的校园,红墙碧瓦,而翠柏古劲参天。这是一所有百年历史的古学堂,古老的青色石碑还在,站立碑前,记忆会穿透历史的城墙扑面而来:晨鸡初啼,天刚放晓,随着“叮叮!铛铛!”的上课铃声的急促响起,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群群学生从刻有“文明”“圣贤”的石坊门下鱼贯而进入学堂;有一刻钟,教室里人声鼎沸;之后是先生威严的,高叫着“安静!”“安静!”的声音,和戒尺拍击案桌而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教室里顷刻安静下来,随后就是摇头晃脑的“子乎者也”的读书声,余音绕院而千古不绝。
如今,历史的尘埃已散去而静静地躺在了院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而默默吐着历史和书卷的陈旧而浓郁的芳香。
这里如今是清水一中的生活区,其最南端背靠景色优美,树木苍翠茂盛的西山公园,中间是一条林阴大道,由下而上,直通山顶,其间小径穿插,把整个生活区取划分成大小不一的院落。院里古木成阴,翠竹、青杉成林,或蔷薇吐艳,小径飘香,而石碑古迹零星散落,随处可见;学生楼,食堂,图书室,办公室,教师宿舍......就掩藏在这青松,翠柏、繁花、古迹相映的庭院里;男生楼,女生楼在左,食堂,图书馆,办公室居中,教师宿舍在右;最北端是大门,是运动场;最南端,密树林里,露出绿色尖顶屋角的是音乐教室。每天早上,七、八点钟,这儿都能听见悠扬的琴声和“咪!咪!吗!吗!吗!”练嗓的声音;西南角,绿树从里,台阶高高耸起处,则是旧时的尊经阁,尊“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之真经,崇“仁、义、礼、信、让”之礼仪。
苏蓦然喜欢独步校园。他喜欢正午阳光从树缝里射下来的,变幻的,斑驳的光影,和林间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泥土和青草清新的味道;而小鸟在树梢快乐地歌唱!他喜欢起风时,松风摇动山林,发出哗哗的声响,下雨时,林间则细雨沙沙。
顺西院往东,横过一条街,则是清水一中的教学楼;三层高的水泥建筑,长长的走廊,明晃晃的窗子,而孩子们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嬉笑着,打闹着,像童年的记忆,也像崭新的现在;教学楼外,靠山脚地方,是清水一中的试验楼,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往下看,整个清水县城就在他的眼前,一排排的青色屋顶,一栋栋的高楼大厦,一座座的工厂,还有仿佛就在不远处的明净的清水湖......。这一刻,他心潮澎湃,生活,像曾经散落的被遗忘的珍珠,现又重新找回而重放光彩。
“苏老师,去教室里吗?”走下楼梯,拐角处,他遇到了早他几年就调回来的王艳丽。他和她曾是同学,现教高三(2)语文,约1.65米,在南方秀小的女人堆里,显得高而瘦,发卷如波浪,尖嘴瘦脸,高颧骨,细眼睛,戴金丝边眼镜,而口若涂朱,巧琪花格衬衫配短裙,艳丽又时髦,一如她的名字。她正和另一个女教师上三楼来。
虽是同学,但以前两人并无多少来往,只是见了面,堆起笑寒暄几句,似乎客气得比朋友还朋友。此时,她灿笑如花,让人如坐春风。
“恩,”苏蓦然抱以一笑,“你们也要上去?”。他们笑笑擦肩而过。
口蜜腹剑,这样的笑,苏蓦然习以为然,也不以为然,在这样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他没见过?虽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人类美好思想和品质的携带者和传播者,教育学生也长篇大论,理正严词,可王艳丽这种人他却不敢苟同,像八嘴婆,专爱说人是非,道人长短。
果然,才转过下一个楼头,他就听见了她和另一个老师的窃窃私语。
“恩,这个苏蓦然也真是,都28岁了,还挑三拣四的,要找什么人都不知道,自己又不是长得像多花!”。还没完全走上三楼,王艳丽就挑起话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前一段时间,王艳丽一直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苏蓦然,被婉言拒绝后,她心中一直不吐不快。
“还未结婚?!”和她在一起的那个老师大显惊讶。
“有一天,我在街上看见他和一个女的走在一起,我还以为是他媳妇。”这位人民教师满怀好奇。
“哼,什么媳妇?是我以前的同学,现在在医院上班,两个人不知在搞什么名堂?”王艳丽回答。
“虽说家里有钱有势,又怎样?自命清高,脾气又坏又古怪,这样的人,哪个受得?”
这样的话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里,他轻轻冷笑一声,右嘴角略微向上扬起。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不屑于解释什么。当今社会,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即使在学校这样纯净而文明的地方,在每一个角落,也无时无刻不暗藏“杀机”,小到一口唾沫可以把你淹死,大到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或欺下媚上,打击报复。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他想,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即可。